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方只是紧紧的回拢住沈苍苍。却没有回答沈苍苍的话,他声音低沉沙哑,“苍苍,告诉我。是谁伤了你!”
沈苍苍身子微微一颤,她抬起头看着虞方,“哥哥。你……”
虞方的眼神暗沉,和往日里有些不一样。
沈苍苍这是第一次看见虞方生气。她有些胆怯的低下头,喃喃地说,“其实伤的不重……”
虞方半响没有说话,沈苍苍才知道自己瞒不住,“是晏家四小姐!”
今日的一切,始作俑者,便是晏惠卿。
晏惠卿之前想要挑拨晏锦和沈砚山的关系,目的更是想让她的名声和晏锦的名声一起变糟糕!
善妒,对于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一个词语。
晏惠卿的心,太恶毒了。
虞方闻言,只是紧紧的握住了拳头,然后再缓缓的松开。
他扶着沈苍苍往画舫走,“我给你上药!”
沈苍苍刚想开口告诉虞方,她其实已经让晏锦处理过伤口了,却听见虞方又说,“你的腿还疼吗?”
“我……”沈苍苍没想到虞方居然发现了,她因为有多年的腿疾,所以关于自己腿疼的毛病,早已变的很会隐藏!晏锦会被她瞒过去,也不是什么意外。
毕竟,连重大夫和她的大伯父都被她瞒了无数回。
沈苍苍怎么也没想到,虞方居然看出来了她的不适。
她明明步伐和往日一样,连轻重都没改变,虞方又是怎么知道的?
沈苍苍垂下眼眸,眼泪从她的眼角划过。
虞方若不是真的喜欢她,又怎么会发现这一点点的偏差?她的无懈可击的伪装,在虞方面前,其实什么都不是……
两个人慢慢地朝着画舫走去,沈苍苍提着兔子花灯,而虞方静静的扶着沈苍苍。
从远处看过去,两个人的背影,的确很相配。
站在晏锦身边的郑妈妈,不禁叹了一口气,“今日的事qíng,多谢晏小姐了!”
“郑妈妈客气了!”晏锦转眸看着身边的人,“今儿的事,是我太自作主张了!”
郑妈妈摇头,“自从七爷和七太太去世后,老奴很少会看见小姐在人前哭泣!老奴一直很担心她,若是哭泣都不能让她发泄出来,那么她心里该是多苦?外人皆以为小姐过的很好,既是郡主,又被太后和皇上疼爱!可是,老奴知道,小姐想要的,从不是这些。她身边,除了世子,便没有一个能真心说话的人……”
郑妈妈说到这里,顿了顿,“老奴知道,虞少爷是她的良人!”
晏锦沉默不言,没有回答郑妈妈的话。
她的表哥是不是沈苍苍的良人,她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沈苍苍想要的东西,她会帮沈苍苍争取。
若沈苍苍并非真心喜欢虞方,而虞方对沈苍苍又无意,她绝对不会去cha手这件事qíng,或许还会让他们分开。
然而,他们都对对方有意,那么她再辛苦,也要让他们在一起。
只要,他们都幸福,她受再多的劳累,也是愿意的。
郑妈妈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又对晏锦说,“晏小姐,你现在还要去街上看看吗?”
“也好!”晏锦想了想,时辰也快差不多了,她得去漓河那边找沈砚山,“这里就劳烦郑妈妈了!”
郑妈妈摇头,“小姐不用这般客气!”
晏锦点了点头,转身便带着下人们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从她停放马车的地方到漓河,其实还有些距离。
晏锦走之前问了一直守在马车身边的人,问解舒是否回来了。
那人摇头,说解舒还未回来。
晏锦想,解舒或许还有其他的事qíng,便又留下几个人在这里接应解舒。
驾着马车的人,是千挑万选出来的。
没有让阿哒驾马车,是因为太显眼。
马车驶了一阵后,才在漓河河畔缓缓地停下。
周围很安静,偶尔还能听见风chuī过的声音。
晏锦的马车刚停下,她便听见了有人用手指轻轻叩打车厢的声音。
那个人说,“你终于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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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不怕,你在
有一种人,身上的气息像是与生俱来似的。
只要和他一接近,便能让人所有的思绪,都在此刻宁静了下来似的。
闲庭看落花,悠然自得。
晏锦在听见那人轻轻的敲打车厢的声音后,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纵使世上有万般风qíng,也不及那一人。
下一刻小丫鬟挑起车帘,沈砚山的隽秀夺目容颜便出现在晏锦的身前。
他抬起手,让晏锦扶住,然后小心翼翼的让她从马车上下来。
夜晚的漓河,格外的安静。
此时,漓河的安静和不远处的热闹繁华的花灯街,像是两个世界一样。
漓河上停着一座画舫,灯火有些昏暗……
晏锦同沈砚山离开后,香复便领着小丫鬟们往后走,不再跟上去打扰他们。
从前,香复也想着,晏锦既和沈砚山定了亲,是否更应该避嫌。
她的疑惑很快便得到晏锦的解答。
晏锦说,“他不一样!”
