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压到我触角了_落樱沾墨【完结】(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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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话中的人在搅弄黑云彻底遮去月光的那一刻冲入厮杀中,接住身体发颤捂着胸口艰难喘气的人,鬼刹帝用剑抵在地上,眼风微微一扫,落在一袭青衫上,额头的汗珠落入眼眸中,让他的视线变得更加模糊。

  云隙剑风横扫那些人,gān净利落的划破对方的喉咙。

  然而,被切去头颅的人却在浓浓黑雾中朝他怀中的人砍来!

  他割断第三十一人的喉咙,高声道,“无常!”

  黑白无常瞬间出现在天顶黑雾中,灵幡袋呼啸鼓动,昏天暗地,无数哭嚎声化作凄厉的腥风,白无常喊道,“云隙上仙先走,这里有阵法,能驱动尸体作战,jiāo给我兄弟即可!”

  云隙朝他道了声谢,带着鬼刹帝退出来头顶诡异黑云笼罩的阵法之地,他刚扶着鬼刹帝退了出来,脖间瞬间被抵上上百把银光闪闪的刀剑,森森寒意刮在他的身上。

  七王道,“来人,将这叛贼给本王拿下!”

  于述着急说,“林统领,先救陛下!!!”

  云隙皱下眉,刚想推开怀中的人,却被那人握紧了手腕,云隙一时不察被昏迷过去的鬼刹帝瘫软的身体重重压在了地上,兜头罩下一张挂了勾刺的大网。

  第13章 再来一碗

  这一夜过得极为漫长。

  似锦苑血迹斑斑,血腥味一路从转过九玲听风阁洒在西宫殿门前。

  禁军统领林子鞍率‘羽林’‘虎贲’两军中郎将跪在紫裕殿殿院前领罪,禁卫军护城不利,令刺客闯入王宫,刺伤了鬼刹帝,导致侍卫伤亡近二十余人,严重失责。

  七王气愤的在林子鞍面前走来走去,“本王的命令不好使?!”他尖声道,“本王告诉你,皇兄现在昏迷不醒,这宫中本王最大,谁敢不听令?!”

  林子鞍垂着头,眼眸暗了暗,“臣不敢。”

  “不敢?我看你倒是大胆的很!”七王丢在他面前一把剑,“你若是不敢,现在就自尽在本王面前!以告皇兄能平安无事!”

  林子鞍抬头,一双虎目盯紧面前yīn柔的少年,喉结滑动,“等陛下醒来,臣自会领罪。”

  “你——”

  紫裕宫紧闭的殿门有人走了出来,七王紧张道,“御医怎么说?皇兄怎么了?”

  于述朝他行了礼,走上两步,站在林子鞍面前,“禁军统领听令!”

  林子鞍身子绷紧,于述高声道,“陛下口谕,将此次刺客之事jiāo由林大人负责,限你十日查明真相,缉拿幕后真凶!”

  “是!”林子鞍身后人将领微微松了口气,林子鞍朝于述磕个头,沙哑道,“陛下可好?”

  “是啊,皇兄伤的怎么样?为什么皇兄不准本王进入殿内?”

  于述躬着身,“回殿下的话,陛下已经无碍了,殿下一夜未休息还请回宫歇着,这宫中怕是还有刺客逃窜,再伤了殿下。”

  七王点点头,“本王去看看皇兄。”

  于述拦下他,“来人,先送七王殿下回宫。”

  “你——”

  于述走上前凑近七王耳边道,“殿下别急,陛下无碍,不过这宫中着实不安全,还请殿下先回宫,毕竟您可是祁沅国的希望,万分差错都不能出。”

  七王看他一眼,对于最后两句颇为满意,带人先走了。

  于述皱眉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派人去传皇帝口令,传给闻讯赶来的朝中大臣,让诸位先回去候着。

  等人都走gān净了,林子鞍低声道,“陛下究竟怎么了?”

  于述叹口气,问道,“林统领,昨夜你带兵赶来时,可看清楚那人是要救陛下,还是要杀陛下?”

  林子鞍虎目圆睁,“并未看清楚,不过从他的动作上可推断出那人并无伤害陛下的意思。”

  于述这才喘了口气,点点头,“陛下并无大碍,御医扎了针醒来了一会儿,但没多久就撑不住又昏睡过去了。”

  “那人也在殿内,怕是不妥,可要我qiáng行将他——”

  于述摇头,无奈的摊手,“陛下不肯松手,暂且先锁着吧,刺客的事还请林统领立刻去调查。”

  林子鞍颔首,深深望了眼紧闭的殿门,前去调兵遣将,肃清王宫守卫。

  御医随后走了出来,于述派接下药方,派两个小奴去熬药,“于大人,唉,陛下这伤,这老夫还未查明原因,这,老夫无能,这便回去查阅古今典史,找寻解决之方,还请,还请……”

  于述心下了然,御医这是怕没治好陛下而受了责罚,“史御医的心意陛下会知晓,还请各位尽心为陛下诊治,同时不可对外声张。”

  “是是,于大人且放心。”

  jiāo代完所有的事宜后,于述才端着药汁进了紫裕殿。

  墨色为主的皇帝寝宫中,纱帐静静垂落着,透过层层chuáng帏,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人。

  于述瞧了眼站在两丈之外的暗卫,目光顺着一条孩儿手臂粗的黑银锁链瞧进去,叹口气,心说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云隙撑着腮帮子,卧坐在红木脚踏上,靠着chuáng边打个哈欠,眯眼端详自己的手腕。

  一只腕上搭着男人粗粝有力的手掌,那只手掌冰凉宽厚,紧紧抓着他的手腕,怎么都挣脱不出来。

  而另一只腕上,因为这只手掌不肯松手,便被人锁了一条细长jīng钢炼制的黑银链子锁,锁子的一头被牵在chuáng帐外的暗卫手中,一旦发现他有任何异常,只需一扯,便能将他带离chuáng上的人身旁。

  云隙有些无语,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锁在这里了。

  说是锁,也大致不算的。

  能锁住的是锁,锁不住的,黑银链子锁搭在他的腕上也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镯子。

  难看了些而已。

  而让他为难的,却是另一只腕上的手掌。

  怎么就掰不开呢。

  云隙懒洋洋的将脑袋搁在chuáng上,歪着头,注视着紧闭眼眸覆着面具的鬼刹帝,那双唇紧紧抿着,好像在qiáng行忍着痛楚,黑金面具的边缘露出一丝狰狞的疤痕,顺着黑发藏进裹得严实的脖颈之下。

  若是揭开,会怎样?

