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小师妹实力不错,不然岂不是被这么个贱人伤到了,唐天风双眼微合,遮住隐隐的寒光。
昭云峰的便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占的。
一旁的昭云峰弟子见唐天风不做声,以为他还是对小师妹有意见,又见到墨沉舟可怜兮兮地扫向自己,俱都开口求起qíng来。
“师兄,不说不是小师妹的错,就是她错了,难道我昭云峰还怕过谁不成?”
“是啊,小师妹刚刚那一手真是给咱们长脸,师兄莫要再生气了。”
一时间七嘴八舌,吵得唐天风头疼不已,却也对昭云峰其他弟子愿意对墨沉舟如此维护感到喜悦。装作凝思了一会儿,方才在众人隐隐期盼的眼神中无奈点了点墨沉舟的头,“你啊……”
俊秀的眉目中带着说不尽的宠爱。
墨沉舟也笑得乖巧懂事。
一旁的鼎天峰和昭云峰弟子早就对墨沉舟的变脸功夫习以为常了,都在笑眯眯地看着,却听见自院外传来几声大笑,“听说鼎天峰出了个厉害的小丫头,来来来,让师兄来见见。”
众人笑容缓了缓,看向丹苑门口,就见两名男修联袂而来。其中一个身着白衣,面容俊美无铸,笑容温煦,眉目间风华无限,便是墨沉舟向来对他有意见,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人能使得门内女修争相爱慕不是没有原因的,正是掌教弟子韩白衣。而另一人一身劲服,衬得其身形qiáng悍有力,肤色是修士中少有的黝黑,面容极为俊朗,相比韩白衣的温润,却是另一种的器宇轩昂。
陈天罡!
墨沉舟眼神一动。
这人是韩白衣的好友,师从掌事殿殿主梅宏,资质不过中上,却一心向道,且极擅斗法,最讨厌心xing软弱之人。前一世的墨引凰和苏柔都不被他看在眼里,态度也极为冷淡,墨沉舟却对这人颇为欣赏。
墨沉舟却不知陈天罡也在观察她。
虽然xing格慡朗,陈天罡却也是通透之人。这女童年纪不大,却眉目似画,艳色bī人,一双上挑凤眸光华潋滟,灵气bī人,眼中却暗含坚韧,面貌虽稚嫩,却隐隐有刚毅之色,举手投足带着雷厉风行,全没有宗门内女弟子的矫揉造作。
又想到刚刚从丹苑出来的弟子们的议论,就知这墨沉舟颇有手段。还没多说什么,心里就已对她多了一分好感。却奇怪地看了一眼身旁微笑着的好友。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位好友向来对那些柔弱的女修极为怜惜,而极为厌恶飞扬跋扈的女子,自己虽不以为然,却也知这是好友的天xing,这个墨沉舟行事手段颇有些qiáng硬狠辣,倒很合自己的眼缘,却竟不敢相信能有一日,韩白衣也会面对这样的女子没有淡漠以对,反倒笑得一脸温和。
☆、风jīng铜
韩白衣却是并没有想这么多。墨沉舟如今不过十岁,还是个孩童模样,就是心理再变态又能生出什么心思来呢?不过是因为墨沉舟说起话来颇合他的心意,又年纪小不通qíng爱因此待他如他人无有不同,更让韩白衣心qíng放松,更何况墨沉舟一人联系着昭云、鼎天两峰,与之jiāo好并没有坏处,一宗掌教弟子也不是当假的。
墨沉舟隐蔽地将手收回衣袖里,顶着陈天罡略有些探究的眼神微微一笑,小小年纪便已经有了大家子弟的风范。“这位师兄是?”
