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舒说完之后,又道,“你当真是自私!至于柳姑娘说萧予恒已成一堆白骨的时候,柳姑娘难道也不脸红下吗?说假话都说的那么真qíng,不知的人还真的以为萧家真的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解舒觉得十分的可笑。
柳文仙自称是淮安王萧逞绥的外室的女儿,他作为父亲的儿子,却从不知道父亲有任何外室。
当年,父亲身边的通房,都是母亲找的。
母亲说,虽然她不甘心,但是萧家的家业需要人来继承,没有任何办法。
而且那些通房也是想要一些银子,至于替谁生孩子,她们根本都不在乎。
可笑的是,母亲当年委屈自己,却不想有朝一日,萧家的会灭族。
柳文仙如此侮rǔ他的父亲,他又怎么能忍的下去。
柳文仙一张清秀的脸上,全是不安,“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解舒看着柳文仙,眼里全是讽刺,“柳姑娘方才说,自己出生卑微。你知道你自己出生卑微就好了,人有自知之明是好事。难道你出生卑微,就该被人同qíng么?就因为你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就因为你认为你在陪薄相的时候,是在付出?柳姑娘,你这个人啊……还当真是自作聪明!”
柳文仙此时的脸色有些难堪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人。
眼前的人将话语说的乱七八糟,但是她也听明白了一点。
这个人,说她不是萧家的孩子,而且说的十分坚定,似乎掌握了她所有的事qíng一样。
柳文仙有些不安的扯着眼前的人的衣袂,像是用尽了全力,将他们的牵绊捆在了一起一样,“寒哥,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你快走……他是晏锦身边的人!”
柳文仙推着眼前的人,害怕解舒继续说下去。
她今日看见这个人站在晏锦的身边,便明白这是晏锦的人。
晏锦……
她其实看不太透晏锦。
无论她示好,还是其他,晏锦都没有任何反应,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不被她控制分毫。
解舒看着眼前容颜隽秀的少年,继续说,“国师大人你一心想要替萧家复仇,却连萧家唯一的孩子是死是活都不清楚!也不知你的好心,会不会成为恶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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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4:过客和必然
广陌寒站在暗处,他本就生的隽秀,常年又不喜欢言语。【鳳\/凰\/ 更新快 请搜索】刚入宫的时候,也因为话语极少,被人认为是自负。
此时,他站在灯火下,那双眼眸也泛着暗黑的光泽。
他就这样看着解舒,然后淡淡地说,“恶意?”
“难道不是恶意吗?”解舒看着广陌寒,丝毫不示弱,“来日若国师大人真的成功,你认为承担罪名的,会是谁?是你,又或者是你身边的柳姑娘?”
解舒怒极反笑,“他们在乎的是身后的人,是你真正的目的!国师大人,淮安王去世多年,你连他的身后名都不放过吗?”
当年,淮安王死的冤枉。
无论朝廷后来对萧家怎么弥补,办了多么隆重的丧礼,甚至还将淮安王的尸骨迁到了京城里离皇陵很近的地方,都弥补不了一个事实。
萧家,真的没了。
元定帝做的一切,无非是做给那些活着的人看的。
人都死了,弥补这些有什么用处?
谁稀罕皇陵附近的风水宝地,谁又稀罕朝廷所谓的弥补?
解舒一直想要的,无非是父母还在,弟妹还在……
然而,他想要的,却再也不可能得到了。
元定帝做的很聪明,他这样的做法,便再也没有人觉得不妥。毕竟,皇恩浩dàng,元定帝都如此对待萧家了,淮安王的远亲们,还有什么不满的?
所谓天子,他的恩赐,都是恩德。
天子,上天之子,怎么会有错误的时候?
解舒曾也想过要复仇,但是他每次想起母亲和他说要活下去的时候,便又断绝了这样的念头。
他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让大燕王朝覆灭。
他没有做的事qíng,然而,广陌寒却做了……
解舒想到这里,又看着柳文仙说。“柳文仙姑娘,往日我仰慕你的才华,却没想到你如此的卑劣不堪。你已身在地狱,又何必让人陪着你一起?原来所谓的喜欢。便是让你喜欢的人给你陪葬!”
柳文仙皱着眉头,低吼,“你到底是谁?”
