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有些沧桑,“我知道!”
晏锦有些疲惫,和郑老先生又说了一会话,便起身从屋内退了出去。冬日的阳光薄弱,照在冰冷的地面上,显得暗淡无光,一切似乎都沉在黑暗之中。
沈砚山站在晏锦身边,一直没有开口,半响后他才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晏锦闻言,缓缓地吐了一口气,然后沉默的跟在沈砚山身后。
两个人走到了后院,上了假山。
站在亭内的晏锦,刚刚顿下脚步,便听见禅院的钟声。
“咚——咚——”
或许是因为在京郊的关系,周围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在听了这些钟声后,晏锦的心绪也渐渐地安静下来。
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转瞬即逝。
她既能有幸重活一世,那么该做的便是和身边的亲人一起安安稳稳的生活。
虞方也该和她一样。
又何必自寻烦恼,去纠结那些,已经发生的事qíng。
其实,虞方是不是晏煦,都已经不重要了。在她的心里,虞方的位子,和她嫡亲哥哥的重量,是一样的!
晏锦笑了笑,“多谢!”
“你我之间,又何必说这些!”沈砚山顺着晏锦的目光,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寺庙,“若是虞方再问起,你便将那本话本子jiāo给他,告诉他最后一页,放在阳光下面看看!”
晏锦闻言,一怔,“最后一页?”
沈砚山给她的话本子,里面的故事似乎都讲的是她身边的事qíng。晏锦有些错愕的看着身边的沈砚山,又试探着问,“这,是你写的?”
沈砚山一笑,“怎会,我的化名怎么会如此庸俗!”
晏锦这下,目瞪口呆。
这本话本子和上本一样,化名都是馒头烧酒。
她起初还觉得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后来在看见有本叫骏马四腿的化名后,便觉得馒头烧酒这个名字取的真好,太有才华了!
沈砚山见晏锦怔住的模样,轻轻伸出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晏锦吃痛回过神来,“骏马是你,那么馒头……”
“是义父!”沈砚山说完之后,唇畔带笑,“你曾说,话本子里的事其实都是真实的,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晏锦:“……”
她愣了一下,便笑出了声。
谁能想到程老将军和沈砚山都曾化名写了不少的话本子,而且两个人还真像是父子一样,化名都是如此的新颖。
晏锦笑的眯了眼,然后缓缓的抬起手,将指尖放在了沈砚山的唇畔上。
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觉得,这薄弱的阳光下,也带着淡淡的暖意。
“是挺俊的!”晏锦大胆的动作,让沈砚山的眼睛微微黯了下来。
程老将军在关外多年,听说的事qíng其实一点也不少,他当年是多个孩子的父亲,为了哄孩子们睡觉,便经常讲一些小故事给孩子们听。后来,他的儿子们都战死了,女儿也远嫁了,他又变成了一个孤单单的人。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程老将军选择了为国,便放弃了自己的小家。
他渐渐地也学会了排遣寂寞。
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写些话本子。
再后来,沈砚山的到来,让他身边渐渐有人陪伴了。
他便将自己写的东西,丢给沈砚山看。
从而导致沈砚山也学了程老将军……
晏锦想了想,又道,“等回去了,你再送一些过来吧,我又看完了!”
“好!”沈砚山神色闪烁了一下,“不过,你也该准备准备了,再过一些日子,该赴宴了!”
晏锦道,“恩!”
太后的寿宴,她是无论如何也逃避不过去了。
薄家对母亲和父亲做的那些事qíng,她每一件都记在心上。
她不大度,有仇就会报。
两个人在村里小住了两日后,沈砚山又陪着晏锦去了灵隐寺……而晏锦刚到灵隐寺,便又听到了一个消息。
旋氏,终究是出事了。(未完待续)
p:我就不写明了,大家若是还不知道虞方是谁,来前面的几章重新看看!
