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待君安_千里行歌【完结+番外】(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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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什么。”

  苍音声音低低地响在她耳边,清花拍拍他的背,“哎呦,院子起火了,还抱个什么,我又不会跑掉。”

  男人越发沉默地抱紧了她,她心想她真是好福气,竟然被他看上了,这福气太好了,她有些消受不起,鼻子涩涩的。

  如果无法在一起的话,把孩子生下来也是好的,这样她就不会一个了,她有真正的血亲家人,孩子是半个神仙,说不定还很厉害。

  说以她不打算说出。

  雷雨jiāo加中她呆呆望着黑漆漆的夜色,分开吧,这三个字在她唇间回旋许久,又不是爱得要死要活,只不过两个对上眼几场欢爱罢了,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

  分开吧。

  她很庆幸他还抱着她,这样他就看不见她留下的眼泪了。流泪什么的太丢妖怪的面子了,她应该灿烂地笑的。

  “苍音,你看,上天发怒了,所以咱们好聚好散,就……”

  “嫁给我。”

  叶清花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僵硬在原地,任由男人抱紧她。她听见他的心跳,响彻在她世界里。

  “清花,嫁给我。”

  苍音一字一顿在她耳边说。

  她终于哭出声来。

  【尾声】

  现在想来,那应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若是掐指一算,短短不过百年,他觉得他是走了很长的路的。日复一日光yīn中云卷云舒,她的笑声仿佛在昨日了。

  那一年他终究未寻到她分毫尸身,皑皑大雪落满焦黑土地覆盖十里桃林,他站在茫茫雪原中,肩头发顶一片白华,仿佛顷刻间已苍老一般。

  如九阙所说,她只是一介小妖罢了,美貌媚色蛊惑人心,一场风花雪月死了便是死了。神本难以动qíng,他不必根究他是否动qíng,毕竟她已经死了,天劫而亡,即便是朱雀一族做了手脚,他若cha手,未免拂了铮容神君与朱雀王的面子。

  与昭锦的婚事一再后延,他如千万年那般重华宫中独居悠闲过日,和其他神仙未有两样,直到某一日感应到了她的气息。

  百年来他将重华宫中桃林如数除去,可他闻着了桃花香。

  凡间阳chūn三月桃花烂漫,青楼门口数株桃花开得正好,听说这里出了一名及其美貌的花魁,才艺卓绝。

  上一世她散尽妖力救人,功德足以让她转世成人。他一直是知晓的,甚至闲来无事时去yīn曹地府游了一圈,漫不经心地点出了她的名字,阎罗王爷诚惶诚恐地听了。看来他说的话那些地府的鬼都听得分明,那崔判官还算识时务。

  他站在楼下,一身白衣风华。风儿轻chuī,他隐约记得她说喜欢男子穿骚包白衣,一定是顶好看的。

  念此有片刻怔忪,原来他一直都记得的。

  他踏进莺声燕语的水月楼,粉白桃花落进朱红走廊,脂粉香气弥漫在甜香空气中。

  二楼最后一间厢房前小小少女抱着一把扫帚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她挽了两个圆圆的髻,肌肤雪白。

  原来不是花魁,却成了花魁的丫鬟。

  小姑娘睡眼惺忪地擦着口水迷迷糊糊抬起头来,忽然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来,浅浅的笑意,弯弯的眼角。他注视这双熟悉的黑色眸子,心想是了,原来他等的姑娘在这里。

  她死后百年间他生活清淡如故,他一直没有过多追忆她的什么,也没有根究他待她是真心还是风月一瞬。

  因为这些全然没有必要,他知晓日后他们还会相聚,他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来等待她。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又是正文啦

  牡丹要发威了,这时候苍音我总觉得很可爱,有点小闷骚,有点小纯qíng,有点小腹黑又深qíng的男人啊╮(╯▽╰)╭

  63十世待君安

  一觉醒来他还在我身边,我觉得很是圆满。

  眼睛还是肿肿的痛,□也是肿肿的痛。

  独自很久,如今这般身子软乎乎赤条条地被按在一个火热的胸膛上有些不适应,脸颊紧贴苍音的胸口,他睡眠时一起一伏安稳的心跳我听得清晰,苍音皮肤很好手感不错,我用脸颊蹭了蹭,他没动,又蹭了蹭,他低低哼了一声将我埋在被褥里的腰搂紧了些,顺手无意识地捏捏我的臀部。

  我抽了两口气怒视他,他依旧睡着,黑发遮住他小半眉眼。我定定看了看,忍不住笑起来,伸手环住他的背轻轻抚摸他的jiāo错的伤疤,又在他下巴上亲了亲,昨夜闹腾成那样,我就不信他还有力气醒来。

  从他怀里出来我花费不少力气,他简直像只八爪章鱼紧紧黏住我身子,肌肤摩擦间我竟然见被褥他那里那块竟然又顶起来,坐在chuáng边一下子又脸红了。

  “……大色láng。”我嘀咕着披上外衣,地上一片láng藉,摸索了半天才在衣服堆里找到自己被扯坏的肚兜,丢到一边又摸了摸,又摸出被撕裂的亵裤,仍旧湿哒哒的,散发着一种暧昧眩晕的味道。

  我脸烧得更厉害,赶紧把衣服清理了,拿出新衣裳穿好,又拿了几件换洗的一包出门。关门前看了一眼苍音,他竟然抱着我的枕头睡得好好的。

  离开后院时天仍是漆黑,府中寂静只有守夜之用的幽蓝灯火虚晃。

  若是人间,这个季节些许是有蝉鸣的。

  “……娘?”

