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肃说:“这是自然,只是徐州离应天较远,想来应该是武大将军比我先到吧。”这场戏是皇上和武家在唱,他只是陪客而已,不用去的太早。
中年文士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郎君所言甚是,只是君令如山,郎君在行军时辰上还需掌握。”
“多谢许先生指点。”梁肃拱手道,这名中年文士是他生父送来给自己的幕僚,正直稳重又不失圆滑,很得梁肃敬重。
“阿勒,你怎么了?”许先生回头见阿勒一脸古怪的笑意,有点奇怪的问。
“许先生,我跟你说……”许先生待人和善,又jīng通医术,大家遇到烦心事了,去找许先生聊天,他总能给他们一些指点,和官兵们相处的很好。阿勒将梁肃的要求说了一遍,贼兮兮的笑道,“许先生,原来郎君喜欢这样的辣美人啊!早说嘛!我早给他找来了!”
许先生听后好笑的摇头,“阿勒,郎君让你找的女子,最主要是遇事不慌乱,要会武且武艺不错,接下来才是‘长相看得过去’,最好能‘识字’的女子,你觉得这是郎君给自己找姬妾?”
“呃!”阿勒语塞,“那郎君好端端的要我找这样的女子gān嘛?”
许先生沉吟下,“郎君以前有这样的举动嘛?”
“以前萧二郎让郎君给他挑过双喜双福,说是去伺候萧姑娘的。”阿勒说。
许先生听得若有所思,轻拍他的肩膀,“别胡思乱想了,记着照着我的话去找女子。”
“是。”阿勒垂头丧气的说。
平王的造反,在十五天后被武邑和梁肃联手平息,两人带回去的是平王的尸体,据说在两人破城的那一刻,平王服毒自杀了,平王妃在听到消息后当场就晕了过去。
就在众人屏息等着皇上对平王家眷和平王妃娘家陆氏的处置之时,又凌空劈下了一个晴天霹雳!在黎阳押送粮糙的羊道玄羊将军扣下了要送往高句丽的粮糙,在黎阳造反了!
“大哥,这次是真造反吗?”萧源疑惑的问着萧泽,不怪萧源有这个反应,绝大多数人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今年押送粮糙的官员是怎么了?为什么都一个个排着队造反呢?
萧泽苦笑,揉了揉眉心,羊道玄的造反不比平王,他是真正带过兵打过仗的将军,这次造反可不是儿戏!从应天领兵过去平乱不现实,圣上已经下令在太原的霍行允过去平叛了!霍二带兵平乱,萧泽不担心羊道玄会掀起多大的风làng来,他担心的是,大秦这次轰轰烈烈的二次攻打高句丽,恐怕又要糙糙收场了!
平王押解的粮糙只是皇帝使的计而已,就算耽搁了,也无关大局,但羊道玄那些粮糙,是目前在高句丽大军真正的救命粮啊!上次李老将军用命抵了自己的罪过,这次不知道李大将军会如何……
“元儿,我们恐怕暂时不能回吴郡了。”萧泽摸了摸萧源的脑袋,“你的笄礼要延后了。”
“笄礼不重要啦,反正随时可以举办,大不了明年好了,我才不想这么快长大呢!”萧源皱了皱小鼻子说。
“傻话!”萧泽轻弹她的额头。
“大哥,你让大嫂放心,我会照顾好练儿的!”萧源说,她明白陆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嫂目前是分不出什么心思来照顾练儿了。她帮不了家里什么,但照顾好练儿还是可以的。
“有你照顾练儿,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萧泽笑了笑,其实让曾大母和大母留在应天,也是希望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们两位出面,是不是能保下一个默儿。
萧泽匆匆吩咐了萧源几句后,就离开了。萧源转身对仆妇说:“送给阿容的礼物送去了吗?”他们怕是来不及回应天参加萧妙容的昏礼了,只能送礼物过去了。
“今天刚送走了。”仆妇说道。
萧家是数经风雨的人家,虽说现在因为陆神光的心qíng问题,家里的气氛有些紧张,可下人们该做什么事还是照做,只减少了外出次数而已。萧源的笄礼推后,并非因为平王造反,而是萧珣和萧泽不愿意萧源唯一一次成年礼糙糙收场,qíng愿延后。
吴郡萧妙容的昏礼也是照常举行的,卓大这几天可以算是chūn风得意,想到即将抱得美人归,他嘴角就忍不住上扬,原本yīn沉沉的一人,突然间阳光开朗的不少。
“把这些都包起来。”卓大指着书坊里一堆新到的画册说道,这些东西他不懂,但萧妙容似乎很喜欢,在房里多放些这种东西,她应该会很开心吧?卓大暗暗思忖着。
“呦!这不是我们的新郎嘛!”yīn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一只手就要搭在卓大身上,卓大浑身一僵,飞快转身,就见武家的几位郎君站在他身后,“武大郎君、二郎君、三郎君!”他微微颔首示意。
“想不到卓大郎君居然对这种风雅之事感兴趣了!”武三yīn阳怪气的说,“果然快娶妻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能一样嘛!这娘子可是他‘吃苦耐劳’当僮儿娶来的!”武二哈哈大笑的说。
武大责备两个弟弟道,“怎么说的话呢!卓大郎君那是用一片诚心感动的萧家!古有孝子冬温夏凊,今有孝婿卓大郎君,给老丈人倒洗脚水!”
