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波面上这一次才真正地惶恐起来,便向着身后击退,却未想不过数步之后,便被那迎面而来的剑意压制得动弹不得,一时间脸色苍白,绝望地望向那两道剑光,这才发现,这女修不过是几句话不和,就竟然敢不顾小印的反噬,真的要将他斩落。
却见得墨沉舟面上冷笑,望了向着自己扑来,意图将她护在身下的墨天宝,抬腿一脚将他踢出去老远,这才抬手,将那向着自己飞回来的重华印一拳轰出,森然道,“以为有这个东西,本郡主便要忍你不成?蠢货!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墨沉舟此生,忍过谁!”若只是因为这点儿威胁便袖手作罢,那墨沉舟也到不了如今的这一步。
墨天波此时便是在剑锋之下,竟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却在他闭目等死的一瞬,突然便是一声厉啸自远处传来,漫天之上,便是有无数的毫光乍现,之后便是一座晶莹剔透的玉石山峰在墨天波的头上现出,迎面便对上了那两道剑光。
一时之间,便是整个都城都晃动了起来,滚滚的罡风动dàng之中,四处的殿舍之上皆是宝光频闪,大阵迭出,这才将都城面前护住。墨沉舟见见得那两道剑芒轰然破碎,向着四处崩散,而那玉石山峰,却是裂纹无数,之后哀鸣了一声,向着后方一名嘴角溢出血迹的青年飞去。
竟然是,生出了器灵的仙器。墨沉舟眼中一闪,知晓此等的仙器,甚至可以抵御太乙玄仙的攻击,便向着那青年冷道,“你敢拦我?!”心中却是在思量这青年的身份。
这青年面色温和,观之可亲,似乎慢慢拭去了嘴角的血迹,向着墨沉舟一拱手道,“青苍郡王墨宁,”他抬头温和一笑道,“当日我亦曾相送过重华,不过只怕是重华已然不记得了。”他显然发现墨沉舟对墨宝珠这个名字很是讨厌,便明智地改了口。
墨沉舟不耐烦这些,只冷道,“看你的样子,是要一意阻我了?!”
“都城之内,寻常的口角也就罢了,若是闹大,重华以为长老们不知么?”这墨宁眼睛都不眨地便将这场几乎要将墨天波给宰了的冲突,定xing为了“寻常的口角”,之后温声道,“不过重华无需害怕,今日之事,自有众位长老,为你们兄妹主持公道!”
刚刚死里逃生,还没有歇口气的墨天波,闻得这般无耻之言,竟是立时便是一口鲜血喷出,颤抖地指着墨宁厉声道,“墨宁!你竟然敢颠倒黑白!”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出现了一位睁眼说瞎话的墨家族人咳咳……真是,人才呀远目~~
☆、颠倒黑白
“哦?颠倒黑白?”墨宁神色不动,微笑着转头问道,“堂兄,却是请问,弟弟哪里颠倒黑白了呢?”他口中不停地说道,“阻人前路的,莫非不是你?口出恶言的,莫非不是你?率先伤人的,莫非不是你?”他淡笑道,“伯父虽然势大,可是,你也不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咄咄相bī吧?”
墨天波听到这里,已然是双目赤红,却是将墨沉舟撇在了一旁,只冷声道,“墨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些什么主意!想要取我而代之,你做梦!”他霍地一指看着这两兄弟口角的墨沉舟,怒声道,“为何你不说,这女人刚才险些斩了我?!这便是待同族血脉之道不成?!”
说到此时,他便已然是气喘吁吁,恨到了极致。
墨宁却是莞尔一笑,摇首道,“兄长说的这是哪里话?您一介玉仙,竟然还与自家妹妹不依不饶,岂不是心胸狭窄?她一个天仙,再厉害还能厉害到哪里去呢?方才,你不是亦没有受伤?不过是开个玩笑,也只有你……方才当真了。”说到最后,却是带了几分意有所指。
这开玩笑,都几乎要了他的命,不开玩笑,岂不是要将他满门屠绝?!墨天波见得这向来与他针锋相对的族弟处处维护墨沉舟,便心中带了几分的寒意。然而见得此时,已然晓得这二人不睦的墨沉舟此时带着几分兴味地看着这一幕,竟是怒自心头起,向着墨沉舟一指道,“便是去往长老处,我亦不怕!这人,”他冷道,“残杀同族姐妹,罪不容赦!便是长老面前,我亦要辩个分明!”
墨宁的目中,已然带了几分不耐。然而闻得此言,又见得墨沉舟方才出手,便带了几分犹豫地向着她看了过来。墨沉舟只是抱剑冷笑,墨云影却突然鼓足了勇气,越众而出,扬声道,“兄长说的,可是那墨咏月之事?”见得墨天波点头,便冷笑了数声,抚摸着怀中的白虎冷道,“好一个偏心的兄长!当日墨咏月夺我夫婿之时,兄长为何不站出来为我说话?”见得墨天波脸上一变,便飞快地说道,“小小一个旁系,竟然敢夺我嫡系的心上人,她凭的是什么,兄长你么?!”
见得此处,无数的神识意味不明地掠过,墨天波心中一紧。
这都城之中,虽然亦有旁系,然而更多的,却是皇室嫡系子弟。若是此时他承认待旁系比嫡系还好,只怕这些子弟,再也不会支持他争夺权位。毕竟,支持他争位,亦是为了自身的利益罢了。脑中急转,墨天波便冷道,“这是你们小儿女之间的事qíng,为何要来问我?”
