只是,季姨娘想到了最糟糕的结局,无非是多杀几个人。
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方才还振振有词的晏谷兰,彻底的傻了眼。她紧张地退后了几步,然后紧紧地抓住季姨娘的手,“爹……我方才乱说的!”
晏锦转身,顺着晏谷兰的方向望去。
只见晏季常今儿披了一件黑色的大氅,身边还站着虞非和小虞氏!他们几个今儿像是约好了似的,都穿着暗色的衣裳……在黑夜之中,若不是身前下人们提着的灯笼发出微微的烛火之光,怕是没有人瞧见他们的到来。
晏锦微微蹙眉,他们为何会穿暗色的衣裳,她或许知道一些。
怕是因为要去拜祭生母的缘故。
“我可不敢做你的爹!谁你是的爹,你心里有数!”晏季常面露不悦,却又像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似的。对身边的人道,“去,将三爷请来!”
吉祥点了点头,刚走几步便遇见了匆匆跑来的如意。
如意刚走到晏季常身边,便低声道,“大爷,季姨娘她……”
如意的话说了一半时。便瞧见了不远处的季姨娘。然后声音戛然而止。
这……
季姨娘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如意惊出一身冷汗来。
今儿夜里的时候,沈砚山走迷了路似的走到了蕙兰斋,如意见沈砚山身边没有随从。只好亲自送沈砚山回住的小院!结果等他回来的时候,守着季姨娘的侍卫们却全部都不见了,而季姨娘住的屋子大开……
他匆匆跑进屋子里,没有瞧见季姨娘和六小姐。结果却瞧见了那些侍卫们的尸首。
如意当时瞪圆了双眼,看着满屋子的鲜血淋淋。半响说不出话来。
方才,若不是沈砚山无意走到蕙兰斋,那么他的下场,必定也会和这些人一样。
“大爷!”如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些侍卫,都没了!”
“没了?”晏季常略惊,“什么意思?”
如意将头垂低。神色掩埋在黑暗之中,“死了!”
这些侍卫虽不像吉祥和如意跟随在晏季常身边多年。但是跟随晏季常的日子,也不算短暂!然而,谁也没想到,他们突然便没了……
晏季常听了之后,一双浓眉皱成了一团。
园子里很安静,周围没有一丝声响,黑色的夜,似乎要将这一切的肮脏都掩埋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
过了一会,晏三爷便匆匆地赶了过来。
方才,舒氏还嘱咐他,早去早回。
晏三爷觉得有些奇怪,一路上更是询问吉祥,到底是为何要被晏季常记挂。
吉祥是个闷葫芦,半响问不出一句话来。
不过,平日里吉祥和如意xing子也是如此,不喜多言,更不会掺合主子们的事qíng,所以晏三爷也不觉得奇怪。
直到,吉祥带着晏三爷往园子里走的时候,晏三爷才觉得,事qíng有古怪。
尽管知道,他却不得不面对。
有些事qíng,逃跑比面对更可怕。
晏三爷走到晏季常面前的时候,眼里的神色却十分的平淡,他看着周围的人,然后挑眉,“大哥,夜里风寒,你怎么到园子里来了?”
晏季常还未还说话,晏谷兰便急匆匆的喊了一声,“三爷,救我们!”
她这一句话刚落音,晏锦的目光便望了过去。
晏谷兰居然称呼三叔为三爷……
事qíng,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晏锦想着,便从凉亭里走了出来,然后香复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扶着晏锦。至于其他藏在假山后面的人,却因为香复的吩咐,都没有动弹。
晏锦一边走一边回忆……
昔日,晏惠卿和晏谷兰jiāo好的时候,晏惠卿对晏谷兰笑的时候,的确没有什么破绽。
但是到了最后,晏惠卿却连表面上的伪装,都懒得继再继续伪装下去。
晏锦当初还不明白,为何晏惠卿能伪装那么多年,却在那段日子里,对晏谷兰露出那样不耐烦的神色。
显然,那个时候的晏惠卿,不想继续再和晏谷兰jiāo好。
起初,她只是猜测,不敢肯定。
到了今日,她总算是敢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晏谷兰,喜欢晏三爷。
晏惠卿昔日会和晏谷兰jiāo好,无非是想利用晏谷兰……
虽然,晏谷兰也是在利用晏惠卿。
只是,晏谷兰慢慢的长大,她对晏三爷的父女之qíng,渐渐地变成了另一种qíng愫!
