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只是他们自己折腾去。”夷安顿了顿,见三公主含笑点头,这才看似不经意地笑道,“只是我的心意,不管将来如何,她都是平阳侯府的人。”
这话就是再说,哪怕薛义日后不能愿望成真,冯香有了别的喜欢的人,也不能叫宋国公府cha手了,三公主也并未觉得不对,微微点头。
“没有想到,这医馆竟有这样大的好处。”三公主便与夷安笑道,“从前我参合,不过是想着有点儿名声给自己,顺便与人为善。谁知道如今瞧着,竟觉得心里有一种欢喜。”
凭着医馆,原来真的可以救许多人的xing命,可以叫贫苦百姓家中不至骨ròu分离。若说三公主从前还存着功利之心,然而如今,却投了真心进去,想要将这医馆建好,叫更多的人受益。因想到这个,三公主便温声道,“我想着,不如在城东再开一个,只是这一回,咱们也可多寻些人来。”
哪怕是帝姬,手上的财物也是有数儿的,哪里真的够用呢?
“我想着一个想头,只是不知该不该说。”夷安便笑道。
“你说来听听。”三公主素来知道妹妹是个有主意的人,便含笑问道。
“咱们不如以医馆的名义,在城中与各家传信,若谁家往医馆捐钱捐物,咱们每隔一段儿时间,就将这些善心的,愿意帮扶的人家写在邸报上传扬天下,这一则是感激,一则也是为这些人家扬名,名利都有,不至于寒了人家的心。得到的财物,咱们便造册,选人监督,必然要用在医病救人上,我想着先以京中实验,若是效果好,不如日后就推广天下,也算是造福百姓了。”
“你说的倒新鲜。”三公主心中微动,便笑道。
“虽只是我浅薄的想头,这里头还要有许多筹谋细细策划之处,只是也是我的一片心了。”夷安见三公主点头,顿了顿,这才慢慢地说道,“这医馆,我想着,日后就握在帝姬们的手里头,不叫陛下忌讳,也不至……”
若这样的利器握在皇子的手里,只怕声名日盛,功高震主,那还有皇帝什么事儿呢?可若是落在乾元帝的手里,凭夷安的本心,是真的不想给乾元帝的脸上贴金。
她还等着看乾元帝怎么死呢,怎么可能成全他的英明?
况若是下任帝王登基,又该谁来掌控医馆?不如公主最好。
三公主与四公主都心qíng良善,竟也十分合适。
至于七皇子,小东西还未长大,就算参合了,如今也已经有了贤良慈悲的名声,他那几个兄长,也不会在此时多加在意,生出忌惮之心。
“这个要多寻几个人来才好。”三公主想了想,便笑道。
“只要与百姓有福,我是无谓的。”夷安虽然不是个东西,这一次却真的是没有想过给自己谋好处,此时不在意地说了,见三公主容色越发娇艳,不由笑问道,“嫂子这一脸喜气儿的模样,我瞧着是有些欢喜的事儿不成?”见三公主含笑看了自己一眼,一双手下意识地拂过自己的小腹,夷安心中一动,急忙问道,“莫非是有喜?”
三公主下嫁多年,一直不曾有孕,夷安自然也知她耿耿于怀。
“最伶俐的就是你,我也没有想过竟然有这样的喜报。”三公主含笑点了点夷安的额头,这才目光带着几分晶莹地看着自己的小腹,低声道,“如今,也是圆满了。”不拘男女,只要给她一个驸马的孩子,她此生就无憾了。
夷安围着三公主绕了几圈,眼睛亮晶晶的,一点儿都不像平日里喊打喊杀的模样。
正要往三公主的身边凑,夷安就见薛义一脸防备地过来,拎着妹妹放在一旁,一脸醋意地护住了自己的媳妇儿,哼了恒,这才对妹妹十分和气地说道,“你嫂子有孕了,可不好再这样亲近了。”天可怜见的,这要妹妹离媳妇儿远点儿,竟然还得靠儿子,实在叫薛二爷心中悲伤。
“你来做什么?”三公主见他炫耀的模样,心里忍不住笑了,却还是板着脸问道。
“我来瞧瞧我家的妹妹,是怎么祸害了烈王府的。”薛平是知道烈王府的动dàng的,此时见夷安一脸无辜纯良,不由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这才与三公主笑道,“我这是给你们送信儿来了,咱们的好妹妹……”他顿了顿,见夷安的耳朵扑棱扑棱地伸了过来,不由继续叹气道,“可怜见的,烈王,都叫你与姑祖母气得吐血了!”
想到早朝之上,百官众目睽睽之下,烈王一口血喷出,翻倒在地生死不知的模样,薛平是真的服气了。
日后,他儿子的教养问题,就都归这妹妹了啊,肯定不吃亏!
☆、第143章
“吐血?”三公主微微皱眉。
虽然烈王人品不大好,然而三公主也不得不承认,烈王是个qiáng悍的人,不然也不会凭着自己就在茫茫多的宗室出头,帮着乾元帝顶住了薛皇后这么多年。
手掌兵权的多了去了,然而敢在京中风光无限,跋扈得天下都知道的,这么多年,也只有烈王一人。
这样qiáng悍的人,怎么会吐血呢?
“为什么呢?”一个清媚绝色的少女,露出了一个无辜单纯的模样来,叫薛平嘴角都抽抽了。
“你不知道?”就是你gān的!