579:她想要的
晏二爷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休了旋氏。
他回去后,便将休书递给了旋氏,当日又吩咐人送了旋氏离开。
旋氏哭闹无效之后,旋氏的母亲又亲自去找了晏二爷谈话。
结果,显然是不欢而散。
旋氏的母亲也明白,这次是真的不能挽回了,便对晏二爷狮子大开口,说晏二爷要休了旋氏也可以,但是晏二爷要给旋氏一万两银子。
本来心里觉得自己亏欠旋氏的晏二爷,也曾盘算着要给旋氏一笔银子补偿。
在闻言后,连最后一分qíng面也不愿意给旋氏了。
一万两白银……
旋家长房也敢开口。
晏二爷不愿意给,而旋家长房也拿晏二爷没办法,最后不知为何吵了起来,甚至还动了手,闹出了一场不小的笑话。
这下,晏二爷的脸面丢光了,旋家长房也没占到任何好处。
当夜,旋氏善妒、挑拨晏季常和晏二爷兄弟感qíng的事qíng,却被人传开了……
不知道是谁放出来的消息,说的是有模有样,而也在这个夜里,旋氏的舌头却被割了,连手筋都被挑断了,模样据说很惨烈。
旋氏是在旋家长房里出的事,京城内好奇的目光,自然也放在了旋家长房了。
而当年旋家大爷私下贪旋二爷银子的事qíng,也被旋家的下人们说了出来。
这下,旋家长房的名声是彻底的败坏了,一时在京城内都抬不起头来。
晏锦听闻这个消息时,据说旋氏还一直昏迷着没有醒来,而旋家长房那边似乎觉得事qíng太棘手了。又想将旋氏又送到晏二爷身边去。
他们认为,旋氏是个祸害,害了他们,而丝毫不记得从前旋氏对他们的照顾。
香复将茶盏递给晏锦,“真是慡快!”
晏锦从香复的手里接过茶盏,“查清楚她是怎么出事的了吗?”
“未曾!”香复答道,“不过都说是旋老太太做的。想泄愤呢!小姐。奴婢觉得这话,肯定是真的,不然也不会这样传出来!”
香复不喜旋氏。在听闻这件事qíng的时候,眉眼里全是笑。
晏锦摇头,轻轻地用茶盖将浮叶拂去,“不会!”
无论旋老太太多么憎恨旋氏无用。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些事qíng,而且还让消息传了出去。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如今的旋氏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再也不能为自己辩解半句,也不能给外人添堵了。
显然。做这个事qíng的人,是希望旋氏乖乖的闭嘴,少出来惹是生非。
是谁。如此的憎恨旋氏。
晏锦还当真猜不到。
世上居然还有比她更厌恶旋氏的人,当真是有意思。
香复怔了一会。又说,“不过安之少爷说,昨儿在旋家长房附近,发现了苏家的马车!”
晏锦抬眼眸,面容里闪过一丝惊讶,转瞬即逝。
这下,她沉默不言了。
苏行容。
这件事qíng,是苏行容做的。
也只有苏行容会做出如此直接又狠辣的事qíng。
只是,苏行容显然忘了,若是旋氏出事,旋家长房肯定会和晏二爷闹的更厉害,晏二爷的声誉出了问题,受影响的不止是晏二爷一个人。
晏家虽然分家了,但是晏季常却依旧是晏二爷的嫡亲哥哥。
晏二爷这一出事,若是不能尽早平息,对晏季常肯定有影响。
那时,要出面平息这件事qíng的人,也只有晏季常了。
让父亲去面对旋氏和旋家的那些人……何等的残忍。
“明儿一早,便回去吧!”晏锦将手里的茶盏一放,对香复吩咐,“你让阿水去准备准备!”
这件事qíng,终究要她来收场。
父亲这一生,已经很憋屈了……
她想,当年的父亲一定是爱极了她的生母大虞氏,在得知生母非完璧,腹中还有一个累赘般的孩子时,却依旧答应娶生母,而且还承担起了丈夫该承担的职责。生母觉得愧疚父亲,那份愧疚却不是爱qíng。
生母觉得疲惫,其实父亲又何尝不痛苦。
自己喜欢的人在身边,心里却没有自己。
他一直想要将生母的心暖起来,却忘记了,他自己的心其实也是冰冷的。
爱qíng,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才能看出真伪。
在晏锦的记忆里,父亲似乎一直都孤单单的一个人……
祖父和祖母对他的排斥,三叔对父亲的利用和厌恶……
生母对父亲感qíng,也并不是爱qíng。
那个人心冷了那么多年,而前世的自己还那样不懂事,居然瞎了眼错怪父亲。
晏锦想着这些,就想赶紧回到父亲身边。
香复点了点头,“奴婢马上就去!”
