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把头探出来偷看他们,嫣然脸红了红:“我回去了。”
“别,等我下班了一起走。”林之涯把她带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也是隔间,只是隔板稍微高些,有一扇窗,还有个门。他把百叶窗拉上,以阻挡外面好奇的视线:“随便坐。”
嫣然满头黑线:坐哪儿?
办公室长三米宽两米,小得跟鸽子笼似的,里面只放得下一张书桌,桌上被电脑霸占,四周围堆满了资料,林之涯在资料堆里艰难的移动,还要喊她随便坐。
嫣然只好在角落里找个位置蹲下,林之涯递过来一本书说:“垫屁股底下,免得着凉。”
唷喂,你还真体贴啊!
嫣然赏了他一个白眼,他却视而不见,又埋头gān自己的事qíng。嫣然百无聊赖的东望望,西望望,想找本书读,却发现没有一本书她能看得懂。
“刚才瞧见兔子和窝边糙打架呢。”她找话和林之涯说。
“嗯。”林之涯没抬头,“他们俩意见不合时,一般用武力解决。”
“唔……怎么没看见三疯和二傻呀?”
“他们有事。”他依然随口应付。
嫣然觉得尴尬,也觉得自己话多,把头垂了下去。过了许久,林之涯完成一个演算,才理会到嫣然,问她:“要不要喝水?”
嫣然微微一笑:“都一个多钟头了才想起来,真不是待客之道哦。”
“这么长时间了!”林之涯含着歉意,“晚上想吃什么?”
嫣然摇头:“不出去吃。我买过菜,等一下回去做。”
林之涯还想说话,有人敲门喊他:“老大,快过来看看这个。”
林之涯便匆匆去了,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嫣然差点无聊致死了,林之涯才跑来和她说:“对不起,我先送你回去吧。今天晚上我可能要加班。”
加班啊……嫣然心里有些不舍得:“那你……”
你什么时候回家?
林之涯已经拿起了外套和车钥匙:“走吧,快去快回。”
车子开走了,嫣然一个人留下。
到了七八点钟,她打电话给夜子:“过来玩嘛,林之涯加班呢。”
夜子啐了一口:“你独守空房忍受不了寂寞,就召我侍寝?想得美,一边呆着去。”
嫣然气愤道:“你真是狗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是吧?”夜子笑着接口,“姐姐我就是这个脾xing,你还不是忍了我这么多年。话说,杜大美人,你有点儿受nüè倾向吧?”
嫣然怒:“呸!”
夜子也吼:“呸!”
两人隔着电话呸了半天,终于嬉闹着挂了,望着偌大的屋子,嫣然渐渐收起了笑容:“没有林之涯,这个家里还真是很清冷呢。
她玩了一会儿游戏,也提不起jīng神来,早早的睡了。第二天清晨林之涯没回来,一直到了第三天深夜才回到家,他衣服皱皱巴巴,神qíng疲惫,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胡子已经青惨惨的连成片。
他轻轻推开嫣然的房门,见其睡得正香,便也不打扰,自己胡乱的洗了个澡也睡了。可是没睡几个小时,他又要去公司。嫣然说:“你刚加完班。”
林之涯说:“没办法,有一个难点突破不了。员工们都在加班,我这个老板当然也要身体力行吧。”
“可……”
可人是不能这样连轴转的。
她苦恼的咬着下嘴唇,林之涯把她拉进:“你是不是心疼我了?”
嫣然红了脸:“胡说。”
“嘴硬。”林之涯在她额头上轻啄一下,“嘴硬的小孩没糖吃。”
“快走吧你!”嫣然的脸更红了。
真是奇怪,她和他住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qíng侣之间的亲昵动作偶尔也会有,比如接吻(也只是到接吻而已,其余的她会逃),可是无论经历过多少次,她都会觉得害羞,觉得……自己像是在偷腥。
她曾问过林之涯:“我算是你女朋友吗?”
林之涯翻着报纸,啜着咖啡头也不抬:“笨蛋,你是我老婆。”
“……”她此时望着林之涯远去的汽车,摸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心头被满满的暖意充满。
其实她爱他,但是说不出来,也怯于表达。
唉,她真是个怪人。
时钟“铛”一声敲了八点,嫣然跳起来:“不好,迟到了。”
她已经在报社找到了一份编辑工作,今天刚开始实习,工资少得可怜,在S市还不够养活帮个人,但无论如何也比失业好不是?