“柳姑娘不说你是我妹妹吗?怎么,连哥哥都不认识了?”解舒挑唇,终于明白为何晏锦来让他来处理这件事qíng了。
这是。属于他萧家的事qíng。
他是淮安王唯一的儿子,这些事qíng自然该他来处理。
这也是他身为男儿的自尊。
柳文仙自称是他父亲的女儿,用他的妹妹的身份来欺骗广陌寒,然而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谎言,国师却相信了。
这些年来,国师看似中立,其实一直都在帮薄相做事。
柳文仙是喜欢广陌寒的,但是她的身份从一开始,便注定她不能和广陌寒在一起,她认了广陌寒做义兄。只是为了将这个人捆在身边。
广陌寒那张冷冷的容颜上,终于露出了几分错愕。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解舒,过了许久,才翕了翕唇角。
广陌寒喃喃地说,“恒哥?”
有些人在你生命里出现,你会认为是偶然,所以不会放在心上。
然而,你认为是偶然的人,也许会将你当成必然。
对于解舒而言,广陌寒的出现。就是偶然。
而相反……
他在广陌寒的心里,却是必然。
广陌寒的身份特殊,他虽是藩王的孩子,却又因为是外室所诞下的孩子。所以从未享受过一次该有的待遇。
自他懂事之后,便一直在白鹤观里居住。
后来就算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没什么值得太惊讶的。
世态炎凉,他早已习惯。
在很久后,他师父曾问他,若是此刻要去世了。心里最牵挂的是什么?
他想了想,才回答师父,最牵挂的无非是未曾兑现自己的承诺。
或许,一个人被遗忘的承诺。
解舒年幼的时候,曾陪父来京城,然后一直信奉道教的父亲又带他去了白鹤观,在哪里他遇见了长的像个女孩的广陌寒。
那时,他也忘记是怎么和广陌寒说上话的,道观里很多人排斥广陌寒,因为广陌寒的身份,让他们觉得污秽。
外室子,纵使孩子没错,母亲低微的身份,总是让人认为,广陌寒的存在是碍眼的。尤其是观主将广陌寒收为关门弟子后,他们便更憎恨这个人的存在。
唯独解舒会和广陌寒说说话,而且身为解舒的父亲,身为淮安王萧逞绥也从未觉得广陌寒出生卑微,他偶尔也会买一些东西给他。
淮安王带着解舒在白鹤观住了一个月,期间,他对广陌寒多有照拂。
在离开白鹤观的时候,解舒无意说了一句,等你长大了来江南找我和父亲吧。
广陌寒那时有些惊讶,他说,我可以去找你?
解舒笑着说,自然,这是约定。
他说的无意,而淮安王萧逞绥却记了下来,包括年幼的广陌寒。
在解舒的眼里,广陌寒不过就是个过客。他有不少弟妹,所以在看着弱小的广陌寒的时候,也会出手帮一下。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施恩从未想过要得到什么报答。
所以,许多年过去了,他却也再也记不得广陌寒的名字了。
至于萧逞绥在回江南后,每逢过节都会送东西到白鹤观给广陌寒,他待广陌寒很好,而广陌寒也记在了心里。
广陌寒一直以为,自己真的能去江南看看……那个宛如仙境的水乡。
然而未来,谁又能料的准呢?
他父亲晋南王被杀的时候,他都未曾那般伤心过,毕竟对于这个父亲,他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在萧家灭族的时候,他却痛彻心扉,恨不得丢下一切跑去江南看看,去祭拜下他们。
再后来,他在那场动乱里活了下来。
作为代价,他要进宫去做所谓的国师。
这些年来,他痴迷天文,无非是想占卜出,萧家是否有人如师傅说的那般,还活着。直到后来柳文仙的出现,她说她是萧家的人,他便信了……
其实这个谎言,要拆穿也是轻而易举,他却没有拆穿。
他唯一的希望,便是自己的恩人的孩子,真的能活下来!
所以柳文仙的话,他信了,也不想再去怀疑什么。(未完待续。)
635:信又如何
</script> 解舒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奈地说,“我没想到,你还和从前一样固执!”