“却是我的不是了,”韩白衣在一旁温声道,“这位是掌事殿的陈天罡陈师兄,陈师兄是梅殿主的高徒,因这几年一直在外,师妹并没有见过。”
陈天罡慡朗一笑,“却是我急躁了,急着想见见闻名已久的的墨师妹,却忘了师妹还不知道我是谁呢。”
周围有几个人便附和地笑了几声,鼎天峰的众弟子却都无聊地偷偷打起了哈欠。鼎天峰向来与众不同,他们实在搞不明白这几句话究竟有什么可笑的,有话直说便是。直感到与宗门内弟子jiāo往起来真是太费事了,实在不如守着自己的炉子来得轻松自在。
低声和兴致勃勃跟着笑的端木平说了几句话,这几人揣着墨沉舟jiāo给他们的丹药和玉简飞速地遁了。话说丹方在手,鬼才有时间和这些家伙闲扯。
墨沉舟眼角一溜,就转回陈天罡的身上,笑道,“久闻陈师兄大名,都说师兄最是慡快公正,沉舟想要结识师兄很久了。今日不如在此小坐片刻,如何?”
鼎天峰都是什么德行大家早就知道,倒是墨沉舟磊落明快引得陈天罡有几分兴趣,再说他也不会傻到推拒一位三品炼丹师的邀请。话说若是在平日里,一个三品炼丹师能给你个好脸色就要偷笑了,更何况如此热qíng呢?陈天罡一口答应下来。
几人转到丹苑后院。不大的一个院子,几颗青树,下方是鼎天峰执事弟子闲时收拾的几块小小的药田,不过是最低阶的糙药,却因为照料的jīng心而长得青翠yù滴,分外惹眼。走到院中的小亭分宾主落座,待到执事童子端上灵茶灵果退下后,墨沉舟挑眉一笑。
“听说师兄一直在外执行宗门任务,莫非任务已经结束了不成?”
“这倒没什么可隐瞒的,”陈天罡尝了一口灵茶,觉得除了有些灵气外简直淡的嘴里能孵出鸟来,不耐烦如韩白衣般在一旁细细品着,索xing一口饮尽,“咱们这次可是和簌玉阁梁子大了,这件事别人不知道,可是咱们师兄妹多少能知道一些。”
陈天罡所言倒是不错,在座的不过五人,除了韩白衣,陈天罡,鼎天峰的墨沉舟和端木平,就只有刚刚未和昭云峰弟子一起离开的唐天风了。这几人不是一峰首座之弟子就是血亲,并非一般的内门弟子可比,因此也多少知道一些宗门内的秘辛。
“这么说传言是真的,”端木平颇有几分唯恐天下不乱,一听到这兴奋的双眼乱转,“都说咱们和簌玉阁在平洲为了一条灵脉杠上了,我还以为是说说的,没想到真有此事!”
墨沉舟看着这个家伙真是有些头疼。难怪端木锦不待见他,这货素日里倒也道貌岸然,偏一遇到热闹就要上蹿下跳地掺和一脚,真是不知道他怎么就有这么多的热qíng。又想到端木锦的诡异脾气,只能在心里腹诽了一下这个专出怪胎的家族。
陈天罡诧异地看了端木平一眼,“这位是端木师弟吧,”在端木平一阵猛点头后的湿漉漉看着自己的殷切眼神中隐蔽地抖了一下,慢慢向韩白衣的方向靠了靠,“说起来这条灵脉还是小事儿,竟是从没想到平洲那块小地方竟然还出了一条五品风jīng铜的矿脉,储量还不小,也是倒霉,这条矿脉有一小块落到了簌玉阁的势力范围。”
五品风jīng铜啊,墨沉舟了然一笑。
五品风jīng铜是铸造飞剑的上好材料,天生带着一丝锐金之力,掺入飞剑之中可以提升飞剑的锋利程度,却因为产量稀少而引得各大宗门对其争夺的极为激烈。
平洲本是凌云宗与簌玉阁势力jiāo界之处,在这个地方发现的矿脉,簌玉阁不想着掺一脚真是想都不可能。
唐天风想了想,皱眉道,“这件事我大概也听说过一些,宗门这几天遣了不少高阶修士过去平洲,金丹修士就有数人。若不是我们大师兄为了稳定境界闭关,也是要去的。不过这条矿脉对宗门意义很大,师兄在这个时候回来,莫不是矿脉的归属定了?”
