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泯君挑了挑眉头,小声道:“啧,女人……”
我没理他,往木箱里哗哗扔钱,大抵是动静有点大,那个小姑娘吓了一跳,眨巴着眼睛看向我,我冲她友好的笑笑,小姑娘为难的说:“公子,我……我不会给你当老婆的。”
“……”
“哈哈哈哈哈哈!”无泯君爆发出一阵夸张的大笑。
我笑容有点僵:“小姑娘,我……并没有让你当我的……嗯,老婆,你放心。”
小姑娘不好意思的说:“是吗……我师父说,有男人冲你笑的很奇怪,那一般都是要你当老婆,要小心点……”
“呃,你师父的话也有点道理,”我说不清楚,只能说,“总之,我……”
我一把扯过无泯君:“我有老婆啦。”
“哦!”小女孩高兴的点了点头。
无泯君:“……”
不过这么说来,这个小姑娘大概说的是下山寻找师父,而不是丈夫了……
那个小姑娘左看右看,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对我和无泯君说:“谢谢啊,我叫司徒有晴,晴天的晴!”
“呃,我……”我一时编不出名字,随口说,“我叫天维。”
无泯君:“……”
司徒有晴却不怎么在意我的名字,只是小声道:“你们今晚会有血光之灾,小心!”
她肩头的“包子”也附和的发出“吱,吱!”的声音,毛茸茸的还象征xing的抖了两下,以示恐惧。
“……”我尴尬道,“嗯,谢谢哦……”
司徒有晴抱起木箱子,对我眨了眨眼睛:“谢谢你啦!下次再见!记得,我吃面不放葱的!”
包子:“吱,吱,吱!”
“……”什么乱七八糟的。
无泯君在旁边笑的直打跌,现在终于缓过神来,揉着肚子对我说:“云皎,你没发现一件事吗?”
“……”
“你们刚刚那样,看起来包子都比你有脑子哈哈哈哈哈……”
“……”
出外寻找高人的事qíng就这样终止--我扯着无泯君的耳朵,硬生生将他拉回宫中。
***
和无泯君回到宫中之后,各自分头回到寝宫,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她那边有没有问题我是不知道,不过我这边却是……出了一点状况。
因为我的二姐,长和公主,居然来求见。
我一共有三个姐姐,一个妹妹,一个弟弟,长和排行老二。
我与长和一向不算很和,倒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她很受宠,对我没什么好眼色,虽不至于冷嘲热讽,但基本上是不记得有我这个妹妹的。
有一回我难得被现在的太后,当时的皇后娘娘给请去立chūn游园,那年我十三,真是几乎什么也不懂,更没有什么好看的衣裳和首饰,最终只能不尴不尬的穿着有些陈旧的衣裳去御花园中,头上所戴,也不过是两根碧绿的簪子。
大姐三姐五妹都打扮的很漂亮,妃嫔们更是争奇斗艳,比立chūn开的花更加姹紫嫣红,只我一人,大概连绿叶也算不上,只能……呃,算作黑土。
大家看到了,也没说什么,大姐人比较好,把负责安排我服侍首饰的下人们骂了一通,三姐保持沉默,二姐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头上的一根金灿灿的簪子摘下来,递给我。
我平生第一次体会何为姐妹之qíng,刚准备感动,她却淡淡道:“嗯,赏你的。”
“……”
我气的直接把簪子往她眉心扔,还好那时候太气,手很抖,不然依我的手劲和准头,恐怕她真的要被我给戳死。
那之后我就再也没参加过宫廷里大大小小的活动了。
对长和,我委实摆不出什么好脸色,但又不好拒绝,便让她进来了。
她进来之后,也只能僵硬的看着她。
大概是我脸色实在很不好看,长和行过礼,便有些尴尬的道:“西皇……”
东西南北四国,西北二国之地称为皇,东南为帝,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流传的事,但一般各国之人只承认自己家的皇帝,所以一般都直接叫“陛下”或者“皇上”,西皇这样的称呼,我实在是很久没听过了。
“唔。”我淡淡的应了句,“你是……?”
长和更加尴尬:“臣妾是长宜的姐姐,长和公主,昨天西皇才见过的。”
“哦。”我作恍然大悟状,长和附和的笑着点头,我语调一转,道,“有什么事么?”
长和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哦,那你走吧。”我点点头。
长和:“……”
“其实,也不算小事。”长和嗫嚅道。
我学着无泯君的样子,感觉还蛮不错的,但见长和如此,又有点不忍,便道:“到底怎么了?”
长和低下头,片刻后,不胜娇羞的道:“长和是想问,不知西皇的后宫,会不会太空了……?”
