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chūn色。
彼时,晏锦在听见香复跟她说外面的事qíng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等香复说完,晏锦才说。“有钱的确能使鬼推磨!”
何氏会离开陆家,是在晏锦的意料之中。哪怕何氏不想离开。晏温婉也会想办法让何氏离开。
何氏离开陆家后,会发现何家的人根本容不下她。
而且,何家的人还会告诉她,其实陆文礼是真的死了。让何氏安安心心的回陆家,好好的养病。
他们将何氏当做了最忌讳的存在,恨不得再也不要见到何氏。
亲人的薄qíng会让何氏伤心yù绝。
晏锦买通了一直伺候何氏的嬷嬷。让嬷嬷在何氏最失望的时候,去好好的‘安慰’何氏。
嬷嬷其实也不需要说太多。只需要告诉何氏,若是陆文礼还在,何家人也断然不会这样对何氏。
嬷嬷还需要劝慰何氏,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今,陆文礼的尸首还没找到,便证明陆文礼还活着。
何氏很快也明白这个道理,若她的儿子还在,她在陆家就还有一席之地,若是儿子没了,那么她来日想要的,便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那么,要怎么知道儿子的行踪呢?
陆家的人,靠不住。
娘家的人,靠不住。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想办法去查清楚儿子的踪迹。
一切都是因为薄家而起,她现在只能赌儿子其实在薄相的手里。
毕竟,这个京城内除了晏锦有昆仑奴外,还有其他的贵族,却不会来掺合小楼的事qíng,唯独薄家,会来掺合……
薄家留下了昆仑奴的证据,也是希望她去找晏锦的麻烦。
那么她反着来。
何氏犹豫的同时,身边唯一能商议的,也只有老嬷嬷了。
老嬷嬷是晏锦的人,她自然会帮何氏下定去决心去找薄家的麻烦。
最直接的,便是将事qíng闹大。
最好闹到元定帝的耳里。
何氏也是急糊涂了,根本没有想过,若是闹大了会有多麻烦。她只知道,没有了儿子的她,连个蝼蚁都不如。
只要让薄相松口,那么一切都有办法。
等何氏真的去闹的时候,老嬷嬷也从何家离开了。
何氏往后想找老嬷嬷,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只有所有人都不知道,真正的陆文礼,其实在晏锦的手里,在何氏闹了薄家后,她便故意留下了线索,然后陆希显也做出故意找到了线索的样子,找到了陆文礼。
陆文礼还在,何氏就不会死。
何氏若不死,陆文礼就会想办法去救何氏……
那么,薄相的丑闻,还可以继续再闹一闹。
最后,薄相会替陆希显除了何氏和陆文礼。
一切都不需要陆希显动手。
晏锦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沈砚山。
昨日沈苍苍特意来见她,然后等两个人独自说话的时候,她才问晏锦,“小楼是在你这里吗?”
“恩!”晏锦对沈苍苍没有隐瞒,“她在我这里,她的事qíng,我都知道了!”
沈苍苍哑口无言,过了很久,她声音有些胆怯,“其实,她才是我的大伯母,只是,不能唤大伯母的。素素,你知道我为什么唤她小楼么?”
晏锦摇头。
不管陆小楼是不是沈苍苍名义上的大伯母,沈苍苍都不该直呼她的名字。
毕竟,陆小楼是长辈。
沈苍苍垂下眼眸,“沈砚山小的时候,见过她。不过,没人告诉沈砚山,那时他的亲生母亲……沈砚山唤了她很多称呼,甚至……”
沈苍苍声音有些哽咽,“他唤过小楼母亲。小楼却不记得他了。直到后来,沈砚山唤小楼的名字,小楼才和沈砚山说话了!”
那时的沈砚山尚且稚嫩,却比常人懂的更多。
没有人告诉他,陆家后院里那个疯子是谁,每次路过他都只是遥遥的看了一眼。
直到后来,像是了着了魔似的去看了一眼那个女人。
浑身被铁索栓着,像个野狗一般。
尽管,这样是为了她好,但是却可怜至极。
再后来,沈苍苍也不知道,沈砚山为何知道了陆小楼是他的母亲。
她只是在无意间,听沉睡的沈砚山唤人,“娘!”