被尘封的记忆,无论过去再久,只要愿意去想,总是会记起。
解铃还须系铃人。
广陌寒的固执,也是因为萧家的覆灭。
柳文仙此时再愚蠢,也明白了站在眼前的人是谁。
她惊慌失措的看了看广陌寒,又看了一眼解舒,良久无言。
如解舒所言的那般,她是喜欢广陌寒的,但是……再喜欢又如何?她注定不能和广陌寒在一起。
她是个棋子,哪里能左右自己的人生。
“你是萧家的……”柳文仙声音有些颤抖,却没有将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
萧家世子萧予恒。
她清楚萧家的所有人的姓名、喜好、厌恶……从她当年被薄家上一代家主从人牙子手里买走的时候,她的以后便不能自己做主了。
解舒看着柳文仙。
那张妖媚的女人,此时脸色惨白。
明明如此可恶,但是却依旧吸引人。
容颜,当真是个能欺骗世人的东西。
其实,柳文仙是真的喜欢广陌寒,但是她的喜欢,也是造成广陌寒今日结局的祸根。
元定帝会病,是因为中毒。
长期服用丹药,便会如此。
三个人站在廊下,过了许久,解舒才叹了一口气对广陌寒说,“我如今住在虞家,这糟心的事,往后再说吧!”
他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他的离开。更像是láng狈的逃离。
从前,他父亲淮安王有不少手下,在听闻他还在世的时候,曾费尽心力来找到他,问他,“少主,你可曾想过复仇?”
复仇?
他怎么没想过。
他在梦里将元定帝碎尸万段无数次。
然而。这些年来大燕朝在元定帝的治理下。慢慢的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元定帝是个明君,他将大燕朝治理的很好。而且。显而易见,三王在被灭之后,朝廷也稳固了不少。虽然薄家一直妄想造成什么动乱,但是朝廷上有沈家。还有诸多的忠臣,绝对不会让薄家得逞。
先帝成广帝的昏庸。造就了薄家的野心。
而且,薄家多年来都准备谋反,只要有一点点机会,他们就会抓住。
解舒若复仇。元定帝一死,倒霉的不是纪燕皇室,而是天下的百姓。
他自幼见过了太多的血液。那些粘稠又难闻的血液,让他无比的厌烦。
他选择了做逃离者……
他得活着。他是萧家唯一的希望。
造反,若是不成功,不止他会付出生命,跟随他的人也是一样!
就算成功了。
他也不过是为薄家铺平了道路。
薄家的人一旦成为帝王,那么多少百姓会遭罪?又有多少个家族,会成为下一个萧家。
解舒对来寻找自己的人说,“复仇?复哪门子仇?我怕死,也懦弱,你们找错了人!”
之后,他被那些人大骂没有良心,是个小畜/生。明明可以替父亲报仇,却选择了逃离……
解舒为了逃离这些纷争,便去了关外。
他这一去,便是很多年……在关外的时候,他遇见了重大夫,也遇见了不少的人。
渐渐地,解舒明白。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年,若不能做自己想做的,那么活的意义又是为何?他花心,却不滥qíng。
他也想找到一个真心爱自己的女子,和自己白头偕老,有一堆的孩子。
然而……
解舒咳嗽了起来,血液从他的嘴角蔓延了出来,他露出几分苦涩的笑。
他的身子其实比虞方更单薄,当年萧家没有一个人逃过了那些被灌下的毒药。他的母亲为了救他,在剧毒发作的时候,还在唯一保命的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纵使他活下来了,却是整日病恹恹的。
这样的他,如何复仇,如何做好一切……
他怕死。
解舒逃离的脚步过于匆忙,看着解舒背影的广陌寒,怔了许久,才转身准备离开。
柳文仙急的抓住广陌寒的袖口,“寒哥!”
“文仙,从前的事qíng,我不会计较,但是往后,我也不想再看见你了!”广陌寒没有伸出手来推开柳文仙,而是继续说,“所有人都能欺骗我,唯独你……不能!”
他是相信柳文仙了。
尽管知道柳文仙是在帮薄相做事,他也是愿意相信柳文仙的。
这些年来,柳文仙为了讨好薄相,甚至有段日子总是陪伴在薄相的chuáng榻上。他那会心疼柳文仙,又不知道该怎么帮她,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乖乖的做薄家的棋子,希望这样来减轻心理的内疚。
当年,他答应师父,炼丹只为救人。却不想,今日的他,却有炼丹来毒害帝王。
柳文仙喜欢他,而他却不能回应。
他的以后其实是看不清的……
他死,却不愿意带着柳文仙一起死。
若一定要说感qíng,广陌寒对柳文仙,便如兄长对待妹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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