香复离开后,晏锦看着屋外的空dàngdàng的院子,又缓缓叹了一口气。
这次,她和沈砚山来灵隐寺,其实是沈砚山提起的。
不知为何,晏锦总想着要见见生母。
生母的牌位在灵隐寺。
沈砚山像是看透了她心里想什么一样,亲自陪着她一起来了灵隐寺,陪着她给生母上了香,又亲自在她的长命灯旁边,点燃了属于他的。
而这两盏长命灯,就置放在大虞氏牌位的屋子里。
灯火摇曳在黯淡的屋内,本来孤单的灯盏旁边,又多了一盏,光线也比从前明亮了不少。这本来冰冷的屋子,也多了几分暖意。
有些话语,其实不必说的太多。
陪伴,便是最动听的qíng话。
等要离开的时候,晏锦又去了大虞氏的牌位前,和大虞氏辞行。
其实,生母生下她和晏绮宁,内心希望她和晏绮宁,其中一个男孩。来日,更希望她们,能护住父亲的世子之位,偿还自己欠下的那些恩qíng。
晏锦明白母亲的意思。
“娘!”晏锦将手里的烛火放在香炉里,“我会替娘亲保护好爹爹的!”
晏锦对着高处的牌位行礼后,又转眸看着不远处的两盏长命灯,唇畔浮现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她整理好了思绪,从屋内走了出去。
薄弱的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冰冷的大理石上泛着莹润的光芒。
而那个人,就站在这淡淡的光芒中一袭白衣,正抬起眼看着她,像是一副水墨画。
漆黑的发,白皙的面容,薄薄的唇。
他唇角微挑,唤道,“素素,回去了!”(未完待续)
580:她要娶(4000字大章)
</script> 晏锦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淡淡一笑。
前世的艰辛,似乎都是为了这一刻和他相遇。
彼时,虞方也收到了晏锦送回来的信函。
他打开之后,便迅速的将信函迅速的看了一遍,又亲自去了晏锦住的小院内,将那日看过的话本子借了出来。
阳光下,他将话本子的最后一页放在手里,却不急着知道答案。
他皱着眉头,过了许久后才拿着话本子又转身回了虞府。
只是这次回去时,却在府外遇见从外急匆匆赶回来的虞非……
虞非下了马车,看见远处的虞方还有些惊讶,他反应过来后,才笑了笑,“今儿天寒,出来走动的时候,多穿一些!”
虞非说完,又皱着眉头看了看虞方,“怎么几日不见,又瘦了!”
虞方站在虞非的身边,身子便显得有些单薄,尽管他身上披着厚厚的斗篷,却依旧面容苍白,没有半分血色。
虞方摇头,“父亲怕是看错了!”
“你这个孩子!”虞非叹了一口气,又笑着将自己的斗篷脱下来,给虞方披上,“这样应该暖和一些了!”
虞方虽然身形修长挺拔,但是奈何身子消瘦,披着虞非的斗篷后,裹的像个严严实实的粽子,只露出了那一双湛蓝色的眼睛。
虞非退后一步,看着眼前的人,这下才满意了,“走,爹带你看样宝贝!”
“宝贝?”虞方问了一句,“什么宝贝?”
虞非笑了笑,“自然是好东西。你应该会很喜欢!”
虞方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跟在虞非的身后,这段日子虞非一直忙着处理东海的事qíng,两父子站在一起说话的机会,其实不多。
现在虞非闲下来了,虞方也想陪着父亲多说会话。
虞方的面容偏媚气一些,不似虞非那样俊朗。此时他裹的严严实实,从其他地方看过来。的确像个隽秀的小姑娘。
府邸里的小丫鬟们。都忍不住看了过去。
尽管,这些年来,她们已经看过无数次了。却依旧没有半分的厌倦。
两个人进了院子后,虞非亲自将袖口撩起,才打开摆放在眼前的箱子。
虞方看着父亲将箱子打开后,本来疑惑的神色。也越来越浓。
箱子里露出来的,居然还是一块黑漆漆的东西。
铁?不像。
金?也不像。
虞非见虞方一脸疑惑。才解释,“这是我从东海找到的玄铁,据说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如果用它做成兵器,便是削铁如泥!”
虞方不解。“父亲要习武?”
虞非抽了抽嘴角,“我学什么武,我那点花拳绣腿你还不知道啊?臭小子!”
虞非说完之后。便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抚摸着箱子的边沿。像是看着宝物一样,“咱们家里除了你姑父是当官的,便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如今我看你也是要铁了心娶沈家那个小姑娘,而且我和你祖父也不讨厌她,觉得这门亲事不错。只是,爹不是当官的,帮不了你什么,说起来也终究是我们高攀了人家。我拿东海的铺面,换了这个宝贝,希望能让定国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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