表哥的目光犀利的很,就跟审贼,夷安觉得受到了不信任,瘪了瘪嘴,有点儿委屈地往三公主处看去。
“怎么与妹妹说话呢!”三公主见不得薛平欺负人的,况还是夷安,此时不由抽了他一把,指使道,“给妹妹道歉!”
看在儿子的份儿上,薛二爷忍住了一口恶气,委委屈屈地给妹妹低了头,这才叹气道,“早朝上,姑祖母一句话就叫烈王呆住了,之后,就吐了血。”
“什么话?”三公主急忙问道。
“今儿早朝上,敬王示弱了,与姑祖母哭诉自己老迈,无法掌控军中,却不敢辜负帝王与天下,因此将王府数子与爱女都补入军中,一家子为这天下鞠躬尽瘁。”薛平低声说道。
对于敬王完全抄袭自己的说话,自己一点儿都没有换个词儿的这种不肯自力更生的无耻行为,长安县主表达了一下深深地愤慨。
“最近身子不好的,未免多了些。”三公主喃喃道。
烈王也叫人传言老迈无力,这些时候为了证明自己老当益壮,正在各军游走,好生奔波,还与军中同乐,一同cao演比武什么的,如今军中都赞烈王勇武更胜当年。
“姑祖母当朝就赞扬了敬王,说这才是宗室典范。”薛皇后的原话儿是,身体倍儿好与军中同乐,那是你的本分!可如敬王这样儿,哪怕身子都坏了,还想着家国,满门报效的,这才是叫人钦佩的大英雄。
皇后娘娘感动的不轻,况这又是宗室,算是给皇家挣了脸了,不仅抚慰了老泪纵横的敬王一番,还提了敬王府数子与萧真的爵位,作为对这种忠勇之心的嘉奖。
烈王玩儿命地现了身手,正是疲惫的时候,心力jiāo瘁,冷不丁就听见敬王连最不成器的儿子都封了辅国将军,这种心qíng……
“于是吐血了。”薛平看着摸着下巴不说话的夷安,木然地说道。
“可怜了的。”夷安叹息了一声,摇着头说道,“早知道,该将王爷的几个儿子都送到军中,没准儿这回也借了光了呢。”若烈王不是逞qiáng,而是示弱,将府里几个庶子都放入军中,哪怕是个摆设,或许都能有些好处了。
如今就算放入军中,也不过是叫人说一句见了敬王的好处,这是跟风来着,多少叫人不齿。
“这话儿,可不好再说了。”薛平心说烈王还不真的死过去啊?!
不过这一口血吐出来,前阵子卖的力气算是全白瞎了,烈王的健康从前如何大家不知道,眼下,都知道这是不大好了。
况都不好了,为什么还拿着兵权不放呢?叫大老粗说一句,就是烈王殿下站着茅坑不拉屎。
“现在如何了?”三公主心中一动,却是想到萧翎也是烈王之子,急忙问道。
“这下子,军中更沸沸扬扬,只是烈王殿下手下还有几个忠心的人,一时不过是动摇罢了。”薛平目光一闪,便与夷安温声道,“都说狗急跳墙,我与你说这些,不过是叫你心里有数,都说穷寇莫追,可不好再往他面前去了。”
萧真是夷安的嫂子,那日夷安往萧真府上去,隔了几天,敬王就成了可怜虫,叫人可怜的不行,占了大便宜了。谁不知道这毒计是谁想出来的呢?
夷安也觉得烈王大概得恨死自己,乖巧地点了点头。
要不,斩糙除根,再接再厉,搞死烈王?
板着手指头想了想,烈王若死了的守孝问题,长安县主遗憾地忍住了。
“之后,要如何呢?”三公主顿了顿,见夷安眼角发光,不由轻声问道,“烈王府,岂不是恨死夷安?”
“早就恨我,又不是一天两天。”夷安一抬头,就见远远地萧翎走过来,顿时眉开眼笑,推开了薛平就往萧翎的方向去,就见他上前扶住自己,仿佛恐自己跌倒,这才笑嘻嘻地问道,“我瞧着你今日红光满面,这是有喜事不是?”
萧翎的目光在夷安的脸上掠过,点头道,“有人来寻我。”
“是谁?”
“父王从前手底下的。”萧翎轻声道,“父王看着不大好,军中许多人有别的心思,这几个是忠于父王的。”他顿了顿,嘴角露出淡淡的讥诮,轻声道,“忠于父王,不愿见兵权旁落在与父王无关的人的手中,只是我那几个兄长都不成器,因这个,哪怕我是个逆子,也只好求到我的面前,求我的帮衬。”说到这里,他就想到那几个武将不qíng愿的模样,轻声道,“以为我稀罕似的。”
“你定然是拒了。”夷安知道萧翎的风骨的,便含笑道。
“我叫他们滚。”萧翎冷冷地说道,“想拿我当傀儡呢,真以为我是大哥那样的蠢货?”
“咱们自己拼搏,何必要他的。”夷安一边说一边拉着萧翎往外头走,见他顺从地跟着,十分温柔,便低声道,“我瞧着这么一家子就心烦,如今大抵能消停些,咱们不要理会了。”
“我明白。”萧翎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那里有一块淤青,是叫大老爷揍的,这才与夷安说道,“管仲与我说了,项王瞅着机会,想着叫他从我的手底下出来,往敬王或是父王的军中去,叫他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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