短短的四个字,便肯定了沈砚山的在她心里的地位。
香复跟在晏锦身边已经有些年头了,晏锦说这句话的意思,她也清楚。于是,她私下做的,便是管住晏锦身边小丫鬟的口舌。
那些不听话,和喜欢嚼舌根的,早就被她逐出去了。
如今,留在晏锦身边的人,都是可以信得过的。
沈砚山语气闲闲的,“上次,在灵隐寺本想带你吃烤鱼,不过因为匆忙,未曾如愿!今儿。我特意备了一些,你尝尝!”
晏锦想了想,那次她和沈砚山,的确是想吃烤鱼来着。
结果却遇见了苏行容和晏惠卿……
晏惠卿模仿她的笔迹给苏行容写信,却不知自己模仿的从不是她的笔迹,而是她妹妹晏绮宁的!她和晏绮宁的字迹,虽然相似。但是却也有很大的区别。
曾有人说。她的字太过于刚毅,像是出自男子之手。
过刚易折……
晏锦一直都记得这句话,所以后来纵使经历了许多事qíng。她都依旧用心里那唯一的刚毅,撑了下来。
那个时候的她,是孤零零的。
而如今,一切皆好。
晏锦笑了笑。说,“好!”
停泊在漓河岸边的画舫走近一看。才觉十分jīng致庞大!和沈苍苍的画舫比起来,这个更为显眼,也更适合沈家的地位……
晏锦想起,方才沈苍苍说。沈家还有一艘更大的画舫。
她的嘴角,不禁微微一抽。
这座画舫是分了两层,它不止外表jīng致。连里面的摆设,也很优雅!沈砚山扶着晏锦上了二楼。才轻声地解释,“这是当年皇上赏赐沈家的画舫,不过因为太过于奢靡,所以父亲很少拿出来用!这倒便宜我,今儿能借来一用了!”
“这似乎……”晏锦上了二楼之后,才怔怔地说,“太过于引人注目了!”
沈砚山闻言,只是笑笑。
晏锦想起,这个人给她送信的时候,从不用信鸽,而是用他的海东青。
这京城之中,手里有一黑一白两只海东青的人,也只有沈砚山了。
他的行为,连一向沉默的虞方都咂舌,说太过于高调了。
为此,沈苍苍都有些不解。
的确,是很高调。
但是,这种高调,无疑也让虞家的处境好过了不少!沈家的地位,一直都很高……
晏锦知道,沈家地位高,其实元定帝是忌惮的。
一旦臣子的实力和帝王相当,那么无论这个臣子有没有谋逆之心,帝王都会忌惮。
沈家一直没出事,怕是因为当年大战的缘故。
沈家死了那么多人,若元定帝贸然动手,会寒了这些将士们的心,还会惹出不少动乱。
晏锦明白这些,比她聪明的沈砚山,自然也明白。
沈砚山走到窗户边上推开窗,语气淡淡的,“沈家,那一次做事不引人注目?不然,素素你以为,皇上为何要赏赐沈家这艘画舫?”
晏锦走到沈砚山身边,安慰道,“你别怕!”
说完之后,她又觉得自己说这句话,有些蠢笨。
这种事qíng,谁又不怕呢?
屋内,香烟袅袅,梨花的香味十分淡雅,闻着像是置身在花海之中一样。
香味,竟不比她昔日闻见的任何香料差。
包括外祖父手里一小瓶便值几个金条的香料……
“好!”沈砚山挑眉,看着晏锦说,“素素,你先用些点心?”
晏锦摇头,“晚些吧!方才我同苍苍走了走,用了一些!”
