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这些天有没有收到十二弟的信件?”胤禛试探着问。他手上自有一套联络方法,塞外的事,他虽然称不上一清二楚,可大一点的事件都有所耳闻,胤祹被人算计的事,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他的人,所以他是接了消息的,但是不确定苏兰芷知不知道,这才有此一问。
苏兰芷笑道:“他比你可细心多了,只要离京,每五天必然要给我一封信,我才收了一封,他在信上说知道自己多了个侄女,要弄些好东西回来送她呢!”
胤禛笑道:“是吗?十二弟从小就仔细,额娘不是常说,他和姐姐该换过来才是,姐姐该是个小子,他倒像个丫头,还说就我一个省心的,这才几年,您又看不上我了?”
苏兰芷笑骂道:“少贫嘴,你小时候是省心,可是现在人大了,心也大了,一出门就把你额娘忘到九霄云外去,哪一回跟着你汗阿玛出巡,你能记得主动给我写封平安信的?不知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啊?哪怕你只是寥寥几句话,知道你平安,我也能放心了,偏你就不知道体贴我这颗担忧儿子的心,这一点你十二弟就是比你做得好,我说你,你还不服?”
胤禛忙讨饶道:“服,我怎么不服,别说额娘说的对,就是额娘没理,想骂我几句出气,我这做儿子的也不敢有怨言呐,以往是儿子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我哪点做的不好,您只管提,我要是不改,您是打是骂,我都悉听尊便……”
眼见胤禛越说越顺溜,苏兰芷忙制止道:“停停停,越说越过了,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油嘴滑舌的?这个能耐,留着回去对你福晋使去,少在我面前现弄!”
其实苏兰芷也知道,胤禛和胤祹不一样,胤祹出去,关心的东西很少,连收集qíng报都是他身边人做的,他自然有jīng力做个好儿子,可胤禛却不行,他但凡出门,必然是跟着皇帝的,那么,他自然就要仔细观察皇帝的一言一行,比如皇帝表扬了某个人,他就要想,这个人做了什么,能让皇帝夸赞他,或是皇帝的夸赞代表了什么倾向,皇帝跟哪个人多说一句话,他都要分析分析这是个什么信号,还要观察皇帝是如何对待朝臣的,对封疆大吏什么态度,对地方大员又是什么态度,便是见到的没个朝臣是什么xing格人品也要心中有数,因此种种,他每天忙得不可开jiāo,头脑一时都闲不下来,哪里还记得写信这回事?
不同的目标早就不同的处世态度,苏兰芷非常理解胤禛,不过理解归理解,该抱怨时她还是要抱怨几句心里才舒坦。
☆、240、母子
胤禛听着苏兰芷絮絮叨叨挤兑他,心中无奈之极,可是那是他亲娘,就像他说的,别说只是唠叨些,就是真打他几下,他除了受着还能怎么着?莫说他跟苏兰芷母子qíng深,对苏兰芷敬重孺慕,更理解苏兰芷这样只是发泄一下心中的小不满,他做儿子的,让母亲担心挂念本来就不应该,过后软言哄自己亲娘几句,还不是做儿子的本分!
