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人家上茶,润润嗓子。”苏萱不失时机的道。阿宝低声答应一声。去外面的茶房提茶壶去,可一出房门,就开始吃吃的笑,一直笑到茶房。茶房里伺候茶水的,看阿宝满脸的笑意,吃吃的笑个不停,道:“阿宝哥,现在有人来闹事,要死要活的,你还有心思笑。现在公子不知道有多愁呢,现在外面不知道都乱成什么样儿了,你怎么还有心qíng笑呢?公子白疼了你!”
“喝!茶水笑,没想到你还惦记着咱们公子呢?行。有良心,公子的饭没有白吃!不过我也告诉你,知道咱公子什么人嘛?那可是天上少有,地上难寻,全天下就这么一个人了,不就是一个无知的老妇人吗,公子还没放在眼里()。当初冯默的案子,十亭人有九亭说必输无疑,最后怎么样,还不是让公子给打赢了。一个目不识丁的老妪,有什么,把心放宽点,快点儿把茶壶给我提过来,本来屋里就又茶,我这是实在憋不住了,出来乐两声。”
茶水笑听着阿宝的说辞,脸上也yīn转晴了,笑着把茶壶递给阿宝,“给宝哥,看把你乐的,记得一会儿听到什么笑话,过来给笑儿讲讲啊。”茶水笑,提了一壶茶给了阿宝。
袁氏一口气喝了好几杯茶,才算缓过点劲儿来。“我听老夫人刚才的意思,好像你家没的好像是您的儿媳妇。”苏萱的声音不疾不徐适时的从西间穿出来。
“是,是老婆子的儿媳妇,我儿子以前在以为蒋老爷的府上当差,媳妇给别人家帮工,老婆子cao持cao持家务,这日子过得虽然清苦,可是一家子也其乐融融。可能是家里的好运,让老天爷都嫉妒了,我儿子从去年就卧chuáng不起,请大夫吃药,多年的积蓄淌水办的花出去,也不见个好。这家里家外的重担都落在媳妇身上,可是昨天吃了护国寺卖的米,居然死了,这让我们一家可怎么火呀,我苦命的儿子——我苦命的孙子——”这袁氏又哭喊起来。
苏萱站起来,转到屏风后面,从后门出来,看着昏暗的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活动了活动手脚。
“公子,您还没吃晚饭呢,我们找个地方去吃点东西吧。”傲儿跟在苏萱后面道。“我就是出来换换气儿,吃饭就算了吧,傲儿,你去找盘儿点心去,咱们垫垫肚儿。”苏萱笑着道。
傲儿一时心里有些百味杂陈,傲儿哑着嗓子道:“公子,生意重要,平抑京城的米价重要,吴王千岁的事重要,蜀王千岁的事重要,所有的事都重要,可是公子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身体垮了,什么都做不成了。”
“没事儿,傲儿放心,我会爱惜自己的,去吧。”苏萱柔声对傲儿道。两人在院子里站着,吃了一盘傲儿找来的点心,苏萱弹了弹衣服,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又从后门回到屋里,那袁氏还在边哭边历数媳妇的好,护国寺卖米是如何如何的亵渎佛祖,如何如何的让人难以下咽,苏萱趁机又喝了两杯热茶。
“不知道老夫人家是每天都来卖米,还是一次就买好几天的,还是……”苏萱放下杯子道()。
“我们家……我们家……”袁老妇人眼珠转了转,“我们家不富裕,那里敢一次买太多,这米价这么高,我们一下买好多,改天降价了,我们不是亏大了吗,所以我们都是每天都买的,老婆子天天来排队的。”
“看来袁老夫人家境确实艰难,你儿媳妇也确实辛苦了。你媳妇一定是孝顺贤惠,温柔体贴,左邻右舍人人夸奖的好女人。”苏萱让人打起帘子,真诚的看着袁老夫人。
袁老夫人顿了顿,一时没说什么话,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悲愤之色,“还不都是你们护国寺的米有毒,害得我儿媳妇丢了xing命,你们护国寺一定要给个说法,你不是戒色大师的小师弟吗,外面都说你是天生的佛门弟子,可人儿师父的托梦之人,断不会害了我儿媳妇的xing命不管的。我苦命的孩子呀——”
元氏每说完一句话,后面都要哭上几句,我苦命的孩子,让看了最直觉的感觉,就是婆媳qíng深,qíng同母女。
“袁老夫人,你们家的qíng况确实不好,你媳妇给别人家帮工,不是有米粮可以领的吗,怎么你们家还用买米。”苏萱大声道。
从进门以后,一直都是袁氏大喊大叫,大哭大闹,苏萱一直说话都没大声过,现在突然大声说话,让袁氏吓了一跳。
“这事公子恐怕是弄错了,我媳妇给被人家帮工是给工钱的,并不是给米粮。”袁氏得意的道。
“那就是说,你们家只要一天不买米就会断炊是吗?这么说来也确实可怜!”苏萱好像因为会意错了,而不好意思的的道。
“是呀,所以这次护国寺一定要给我们家一个说话,否则老婆子天天来护国寺闹,堂堂皇家寺院,天朝国度,竟然没有王法了吗。我苦命的孩子呀——”
“那这次你儿媳妇昨天被护国寺的米毒死了,不知道家里的别人可都让大夫诊脉了,其他人可还平安?”苏萱担心的道。
“我们家别人都没事,就是儿媳妇命苦,被毒死了。我苦命的孩子呀——”袁氏只管哭嚎,而不知道自己说的话里出现了重大纰漏,致命的纰漏。
“行了,袁老夫人您节哀顺变,阿宝,带袁老夫人去东间休息一下,听听其他人怎么说。”苏萱对阿宝道。
☆ 二百三十四章 讹钱
阿宝扶起老妇人,让她取东间待会儿,“我不去,今天你们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不赔银子是不行的,老婆子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不走,你不要碰我。”袁氏又哭又闹的赖在西间门口不走。
