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甸枣子,顾名思义,是要长在甸子里的。正好上次去采猴子腿的地方就是一片大甸子,大家都到那里去摘甸枣子。到了那里一看,一棵棵不算很高的小树上,结满了蓝紫色的小果子,这就是甸枣子了。大家都拎着篮子,赶紧的各自找一棵树就开始摘。熟透的甸枣子是深紫色的,果ròu里面全是紫色的汁液。这东西酸酸甜甜的,一直都是孩子们的最爱,一边摘,一边放到嘴里几个。不用使劲咬,轻轻的用舌头一抿就行,里面那酸酸甜甜的汁水就出来了,略微带着一点苦味,吃起来特别的好。不过,这东西吃多了,容易把舌头都染得紫黑的。
这甸枣子的果子并不大,大概也就人的小手指头那么长,比小手指还要细,摘起来并不容易。人家收的人还说了,不能有青果,不能有树枝树叶什么的,所以就更要小心。好在这里非常多的甸枣子树,所以一头午每个人也能摘个六七斤的。他们都是背着gān粮出来的,不想来回的耽误时间,所以中午大家就找了个地方坐下,一起吃东西。打开布包,里面无非是一块饼子,还有几块咸菜而已。今天静涵和文昌,文宣都来了,家里给他们带了一些小鱼gān。用油煎的苏苏的,吃起来特别的香。
静涵拿了几根鱼gān给了玉梅,“玉梅姐,尝尝。”玉梅也不客气,接过来放到嘴里,嚼了嚼,“嗯,真香。”说着,把剩下的给了他的弟弟子文。
大家吃完了东西,就又开始gān活了,一直到了未时末,这才停手,每个人都摘了不少。大家都挎着篮子从糙甸子里走出来,然后往村子的中间走去,那里有人在等着收呢。到了地方,收甸枣子的人已经等着了,挨个的给过了秤,然后算钱给钱。静涵摘了十二斤,得了三十六文钱,文昌摘得少些,有八斤,文宣九斤,也都算了钱拿着。大家都很高兴,一个个眉开眼笑的往家走。
到了家里,正好薛氏在和陈氏说那个仁济堂的郎中的事qíng呢。“娘,那个大夫长得可真是不错,我还打听了,他家就在镇上,姓陶是家里的老二,老大已经成了亲,跟他们一起过。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在读书,一个妹妹。家里父母岁数也都不大,老陶头是个手艺人,是个木匠,一年也不少挣,所以家里过的还行。就是那个娘有点刁,要是慧心嫁过去,可能和她不一定能处得好。”这是薛氏一头午打听来的。
陈氏想了想,“这家庭还算可以,就是这老婆婆婆略微不太如意,也没啥,多让着点就有了。婆媳相处,也是越来越好的。这样吧,那天我就跟钱媒婆说,这亲事咱们同意了。慧心的亲事要是定了下来,我的心也就放下了。”陈氏决定结这门亲。
正好静涵他们回到了家,“奶奶,娘,我们回来了,今天我和文宣挣了六十文呢。”静涵一进屋就开始卖弄。
“好啊,那可不错,能买三斤ròu了,咱们家的孩子就是能gān。”陈氏也挺高兴的,虽说孩子们挣了钱并不jiāo给她,终究也是在这个家不是?没跑了外面去。“好好放着钱,留着买点吃的,用的。可别乱花了。”陈氏叮嘱着。
“哎,奶奶放心,我们不会乱花的。娘,你明天有空吗?咱们一起去吧。”静涵想让母亲也去。
“行,明天我也没啥事,就和你们一起去。”薛氏很痛的答应了。
一旁的文昌撇撇嘴,“奶奶,为啥我娘从来都不陪着我们一起去上山啊?”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陈氏看了,赶紧的抱起来文昌,“文昌乖,明天奶奶陪你去。”
☆、第十六章
晚上的时候,魏氏并没有回来,文成就有点奇怪。“奶,我娘今早晨出去的吗?她说没说去哪了啊?”
“没有啊,早晨吃过了饭,我有点事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没有看见你娘。可能是回你姥娘家了吧。”陈氏也不知道二媳妇什么时候走的。“慧心、静雅,你们两个看见了吗?”