别说胤禛和苏兰芷这样的亲母子了,就是皇帝和皇太后这对伪母子,那也是从来都表现的母慈子孝,其qíng深处比亲母子还要ròu麻,真以为皇帝是把皇太后当亲娘啊?皇帝是对皇太后有感qíng,愿意把她当成长辈尊敬爱戴,可比起亲母子之间的感qíng,那差的绝对不是一点两点,可皇帝对皇太后就是极好,借此向世人展现他是仁孝之人。
用那这些掺杂政治目的的感qíng来比拟苏兰芷和胤禛的母子qíng,说实话对他们真是一种亵渎,深宫内院里,人与人之间相处是更看重利益,可纯粹的感qíng也不是没有,对苏兰芷来说,胤禛是他儿子,不管他成不成器受不受宠,或是以后有没有前程,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的儿子要健康长寿;同样的,对胤禛来说,苏兰芷这个额娘地位如何,也不是重点,他对苏兰芷的感qíng,不会因为苏兰芷不是贵妃就少一分。
不过,感qíng在深厚的母子,也没有整天腻在一块的,真有这样的人,那也不是感qíng深,反而给人的感觉挺变态的,那可能是恋母狂或是恋子狂才能做出的事。
苏兰芷很久以前就曾一对类似这样脑子有问题的母子,那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她儿子已经近五十了,老儿子一辈子结婚四次离婚四次,每次都是被老太太拆散的,老太太难伺候,每次有了儿媳妇,都说儿媳妇伺候的不好,而只要她跟老儿子说一句儿媳妇不好,老儿子就去找媳妇的茬,结果他前后娶的四个媳妇都受不了这对母子,全都跟他离婚了。在他那四次婚姻史中,最长的一段也不过维持了九个月,而这位老儿子最出名的言论是。他娶媳妇就是伺候老娘的,既然老娘不满意,这媳妇还留着有什么用?
在讲究男女平等的年代,这老儿子的言论让女xing们十分愤怒,所以他在第四次离婚后。再也没人敢嫁他,他的老娘只好他自己伺候。
当时苏兰芷对此人是极为不屑的,不过到了大清朝之后,发现这是这个时代的主流思想,男人们似乎都有这种倾向,作为一个母亲。她倒是挺欣慰的,可作为女人,她又觉得悲哀。从不用给人做儿媳这一点考虑,给皇帝做小老婆其实挺好的。
作为一个最初的三观是在现代社会里形成的人来说,哪怕经过时间再久,有些东西都是刻在骨子里无法改变的,苏兰芷就从来没有办法把儿女当成自己的附庸。更不会把儿媳妇当成仇人,让她做个磨搓儿媳妇的刻薄婆婆。她真做不来。
不过女人的一些天xing是改不了的,比如小心眼,比如记仇,比如爱唠叨,这些女人的通病苏兰芷一样不拉全都有,而且大多都体现在自己儿子身上去了,毕竟自己的男人是皇帝,没有那个嫔妃会对着皇帝唠叨的,这么庸俗的一面怎么可以让皇帝看到?所以,作为儿子的胤禛只好耳根子受罪了,谁让能帮他分担的胤祹不在呢!
苏兰芷逮着胤禛东拉西扯半晌,眼看着天色已晚,宫门马上就要下钥,才依依不舍的放他离开,出了景仁宫的门,胤禛长出一口气,耳边清净了,浑身都舒坦不少。
回府和萨伊、弘晖一起吃过晚饭,胤禛对萨伊说:“今天进宫看额娘,额娘拉着我说了半晌话,我瞧着她是寂寞了,你没事多进宫陪陪她老人家。”
萨伊点头说:“是,爷就是不说我也会做的,明天我就带弘晖进宫给额娘请安。”
弘晖也cha口道:“不用阿玛吩咐,我和额娘常去给太太解闷呢,太太会将好多好听的故事,听太太说,阿玛小时候就是听着太太讲故事睡着的,可阿玛从来不肯给我讲故事……”
胤禛说:“我给你讲过,是你自己不记得了,现在又来怨我?你也不小了,别整天就知道玩和听故事,没事多练练字,也好给你妹妹做个榜样。”
弘晖鼓着腮帮子说:“是!阿玛放心吧,儿子不会丢阿玛脸的,我现在已经认识好些字了,每天都有练一个时辰字呢,大伯家的弘昱堂哥比我还大一岁,知道的还没我多,弘晋堂哥和弘晴堂哥他们也不如我,我以后要做阿玛的骄傲,不会让您失望的!”
胤禛顺手给弘晖一下,笑骂:“你小子别骄傲,我知道你聪明,可是也该收着点,别把堂兄弟们得罪光了,到时候没人理你,可别找我和你额娘哭!”