晏三爷表面温润,处事又十分的果断!他有着晏家的人生下来的好皮囊,这些年对舒氏的感qíng,从未变过……
这样的男子,是多少尚未出阁女子的chūn闺梦里人。
慢慢地,晏谷兰也沉沦在晏三爷树立起的表面形象中了。
然后,她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晏三爷。
这种qíng愫,起初很朦胧,渐渐地便qiáng烈了起来。
今日,晏谷兰会唤三叔三爷,也说明了这种qíng况。
而且,晏谷兰敢这么称呼,显然是经过晏三爷同意的。
晏锦走到父亲身边,顿下脚下,然后抬起头看着三叔。
眼前的男子虽然方才的行色匆忙,但是那张面目,依旧俊朗!岁月似乎从未在晏三爷的脸上,留下半分痕迹。
玉树临风,温润如玉,像是特意为晏三爷造的词似的。
“见过三叔!”晏锦行了行礼,才退后一些。
她想起,前几日晏谷兰会冲动会她下毒,或许多少和三叔有原因……
这个男人,当真可怕。
连一个作为自己女儿的小姑娘,都不放过利用。
虽然,晏谷兰永远上不了台面。
晏季常伸出手,将晏锦揽回身后,才看着不远处的晏谷兰说,“你的爹,在这里!”(未完待续)
323:身世之谜
晏谷兰吓的红了眼眶,她紧紧的握住季姨娘的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此时,站在晏季常身边的晏三爷,眼里却是满满的担忧。
他怎么也没想到,大哥居然会说出这样冷硬的话语。
在他的记忆中,大哥向来隐忍,隐忍到有些懦弱。
幼年时,他时常会吃着母亲做的点心。偶尔,坐在不远处的大哥,有时会抬起头来,迅速的看一眼,又垂下头去。
他清楚的记得,那会大哥的眼里,是满满的羡慕之色。
大哥幼年的时候因为天花毁了容,之后便被母亲嫌弃。
晏三爷闭了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晏家的人啊,天生xing子薄凉!
若一定要说他是何时知道‘残忍’二字的时候,便是晏季常的事qíng。
他无意听见,晏季常脸上受伤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天花,而是因为晏季常帮晏老太太挡住,被人泼过来的炭火和热水,才会留下疤痕。
幼年的晏季常,曾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神童,也十分被晏老太爷喜欢……
可惜,晏季常容貌被毁了,前程也像他的容貌一般,会摧毁的gāngān净净。
若不是当今圣上怜爱,晏季常怕是这辈子,永远不能进入仕途。
晏三爷知晓晏季常被毁容的真相后,曾私下问过晏老太太。
他对晏老太太说,“娘,你不喜欢大哥吗?”
“好端端的你提起那个东西做什么?”晏老太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起来,“你离他远一些。免得被他的晦气沾染!知道了吗?”
晏三爷知道,晏老太太对晏季常的厌恶,是发自内心的。
只是,年幼的他不明白,为何一个母亲,会如此憎恨自己的孩子。
等长大了一些,他才知道。晏老太太和晏老太太厌恶晏季常。是因为晏季常的脸,会让他们想起那些不好的过去。
他们,喜欢自欺欺人的活着。
而晏季常的存在。却也像是他们昔日的笑柄。
可怜的晏季常,帮晏老太太挡住了炭火和热水,却换来这样的下场。
尽管,晏老太太厌恶晏季常。可晏季常却依旧想和晏老太太接近。
他心里,一直喜欢父母。也从未憎恨。
晏三爷那时便想,这是多傻多愚蠢的一个东西,才会如此愚昧的孝顺。
若是他是晏季常,他一定会报复父母。让他们生不如死。
后来,他似乎也这样做。
久而久之,晏季常无能的印象。也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中。
直到后来,文安伯陆存收了晏季常做关门弟子后。晏三爷对晏季常才有了防备之心。
这么多年来,晏季常无论是在处理大虞氏的事qíng上,还是在后来被人陷害送去原州的时候,都没有反抗过。
他习惯了晏季常一再的退让……
可今日的晏季常,态度却出乎意料的固执。
“当年,我便在想,为何一切会那么巧合!”晏季常轻声地说,“原来,和我预想的一样!”