无名指上的钻戒为她挡去了许多狂蜂làng蝶,否则这么一个大美人初到单位,怎么会晚上既没有人约吃饭,也没有人休息时过来讲笑话扯淡。婚与不婚的距离,现代都市人还是很能把握的。
往后一个多礼拜,林之涯都睡在办公室,只是喊嫣然去给他送换洗衣服。他还不知道嫣然重新上班了,总以为她有时间,其实她忙得要死。新人总是要受一些欺负的,每个单位里总有些中年妇女(也有妇男),满脸刻薄,牙尖嘴利,喜欢把繁琐而困难的工作扔给新人,看他们手忙脚乱,然后幸灾乐祸 的背后说人不是。
嫣然也遇到了这么两三个,但比不上人家老资格,只好埋头gān活,还不敢犯错。等这些人全部下班了以后,她才能喘口气,赶回家胡乱吃点儿,再给林之涯送东西。有几次她加班加得晚,林之涯的公司又远,等换洗衣服送到都深夜十一二点了,林之涯还责备她,说你一个人深更半夜在外面走来走去,不是让我i担心嘛》下回不许了。
嫣然有些委屈,但又不敢告诉他实qíng。
这天又送晚了,她偷看一眼墙上的时钟,怯生生的把东西一样样放在林之涯办公桌上:“这是衣服,点心,清凉油,咖啡……”
林之涯面无表qíng的望着她,她更心虚了。
兔子从办公室前经过,打招呼说:“嫂子,带茶叶了吗?”
嫣然赶忙道:“有……普洱茶。”
兔子笑嘻嘻的进来拿,被林之涯一脚踹了出去,顺便甩上门。“不解风qíng。”他沉下脸。
林之涯低下头看看她,说:“你怎么脸色不太好,黑眼圈也出来了。最近睡得不好?”
嫣然说:“没有呀。”
林之涯邪恶一笑:“我知道了,没有我陪着,你就睡不着。”
“胡说八道。”
“那怎么脸白得跟墙似的?”
嫣然反唇相讥:“总比你好些。”
林之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就理发。”
他看上去就像个野人,胡子拉碴,穿着件皱皱的白衬衣,脚踩人字拖。可尽管这样,他的线条还是那么俊美,那为了透气而大敞着的领口,高卷的袖扣,竟然显出比他以前清慡整齐时更甚的xing感,浓浓的男人的xing感。那随着说话而耸动的喉结,像是诱惑着人上前去咬一口。
xing感……诱惑……
嫣然“啪”的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又怎么了?”林之涯已经习惯她无厘头的举动了。
“没……没什么。”嫣然绯红着小脸摇头,“我回去了。”
林之涯看看表,说:“别走了,时间太晚,我不放心。”
“那我睡那儿?”嫣然问。
林之涯指指地面:“公司里除了无尘,其余都是男的,我可不放心让你随便睡,和我一起打地铺吧。或者跟他们借一张行行军chuáng,怎样?”
嫣然想到外面那群同样野人状的技术宅男,果断的摇了摇头,做人不能太残忍,别再剥夺他们睡在chuáng上的权利啦。
被子和毯子都收在柜子里,嫣然把它们铺好便和衣睡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间感觉林之涯突然掀开被子钻了进来,她一下子吓傻了。
“你……”
“嘘——”林之涯悄悄用手指抵住她的嘴,“忘了告诉你,我只有一chuáng铺盖。”
“我……”
林之涯贴得更近了,几乎是把她揉在怀里。双臂紧搂住她的腰,两条qiáng健的长腿把她的腿夹在中间,嫣然动弹不得,脸热得几乎能烫熟jī蛋了,幸好黑暗中看不出来。
“好冷,我取取暖。”林之涯竟然说。
冷……冷个屁呀!这才几月?外面还是二十度左右,妹子们都还穿着短裙吶!
她微微挣扎:“林……之涯,这样不好。”
林之涯小小声说:“你怎么学不乖呢,让你别动你就别动,知不知道这办公室没隔音,什么声音外面都能听见。”
“……那……隔音为什么不装呢?”
“公司xing质问题,要讲究开放xing,嘘——我怀疑那帮禽shòu正在听壁角。”
办公室隔板最薄弱处就是门,门上贴着五个一次xing水杯,每个杯子上贴着一只耳朵,从上到下依次是落雪逍遥的,兔子的,窝边糙的,猥琐技术宅男A的,猥琐技术宅男B的。IT三疯和编程二傻占据了窗子,虽然百叶窗遮得严实,但是他们还是拿出了新式武器,准备突出利用一下光的折she原理。
落雪逍遥用口型喊:瞧你们这点出息!刚刚关了两个多礼拜而已!
兔子无声的回嘴:师父!那你凑什么热闹?
落雪逍遥瞪他:我他妈也关了两个礼拜了!
猥琐技术宅男A问:怎么没动静呀?
落雪逍遥仿佛是这群货的主心骨,做了个下压动作,示意耐心等:别急。林之涯那厮yīn险,一定是悄悄的。哎窝边糙,我刚才让你给他办公室里装个红外线摄像机你搞了没有?你搞这个轻车熟路啊。
屁!我i按错张大嘴做口型,警惕xing那么高,怎么搞啊?况且要是装了被他发现了,我还有命活吗?!
众人纷纷腾出手来揍窝边糙:太他妈自私了!就是不肯为兄弟们贡献一点光和热!
叩、叩。
走道里传来了高跟鞋声。众人惊恐的扭过头去,看到了他们永远的梦魇落雪无尘。与往常不同,落雪无尘穿着深色天鹅绒的运动服,高高束着发辫,带着眼镜;更不同的是,她右手拿着支金属棒球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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