慧心和静雅都摇了摇头,“没有,我们都在屋里,没出去。”
“这就奇怪了,她能上那里去啊?”陈氏也想不明白。
这时,文成跑回西厢房里,看了一下母亲的屋子,然后回来脸色就变了。“奶奶,我娘的一些衣服不见了,好像家里放钱的小箱子也动过了似的。”
大家一听这话,赶紧都去了西厢房里。果然,衣柜里不少的衣服都不见了。那个魏氏放钱的箱子打开了,里卖弄空空的,什么也没有。陈氏看了这个,就知道不好,恐怕这魏氏是拿着钱跑了。“这个丧良心的婆娘,她这是拿着钱跑了啊,你说咱家对他这么好,她怎么就跑了呢?这还有两个孩子呢,她的心可真够狠的啊。这个黑了心肝的,留下这两个孩子,可不是要让人家笑话一辈子吗?我都跟她说过了,她要是看好了哪个,家里就成全她,为啥她还要跑啊?”陈氏一边说,眼泪就流下来了。
文成和文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两个人的脸上也流着泪水。“娘,你为啥不要我们啊?为啥啊?娘,你在哪?”文昌哭喊着。
薛氏看见这个qíng形,赶紧上前搂住了两个孩子。“文成,文昌,不哭啊,还有大娘呢,以后大娘就是你们的亲娘。”心中也忍不住咒骂魏氏,心太狠了,一点也不顾着孩子,这让孩子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静涵和静雅站在门口,看着屋里这个qíng形,也忍不住哭了。上前来抱住文昌和文成,“文成哥哥,文昌弟弟,不哭了,咱们不要那个狠心的女人了。以后咱们一起过,咱们就是一家人。”这两个孩子可真够可怜的,爹爹没了,娘也跑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许老爷子气得手都抖了,好不容易扶住了墙才站稳,“好了,都别哭了。咱们也不能明着打听,不过,以后可以听着点,要是知道哪家的男人也不见了,估计就是一起跑了的。咱们都那么跟她说了,她也不说看好了哪个,就是她跟人家有老婆的人不明白。如今两个人商量好,一起跑了。”
志新也觉得父亲说的很有道理,对于这老二媳妇,一家人都是够可以的了。没想到,就是这样,他还是跑了,而且还带着二房所有的钱跑掉了。那可是弟弟的抚恤金啊,是弟弟的一条命换来的,就这样便宜了那个婆娘。“好了,文成,文昌,以后就跟着大伯过吧,只要有文翰和文宣一口吃的,就不会饿到你们两个。大伯发誓,必定会好好地对待你们两个,比亲生的还会好。”志新也来到两个孩子的前面,抱住这这两个可怜的孩子。
西厢房今晚是不能住了,不能留着两个孩子单独住在这里,万一两个孩子跑出去找母亲可就坏了。于是把他们两个安排到了文翰和文宣的那个屋子里,四个男孩睡在一铺炕上。志新还特意的嘱咐了文翰,晚上一定得警醒着点,有动静赶紧喊人。然后出去把大门cha好,用锁头给锁了,这才回屋去睡觉。
这一晚上,文成和文昌都在那低低的哭着,文翰一晚上都没敢睡熟,生怕两个弟弟有点什么事。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早晨,大家全都没jīng打采的起来洗了洗脸,然后吃了点饭。
文翰和文成都是要去学堂的,吃过了早饭,文翰就拉着文成去学堂,文成却死活不肯去了。“大哥,我不想去了,大家会笑话我的。”
“胡说,谁会笑话你?那个敢,看大哥不揍扁了他才怪呢?”文翰拉着文成,一路往学堂走去。其实这才刚刚发生的事qíng,村子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也还没有人笑话文成。他们在学堂里认真的听着课。
静涵和文昌,还有文宣一起要去摘甸枣子,薛氏昨天已经答应了要跟着上山的,所以就拎了个篮子,跟着大家一起走。
陈氏呆在家里有些闷的慌,就领着文昌,大家一起去了村东北的糙甸子里去了。这片糙甸子非常大,就算全村的人都来摘甸枣子,也不会摘光的。大家各自拎着篮子,摘下来就往篮子里放。这摘甸枣子也是个很麻烦的活,甸子里有不少的树根子或者倒木什么的,不小心就会绊倒。另外糙甸子里面有很多的水坑,弄不好就会掉进去,所以大家也得注意着脚下。
一上午的时间,大家也都摘了人不少,中午志新他们还要回来吃饭,所以薛氏和陈氏就赶紧的回去做饭了。静涵他们摘了一阵,也都回家了。还是到昨天的地方,卖了甸枣子,然后大家拿着钱回家去了。
到了家,正好饭都做好了,志新和老爷子也都从地里回来,大家一起吃了饭。下午静涵还有点不死心,想要再去,薛氏不让。“静涵,下午就别去了,咱们把土豆起一下,该要种白菜了。”
都说头伏萝卜二伏菜,在这里,都要早些种才行,白菜要在二伏出苗才行。所以就得提前把早土豆起出来,然后把地翻了,好种白菜。静涵点头,“行,娘,我们都帮你。”她说的是文宣和文昌,现在文昌可是重点关注的对象,大家一起gān活,这样他们会觉得自己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以后不容易自卑。
这起土豆没啥了不起的,大家先是把土豆秧子拔了,就会带出一些土豆来。把这些土豆摘下去,堆在一起。然后薛氏就拿着镐头,刨开土,露出地里的土豆来。静涵和两个弟弟上前捡土豆,他们捡的很仔细,连小的也都捡了起来。这些小的人吃不行,但是可以洗洗烀熟了喂猪,也能省些粮食。
家里人口多,所以这早土豆种的也多些,总共种了十来垄的土豆,起出来不少土豆,堆在一起。静涵他们捡的时候,都是分开大小的,等吃的时候先吃小的。新鲜的土豆不用削皮,用个篮子盛着,到小河边,把篮子放到水里,然后使劲的搓土豆就行,没多会儿皮就全部都被搓掉了。那些大的可以留着以后吃,过几天土豆的皮就gān了,那时候洗不掉,只能削皮了。
庄户人家,白菜土豆,就是一年的菜了。而土豆最耐储藏,能够吃到明年开chūn,所以家家都会种很多。
土豆起出来,最好在外面晾一天,然后再放到屋里或是仓房。晚上饭是陈氏做的,大家gān了一下午的活,也有些累了,晚饭吃的都很香。
接下来的几天,静涵他们还是上山去摘甸枣子,文翰和文成沐休的时候,也会跟着大家伙一起上山。这甸枣子总共也就摘了十来天,之后就不行了,熟的太透,一碰就会掉了。再者也没有那么些,要知道村里不少的孩子可都去摘呢。
陈氏这些日子因为魏氏的事qíng,一直心qíng不太好,所以也就没去找那个钱媒婆。这天正坐在院子里做针线呢,钱媒婆倒是从外面进来了。
陈氏赶紧起身相迎,“她婶子,今天怎么来了,我还正想去找你呢,这几天忙,也没倒出功夫来。”陈氏赶紧给倒了杯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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