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听了老皇帝这话,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老皇帝知道母后给了自己一百万两的事儿。
“父皇,于经营一道儿子是知之甚少,不如父皇宣了萱儿来,让萱儿看看可行可止。”吴王现在只能是硬着头皮拖时间。
“九弟说什么也是堂堂吴王千岁,怎的连这点决断都没有。”蜀王站着老皇帝身旁道。
“四哥你也不用将我,这隔行如隔山,我哪能不懂装懂,外行人指导内行人。”吴王生气的道。
“都不要吵了,元喜,找个人去传旨,就说我要见见这戒色大师的小师弟,让他速速前来。”元喜答应一声,出去让小平子去传旨去了。小平子领了两个人,即刻就出宫去了。
“小九也起来吧,老四也不用站着伺候了,你们都坐吧。”吴王这才起来,在蜀王的下首坐了。
今天苏萱在护国寺坐镇呢,因为新加盟进来的这几家粮行,也不知道有什么其他的目的没有,苏萱已经三令五申的把注意事项和禁忌都告诉他们了,提前声明,如果哪家违规,不用官府前来,苏萱就不会饶了他。
现在护国寺的后门那是繁忙异常,除了那几家粮行,京城头脑灵活,手里有几个闲钱的,谁不想趁着这机会发笔小财呢,这后面运粮食的就又多了好几家。苏萱正盯着他们记账算账,就有个小和尚飞快的跑过来,到了苏萱跟前,喘着气道:“师叔祖,有……有宫里的……太监来传旨了,正等着师叔祖呢。”
后院里这热闹的场面为止一静,全都转过头来看着苏萱,苏萱也顾不上许多,让大家继续,立刻跟着小和尚去了前头。
方丈室里,戒色正陪着小平子喝茶,外面说苏公子来了,小平子赶紧站起来,苏萱推门进来,对戒色大师和小平子施礼道:“师兄,这位公公有礼了。”
“小师弟,这是皇上身边的平公公,特地来传旨的,平公公这就是贫僧的小师弟,苏文。”介绍完了,戒色大师就闭口不言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皇上想见见戒色大师的小师弟,让苏公子即可进宫面圣。”小平子立刻道。
“好,那我们走吧。”苏萱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关键是要弄明白为什么要自己进宫,肯定不是要见自己这么简单,如果想见自己,上次拜师的时候就是很好并且名真言顺的机会,但是老皇帝并没有让自己随着戒色师兄去进宫谢恩,还可以说,从心底里是不想见自己的,所以说,这个理由并不充分。
“萱儿,你还是去自己院子里换件衣服,这身衣服怎么能行呢。”戒色出声拦住苏萱,“换一件衣裳的时间还是有的,杂家就在这里等着,还请苏公子快点。”小平子也是老好人。
苏萱匆匆忙忙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让玉奴赶紧给自己换衣服,说要进宫面圣,玉奴一下就着慌了,“公子的衣服都在家里,这里都是家常衣服,这可如何是好。”玉奴急的额头冒汗。
“公子,我是丁良,玉奴姑娘让我取的衣服,我取回来了。”屋里的二人一阵错愕,不过苏萱立刻就明白过来,连忙对玉奴挥了挥手,玉奴出去把衣服拿进来,丁良也跟着进来了。
“公子,这次进宫是蜀王殿下在皇上跟前说的话,而且皇上也有意让米价再降降,现在王爷在里头脱不得身,让属下赶紧过来告诉一声,说这事你说了算。王爷的意思,实在不行就装病吧,能拖就拖。”
☆ 二百五十九章 进宫(二)
“原来是这事儿呀,蜀王千岁还差我一处宅院呢,别以为回了京城就一切作废,正好借着这机会,把东西要回来。”苏萱如此说,丁良的嘴里都快能赛下个鸭蛋了,这大家都在跟她要银子,她却说别人还欠她银子呢,真是世上第一奇人也。
苏萱很快换好衣服,跟着小平子走了,戒色大师在方丈室坐立不安,从来没有这么心不静过。
苏萱坐上车,很快来到宫里,在前世虽然游览过故宫,但是有皇帝在的宫殿,和没有皇帝的宫殿那不是一个概念。
到了宫门口,小平子请苏萱下了马车,“平公公,我什么都不知道,到了里头,请平公公多多提点。”苏萱给了小平子一张百两银票。
“其实也没什么,到了里头有吴王千岁,公子不用担心。”小平子笑道。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才见鬼了呢,自己什么都不懂。”饶是苏萱平日里再镇定,现在心里也敲起鼓来。
乾清宫里,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人儿,柳叶黛眉,双目微垂,肤如凝脂,唇不点而红,一身真紫色八宝团花外袍,腰系玉带,右边一个浅粉色的荷包,左边只挂了一块五色鹦鹉的玉佩,头上戴着镶南珠的福字素银冠。
老皇帝的目光在五色鸳鸯玉佩上停留了一下,看了看一旁的蜀王,蜀王当然知道老皇帝在看什么,脸色绯红,低头不语。
“你就是苏萱,你今天男装而来,可是犯了欺君之罪,苏氏萱儿,你可知罪。”老皇帝沉声道。
吴王一愣,不是说米价问题吗,怎么说起什么欺君之罪了?吴王站起来,就要跪下,老皇帝一个眼神,就把吴王制止了,吴王只好又坐下去。
“苏萱本来就是女子,这件事师兄已经跟皇上禀明了,苏萱何来欺君一说。”
苏萱在经历了漫长的寂静以后,迎来老皇帝第一次发难。“好个伶牙俐齿的女子,难道不知道女戒中女德有妇言一项吗,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老皇帝问。
