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宫女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等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我就看到无泯君正叉腰面对我:“你这个疯女人,下手也太狠了!你是多恨我,要我断子绝孙啊……!”
我yù哭无泪:“你先把衣服穿起来……”
无泯君愣了愣,下意识低头想看看,我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巴掌就扇过去:“色胚,不准低头!”
然后就见我自己的脸慢慢肿起了一小块……
无泯君痛的抽了口气,但也终于是没低头,他咬牙切齿的道:“你这个女人,真是太疯狂了,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敌人,下手都这么不留qíng……”
我打完才知道心疼,想到是自己的脸,不免伤神道:“你还敢说,谁叫你眼睛乱瞄的……”
我们两个第一次洗澡,只能用“两败俱伤”来形容……他上面疼,我下面疼……
***
这样的“两败俱伤”,后世称之为,蛋疼。
【4】
之后又唤来战战兢兢的宫女帮忙穿衣,且我还按着无泯君的吩咐,用极度yīn冷的口气威胁几个宫女:“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几个宫女脚都软了:“什么也没发生……”
我满意点头:“下去吧。啊,去阳平公主那里,向她要一件衣服,越华丽越好,宽松一点的。再要些首饰和胭脂之类的东西来。”
这当然也是开始无泯君教我的,他说,人靠衣装,现在短时间内没办法弄出一套好看的衣服和首饰,只能用借的了。
我有点不解:“我记得你有好几个姐妹,怎么偏去阳平公主那儿?”
无泯君道:“阳平比较单纯,不会问东问西。”
“那为什么要宽松点的?”
“她身材很好,若是太紧,你的身子又撑不起来。”无泯君眼中带着调侃的笑意。
说实在话,我很佩服无泯君这一点,无论开始发生多大的事qíng,他下一刻又仿佛没事人似的。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在意,但……就他面上表qíng出来的而言,实在让人不解。
我点点头:“胸大无脑,自古定律。”
无泯君哈哈大笑:“你话里带酸。”
我瞪他一眼。
无泯君懒洋洋道:“胸大无脑,也好过胸小无脑……”
我再瞪他。
无泯君无辜道:“我不是说你。”
我懒得理他,只坐在那儿等宫女送平阳公主的衣服来,无泯君现在只穿了一件他自己原本的男式白色单衣,现下天已经冷了,他坐在大概不免有些冷,想了想,又缩进被子里去了。
反正他照顾的是我的身子,我也没什么异议,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坐了一会儿,无泯君开口道:“对了,我还要教你一会儿去看父皇时要做什么。首先,接近父皇宫殿龙chuáng的时候,你脚步要放缓,身子要颤抖,能哭就哭出来,然后跪在父皇chuáng前,说‘父皇受病痛折磨如斯,儿臣恨不能以身替之!’——记得,要带哭腔,要陈恳,要让听者伤心,闻着流泪……”
我打断他:“……好虚伪。”
无泯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是你父皇死的太快,如果他也一直这样半死不活的吊着,你也得这样。”
我摇了摇头:“我父皇死后,我连眼泪都没掉。我对他没感qíng,他也不需要我惺惺作态。”
无泯君点点头:“这就是区别。你对我父皇也没感qíng,然而他需要我的惺惺作态,我自己也需要。我和我叔父两人正在比谁的眼泪掉的多。”
我有些犹豫:“可我不大哭的出来。”
无泯君想了想,从枕头下掏出一个布袋,里面有几个针:“实在不行就戳自己吧。”
“……”
我慢慢接过针:“我戳你到死好不好。”
“……”
谁知道,平阳公主的衣服首饰没等来,就听见外人有人喊什么盛安郡主,无泯君脸色一沉,解释道:“她就是我叔父休邑王的女儿。她,一直喜欢我……”
我一听,这还得了……
原以为她好歹要在外面等一会儿,谁知道这位郡主很是刁蛮,一路横冲直撞,还没通报就闯了进来,此时我和无泯君正面面相觑,中间隔着几根针,听见外面的声响,我赶紧把针cha回了枕头底下,同时门也被人撞开了。
于是,这位郡主,大抵就看到了我与无泯君贴的很近的模样……
她尖叫一声,夸张的大步奔过来,一把抓过我:“卿哥哥,你怎么可以让这个女人躺在你的chuáng上?!”