唐天风与陈天罡之前有过几次接触,陈天罡对这个温文清隽的同门师弟印象不坏,笑道,“师弟聪明!簌玉阁这帮杂碎难缠的很,掌教真人本来已经同意把在他们一方的矿脉给他们,没想到簌玉阁得寸进尺想要一半的矿脉,嘿!”他狠狠一拍桌面,语气中带着未散的凶厉“簌玉阁是大宗不假,莫非我们凌云宗是吃素的?我们在平洲和簌玉阁对持了这么久,谁都不服谁,我还以为要再拼个几年才能分出结果,却没想到沈真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进阶化神,这个消息传到平洲,簌玉阁几乎是一夜之间退出三千里,不仅让出了平洲,连矿脉都尽归我凌云宗所有。”
末了还意犹未尽地添了一句,“沈真人真是我们宗门的定海神针!”
听到这句,韩白衣嘴角一抽,看到墨沉舟和端木平脸上神色不动,持着杯子的手指却都是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复又想到端木锦听到沈谦时的bào躁,暗暗叹了一口气,温声转开话题,“不过听说这次为了这条矿脉我们与簌玉阁屡有争斗,双方都有不少弟子牺牲,之后我们两宗竟不知该怎么相处了。”
“师兄这话说得错了,”墨沉舟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冷冷一笑,寒气四溢。“早在簌玉阁想要与我们平分矿脉之时,两宗之间就没有什么jiāoqíng可言了。再说便是没有这件事,难道这万年间我们就没有其他冲突?九牛一毛而已,”她曼声道,眼角显出一抹冷厉来,“天下三宗,看似同气连声,背地里都不知有多少血债,哪里还有什么jiāoqíng可言。粉饰太平罢了!”
“师妹说的没错,”陈天罡赞许地说道,又可惜地瞥了韩白衣一眼。他这个师弟,大方、温文,与自己自幼相jiāo,感qíng极好,却总是太过平和,与其他宗门jiāo往时总是抱着一种不切实际的和平态度。到底是被掌教真人保护得太好,不知道这修真界从来胜者为王,更何况越是兴盛的宗门越是虚伪。不见这厢在平洲打得头破血流,那厢沈真人进阶化神,簌玉阁就已经忙着赶来参加化神大典了。“靖元宗还好,簌玉阁这些年扩张的厉害,就算没有平洲的事,恐怕掌教真人也会想办法来抑制簌玉阁的势力了。”
韩白衣本想不赞同,却想到屡次和陈天罡说到这个问题是两人都不欢而散,再加上他如今也很欣赏的墨沉舟也这样说,yù言又止,掩饰地掂起一枚灵果慢慢咬着。
这一边陈天罡真是对墨沉舟刮目相看,他向来不喜欢和女修接触,没想到这位小师妹言谈颇合自己投契,抛了刚才的话题两个人高谈阔论起来。
陈天罡资质比不上韩白衣和墨沉舟,不过这人心胸开阔,又喜欢到处游历,所见所闻极为丰富,墨沉舟虽然并未出过宗门,然而博览全书,见识也很广博,两个人也不理旁人,凑到一起嘀嘀咕咕,间或大笑两声。不过一时半刻,竟然如经年好友一般熟稔。
唐天风也对炼丹颇有涉猎,端木平xingqíng开朗,两人说着炼丹方面的事qíng,一时间时间过得飞快。
说笑间,就听到墨沉舟不知和陈天罡说了些什么,引得他慡朗大笑,拍了拍墨沉舟稚嫩的肩膀,“师妹这点儿小要求算什么呢?包在师兄身上!”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唐天风微笑的脸缓了缓,他看了看墨沉舟此时沉静微笑时的样子,觉得有什么不会让他心qíng愉快的事qíng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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