“小女子不知,小女没读过什么书,些许认得几个字儿,并没有读过女戒。”苏萱此话一出,屋里的人都忘了呼吸,蜀王瞪大了眼睛看着苏萱,仿佛不认识这个人。
蜀王普通一声跪倒,“父皇,萱儿也是无心之言,她生在乡野,没学过规矩,不懂……”
“老四,你这是gān什么,苏萱只是说了实话,这才是实在人呀宫里和这朝堂上就是这样的人少。”老皇帝一时有些感慨。
蜀王不尴不尬的从地上爬起来,吴王长长的松了口气。“你这什么都没读过的,到给我们这些饱读诗书的做起师父来。朕刚才跟吴王说,让他把京城的米价降下来,他说要你说了算,你可有什么说法。”
“回皇上的话,苏萱这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没章法的乱来,没想到倒有了些效果。”苏萱的话,说的皇上呵呵一笑,蜀王听了深觉有理,暗暗点了点头,吴王只跟一旁伺候的说茶太烫了,让给换一杯。
“至于皇上说的米粮降价之事,还请皇上三思,苏萱听说往年的米也是六七文一斤,今年苏萱中途cha手,以失了先机,而且大粮行都有自己的船的,苏萱却没有,这什么都是银子。苏萱是想,就此涉足此行,以后只要不是大灾之年,这京城的米价就不会波动了。”苏萱这番话一说,在场的三人都为止一震。
“苏萱此话怎讲?”老皇帝有些兴奋的道。
“苏萱此话的意思就是,让苏萱的这个产业微利运转,保本经营,调节市场,平抑物价。”
苏萱的十六字真言一出,皇上抚掌大叹,连道三个好。
“这次皇上如果非让苏萱降价也不是不可,可是如此也不过杀jī取卵,以后苏萱再也没有本钱涉足此行了,还请皇上权衡。”苏萱说完断了顿道:“苏萱听吴王殿下感叹过,说漕粮耗资巨大,动辄三百多万两。苏萱这次的粮食,虽然不敢和漕粮比,可是也有些数量了,大概有几百万担,估计有漕粮的十之三四吧。如果皇上能拨付些运费给苏萱,苏萱敢保证能把粮价再降下两成来。”
老皇帝一听苏萱跟自己算起账来,立刻咳了一声,看了吴王一眼。
“萱儿,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一不是皇商,二不是官府的,让父皇给你什么银子,少说胡话”吴王斥道。
“萱儿这不是也着急京城的米价吗”苏萱委屈道。
“你也不要哭穷说没银子,朕听闻你可是在南边盘了铺子,准备办粮行的,如果朕让你不要办了,把银子用于降价,你怎么说。”老皇帝气场qiáng大的看着苏萱,好像在说,小样儿跟我玩,你还嫩点,朕早就把你的底细摸清了。
“苏萱还是前面的话,这是为了以后涉足此行,做的准备。这次的事,因为苏萱没有自己的粮行,只有求漕帮帮忙收粮食,可是这忙也不是白帮的,许以百分之五的利润,这就又是银子,而且还不稳定,受制于人,所以苏萱才想要建自己的粮行,这一项,以后的年度里每斤米粮就能省下半文钱。而且这次苏萱好多银子都是借贷的,还有一部分利息在其中,如果不这个价儿卖米,我恐怕是还不上吴王殿下的银子的。”
苏萱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老皇帝一眼。
老皇帝莫名其妙的看了苏萱一眼,你换不上小九的银子就换不上吧,我打劫的就是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过了一会儿,老皇帝猛的福至灵归,豁然明白苏萱说的吴王殿下的钱是什么了,原来如果自己硬要苏萱降价,她……她就拿自己借给小九的国库的银子降价呀?这哪能成,还是不要降价了,赶紧把我的银子还给我。现在老皇帝是知道了这整件事qíng的来龙去脉,自己也被套进去了,人家不是有银子就还自己,是在保证不赔钱的时候,还得人家什么时候高兴了,才还自己,否则就会赖账。
苏萱也不着急,跪着一项一项给皇上算着小账儿,皇上听的头疼不已,还得认真的听着,吴王口中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还没看到有人这么不温不火的让父皇吃瘪呢。
这做皇帝也不能不讲理吧,人家花银子钱买东西卖东西,你不让人家赚钱,不好意思,下次再请帮忙就不灵了,而且人家还给画了一个以后京畿米价不再大幅波动的大饼。
皇上在想的一清二楚的时候,端起龙案上的茶,喝了一口,元喜立刻上前道:“皇上,皇后娘娘中午说过来陪皇上用午膳,现在时辰也快差不多了,皇后娘娘已经起身了。”
“那今天的事儿就这样吧,你们尽力就行了,朕也不硬要求你们如何,中午你母后过来,你们都留下用膳吧。”皇上发话,这降价风波就算过去了。
“皇上,苏萱还有一事相求皇上,请皇上恩准。”苏萱再接再厉,见老皇帝一面不容易,一定要利益最大化,以后能不进宫,还是不进来的好。
苏萱的话,说的老皇帝一愣,心想这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有完没完了,遂道:“什么事,你尽管道来,不过朕事先声明,朕可没银子给。”老皇帝的话,让苏萱忍俊不禁,旁边的两位王爷,也齐刷刷的看着苏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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