墨云影见他推脱,面上便浮现出一丝讥诮来,亦是冷声道,“既然知晓这是私事,兄长在此依依不饶作甚?”她微微一顿,方才漠然道,“墨咏月一介旁支,竟然夺我夫婿,前一阵子在方州碰上,我便请重华斩了此女以消我心头之恨!不过是些争风吃醋,若是兄长执意,我愿意与兄长往长老殿走一次,如何?”
墨宁闻得墨咏月这般说,便带了几分惊讶。墨咏月向来温柔,却不知这次回来,竟然也会与人争论。然而此时,却只是笑道,“既然敢冒犯我等尊严,斩了也便斩了,又能如何?莫非,兄长竟还恋恋不舍?”
墨天波被挤兑得说不出话来。却是此时面上铁青一片,目光逡巡身后,却见得往日里那些跟随者皆是低头不语,心中便知晓今日是绝对讨不到便宜。心中将这笔账记下留着日后清算,他便冷哼了一声,转身便拂袖而去。
却还未迈出几步,便迎面撞上了一人,墨天波便闻得清冽的香气传来,之后便是一声柔弱的轻呼。一抬头,却见得面前,正有一名柔弱清艳的青年,面色赤红地抚着自己的胸口向着他看了过来,那似有千言万语的眸子之中波光一闪,竟是抚胸轻泣道,“你,你这人,怎地竟然摸人家的那里?!”一边说,一边大袖附在了面上,轻声饮泣。
那里?
哪里?
墨天波这厮,方才摸了这美人儿哪里?!
就算这青年是名男修,然而美到这个份儿上,却是也叫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因此见得这貌似纯良的青年一说,众人便有些相信,方才墨天波这个家伙,确实是见得人家貌美,占了人家的便宜!
不然,这种事会有人乱说么?
众人的目光便带了几分鄙夷,却唯有墨沉舟嘴角抽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许久之后偏过了头去,做目不忍卒装。
也不知广流仙君这厮,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墨沉舟不由在心中万分同qíng被他盯上的墨天波。
然而墨天波却是跟她没什么心有灵犀。此时却是沐浴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中,又感觉到无数的神识也变得不大对劲,深觉得自己被污蔑了,怒声道,“你胡说什么!”
天可怜见,墨天波虽然人坏了点儿,可是在这方面,却是难得地有cao守呢!
见得他这般疾言厉色,颤巍巍如同花朵儿一般的青年,抬起头飞快地,害怕地看了他一眼,之后纤细的肩膀颤抖了一下,只是落下了清澈的眼泪,不敢开口。
这般qíng状,便是墨宁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谴责地看了一眼“敢做不敢忍”的墨天波,墨宁便说道,“兄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此,便是道个歉也就是了。”真是个什么东西!墨宁的心中,更是鄙视这个兄长了。
墨天波此时真是百口莫辩,恨不能再吐出一口血来以证清白,然而此时,却只是怒声道,“我没摸他!”
众人就在眼中,露出了死都不相信的表qíng。
“你摸了,”青年侧着头,露出了柔弱的半边脸,轻声道,“你刚才,摸了人家的……”说到这里,他便又是嘤地一声红了脸,却带给了众人更多的联想。
到底是……摸了哪里呢?便是墨宁,也忍不住在心里猜测。
“我没摸!”
“摸了,嘤嘤嘤……”
“没摸!”
“摸了……”
如此几次这般之后,墨天波便是已然jīng疲力竭,只觉得眼前这青年真是可恶至极!心里想到今日此时,不知有多少人在看自己的笑话,墨天波便分外气急败坏,到了极点之后,却是口不择言道,“我就是摸了!你要怎样!”这国都之中,青年一辈如今还是以他为首,加上自己的父亲,便是承认,谁又敢如何?!
这人却是忘记,方才便险些真的被人给斩了,然而此时脑中气得发昏,哪里想得到这些。
这仙界,本就是拳头大的才是王法。这青年看起来手无缚jī之力,便是欺负了,谁又能拿他如何?
想开了的墨天波,却是觉得自己悟了。
而众人此时,也是露出了“他终于承认了”的如释重负。
墨天波想明白了这些,却是带着几分傲然地抬着下巴尖儿地说道,“我就是摸你了,怎么着吧?!”
“他承认了,对么?”青年用小白花儿的眼神,询问不远处的墨宁,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纯洁的,毫无一丝尘埃的笑容。然后,便是在这叫人心中一动的笑容之后,突然挥手就是一道凌厉的青光,迎面便将正仰着头的墨天波击飞出了数丈之外,突然落下了脸色,目中yīn厉无比地说道,“做什么?宰了你!”
他却是一个瞬移落在了正在高空挣扎着站起的墨天波身旁,抬脚便重重地踏在了墨天波的头上,森然道,“小子,你以为,你是谁?!敢对我广流仙君这般无礼,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几脚便将墨天波的头上踩出了鲜血,见得这鲜血,广流仙君的目中更见兴奋道,“想要欺负人?你做梦去吧!”
众人几乎有些维持不住自己的表qíng了,都觉得一朵小白花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喷火shòu这般的剧qíng实在叫人有些跟不上节奏,目光呆呆地看着那美貌青年此时卷起了袖子捞着墨天波便是一通狠揍,许久之后,墨宁方反应了过来,上前几步护住了奄奄一息的墨天波,却是在广流仙君凶戾的目光中心中发寒,勉qiáng道,“这位道友,方才之事,是我兄长做错,却是请道友看在我墨国的面子上,饶过他一次!”这个人,这是好生可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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