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重病,还有心思嫁人,这是畜生不是?
况,难道认定了皇帝的身体好不了,一时半刻都等不得?
四公主也知道这个道理,因此小声儿说道,“并不是因这个,只是我……”她四处看了看,这才偷偷地贴在夷安的耳边轻声道,“有点儿怕。”
“怕什么!”清河王妃马上就懂了,拍着自己的胸脯笑道,“你别担心!有我在,什么都不必怕!”顿了顿,这才咳了一声指点道,“要有点儿手段,拿捏住你表哥,就好了。”
“怎么拿捏呢?”四公主正问到此时,就见宫门处一道身影一闪而过,顿时脸色就有些不自在,急忙咳了一声。
“多说点儿好听的,迷住他,别管心里怎么想休了他,也得跟他说,他是你最心爱的人。”夷安说到兴起,见四公主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因乾元帝重病一直很好的心qíng越发得意了,眉飞色舞地道,“男子么,就是那样儿!哪里是咱们的对手呢?我跟你说,你可得……”
“休了?”四公主艰难地问道。
“你是公主,驸马不就是入赘么?”夷安拍了拍四公主的手笑嘻嘻地说道,“他敢不听话,你就休了他,再娶一个听话的驸马!”
“多谢王妃指点。”说得高兴的夷安的身后,就传来了憋着气的冷冷的声音,夷安往后一看,就见陈朗高大的身躯立在自己的身后,脸色不善,显然是将自己的话听了不少,也不觉得心虚,只友好地招呼了一声,又见萧翎蔫头耷脑地进来,一张绝丽的容颜仿佛都憔悴了,急忙拉在自己的身边笑问道,“这是前朝有什么变故不成?”
这些时候太子真是与弟弟们掐成了一团,一个自负监国之名,显然是把自己当皇帝玩耍,另几个各个不服,没有一日消停的。
“没有。”萧翎有点儿小伤感,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地问道,“从前,你都是随口说说的么?”他就知道,自家王妃嘴里的甜言蜜语都是糊弄自己的。
后院儿有点儿要失火,清河王妃管不了小伙伴儿了,急忙笑道,“难道我的心,你真的看不出不成?何曾有半分敷衍呢?”见萧翎抿了抿嘴角,迟疑地看着自己,很有必要大出血一把的清河王妃咬了咬牙,这才轻声贴在萧翎的耳边说道,“等过几日出了宫,不叫你睡小榻了。”做出了这样大的牺牲,见萧翎果然用力点头,夷安心里暗骂了一声果然男子都是麻烦,这才问道,“前头如何了?”
哪怕夷安再心有万计,也不会随意伸手到前朝去,叫人诟病。
“罗家又起来了。”萧翎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
听了这个,四公主脸色也有点儿古怪。
“就是那个罗家?”四公主嘴角抽搐地问道。
这个罗家,自然是与太子有千沟万壑,还抵押了一个小少年在东宫的罗家了,只是之前因招惹了三公主,罗家已经叫记仇的秦王参回了姥姥家,没有想到这又王者归来了。
“难怪。”夷安想到手上新城郡主的帖子,说是要进宫拜见,便喃喃地说道。
罗家如今真是chūn风得意。
虽太子眼下根基不稳,然而到底有大义的名头在,支持嫡长的还是很有不少的,况乾元帝只差一口气,没准儿什么时候驾崩,太子就是新君。
罗家叫太子火线提拔,罗大人已经入了吏部做左侍郎,较之从前更进一步,连那罗家的少年,如今也开始在东宫统管事务,若是新朝,这真是一手遮天的节奏。
新城郡主此时坐不住,就有了道理。
若论起罗大人风光起来谁最睡不着,就数新城郡主了。
“秦王殿下与太子翻了脸,差点打起来。”秦王如今更恨太子了,想到今日早朝时秦王冰冷的眼神,陈朗便垂着手,扶住了有些担忧的四公主的身子,与夷安说道,“项王yīn阳怪气,四皇子隐忍不发,今日太子还cha手了九门,将他一个得宠侧妃的母家人送到了平阳侯的麾下,与唐天争权。”他说到此时,便敛目说道,“不是皇后娘娘心中究竟是何缘故,为何竟是冷眼旁观。”
叫他疑惑的,就是薛皇后了。
此时,不是应该压制太子及诸皇子?然而薛皇后却只看着几个皇子使出手段各自cha手军中朝廷,竟仿佛袖手不管。
太子竟然将手伸到了九门,叫夷安微微皱眉。
“父亲是个心里明白的人,不必担心。”如今九门的主官是大老爷,夷安还是能放心的,便摇头说道,“翻不出花样儿。”
只是太子这也太明目张胆,也叫清河王妃有点儿不慡。
“还有一事。”陈朗见夷安面色不快,就继续说道。
夷安露出洗耳恭听的表qíng,果然就听到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大八卦!
“太子要给人赐婚?!”夷安骇笑道,“他还没登基呢!赐婚这么个词,可不是他能用的!”见陈朗摇头不语,她便有些好奇地问道,“他要给谁主婚?”