“哈哈——”武二和武三大笑,武大随手的挑起一本画册,“想来卓大郎君是准备要和新娘子吟诗作画了!不知道这娇滴滴的新娘子能不能喜欢我们这种粗人啊!”
“大哥,谁说那些娇滴滴的小娘子不喜欢我们这种武人,你昨天不还是和李夫人后花园相会了嘛!”武三笑道。
“哈哈,是啊!”武大随手丢了手上的画册,拍了拍僵硬的卓大,“卓大郎君,等你成亲后我们再出来喝酒,顺便认识下弟妹!”说完大笑离去。
卓大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双拳紧紧的握着,书坊的老板胆战心惊等武家的恶霸走之后,才颤巍巍的问:“郎君,您要买这些画册吗?”
卓大缓缓的松开拳头,掌心已经一片血ròu模糊,“包起来送到卓府去。”
“是。”
卓大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背挺得直直的。萧妙容的昏礼,萧珣等人没有来得及赶回萧府祝贺,但在应天的卓府喜宴上,萧珣和萧泽还是赶去喝了一杯酒,算是给侄女和堂妹送嫁,只是女眷并没有出面。两位公主非家族大事,就算是皇室举办的一些宴会,都很少出来了。陆神光忧心妹妹和娘家,硬撑着管家已经很辛苦了,萧泽哪里忍心为难她,让她出席这种场合。这些女眷不出面,萧源就更不可能出息了。
卓府和萧家的联姻,若在平时定会引来许多官员的祝贺,但目前朝堂形势莫测,这次昏礼在应天没起多少波澜就压下去了。关于如何处决平王家眷,中上层官员们争论不休,但高层官员却对此不置一词,尤其是陆家,平王造反迄今,陆家一直没表过态,也没为女儿和外孙女求qíng,而圣上也迟迟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应天居然诡异的维持了一种相对平静的状态。
萧源原本以为,平王的事会很快过去,毕竟这件事就算想拖也拖不了多久。却没有想到随着一名小小的吏部郎中把一份陆家参与平王造反的证据送到,把应天伪装的平静一下子撕裂了!如果说那名吏部郎中提供的陆家的证据,如热油里泼进的一盆冷水的话,那么接下来大秦再次兵败高句丽的消息,就如同一颗炸弹,将应天彻底引爆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之前写霍老二和梁肃打匈奴是写错了,其实不是匈奴,是突厥,趴地……前面暂时没时间改了,下面的我都会改成突厥的……捂脸,太不好意思了……~~~~(>_<)~~~~
☆、80、前夕(下)
长长的金色裙摆拖过地面,绛红的纱衣罩在金碧辉煌的锦衣外,朦胧若现的感觉,在显出了织金锦衣华贵的同时,更增了几分柔美翩然。
“公主,这件衣服是织坊费了大半年的功夫在织成的,皇后见了就说这衣服只有公主能穿!”内侍弯着腰巴结的说。
“嗯,还不错。”叶福金对着铜镜转了一圈,“对了,我要的百羽裙什么时候能做好?”
百羽裙在大秦流行过很长一段时间,此裙正视为一色,傍视为一色,日中为一色,影中为一色,且百鸟之状皆现于裙,连fèng制裙子的线都是用孔雀羽捻成的,珍稀无比。但后来因为制作此裙而导致山中珍禽被捕杀殆尽,昭穆皇后下诏,不许贵妇们再穿这种裙子,才导致这种裙子现在绝迹了。袁皇后和长康公主都有一条百羽裙,叶福金从小看到大很羡慕,一直也想有一条,只可惜没机会,现在她父皇都是皇上了,她堂堂公主难道还不能做一条裙子吗?
“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现在就差一些孔雀羽了,马上就快做好了。”内侍躬身笑道。
叶福金白了他一眼,“你这话两个月前就和我说过了!”
“嘿嘿,公主所谓慢工出细活,裙子要慢慢做,才能更漂亮嘛……”内侍笑着说,“您看这条织金锦裙,多漂亮啊!”
“你说的也对。”叶福金转身问,“对了,驸马呢?”
“驸马在书房看书呢!”宫女回道。
“嗯。”叶福金在发髻上簪了一只金凤钗后,快步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顾熙正在看书,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中单,外面罩了一件豆青的常服,衣冠整齐的跪坐在书案前,一手执卷,一手拿着一杆紫毫笔,暖阳透过窗纸照在他脸上,入鬓的剑眉微微蹙,薄唇轻抿,修长的手指竟比白玉的笔杆还要白上几分。
叶福金见状迟疑了一下,头微微一扬,下人们连忙上前给她再扑了一层白粉,又将她嚼了几口香料,再三保证她现在浑身肤白如玉,且呵气如兰后,叶福金才昂首走进了顾熙的书房。
“驸马!”
清脆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静谧,顾熙目光微微一滞,才抬头对叶福金微微笑道:“公主。”
“驸马,我这身衣服好看吗?”叶福金在顾熙面前转了一圈,浑身的环佩叮咚响起,蹙金的织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顾熙放下书卷,轻轻笑道:“好看。”
“真得?”叶福金瞪大眼睛问。
“真的。”顾熙认真的点头,“就是我觉得公主应该用金嵌红宝的首饰配这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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