她不饿。
其实,也是没什么心qíng用东西。
桌上摆放的点心和菜肴,每一样都十分的jīng致,每一样都是她最喜欢吃的东西!她素来不挑食,但是喜欢的东西却也只有那么一些。
沈砚山每次,像是能看透她的心似的。
她喜欢什么,厌恶什么,他都知道。
晏锦垂下眼眸,没有去看沈砚山是眼神。
这个人,虽然平日里总是露出一副慵懒的样子,但是很多时候,又知道怎么体贴人。
一时间,晏锦的脑海里飘过诸多思绪。
沈砚山的声音很轻,“素素,那你,怕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晏锦声音有些沙哑,“从前再难,我都经历过来了!这些,我不怕……而且,你也在!”
沈家或许会成被误会成谋逆之臣。
晏锦知道,却也不害怕。
她从未后悔过认识沈砚山,也从未后悔过和沈砚山定亲。和这个人的一切,都像是上天恩赐最好的礼物一般。
她起初懵懵懂懂,再后来,明白心思的时候,也就坦然接受了。
人生,不长。
若是凡事都不能顺着自己的心意,还要错过太多的东西,那么来日后悔的人,必定是她自己。
这一世,任何事qíng,晏锦都不想后悔。
下一刻,晏锦只觉得眼前一黑。
她的眼被沈砚山用他冰凉的手捂住了。
他的手指修长如竹节,也携着一丝凉凉的气息,闻着还有一股淡淡的墨香。
晏锦不是第一次和沈砚山这般接触,却依旧有些失神。
这个人身上的气息,永远都是淡淡的,凉凉的。
可又让她觉得,温暖到心底。
“既然你不饿!那么便看看景色吧!”沈砚山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素素,你数数,从三到一!”(未完待续)
441:此时良辰
一切,像是在这一刻,立即都变得安静了。
晏锦想,若此时是仲夏之夜的话,她想必还能听见蝉鸣之声。
沈砚山的话,淡淡的,也很柔和。
却像是有种无形之力,在牵引她跟着他的方向走。
晏锦想了想,整理了一下qíng绪,才道,“那我数了?”
沈砚山轻声地嗯了一声。
晏锦觉得嗓子有些沙哑,但是却依旧故作镇定地数出了,“三……二……一……”
她话音刚落,本来捂住她眼的手,也在此时慢慢的放开了。
晏锦的视线,从黑暗到模糊,再到周围渐渐明朗。
他们站的地方位于画舫的第二层,站的高,便看的远。
周围的景象,都尽收在他们的眼底,也格外的清晰。
天上有璀璨的星星,而漓河的湖面上,却飘满了莲花灯,空中错落有致的飞起的,是jīng致的天灯!
悬于半空中的天灯,竟将那些美丽的群星,都比了下去。
本来昏暗的漓河,此时却比方才的花灯街更夺目!
那一切冷清,也消失的无隐无踪。
晏锦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说,“这是……”
漓河很长,莲花灯却将晏锦能看见的湖面,都铺的满满的!而空中的天灯,更是让晏锦有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她记得,从前沈砚山说,其实比起莲花灯,更好看的,便是天灯。
晏锦以为。沈砚山那时不过是随意说说,却不想……
“你闻闻!”沈砚山柔声说道,“是什么味道!”
晏锦跟在沈砚山身后,慢慢的朝着船头走去。
结果,她却闻见了一股淡雅的檀木香味……
这种檀木香味和她平日里用的,并不一样!气息更像是用梨花调过似的……闻着,让人觉得十分的舒心。
晏锦看着半空中的天灯。这些灯下面底座。有些像香炉,却又不是。
晏锦瞧了一会,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看着沈砚山,“这些天灯里面放有香料?”
将香料放在里面,能让着周围的气息,都变成她喜欢的。
可是这样做。也太奢靡,也太吸引人注目了。
“恩!”沈砚山虽早就知道晏锦聪明。却不想她明白的这么快,于是又道,“喜欢吗?”
晏锦看着一池的莲花灯和空中的天灯,却默不作声。
沈砚山继续道。“在灵隐寺的时候,其实就该陪你一起放莲花灯了!只是那个时候,有些事qíng不在我的意料之中……”
沈砚山说到这里。眉头微蹙,转瞬即逝。“漓河之所以很少人来,是因为他们认为这里不吉利!位于皇城的最西方……佛家说,西方极乐!我想,若真的有西方极乐,这里,大概离你曾想见人的,很近!”
很近,所以能看见这些装满了思念的莲花灯。
晏锦听着,眼眶有些涩涩的。
她思念生母,这些话从未对外人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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