晏三爷紧紧的握着拳头,依旧沉默,“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景濂,你唤了我多年的大哥,那么,今夜我便也问你一句!”晏季常神色不改地问,“你是想要这个世子之位吗?”
晏季常问的平淡无奇,像是在问晏三爷,冷不冷热不热一样。
在一边的小虞氏,惊的抬起头,一脸错愕的看着晏季常。
晏三爷显然也被晏季常的话吓到了,他看着晏季常,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晏季常倒是很平静,他没有等晏三爷回答,便又说,“你从小想要的东西,无论怎么样都会拿到手!你想要,我便给你……其实当年,你若早些告诉我,也不会发生今日这些事qíng!我对这个位子,从未贪恋,也不在乎!但是如今……”
晏季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觉得心里有些疼痛。
尽管一早,他便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到了这一刻,依旧会觉得难受。
昔日母亲嫌弃他,如今兄弟背叛他。
他这个人,活的可真失败。
“你知道你做错了多少事qíng吗?”晏季常顿了顿,“景濂,你做错的事qíng,都需要付出代价的!”
晏三爷听了,身子微微一颤,“大哥,我……”
“不必解释了!”晏季常摆了摆手,“带回去吧!”
晏三爷咬牙切齿,“大哥,你为什么不听我说一句?兰姐儿和殊哥儿,根本不是我的孩子!”
“爹!”晏三爷话音刚落,晏谷兰便惊的瞪圆了双眼,“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姨娘会伤心的!”
晏三爷的话,不禁让季姨娘震惊了,周围的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晏三爷的身上。
他居然否认了……
在如此证据确凿的qíng况下,他居然否认了晏谷兰和晏谷殊的身世?
晏锦听了之后,却没有多惊讶。
她当初,便想过这件事qíng……
三叔这样自视甚高的人,会放低身边去哄骗一个人,已属不易,又怎么会为了一个普通的女子,出卖自己的身体。
而且,三叔是真的很喜欢、很在乎三婶。
这些年来,三婶虽然受了不少委屈,但是三叔却一直对三婶很好!有时甚至为了三婶,还要和祖母发生争执……
感qíng,他未曾作假。
既然未曾作假,那么他便不会和季姨娘有关系。
毕竟,无论是容颜还是才华,季姨娘和三婶,足足差了十万八千里。
三叔想利用季姨娘,也不会自甘堕落做出卖身的事qíng。
只是三叔不去做这件事qíng,那么就必须有人代替他。
若真的如此,那么三叔的心,当真是肮脏可怕。
晏锦抬起手,握住了小虞氏的手。
而小虞氏也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伸出另一只手,慢慢地握住了晏季常的手。
似乎这样,她们便能给他力量。
似乎这样,便能让晏季常知道,她们一直在他身后。
晏锦垂下眼眸,她明白,这些事qíng,父亲必须要面对。
尽管,会痛彻心扉。
长痛不如短痛……
“爹!”晏谷兰再次甩开季姨娘的手,声音有些可怜,“你怎么会这样说……你明明说,等我们离了晏府,便安置我们在京郊的院子里住,我们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而是像一家人一样生活!不,不是像……爹,我们明明就是一家人啊!”
晏谷兰是真的伤心了,她几乎要跪在了地上。
晏三爷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你说什么,我并不明白!我在京郊,没有任何宅子。而且,你并不是我的女儿,当年……我是受了你们父亲的托付,才会照顾你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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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分家
晏三爷每一句都说的义正言辞,似乎这里面最为难、最委屈的人并不是晏季常,而是他自己。
晏锦在心里暗暗地叹息了一声,她真想让沈砚山来瞧瞧。
这个世上,居然有比沈砚山更厚颜无耻的人。
而且,还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真小人。
晏锦想到这里,又抬起头看了看天色……
此刻,繁星点缀着夜空,乌黑的天空中,瞧不见一点月的影子。
在她心里密布了多年的yīn霾,其实从未散去。
这里的一糙一木,jiāo织成网将她紧紧地笼罩在其中。
想要忘记,便必须要离开。
晏锦从父亲的言语里猜测出,父亲如今的想法。
他们,不谋而合。
等这漫天的薄雾消散的时候,必定会让有些人,终身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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