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有本事你们就别回来。”姜大娘愤愤的道,“吃主子的盐米,穿主子的衣服,命都是主子的,给个笑脸怎么了。和獒狗儿一样恶心?我有獒狗儿那小子那么丑吗?整天眼睛和láng似的闪着凶光,只要露出的地方都是大大小小的疤,那獒狗儿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姜大娘皱着眉头想。
正房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玩了一个多时辰,苏萱有点倦了,大家也就结束了,点算的结果是金奴和玉奴最好,十中其九。
芍儿芸儿平平常常,十中五六,只有苏萱最差,十中二三就是最好的了,大家笑吟吟的看着苏萱,苏萱也不矫qíng,“既然我输了那就按规矩讲个笑话吧。”
苏萱进了东次间换了宽松舒适的衣服,坐在炕上,舒舒服服的靠在引枕上,也让几个丫头在地上坐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苏萱一起头儿,几个丫头就抿嘴一笑,这和小时候老人们讲故事的开头一样。
“一个富庶的地方有个地主老财,见天得望子成龙,花重金聘请了西席来给儿子启蒙授课,盼望着有朝一日儿子能够蟾宫折桂,金榜题名,封妻荫子,光宗耀祖,可是这地主老财的儿子读了十几年的书不要说十步成诗,出口成章了,就是看个文章还经常念白字。这老财没办法,就又出重金给儿子捐了个县官。这样的官做了县令,自然就闹了好多笑话,被当地的百姓戏称白字县官。一日白字县官正在后衙休息,就听外面的堂鼓想,就到前面升堂问案。衙役呈上状纸,上面写着原告冉刻俊,因为某事状告某某的状纸。白字县令一拍惊堂木,道‘再往后’那人就往后退了两步,县令一看啪又一拍惊堂木,道:‘再往后’那人战战克克就又往后退了两步,县令一看又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道:‘再往后’,那人结结巴巴道:‘老爷再往后就是墙了’县太爷怒道:‘你不是叫再往后吗?’那人道:‘老爷小人叫冉佳俊’白字县令脸一红,知道又念了白字,还qiáng词夺理道:‘俊什么俊,看你长了一脸麻子’”
其实这只是苏萱前世无聊的时候,大家在网上搜到的小笑话。
苏萱说的这个笑话前面平平常常,几个丫头边听边嗑瓜子,剥花生吃,在听到把冉佳俊读成再往后以后,嗯金奴正吃着瓜子,一下子卡住了,咳了半天才平息了,又笑的前仰后合。
那几个丫头也咯咯的笑了好久,然后芍儿就去准备,第二天元宵节苏萱穿的衣服,芸儿他们几个陪着苏萱说说笑笑。
第二天元宵节的重头戏就是吃元宵,看花灯,猜灯谜。苏萱让把每个人做的花灯都挂出来,有灯谜的把灯谜也写出来,挂到自己的花灯上,不会写的可以找人代写。
正在苏萱四处查看大家的准备,冯默也跟在苏萱身后转来转去,“冯默这些天也看不见人影,门房说每天都是一大早就出门,不宵禁了不会来,被京城的繁华迷了眼了?”苏萱半是调笑半是认真的道。
“公子你想到那去了,我冯默什么样的花花世界没见过,要说繁华,京城难道还有江南繁华?这里的女人哪有江南的女人柔媚温婉,不是你想的那样——”冯默拖着长声说。
“亏公子还是江南人,难道不知道有老乡也在京城吗?”冯默没好气的说。
“我们有江南的老乡在京城,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不告诉我,是什么老乡?”苏萱惊讶的问着冯默。
“公子只是高兴今年河道封的晚,免了劳顿之苦。而不知道河道封的晚开的也晚了,今年的漕粮拖拖拉拉送到十月底。我们的小船当然能在河中间行船,勉勉qiángqiáng过来了,漕船又大又笨怎么过得去,只好在京城过年了,等到chūn暖花开的时候再回去。我这些天就是去他们的住处和他们聊了聊,吃吃饭喝喝酒什么的。这大过节的都不能和家人在一起,每个人心里肯定不好受,我就经常过去坐坐。”冯默伤感的道。
苏萱停下来,回头看冯默眼睛都湿润了。自己本来在那儿都没有归属感,所以也无所谓在那儿过年过节的,而冯默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古人乡土意识,宗族观念,是很浓厚的,让他们陪着自己在外面过年是不是也很伤感呢?