【18】
她话说到这里,我心里便有些了然,同时听见轻微的声响,一道黑影快速的掠过长和背后的屏风,到了梁上去。
是无泯君。
他大概是闲得无聊来找我,结果见长和在,便gān脆躲起来看好戏。
这场景怎么有些熟悉?
我想起他跟我说他七年前在梁上偷听之事,呃,那和现在岂不是几乎一模一样?
七年了,这人一点长进也没有……
我装作没看见他,对长和道:“当然不会。”
长和愣了愣,道:“可是……您是西皇,后宫佳丽三千,再正常不过了……”
我打断她:“你没听过‘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么?”
长和愣了愣:“您是指长宜……?”
……那是什么眼神。
我严肃道:“自然。”
长和嘴角抽了抽:“可她……其实长的……也并不……”
你以为你结结巴巴我就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了么?!
我道:“咳,长宜的美,你们这些庸脂俗粉自然是不懂的,长宜就是……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懂吧?”
长和尴尬的说:“不是很懂。”
“……”我听见无泯君悄悄发出一声嗤笑。
长和没有武功,听觉并不如我灵敏,是以没有发现什么,只是扯了扯嘴角:“是么……嗯,嗯……西皇这么喜欢长宜,我这个当姐姐的,也……替她高兴。”
我从善如流:“我替她谢谢你。”
“……不用。”长和摆了摆手,就请辞离开了。
长和一走,无泯君便飞身而下,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我有些脸红:“笑什么笑!”
无泯君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我板着脸说:“gān嘛?”
“哦,没什么,随便念两句。”无泯君揉了揉笑的有点僵的脸。
我顾左右而言他:“你来gān嘛?”
无泯君懒洋洋的往太师椅上一倒:“来睡觉。”
我莫名其妙:“你来这里睡觉gān嘛?”
无泯君却没有回答我,只是说:“明天便是最后一天,之后你再回东源国就难上加难。”
我心中有一丝淡淡的惆怅:“是啊,哎。”
无泯君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我也懒得赶他走了,抱着膝盖坐在地上,两人之间难得没有争吵和大呼小叫,安静的让人有点害怕。
片刻后。
“呼,呼,呼……”
我嘴角抽搐抬起头,就见无泯君头歪在椅子上,打起了呼。
……我就知道,我们之间伤感的氛围,从来只是幻觉。
***
无泯君在太师椅上睡着了,我帮他盖好被子,自己也躺去chuáng上睡觉,早上在宫外走了那么久,的确乏了。
然而半夜,我便被悉悉索索的声音给惊醒。
我小心翼翼的慢慢直起身子,探着脑袋左右张望,就见无泯君也如我一般,睁着眼睛打量着四周。
来的人不算少,听声音大约有四个,若还有我听不出来的,那便有些恐怖。
无泯君站起来,毫不在意的活动着身体,且呼吸绵密自然,仿佛在睡觉的人一般。
我忽然想到那一夜我去刺杀他,他大概也是用同样的方式迷惑了我。
当时我要杀他,现在却他同他一起躲开别人的刺杀,真是天意难测。
无泯君对我摆摆手,我悄无声息的跟他一起躲到了角落去,我屏住呼吸,没多久外面传来侍卫被打晕的声音,然后有人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只有一个人走了进来,他毫不犹豫的直接往chuáng的方向走,而事实上我们在chuáng的旁边,他刚到chuáng边,无泯君便飞身而出,点中他颈后/xué道。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软倒了,无泯君将他直接横放在chuáng上,然后迅速躲回角落,并和我一样屏住呼吸。
我惊叹不已,他居然用这种贱招。
果然,没多久,在外面的三个人大概见开始的人一直没出来,便纷纷入内,他们第一个动作都是奔向chuáng边,挥刀便要砍chuáng上之人。
chuáng上之人却也正好转醒,立马回身反击,四个人乱作一团,好不容易借着外面投进来的月光发现都是自己人,已经耗费一番体力,我和无泯君适时出去,快刀斩乱麻的解决掉两个,再和另外两个稍微过了几招,便也轻松制服他们。
看着躺倒在地的四个昏迷的黑衣人,忽然想到今早司徒有晴说的“血光之灾”,不禁有点好笑,哪来的血光之灾啊?
无泯君晃悠悠的走到门口,捏着嗓子喊:“有刺客啊——快来人啊——!”
他隐隐用了几分内力,声音很大,没多久宫里就响起一片慌乱之声,还有大队人马朝这里过来。
我觉得好笑,往无泯君那里走了几步,却登时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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