“不是让你走,今天你不让你心服口服,你就是想走,我也不会让你走的,想走全城也只有护国寺还有米可卖,这积德行善,让全京畿之地免于饥荒,让整个京城的人吃饱肚子的买米之事,居然就出了毒米,袁老夫人,你就是不哭不闹,我也不会让这件事悄无声息的没了的。老夫人且去那边歇歇,一会儿自然会请老夫人出来的。袁氏不明所以的隔着帘子,看了看里头,满脸狐疑的,一步三回头的跟着阿宝去了。
“请问这位老夫人,你和刘家是什么关系?”袁氏在东间听到苏萱这么问,“老婆子是向家的东邻,在一起住了几十年了。”袁氏听着外面的声音呼吸就是一滞。
“请问老夫人怎么称呼?”苏萱问。“老婆子娘家姓贾,夫家姓滕,公子也是个尊贵人儿,也别老夫人老夫人的叫了,我也当不起,没的让别人笑话。如果公子不嫌弃,就叫我一声滕妈妈,或者贾妈妈都行。”
那位贾老夫人彬彬有礼的道,贾氏的话,让苏萱不由的点了点头,说话也就格外的客气。“贾妈妈,我听说你的邻居家有人故去了,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苏萱道。
“怎么回事?还能是怎么回事,向家的婆子为人刻薄,媳妇生孩子,月子里坐下了病,那婆子爱惜银钱,不给媳妇请大夫,就这么把人给耗没了。”贾氏说着长叹一声。
东间的袁氏听了,立刻瞪了眼,蹭的站起来,就要出去。“袁老夫人着急什么,就靠这么一个邻居难道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不成,老夫人这时候出去,不是显得心虚吗?”。阿宝在一旁道,袁氏犹豫了犹豫,就又慢慢的坐下了。
“哦?不知道这向家的媳妇是什么时候没的?”苏萱接着道。“是三天前,人没的时候,还是老婆子帮着去穿的衣服,人耗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贾氏不胜唏嘘。
“不过说实话,向家的日子也确实艰难,以前他们家还可以,儿子去外面给人做工,媳妇去帮工,有袁婆子在家cao持,日子过得也有模有样的。
可是自从他家儿子病倒了,家里就一日不如一日,媳妇月子里没有保养,落下了病,也没给好好看,这不拖了一年多也没了。
听说袁婆子去求了儿子原来的东家,可能是没得到恩典,所以才除此下策,来护国寺闹腾的。
这亵渎佛祖的事儿,本来就是折寿遭罪的,我看是袁婆子实在没有办法了,还请公子发发慈悲,不要责怪袁婆子。”贾氏说道最后,居然为袁氏求起qíng来。
“贾妈妈,护国寺卖米也是为了黎民百姓,可能京城的人都知道,全京城也就我们护国寺有米可卖了,说什么我们卖的米价高,挣的是黑心钱。如果我们不挣这黑心钱了,我看全城的百姓就要饿死了这样我们还是赔钱卖呢,这时候还有人在我们身上泼脏水我可以不追究向家的污蔑诽谤,但是我要袁氏在护国寺门前,跟大家去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否则我为了护国寺,为了佛门清誉也要和她对簿公堂,义正视听,还我清白。”苏萱说的掷地有声,不容辩驳。
袁氏在东间听的肝胆俱裂,浑身颤抖,“袁老夫人,只要你把事qíng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我想公子还是能……”阿宝仔细的看着袁氏的反应道。
“不,你们休想翻案,我儿媳妇就是吃你们的米被毒死的,那个贾氏一定是被你们收买了,所以才混乱攀咬的”袁氏从里面冲出来,大声的道,“贾婆子,你说,护国寺给了你家什么好处,让你这么说的。”
贾氏目瞪口呆的看着袁氏,“袁婆子,你是不是魔怔了,你家媳妇没了,可是你喊我去给你媳妇穿衣服收拾的,今天你怎么能这么说,这么说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难道这样护国寺就会赔你银子吗?你……你怎么这么糊涂”
袁氏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不这样怎么对得起我苦命的儿子,不这样怎么能有一个公道。”
“好,说的好,袁老夫人想要公道,那我们就去衙门说,我不光请了你的东邻贾妈妈,还请了你左邻右舍的乡亲,袁老夫人闹的满城风雨,沸反盈天的,如果不通过顺天府,我看此时也说不清楚”苏萱沉声道。
袁氏一时呆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贾氏拉了拉袁氏的袖子,“快跟公子低头认个错,难不成你真要经官不成,到时候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儿子和他的一堆孩可怎么办?”
“不这样,我们家也没活路,左不过是一死,我也不活了——要死一起死,我们娘们也不活了。”袁氏坐在地上,苦的死去活来,以头抢地。
贾氏上前,和屋里的小厮一起拉住了袁氏,“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么着,对谁都没有好处。”可是不管贾氏如何开导,袁氏就是咬死了牙不吐口,不是哭就是闹,要么就是要死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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