“冯默你也带我去看看他们吧,我在平江受你们帮主照顾,来的路上也顺风顺水都是托了你们漕帮的福了,去看看他们也是应该的。”
☆ 一百二十七章 元宵节
“公子你说这些话就太外道了,元宵节的时候,他们都会去街上热闹热闹,我们也过去,和他们一起看花灯就是了,而且他们的身手都很好,安全问题也有了着落。”冯默想的很周到。
苏萱想了想就点头答应了。上午就和大家同乐,猜灯谜,散赏钱,吃元宵,所有程序一个不落的走了一遍。
吃了午饭,苏萱就歪在炕上小憩,一觉就睡了两个来时辰,起来天就有点暗了,玉奴守在屋里,几个小丫头用沙盘在明间里和金奴学着写字,认字。
梳洗以后,苏萱换了衣服,吃了口茶定了定神儿,芍儿就过来问晚膳吃什么,苏萱想了想就让按照三十的规矩准备,还是老规矩,芍儿出去传话。
苏萱就让玉奴给换了大红团花狐裘箭袖,系了玉带,穿了石青貂裘披风,用中间缀了珍珠的红丝带束了发,带上石青色的貂裘暖帽。
苏萱吩咐屋里钩儿和章儿道,“你芍儿姐姐和芸儿姐姐回来,就让她们经着些心,这满院子灯笼,到处的明灯蜡烛可不要大意了。我出去逛逛就回来,你们安分的守着屋子。”然后有补充了一句道:“你芍儿姐姐不问的时候就不用说了。”两个小丫头小jī啄米般的点头应了。苏萱说完带着金奴和玉奴悄悄的溜了。
等芍儿和芸儿四处查看完了,也就过了半个时辰,完全黑了,月亮还没升起来,院子里的各色灯笼,都点起来了,置身其中仿佛天上的星星落在了地上,星星点点好似一个繁星满地。
芍儿边看,边慢悠悠的往回走。进屋看见章儿和钩儿在炭炉一边玩对子儿,进了东间没看见人,到东暖阁一看也没人。就又去西边找,也没看见人,“这还没吃晚饭呢公子就跑出去了,就是看灯也得天黑透了,吃了晚饭以后呀。”芍儿嘀咕着,去了东间。
半个时辰以后芸儿也进了东间,看见只有芍儿一个人在灯下坐着,剥花生。“公子呢?”“我进了就没看见人,八成是等不及出去逛了。”
芸儿想了想觉的不对,“我们也是各处都转了一圈的,怎么就没看见公子,也没听各处的人说公子去过。还有金奴和玉奴那两个小蹄子也没有踪影。钩儿章儿你们进来。”
两个小丫头闻声立刻进了里屋,“可知道公子去了哪里?”芍儿率先发问。
“公子带着金奴和玉奴姐姐出去逛花灯了,说让二位姐姐看着家。”钩儿道。
芍儿和芸儿都蹭的站起来怒道:“你们怎么不早说”
“是公子说,如果姐姐们不问就不用说。”钩儿和章儿被芍儿他们吓了一跳,委屈的道。“你们这两个废物,公子要有什么闪失,我唯你们俩是问,公子出去都带了什么人,穿……”
待芍儿还要问得时候,芸儿拉了她一把道,“你问他们两个能问出什么来,我们还是去问问吧,不行就给送个信。我的祖宗但愿带了人出去,早晚得死在公子手上。”芸儿带着哭腔道,现在这时候两人什么都顾不得了,撒腿就往外院跑,找到苏管家劈头就道:“苏管家可知道公子出去逛花灯了?”
“不知道”苏管家被问得一愣,“怎么了?”芍儿和芸儿也顾不得说话,转身就跑,苏管家也跟在身后跑。
芍儿跑到门房,看见光子就道:“可看见公子出去了,带了几个人?”“我刚来当值,不知道前面的事。”光子看着芍儿都一副快哭了的表qíng道:“不过芍儿姐姐不用着急,我把当时在门房的人找来给姐姐问问。”
光子跑了出去,一会儿拽着一个人跑过来,“你可看见公子出去了,是带了几个人,出去多久了。”芍儿劈头就问。
“公子和冯小哥是带着两个小厮打扮的人出去的,走了大概有一个多时辰了,我看那两个小厮像是金奴和玉奴姑娘。”那个下人看见芍儿和芸儿急赤白脸的样子,一点没迟疑把看到的都说了。
俩个丫头一听带了冯默出去,都稍稍送了一口气,立刻就对光子说:“去把我们府里的护卫都带上,跟我出去找公子。”然后转过身看着芸儿道:“芸儿你就留下看家吧,这个时候家里再也不能有什么闪失了。”芸儿郑重的点了点头,回后院了。
一盏茶的功夫护卫们都来了,芍儿带着他们也出发了。因为是偷偷溜出来的,车马具无,冯默带着苏萱和两个丫头,一直溜达着往前走,穿过两条街,进了一家酒楼。
苏萱进去一看,乌压压二十多个人,看到冯默都大声打招呼道:“兄弟,我们可等了你半天了。”然后对苏萱客气道:“苏公子好。”苏萱报以微笑,大家会合了一起出来。
“虽然那条街上都有花灯,可是历年最漂亮的花灯,最热闹的地方就是斜街了,我们今天就去那条街。”冯默和大家一说,都没有什么异议,于是向钟鼓楼斜街出发了。
天黑下来,路上的人却渐渐的多起来了,有骑马的,有坐轿的,还有三五成群结伴而游的,道路两旁的灯笼也都亮了,月亮也升起来,道路两旁的店铺也都张灯结彩,把自己jīng心准备的灯笼挂出来,伙计都站在店铺门口来招呼着客人,灯前月下都是人们的笑脸儿。
那些个趁着元宵节热闹出来做些小生意,挣点小钱的小摊贩也都推车挑担的出来,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的做着生意。
越接近斜街人就越多,离着还有二里地的时候车马就进不去了,官府在宽敞的地方专门辟出地方停放马车,每辆马车前都放一块牌子,编了号儿,不过想在这里停车都是要jiāo费的,一个车位一两银子。
有车的,有马的,都下了车,弃了马,jiāo给家人看管,看好了号牌,然后带着人去逛了。谁说古代的人没有商业头脑呀,这简直就是堪比现代人的经营理念,苏萱心里道。
“这人们也太会做生意了吧”金奴感叹道。
“这生意别人是做不成的,做这生意的都是顺天府的官差,他们辟出地方,请好了人帮着看车,其实那个用他们看车马了,一般的人家都会留人的,他们只是收收银子罢了。像这样的地方整个京城今晚就有十几处,得了银子就是顺天府今天在街上巡逻的辛苦钱。你们都想不到这一晚上的车马钱,比他们一年的俸禄都多。”一个经常往来于京城和平江的漕帮舵主,卖弄着自己知道的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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