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长公主望着器宇轩昂的萧泽,眼眶微红,“快去陆家吧!”
“是。”萧泽行礼后,转身离去,长袖微拂,步履如行云流水般,卓然的风姿让人不敢bī视,萧源骄傲的望着大哥,她的哥哥都是人中之龙!
大长公主望着萧泽,再望望站在自己身边的萧源,感慨的说:“一眨眼,你们都大了!时间真快啊!”
长公主笑道:“是啊,等母亲再一眨眼,说不定阿盛的孩子都成亲了!”
大长公主哈哈大笑,“我等着这一天呢!”
“姑娘,张姑娘和朱姑娘都来了。”玉珥悄声说。
“你们来了。”萧源起身去迎接自己两个闺蜜,她们之前已经去过陆家了。
张法莲说:“今天神光姐姐打扮的可真漂亮,回头闹dòng房的时候,可要好好取笑她!”
朱叔莹道:“你当心神光姐报复回来!”
“看来你是想成亲了,不然想那么远的事gān嘛?”张法莲嬉笑着说。
朱叔莹啐骂道:“吐不出象牙来!”
萧源得意洋洋的说:“我哥哥今天也很帅气啊!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谁不知道你家萧郎是谪仙下凡,别摆显了!”张法莲拉着萧源手低声问,“上次的桂花蜜还有吗?我带了一壶好桂花酒,陪你的桂花蜜最好!”
“去我房里吧。”萧源轻轻笑道,婚礼还有一段时间呢,大人都忙着应酬,小孩子自然可以偷偷玩耍。
“好。”三人趁人不备溜了出去,至于杂戏之类的玩意,她们早看腻了!
外院戏班子卯足了劲在戏台子上依依呀呀的唱曲;歌舞伎们举着乐器,穿戴如飞天般在台上翩翩起舞;杂耍僮儿在人群中活跃穿梭着,见到姑娘夫人就磕个头,做个小把戏,讨个打赏。
“大哥你说这萧家的舞姬都是从哪里找的?可真漂亮啊!”卓三拉着卓大的手啧啧称奇的说,“你看那舞姬腰扭得!我们也去买一个吧!”
卓大浓眉一皱,刚想说话,就听耳边有人低声说笑,“这台上的舞姬不知道是谁?这六公舞足可以和当年阮姬一比了,这功底没个十来年练不成吧?”
“你还真说对了,这云姬就是阮姬的亲传弟子!这优戏班可以萧六郎的心头宝,要不是托了少郎君成亲的福,等闲人等可看不了。”
“是萧六郎的优戏班?”众人来了兴致,“难怪里面的歌舞伎各个都是极品。”萧六郎是萧珣的六弟萧璟,三房嫡次子,萧氏几兄弟中也就他一人没有入仕,常年住在竹林,以仙鹤为伴,是大秦出名的风流才子。
“那当然就拿着云姬来说,当年萧六郎亲自从几百名三岁小伎中挑选出来的,又请来了阮姬手把手的亲自教导,十二年磨一剑,方有此云姬!”那人摇头晃脑的说完,转身笑盈盈的对卓大和卓三说:“卓大郎君、三郎君,这等舞姬可是没处买的,不过你们现在开始买小伎,等你们孙子长大的时候,或许能养出个有云姬十之二三分水平的舞姬!”
此人话音一落,众人哈哈大笑,“王郎你说的不错!”
“真是没见识啊!萧家的姬人什么时候买过了!都是人家亲自调、教的!”
更有人举起手中的茶碗笑道:“卓大郎君,我听闻前段日子,卓老夫人寿诞,卓大人送了一套旧式茶碗贺寿,据说花了十万钱,可比得上这套茶碗?这里的碗筷碟碗也一色的尽是前朝的。”
“哈哈哈——”大家笑得更厉害了。
众人的冷嘲热讽让卓三涨红脸,卓大冷冷扫了众人一眼,他原本气质就偏yīn沉,yīn冷的目光让众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卓三见大哥生气了,都不敢说话,憋得眼睛都红了。
卓大起身离开,卓三连忙跟上去,还听人在后面叹息,“不告而别,真是无礼之极!”
“还不是不读诗书的缘故!哼!寒门庶子,还妄想娶士族女!”
“大哥——”卓三脸皮紫涨,“我——”
“你想gān什么?”卓大冷冷的问。
“我——”卓三喏喏了半晌,“我——”
“没出息的东西!”卓大拂袖而去,卓三不敢追上,只能忿忿的打着身边的花糙出气。
卓大胡乱走着,萧家的花园,小道曲径通幽,两旁绿树成荫,卓大走着走着,心中的怒气渐渐的沉了下去。他心里暗暗苦笑,他这是生哪门子气?人和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他也算是三代官宦弟子了,可家族的举荐只能让他没实权的小官。萧沂年纪比自己轻多了,刚出仕就能当盐官,凭什么?还不是凭人家是皇帝的嫡亲表弟,有从小一起长大的qíng分!卓大沉默的望着紧闭的古青铜门,粉墙下是砌成纹理的雨石,不减丝毫富贵气,还多了几分清雅别致,连墙壁都与别家不同……
“姑娘,外头来了好多个杂戏班子,听说那些小孩子有一口气能顶七八个碗的,我们出去看看吧。”小丫鬟讨好的声音响起。
少女清柔的笑声响起,“好了,除了点墨,其她人都散了吧。”
大家欢呼一声,接着便是轻巧的脚步声,“姑娘,你也太宠着她们了。”低低的抱怨声响起。
“外头这么热闹,这些丫鬟的心早就飞了,何必呢?”少女漫不经心的说道,“点墨,你看我这jú花画的可好?”