沈砚山从未唤过定国公夫人娘,一般都是唤母亲,而且唤定国公夫人的次数,很少。
当所有人的以为沈砚山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沈砚山也配合着他们,装作不知道。
再后来,沈苍苍便跟着沈砚山见到了陆小楼。
那个时候年纪尚小的沈砚山,坐在陆小楼的身边,喃喃地唤她,“小楼,今儿园子里的梨花都开了,你看……我带来给你看了!”
说完,他站了起来,将手里的梨花戴在陆小楼的鬓发间。
那个明明已经疯了,没有任何理智的妇人,却笑了起来,然后语气很轻,“开花了,子瞻要回来了!”
子瞻,是定国公的字。
纵使她已经疯了,却依旧没有忘记那个人。
夕阳下,景色的余辉将她的面容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她笑起来的样子,实在好看。
可惜,好景不长。
陆老太爷似乎发现了沈砚山见过陆小楼,便将陆小楼送走了。
沈砚山没有反抗,而沈苍苍却有些气急。
她跑到沈砚山面前,问道,“你为何不去找她?”
“不能去!”沈砚山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沈苍苍知道他的事qíng,“再找,就真的没了!”
那时的沈砚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十分的平淡。
沈苍苍一直都不明白,沈砚山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等她慢慢的长大,才知道了沈砚山话里的意思。
陆老太爷不是陆宿,他是陆家的家主,更在乎的是陆家的名誉。那种不伦的感qíng,在他眼里或许就是肮脏的,他要用很大的理智,才能让自己不伤害陆小楼。
陆老太爷不喜欢沈砚山,约摸也是因为陆小楼的关系。
若沈砚山执意去调查自己的身世,若他执意要见陆小楼。
大概,为了沈家和陆家,陆小楼便真的不能在世了。
沈苍苍说到这里,不敢去看晏锦的眼神,“素素,你真的不介意,沈砚山的身世吗?你别怪他没告诉你,他其实……也有很多难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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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4:要见面吗?
沈苍苍说完后,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一脸尴尬、手足无措。
无论沈砚山有多少的难处,也不该瞒着晏锦。因为,晏锦来日是沈砚山的妻子,夫妻之间不该有太多的隐瞒。
这对晏锦而言,实在不公平。
若是虞方瞒了她太多的事qíng,她约摸这会不会像晏锦这般镇定。
她不再说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站在晏锦的角度,沈家隐瞒的事qíng,的确是有些过了。
然而晏锦此时神色依旧如常,她只是淡淡地说,“我不介意!”
世上无完人,而且自己的出生,谁又能选择呢?
这不是沈砚山的错。
相比从前,晏锦对沈砚山倒是多了几分怜惜。
她完全不敢去想,沈砚山的幼年是如何度过的。
当年,陆小楼有了身孕,这个孩子陆小楼虽然知道不该存在,却不愿意拿掉。孩子是无辜的,况且这还是她心爱人的孩子……既然陆小楼执意要生下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就该名正言顺的存在。那时,陆家便有小姐代替陆小楼嫁去了沈家。
晏锦很难想象,当时的陆小楼是用什么样的心qíng,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的。
有的时候,活着也是惩罚。
沈砚山自幼比常人聪慧,开蒙比谁都早。他懂的越多,便也明白自己在沈家的地位尴尬。
或许是因为愧对陆小楼,所以定国公便将世子之位给了沈砚山。
但是,对于定国公而言,每次看见沈砚山都会让他的心被刺痛。对于陆家和定国公夫人而言,沈砚山的存在。也像是陆家曾经最污秽的存在。
他们害怕沈砚山知道自己的身世,而已经知道身世的沈砚山,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晓。
年幼的沈砚山,身边或许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渐渐地,沈砚山的xing子孤僻,也不懂人qíng世故,更不知道做人应该圆滑。
他说话刺耳直接。是因为没有人教他。这样说是不对的。等他意识到这样不对后,却也不想更改了。
习惯,哪里那么容易改掉?
晏锦只要想到这些。心里便一抽一抽的疼痛。
年幼的她,一直被父母护着。
相比之下,沈砚山过的更不容易。
对于晏锦的答复,沈苍苍虽然诧异。但是也很快平静了下来。
她说,“沈砚山能遇见你。是修了两世的福气!”
晏锦笑笑,她能遇见沈砚山,又何尝不是修了两世的福气呢?
