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娘话,夫人已经睡下了,大夫说夫人身体无恙,只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丫鬟回道。
萧源松了一口气,岳七停扶着她说:“夫人,我们该回去了,将军在外面都等急了!”
萧源对丫鬟说:“你等大嫂醒来告诉她,练儿我先带回去了,让她先放心养好身子。”
“是。”
萧源又吩咐道,“二叔祖母、婶婶他们陪了一天一夜也累了,你们送她们回去吧,这几天让二叔祖父他们都好好休息。”
“是。”
朱氏、张氏不可置信的望着萧源,她是什么意思!要软禁她们吗!三房也惊骇的望着萧源和二房,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源刚走出大嫂的院子,就见梁肃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梁大哥。”萧源脸上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累了吗?”梁肃上前搂过她。
“嗯,我好困。”萧源点点头,脑袋靠在他胸前,睡意阵阵袭来。
“那就睡吧。”梁肃沉声说。
“嗯。”萧源应了一声,真得合眼就睡着了。梁肃一把抱起她往牛车走去。
☆、107、jī飞狗跳的宅斗(下)
陆神光产下次子阿止的那一夜,应天城下了一夜的雨,除了放松下来的长房一夜好眠外,萧府里多少院子里灯火亮了一夜。
“呼——噗——”细细的鼾声在平静的深夜里,有规律的响起,“啪”小肥爪子准确无误的打到了梁肃的脸上。梁肃睁开眼睛,无奈的拉下了脸上的小肥爪。萧源担心练儿,下了牛车,哪怕睡的迷迷糊糊,也坚持要搂着练儿一起睡。梁肃无奈,只能把这对生来克他的姑侄一起抱上他和萧源的新婚大chuáng。原本多一个小肥球也没什么,反正chuáng够大。可萧源睡觉乖巧的很,一个姿势可以睡到大天亮,而这个小肥球睡觉打鼾就算了,还喜欢乱动打人!梁肃揉着眉头,认真考虑,如果他把这小肥球现在丢出去,元儿醒来会不会怪自己?
“娘——”练儿含含糊糊的哭喊了一声,把房里的轮值的丫鬟们都吓到了,阿言快步跑到chuáng前,刚想掀开帐子,就梁肃已经起身坐了起来,示意她退下,阿言心里暗想,将军脾气还真好,哪有人成亲第二天,就让小侄子和自己一起睡的?就是自己亲生的,都不见得有这种事吧!
梁肃听到练儿哭喊声,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小心的将练儿从萧源怀里移出,安抚的轻拍着他的背,练儿嘟哝了一声,熟练的在梁肃宽大的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继续呼呼大睡,看的梁肃嘴角抽了抽。这时萧源也动了动,估计是热了,手脚一伸,显然准备踢被子了,梁肃摸了摸她的后颈,汗湿一片,gān脆唤来阿言,给萧源换了一条薄被,怀里揣着一个小肥球,想不热都难。忙了一通后,梁肃也习惯了练儿的乱动,闭上眼睛,自己也睡了,他也有一天一夜没睡了。
第二天因还在下雨,天一直yīn沉沉的。梁肃寅时就起身锻炼了,还拉着亲兵们好好比试了一场,把一群人揍得嗷嗷直叫,才舒慡的收手,等回房的时候,已经辰时了。
“夫人还没醒吗?”梁肃问。
下人们点点头,不仅夫人没醒,连练儿小郎君也没醒。
梁肃进内房,就见萧源侧躺着,手搭在练儿身上,姑侄两人头靠头的酣睡正香,白嫩嫩的脸颊都睡的红扑扑,小嘴一致的微嘟着。梁肃眼底浮起浓浓的笑意,将萧源搂在怀里,轻声喊道:“元儿,起来了。”
萧源隔了好一会,才动了动身体,脸埋到梁肃怀里蹭着,“嗯——”
“元儿,乖起来了,困了的话,下午再睡一会。”梁肃柔声哄道。
萧源皱着眉头,眼皮沉重的跟灌铅一样,偏偏四下一片光亮,她随手扒拉一会,也不知道扯到了什么东西,往头上一罩,天地顿时暗了下来,她满足的舒了一口气,继续趴在垫子上睡觉。
梁肃哭笑不得的望着钻到自己袖子里的妻子,早知道在家不穿深衣了,他gān脆把她直接抱了起来,“元儿,乖起来,该进朝食了。”他不是不让她睡,而是这么睡下去,她非日夜颠倒不可,白天还是早点起来,晚上早点休息就是了!
“将军!”祝氏忍着怒气说道,“姑娘身子弱,又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多睡一会也应该的。”在祝氏看来,将军这么喊姑娘起来,简直是在nüè待她家姑娘!她以为姑娘和他一样啊!一天一夜不睡,睡了几个时辰就活蹦乱跳了!
“就是她身体弱,才不能惯着她三餐不定。”要不是祝氏是萧源的奶娘,梁肃也懒得为自己行为辩解。这丫头连脚底板都嫩得跟豆腐一样,前天去佛堂,穿着绣鞋走在鹅卵石上就嫌脚疼,一定要穿上木屐才肯继续走,真是被惯得太娇了,这样下去身体好得起来才怪!梁肃接过阿言拧来的帕子给萧源擦脸,一边擦脸一边哄她,“元儿,想不想看你小侄子?你大嫂说让你给他取名呢!”