“罗家那两个。”这回,是萧翎在一旁开口道,“罗鸿,罗瑾。”罗鸿自然是太子的心肝儿,然而罗瑾却已经叫新城郡主带回了同安王府,如今据说还在礼佛,按说不该引起太子的注意不是?见夷安露出了疑惑的表qíng,萧翎这才慢悠悠地继续说道,“不仅这两位,宋国公府,你七表哥前日回京,因还未成亲,也叫太子相中。”说完这个,见夷安开始翻白眼儿,他心中也觉得可笑。
太子费尽心思想要笼络年轻一代的勋贵,真是辛苦了。
“他手上,有这么多的女孩儿?”夷安就皱眉问道。
不说罗瑾兄弟,就是宋国公府老七,虽她还未见过,然而却也听说乃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太子如此,究竟是为了笼络宋国公府,还是暗藏杀机?
可见太子也是急了,不然不会想要与宋国公府化解恩怨,只是这手段却怪了些。
“所以太子要选秀。”萧翎淡淡地说道。
“他亲爹卧病在chuáng,他想要选秀?真把自己当皇帝玩儿呀?”夷安嗤笑了一声,就在四公主也露出了一脸鄙夷的时候,突然沉默了起来,许久之后,眯着眼睛说道,“这事儿不对!”
“不对?”萧翎只在鄙夷太子的为人,见夷安起身竟仿佛有些不妥地走了几圈,便急忙问道,“有什么不对?”
“太子要选秀。”夷安抿着嘴角,不知为何竟仿佛心里突突直跳,想不明白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危机,却还是最相信自己的这些莫名的预警,低声说道,“这其中,必定有鬼!”
“难道,太子要借着选秀充实东宫,为自己寻找臂助?”四公主也不是寻常小白,想了想,便与皱眉摇头的夷安问道,“若太子多纳几个侧妃,岂不是要叫朝中与他有更多牵扯?日后,只怕是为了这个,也要相助太子一二了。”
“还是不对。”夷安目光落在了一侧,轻声道,“太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第225章
太子若要选秀,实在是有些猖狂,虽这货的脑子不大好使,却也不会这么脑残,就叫夷安心中古怪得说不出有什么来。
“他这一步走的莫名其妙,竟叫我也想不透缘故。”太子都这时候了,虽有正统,然而几个庶出的皇子都不是吃素的,成败还未可知,朝中群臣都在观望,就算纳几个侧妃,想要叫人家死心塌地跟你混,也有点儿痴人说梦。如今这时候正是步步谨慎的时候,太子也万万不会闲着没事儿送个天大的把柄给几个弟弟们,叫自己往坑里跳。
皇帝还没死,太子殿下就迫不及待跳出来选秀?等着被废的节奏!
“许是你紧张了,太子那德行,还能有什么心机叫咱们猜不透不成?”四公主见夷安眉头深锁,眉间挤出了深深的褶皱,也觉得心疼,见萧翎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便急忙劝道,“况如今京中,还能叫他翻出什么花样不成?”顿了顿,便抚掌小声说道,“不是想趁着众秀女入宫,来个行刺什么吧?”这个脑dòng开得有点儿大,不仅夷安,连萧翎都鄙夷地看着她。
“他想要选秀,只怕大伙儿都是幌子,是他自己看重了某一家的姑娘。”夷安眯了眯眼,沉吟了片刻便与萧翎问道,“姑祖母同意了?”
“娘娘允了。”这话,是陈朗在一旁说的。
薛皇后既然同意,夷安心中就稍稍一松,再次想了想,便与四公主说道,“若秀女名册出来,给我一份。”她还真得瞧瞧,太子究竟搞什么鬼!
见夷安对选秀有些在意,四公主急忙应了,又见夷安竟有些不肯释怀的模样,也不好多说,只急忙岔开话题与陈朗问道,“七皇子上朝,如今可还好?”
乾元帝一倒下,最轰动的就是七皇子小小年纪也跟着搀和的事儿了。
任谁见了还是个孩子的七皇子绷着一张小脸儿走上了台前,都得叹一声天家无qíng。
哪怕是个孩子,竟也要往皇位上伸手了。
当然,这些话也不过是背后腹诽,七皇子在前朝的表现却十分显眼,叫人刮目相看。
什么奶声奶气见人抱大腿的都没有了,七皇子在前朝有板有眼,竟言之有物,不是年纪小,也得有几个拜倒在肥皇子面前的崇拜者。然而虽然年纪小,耐不住秦王撑腰,不管出入哪里都将七皇子带在身边,寻常议事,还会询问七皇子的见解,种种行为,瞎子才看不出秦王究竟想要做什么,况又有宋国公立在七皇子的身后,虽这个小小的皇子还是势力弱小的一个,却也不会叫人小觑。
更重要的是,七皇子养在薛皇后的身边耳濡目染,单论威仪,太子竟都比不上他。
“项王偶有不堪之言,只是七皇子口才不错,项王没有讨着什么便宜。”陈朗便在一旁说道。
好好儿的抢皇位的又多了一个,项王心里高兴才有鬼,曾经想七皇子年纪小欺负人,没想到七皇子不仅口才出众把自己噎得不轻,且还有几分手段,上了几回朝,竟在前朝站稳了脚跟,又有四皇子修闭口禅与人为善,从不得罪人,项王殿下的日子过的就很不痛快。
“舅舅竟与我没有抱怨。”夷安这些时候在后宫见七皇子,见他还是笑嘻嘻的,然而消瘦了许多,显然前朝很不省心,便有些心疼地说道。
“只过了这一阵就好了。”萧翎在一旁劝道。
七皇子年纪最小,这是硬伤,若是不能叫人信服,哪怕薛皇后与秦王捧他坐上皇位,只怕也要叫人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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