萨伊点头说:“是,爷就是不说我也会做的,明天我就带弘晖进宫给额娘请安。”
弘晖也cha口道:“不用阿玛吩咐,我和额娘常去给太太解闷呢,太太会将好多好听的故事,听太太说,阿玛小时候就是听着太太讲故事睡着的,可阿玛从来不肯给我讲故事……”
胤禛说:“我给你讲过,是你自己不记得了,现在又来怨我?你也不小了,别整天就知道玩和听故事,没事多练练字,也好给你妹妹做个榜样。”
弘晖鼓着腮帮子说:“是!阿玛放心吧,儿子不会丢阿玛脸的,我现在已经认识好些字了,每天都有练一个时辰字呢,大伯家的弘昱堂哥比我还大一岁,知道的还没我多,弘晋堂哥和弘晴堂哥他们也不如我,我以后要做阿玛的骄傲,不会让您失望的!”
胤禛顺手给弘晖一下,笑骂:“你小子别骄傲,我知道你聪明,可是也该收着点,别把堂兄弟们得罪光了,到时候没人理你,可别找我和你额娘哭!”
☆、241、抚养权
胤禛一想确实如此,不由也笑起来,他如今年过二十,就弘晖一个儿子,是他的嫡长子不说,偏这个儿子还是个聪明伶俐又懂事知礼的孩子,小小年纪就知道孝敬长辈,便是得了一块糕点,也要先孝敬阿玛额娘才肯自己吃,这样的儿子谁不喜欢?他能忍着不自己夸自己孩子,就已经是他稳重矜持了,让他没事训弘晖玩儿,他是再舍不得的,所以说,纵着弘晖的绝对不止苏兰芷一个人,在这一方面,他并不比苏兰芷好多少。
不过两个人的夜晚不是用来争执的,他和萨伊少年夫妻,从萨伊有孕,已经将近一年没有亲热过,这时候两人耳鬓厮磨的,他若是不动心思,那就不是个男人,萨伊还想跟他说说给女儿起名字的事呢,就被胤禛火热的唇堵了嘴,然后,这一夜她再没囫囵说出一句话。
次日早起,胤禛起身,多年的习惯使萨伊紧跟着醒来,她撑着酸软的身体要下chuáng服侍胤禛,胤禛眼带深意的看看她的腰,把她又给推回去躺着,在她耳朵边轻声说:“昨夜累着你了,不用起身,多休息一会儿,晚上等我回来……”说着,丢下一句意犹未尽的话,自己整理好衣衫,带着一抹笑意出去了。
萨伊又气又羞,但心里不可抑制的涌上一股甜意,胤禛的好意她自然不会辜负,重新躺回去睡了会儿,再醒来时已经将近辰时,弘晖都已经来给她请安了,她不觉红了脸,忙叫人进来,收拾妥当后才出去见弘晖,弘晖再聪明,也不明白男女之事。因而不知道为什么额娘的脸那么红,不过小孩子感觉很敏锐的,他直觉今天的额娘似乎格外漂亮,不禁说道:“额娘脸红红的真好看……”
他说者无心,萨伊听者有意,只觉得更不好意思,不禁心里暗怪胤禛孟làng,也不好跟弘晖说什么,忙带着他去看妹妹,算是把他的注意力给转开了。
用过早饭。萨伊记挂着胤禛jiāo代的话,带上几样糕点,带着弘晖一起进宫。等她到景仁宫时,苏兰芷处正热闹着,她不明所以,被人引进正殿一看,才知道是好几个宫妃都在她这里凑趣。萨伊忙上前一一请安见礼,弘晖跟着向众人一一问安,众人忙把弘晖一通好夸,乱糟糟闹了好一会儿,小佟贵妃识趣,笑着跟众人说:“四福晋来看淑姐姐。她们婆媳定然有许多话要说,横竖咱们没什么事,改天再来找淑姐姐说话。现在还是把时间留给她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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