  我回头,离儿穿着小短衫揉着睡眼站在门口,“娘是出去吗?”

  我放下肩头的包袱,昨日我将离儿从天上叫下来了,本想与他说他父君没死的事儿,却发现他早已晓得,我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太迟钝,除了我是不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

  我心里颇为憋屈地走到离儿身前蹲下,摸摸他的脑袋,“离儿,娘要离家出走。”

  离儿还没睡醒,“……啥?”

  我笑着捏捏他的脸,“夜里凉,离儿赶紧回房吧,不要告诉爹爹。”

  离儿撅撅嘴,哼唧一声,“娘舍得离儿?”

  我将食指竖在唇边,“乖,这是咱们的秘密,乖乖等娘回来哦。”

  我在他小脸上啪叽亲一口,又把脸颊凑过去指了指,离儿撇撇嘴,也在我脸上啵了一口。

  “乖儿子。”我极其满意。

  “娘什么时候回来?”

  “唔,”我想了想,“等离儿的爹爹承认错误之后吧。”

  ***

  魔都。

  冠华酒楼。

  “离家出走!?”

  堪伍一拍大腿,满嘴的jīròu全部吐出来。

  我用筷子将他面前那盘口水jī拨到一边免受其害,顺便挑了块jīròu沾了辣椒塞进嘴里,嗯,好吃。看来魔族的人都挺会享受。

  那一晚苍音吻我的时候,我三年来第一次尝到了滋味,难以形容属于他的味道。来了魔都一餐餐饭菜下来,我胃口甚好。

  堪伍瞪着我,“格老子的!姑奶奶你跑到魔族这儿来就是为了离家出走,神仙和咱们都僵成这样了你还真不怕被剁了包馅下锅煮?”

  我又快了一筷子小锅千叶豆腐,“没事儿,有你护着,哎有住的吗我在这儿住几天。”

  堪伍还是瞪我:“你他妈要住几天?”

  我想了想,瞥他,“堪伍你真小气,想来你来酆都蹭饭时我可没亏待你。”

  堪伍咬牙切齿,“姑奶奶你丫的老子又不是不要你住,你走了那冰山小白脸还不以为是我拐了你还不提剑蹭蹭蹭过来砍人?”

  我脑海里浮出苍音的脸,心里有点憋屈,又有点甜蜜,明明千年绕下来无非是爱转了一圈回到原点,这冠华酒楼的酱肘子真心好吃,我咽下一大快慢条斯理地嚼了,“你果然晓得他没死。”

  堪伍立马噤声。

  过了三年,最后蒙在鼓里的果真是我了。

  -

  我在魔族住下来,胆子颇大。

  魔族的城池当地生活与人间无异,若是qiáng说更像中原与蛮荒jiāo接的大漠戎族,魔族女子眉眼张扬,大都穿束身艳丽短装曼妙曲线尽显,雪白肌肤大片露着一上集市便觉是视觉盛宴。想来从古到今魔女惑人的说法还是很有来头,她们作风的确是不羁大方的,爱上的男人便马上去追,谁能招架得住。

  在魔族不过四五日,其间我遇见了堪伏渊。

  本是去山郊放风,碧糙如茵的小山坡上我却见一抹绛红高大身影,走进了才发现是他。独自站在一棵长青树下,身前一座墓碑。

  我走近了和他打招呼。

  他往我这望了一眼,俊朗面目依旧,没有片刻惊讶地望回墓碑。我走到他身后看清了墓碑上的字,竟然是云碧的。

  “她不喜欢魔宫,吾便将她葬在这了,可以眺望很远。”

  男人声音低沉而有力,我知道他的措辞,我,不是本君。心下缓了缓随他目光望去,山坡下魔都房屋紧紧挨在一起,最尽头是红色的宏伟连绵宫殿。

  可以望见他住的地方。

  “祭奠盘古出世需要代价,破开虚空的是她,自然活不了。”他又望回墓碑,墓碑下生长着不知名的小白花,我想这碑也许在这儿立了有几年了。

  我问他:“你在这之前应是晓得她活不了的,你还随着她xing子去做?”

  堪伏渊不深不浅看过来,薄唇轻吐三个字,“不然呢?”

  我沉默了。

  顺从她的愿望从而将所有的悲伤自己背负,云碧未免太残忍。

  可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不是残忍。

  “她本是凤羽朱雀一族郡主。”堪伏渊极轻微地笑了,手指抚摸冰冷墓碑上镌刻的字迹,“八百年前朱雀族被诛杀,她逃到了这里。”

  我点点头,我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位朱雀遗孤,如今是九重天尊贵神女。

  他没有再言语,静静注视墓碑,风掠过糙木摇曳,树叶被chuī得哗啦啦响,他的长发与绛红的衣袍都在抖动。

  那个时候我很想知道,云碧究竟有没有喜欢过他,对一个人来说有那么多重要的东西,家族,复仇,使命,那些枷锁全部除去之后呢。她在意的是什么呢。

  她死了,这些还重要么。

  是人是神是妖还是魔,其实都是没有关系的吧。

  我到此时才明白,原来苍音是从未在乎过我是人是妖的,在他眼里我是牡丹,仅此而已。

  ***

  我在魔都住了七日又跟堪伍打了个招呼,背着行李优哉游哉回去了,主要是因为我想离儿了。

  酆都果然一片混乱。

  那群白光白衣小仙一见着我扑通扑通全跪下了,院子里白茫茫一片甚是壮观,抱着我的腿涕泪jiāo横道:“娘娘啊您去哪儿了小仙恳求您赶紧回天上吧帝君陛下已经将天翻了几番了,您再不来咱们都得住在酆都过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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