“好看!”丫鬟忠心耿耿的说。
“你就会哄我,可我还是连爹爹的三分神韵都比不上。”
“老爷都说了,画画本事闲暇消遣,姑娘切莫为此伤神。再说现在都秋天了,等姑娘画完这张扇面,都用不了纨扇了,不如姑娘让下人去外头荣宝斋买一副秋jú纨扇?再说姑娘也该去大长公主那里了,昏礼快开始了吧?”点墨丫鬟一口气说完。
“不要!荣宝斋的扇面大家都有,有什么稀罕!我就爱自己画!”少女负气道,娇柔的声音如绒羽般轻轻的扫过卓大的心头,卓大忍不住抬脚,刚想上前——
“这位郎君可是迷路了。”萧家巡视的仆役见卓大站在青铜门处发呆,连忙上前问。
卓大回神,淡淡的点点头,仆役连忙将他引开,青铜门后可是内院了!
“伯谦,刚刚幸亏有你,不然我可就出丑了,都怪我平时读书少。”少年朗朗的笑声传来,卓大寻声望去,是萧珣的庶子萧清和张家的张道玄。
“《云泽怪谈》也不算不上的书,里面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子虚乌有,不读也罢。”张道玄微微一笑,“你qiáng项本就不在博记,有什么好在意的。”
“咦?父亲!”萧清惊讶的望着斗室里同顾大舅在下棋的萧珣,父亲怎么会在这里?
张道玄见了,同萧清一起进斗室给萧珣行礼。
卓大默默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过两个聪明些庶子而已,却因士族出生,而前途一片光明,一个是国子生,一个即将去通州盐矿,天底下比他们聪明优秀的人何其多!
“大哥,你去哪里了?”卓三找了半天才找到卓大,“我们该去陆家了吧?”今天来的很多宾客都是萧家、陆家两边道贺。
“嗯,我们走吧。”卓大深深望了青铜门一眼,转身大步离去,卓三在身后追赶着,“哥,你等等我。”
斗室里同萧珣一起下棋的是顾熙的父亲,萧源的大舅,萧沂站在萧珣身后。
“父亲、舅父。”
“萧大人,顾大人。”
顾大人捻须微笑,萧珣和声问张道玄,“你是张伯谦?”
“正是张某,萧大人。”张道玄恭敬的说。
“听说你才学很好,以后要多多指点我这劣子才是!”萧珣朗朗笑道。
“张某不敢。”张道玄连称不敢。
萧珣微微一笑,对萧沂说:“去找你三叔吧,一会还要他帮着你大哥挡酒呢。”萧珣口中的三叔,就是自己的二庶弟萧环,这萧环别的不会,就会喝酒,萧珣今天让他专门帮萧泽挡酒。
“是。”萧沂正想离开,就听萧珣对张道玄说:“伯谦,你和阿盛他们一起去迎亲吧,顺便也能热闹些。”
张道玄有些受宠若惊的说:“晚辈遵命。”
萧沂脸上不动声色,心里暗暗诧异,父亲什么时候对人这么热qíng了?萧沂找到了萧环的时候,他正在和人喝酒,“三叔,走!大哥要去接大嫂了!”
“哦,好!”萧环忙将碗中的酒一仰而尽,笑着同众人告别后,同萧沂离去,萧沂却一直拉着张道玄不放。
张道玄苦笑,“阿盛,我又不会走,你老拉着我gān嘛?”
萧沂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松开手笑道:“还不是见到你太开心了。”
张道玄无奈的一笑。
“伯谦,你今天身上的熏香倒是奇特,你新制的香料吗?”萧沂漫不经心的问。
“是吗?我熏香了吗?”张道玄抬袖嗅了嗅,“可能是哪里染上的吧!我又不爱熏香。”
萧沂闻言不再说什么,紧接着恭喜的人一拥而上,大家都忙着应酬了!
昏礼的热闹自不用多说,萧源同几个闺蜜喝了一点酒,又和一群女眷去新房闹了一场,回房梳洗后,一沾枕头就睡了。
玉珥才给萧源罩了灯,准备守夜,就听门口似有人低声说话,轻声走了出去,“引素姐姐,你怎么来了?”
“三郎君让我来的。”引素将一包香料递给小丫鬟,“今天姑娘闹了一天,身体没什么不适吧?”
玉珥努了努嘴,“今天喝了点酒,已经睡下了,最近姑娘身体好多了,好多天没见她说不舒服了。”
“都是你照顾的好。”引素轻轻笑道,“这专治弱疾的香料姑娘用得如何?”
“姐姐又不是不知道,姑娘不爱在房里熏香,上回你拿来的香料,都给姑娘送了一大半给二姑娘。”玉珥说。
“这香料是老爷专门请大夫配的,你多劝劝姑娘,就算不爱熏香,也要忍耐些,身子骨最打紧。”引素说。
“我知道了。”玉珥点头。
引素主要是来送香料的,见萧源睡了,也不多留,寒暄了几句就走了,玉珥送走她后,也进房照顾姑娘去了,几个小丫鬟罩了灯,窝在了花罩外的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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