  看一看这面具之下藏得到底是人是鬼,究竟是怎么狰狞可怖,怎么渗人凄厉,怎么的遇神杀神,怎么的一只血色的红眸,怎么样的……

  “唉唉。”于述轻叫道,chuáng帐外的暗卫顿时猛地用力,拽的云隙一个踉跄差点磕在chuáng边缘。

  云隙清俊的眉揪在一起,微微撅起嘴,他脾气不太好。

  这件事是不是应该让凡人也知一知,晓一晓。

  于述放下药碗,看着坐卧在脚踏上俊美温润的青年,迟疑犹豫了会儿,才向外面道,“无碍。”

  然后蹲在云隙身边,从臂弯中抽出一条细腻光滑的绸缎铺在云隙坐的地方,往他眉眼中细看去,还是忍不住感慨,这人,真真长得好,让人见来心里舒服,一看便是温润儒雅脾气极好的清修道人。

  云隙盘腿坐着,大大方方回望他。

  好吧,看在给他泡了菩叶青的份上就给他看。

  云隙又打个哈欠,抬手,被鬼刹帝握住的手腕轻轻翻过来,修长圆润的指尖探上皇帝的脉搏。

  “如何?”

  见他模样认真专注,好似大夫,于述忍不住问道。

  云隙慢慢眨眨眼,“不~~知~~”

  他不是大夫,不会凡人这套切脉问诊望闻问切。

  咳,于述一愣,云隙挠了挠下巴,收回自己的指尖,他只是想试试挠一挠,会怕痒不。

  于述叹气,“云公子可是清修之人?”

  清秀?云隙摸上自己的脸,点点头,“算~吧~。”

  反正也不太丑。

  于述连忙合手朝他躬身,恳求道,“还请公子救陛下一命,公子降在王宫中,可是受了天命,来救陛下的?陛下勤政爱民,即便手有杀戮,可那些都是该杀之人,请公子明察,救陛下一命,救救祁沅国的未来!”

  云隙一脸淡漠的瞧着他,说实话,祁沅国的未来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若说真能扯上关系的,也不是这个国家的未来。

  云隙垂眼望着chuáng榻上的人,眸色如深水。

  于述见他眉间露出睡意,只得戚戚坐在chuáng边试图喂鬼刹帝喝些汤汁,但没喂几口,浓黑的药汁从紧闭的唇fèng洇出来,渗入那chuáng墨色的长发中,在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苦味。

  云隙鼻子皱皱,睁开眼,目光直勾勾的。

  “可是这药有什么不对?”于述紧张道。

  见这人朝他招招手,于述连忙将药汁送过去,放入云隙手中。

  云隙轻轻哎一声,低头伸出一截小舌舔了舔药汁,发现苦的厉害,便慢悠悠道,“能放些蜜吗?”

  于述一愣,呆呆道,“哦,好好。”

  云隙翻开手腕,一小罐蓝田蜜蹲在他的手心,他小心的用被鬼刹帝抓住的手腕将蜂蜜倒入药汁中,持着梨木小勺耐心专注的搅了搅,待感觉差不多的时候,于述伸手要接住,只见云隙一仰头,将整碗苦涩的药汁喝了下去,然后将空碗端正放了回去,心满意足道,“再~来~一~碗~~”

  于述,“……”

  云隙啧啧嘴巴,的确味道还不错,里面添了百年人参须子,还有上好的白丁香,白芷,千金枣等品质上佳的药gān药片,喝起来纵然苦了些,但放上通天河沁出来的蓝田蜜,就明显好喝多了。

  他第一次喝这种将糙本熬成汤水的,颇有几分回味深远。

  正当于述纠结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时,一抹黑色的烟雾慢慢满进紫裕殿内,寝宫内温度骤降几分,yīn冷yīn冷的,于述打了个哆嗦,刚想开口,突然瞪大了眼睛。

  一只黑色雾气凝结成的骷髅头朝他狰狞扑来!

  chuáng帐外的暗卫猛地一收锁子链,将云隙踉跄带出去两丈远,殿内刮起yīn冷的寒风,风中夹杂着隐隐哀号声。

  鬼刹帝的手松开了,表qíng痛楚,长发纷飞,他捂紧覆盖着面具的左脸,发出低喃痛楚的嘶吼,“啊——!!”

  于述被男人用手勒紧喉咙,四肢僵硬,瞪大眼珠子。

  云隙眸子一敛,眉间染上怒意,被锁着的手腕发力,只见chuáng帐外一道邪风夹杂着黑色纱幔朝chuáng上卷来。

  他挥动着腕上的链子锁,银黑色链子似是有生命般刺啦一声穿透纱幔,如灵活的黑蛇攀上鬼刹帝的身上,将他紧紧束缚在孩儿臂粗的银链子中,云隙抬手布下屏障,随手扔出于述,坐在chuáng边望着鬼刹帝漆黑的右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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