“大嫂——”萧源听到大嫂和小侄子,脑子才有些清醒,她吃力的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趴在梁肃怀里,而丫鬟们站了一房间,她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想让丫鬟知道自己心思,木着脸,淡定的要从梁肃怀里爬出来。梁肃见她娇憨的模样,又爱又怜,轻笑着将她jiāo给祝氏,“一会我带你回家归宁。”
“嗯!”萧源这回是完全清醒了,等梁肃出去后,才扭到了奶娘怀里,“奶娘,我肚子疼——”
祝氏这才注意到被褥上印花了,暗暗庆幸姑爷出去的早,没发现,忙让丫鬟给萧源换衣服梳洗。萧源洗漱完毕,对着练儿的两团小肥ròu“啵啵”亲了两下,“练儿乖,起来了!我们去看你娘和你弟弟!”
阿言笑着端着红枣粥进来,“夫人,您些喝点粥,将军说牛车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就能出门了。”
“嗯。”萧源想起前夜的事,神色微微一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二叔祖会那么狠心,原本以为她以为二房只想趁着长房孤立无援的时,多分一点家产而已,却不想他们居然心狠手辣到要让长房绝嗣!昨天看到二叔祖母若无其事的让练儿待在房里目睹这一切,她就有把这些人全部杀光的冲动!他们这么做明显把长房当死人了!
等萧源和练儿喝完粥,牛车也准备好了,外面下了一夜的雨,湿冷无比,梁肃舍不得萧源出去受冻,直接让僮儿抬了软轿进来,出了二院又抱她上了牛车,连脚都没让萧源沾地。
“梁大哥,我们要不要和伯母说一声?”萧姑娘终于想起了,现在她已经是梁家的媳妇了。
“我已经和她说过了,再说今天是你归宁的日子。”梁肃接过奶娘手里的练儿,自己也上车了,握了握萧源冰凉的手,“冷?”
“不冷。”萧源摇头,捧起祝氏准备好的红糖姜茶小口的抿起来。
“姑姑!姑姑!”扒拉着萧源的袖子,企图引起萧源的注意。
“怎么了?”萧源把他放在膝盖上亲了亲,练儿满足的眯起了大眼,嘟起小嘴,亲了亲自家姑姑嫩嫩的小嘴。梁肃目光沉沉的望着这个小肥球。
“昨天卖了的奶娘会不会在外面说我们家里的事呢?要不我们把她要回来吧!唔——我们把她打死好了!这样她就不会出去乱说话了!”家丑不可外扬!这是世家弟子从小就知道的常识,小肥球虽然平时贪吃爱玩了些,可长辈的教导还是有听进去的!从前天,他就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了。至于“打死下人”,在练儿认识里是很轻松的事,没有丝毫负担,他也不知道打死这两个字一出,就代表一条人命没有了!
萧源搂着练儿的说:“练儿,你要记得,每一条人命都是珍贵的,如果他没犯了什么大错,不要轻易说打死人!”
练儿似懂非懂的点头,萧源说:“不过练儿放心,这种被打了后卖出去的下人,人牙子是不会卖给别家的。”这种被主人打了后,连伤药都不上,直接发卖的仆人,人牙子自然不会卖给别家,而是直接送去当苦力的。
练儿眨巴着眼睛望着萧源,萧源说:“他们会把那些下人卖到盐铁矿去的,哪里等闲是出不来的。”除非他们死!其实这就是无期徒刑。萧源见练儿懵懵懂懂的眼神,笑了笑,“练儿以后多看你娘,就慢慢懂了!”
“嗯。”练儿点点头,小猪嘴一嘟,又想跟姑姑玩亲亲了,结果身体一轻,小胖身体就从姑姑软软香香的怀里,落到了一个硬硬的怀里。
姑侄两人同时仰头望着梁肃,梁肃温声对萧源说,“还是我来抱吧,他太沉,你一直抱着,骨头不疼吗?”
“嗯。”萧源也觉得练儿越来越沉了,抱一会就觉得双腿发麻,她又开始纠结,到底要不要给练儿减肥呢?
“呜——”小婴儿细细柔柔的哭声,听得萧源眼眶一红,差点哭了,当初练儿出声的时候,哭声多响啊!
“大名不急,等命名礼里的时候再取,我想这孩子的小名还是你来取吧。”陆神光包着头,慈爱的望着怀里红通通的小东西,和练儿的滚圆肥嫩不同,这孩子身形娇、哭声娇弱,初一看还以为是女孩子。
“我来取名字?”萧源惊讶的问。
“当然!要是没有你这姑姑,我、练儿,还有这孩子恐怕都没命了吧!”陆神光回想起昨天的危险就心有余悸。
“唔——”萧源仔细的望着这个瘦瘦小小的孩子,“大嫂,叫阿止如何?”
“阿止?”陆神光重复了一遍。
“嗯!一切困难都在昨天止步,他的出生就是新的开始!”萧源说。
“好!”陆神光郎朗笑道,“这个小名好。”她轻拍着怀中的儿子,“阿止,以后你就叫阿止了!”她又指着练儿对阿止说,“阿止,这是哥哥哦!这是你姑姑,以后你们都要孝顺你们姑姑,知道吗!”
萧源笑着搂过练儿,“练儿,以后弟弟就叫阿止了!”
练儿瞅了瞅那在娘怀里小东西,小胖脸皱了起来,“姑姑,弟弟好黑好丑!”
“哈哈——”萧源和陆神光都笑了,萧源搂着他摇晃说,“等过几天就跟练儿一样白了,练儿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呢!”
练儿望着自己白白肥肥的小爪子,困惑的放进嘴里咬了咬,怎么都想不通这么黑的弟弟怎么过几天就会变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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