缘分,当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夜里天色暗下来后。晏锦沐浴后躺在chuáng上翻阅书,带着湿气的黑丝,从耳边垂落下来。屋内的墙角。燃着一盏宫灯,淡淡的光线将屋内染上一层暖意。
此时。窗户被轻叩,下一刻被沈苍苍说了修了两世福气的人,从窗外蹦了进来。
晏锦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抬起手说,“炉子上有温着的汤,你用一些!”
沈砚山挑眉,将手里的包袱放下后,去炉子上将暖着的汤取下,然后一口饮尽。
等沈砚山用了汤之后,晏锦又将一边放着的手炉递给沈砚山,“外面的雪停了吗?”
“停了!”沈砚山没有接过手炉,而是坐在晏锦身边,将手炉推到她手里,“你在等我?”
晏锦点了点头,“我琢磨着,你会来!”
她近日听父亲说,定国公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元定帝甚至还派了御医去定国公府,但是御医只是说定国公并无大碍,只是受了风寒。
晏锦知道,定国公的病qíng,元定帝并未让御医说真话。
若是此时定国公大病随时要过世,那么沈砚山作为长子,应该时时刻刻的陪在定国公身边。沈砚山不动,程家军那边便群龙无首,晏锦想,元定帝约摸是要派沈砚山去边疆了。
jīng绝已经有了动静,只要程老将军一去世,他们便会进攻。
沈砚山既然要离开京城,自然会来和她告辞。
“你不问问我,最近的事qíng吗?”沈砚山神色淡淡地,藏在袖口里的手,露出长满了茧子的指尖。
晏锦将书又翻页,“你若要去,我不会阻扰你,只是……早些回来!”
沈砚山是男儿身,在这个时候,为大燕朝征战,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没有任何理由阻止沈砚山。
哪怕晏锦清楚,定国公若是去世,她必须继续在闺阁里等上三年才能成亲。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晏锦想了想,又道,“京城里的事,我会帮你看着的!”
她会让沈砚山,没有任何压力的启程。
沈砚山说,“我暂时还不会启程,攘外必先安内。”
晏锦对沈砚山说过的事qíng,沈砚山都记得。
其实,他很快便想明白,为何前世自己会保不住沈苍苍,也不知道京城内的动静。
前世的他听从了元定帝的吩咐去了边疆,父亲一去后,沈家便没有人能做主了。jīng绝若是起兵,必定有十分的把握,能让jīng绝国王觉得有把握的事qíng,无非是漠北的柔然同时起兵,想打他个措手不及。
柔然起兵,会断了他和京城的所有联系。
他和程家军是死是生,都没有人知晓。
前世的他,肯定会想不到,陆希显和沈苍苍会妥协。
其实,若是有人拿沈三爷的xing命来威胁沈苍苍出嫁,沈苍苍必然会出嫁。又或者,那些人拿他的母亲来做文章……
沈苍苍一出嫁,必然是死路。
陆希显和沈苍苍一死,薄家等于削弱了沈家很多帮手。
毕竟当年,他的七叔手下的将领们,会责怪沈家保不住沈七爷唯一的血脉,将所有的过程都推卸到沈家的身上。
等他平了战乱,从jīng绝回来的时候。
会发现……
父亲没了,堂妹没了,连三叔也是昏迷不醒。
沈家,再也没有人能陪着他说话了,屋子里空dàngdàng的。
若不是晏锦提醒他,或许沈砚山这次又会太相信元定帝,做了忠心的臣子,却没有太顾及亲人。
“恩!”晏锦不懂沈砚山在朝政上的事qíng,不过既然是沈砚山的决定,她自然会赞同。
她相信这个人。
一直都是。
晏锦将手里的书合上,抬起头看沈砚山,“你想见见伯母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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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5:前世,谁是你的埋骨之人
晏锦似乎一点也不介意,沈砚山的身世,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言语里没有任何疑惑和讽刺。
沈砚山怔了一怔,然后神色渐渐地黯淡下来。
良久后,沈砚山才说,“不见了!”
对于沈砚山的回答,晏锦有些惊讶。
她以为,沈砚山很想见到自己的母亲,却不想听到这样的回答。
但是很快晏锦又想明白了,沈砚山这句话,是替沈家和陆家回答的。
他的责任,压的他不能按自己的心意行事。
此时,没有关严实的窗户里chuī进来一阵寒风,下一刻屋内的烛火摇曳似乎要熄灭。
沈砚山站了起来,将窗户关上,又chuī灭了屋内的灯。
瞬间,屋内里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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