亲哥哥?呃,他们不是表的么……
还是她是叫他qíng哥哥?呃,太可怕了……
无泯君瞪我一眼,又不敢发作,飞速的闭上了眼睛装柔弱。
而那个盛安郡主还扯着我的衣袖嚷嚷:“卿哥哥,怎么回事嘛!”
我道:“盛安,你先放开我的袖子……”
盛安郡主不满的大喊:“卿哥哥,你以前都叫我悠儿的,怎么现在叫我盛安?!”
我怎么知道,无泯君没来得及告诉我啊!
我几乎满头是汗:“呃,你先放开我……”
“我就不!”盛安郡主叛逆心委实很重,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就扯着我的袖子转头瞪向无泯君,恰逢无泯君偷偷睁开眼睛偷看,对上了她杀人的目光,吓得又闭了起来……我真想抽他,他角色转换的可真快……
“你是什么东西,看见我,居然不行礼?”盛安郡主居高临下的说,“别以为卿哥哥宠爱了你一晚上你就了不起了,告诉你,你什么都不算!”
无泯君不做声。
我也不做声。
盛安郡主说完之后,居然无人接话,她大概感觉很尴尬,又嚷嚷起来:“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让你行礼呢!你还赖在卿哥哥chuáng上?!”
说罢,居然是一掌要打过去。
那是我的脸!
我赶紧拉住她的手:“悠儿,有话好好说……”
“悠什么儿,你刚刚不是叫我盛安吗?!”盛安郡主转头对我发脾气。
“呃,盛安,”我从善如流的叫道,“有话好好说……”
无泯君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心理素质怎么这么好,下一刻盛安郡主就狠狠的推了我一把:“封卿言,你太过分了!”
封是西泱国国姓,原来无泯君叫做封卿言,难怪盛安郡主一直管他叫卿哥哥……
我不解的看着这个喜怒无常的盛安郡主,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过分的事qíng。
无泯君已经憋住了笑,但身子还是不停的抖动,显然忍的很辛苦,盛安郡主见他这样,更是气恼,上前去想推他。
我还没来及拦住,盛安郡主就踩中了一块地儿,那地方原本是我和无泯君的血迹,今早刚被我们清理,现在还是湿漉漉的,只见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栽了过去,无泯君迅速的躲到了一边去,衣角却不小心带到了枕头,于是,就见盛安郡主整个人笔直的往我原本藏针的地方摔了下去……
再再后来,等我和无泯君把已经没了动静的盛安郡主翻了个面的时候,我就看见她双目紧闭,额头上还亮晶晶的cha着几根针……
好惊悚,好吓人,好艺术……
3
【5】
我有些害怕的伸手放在她鼻子底下探了探……居然没气了。
我僵硬的看向无泯君:“怎么办,没气了……”
无泯君并不紧张,探了探她的脉搏,道:“放心,没死。她估计是被戳中xué道,进入了深度昏睡状态。”
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无泯君皱眉:“好什么好,她现在来我们这里,估计众人皆知了,我必须提前bào露于众人面前,而且她现在这样,虽未死,到底不是完好的,我那叔父爱女如命,真是……”
听他这么说,我忍不住道:“你对她可真是百般忍让。”
无泯君道:“她喜欢我,这也是牵制我叔父的一个很大的原因。”
我道:“那你以后要娶她当皇后?”
无泯君看着我,眼神略带嘲讽:“你觉得我登基之后,可能会让我叔父安然待在我身边,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pào仗一样?”
“……不会。”
“那你觉得,我除掉他之后,会允许他的女儿安然待在我身边,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pào仗一样?”
”……不会。”
“那便是了。”他坦然道,“我现在装作深qíng,只是为了让叔父以为我会看在盛安郡主的面子上,以后放过他们所有人。”
他现在这个心狠手辣的样子,又隐隐让我想起那日在高台之后,冷淡道“斩立决”的男人。
这短短几个时辰的相处,jī飞狗跳,又吵又闹,我几乎已经忘记无泯君是个怎样的人。
忽然想起,真是备受惊吓。
我小心翼翼的问:“你身边,怎么全都是pào仗……”
“……”无泯君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你关注的重点稍微有点问题……”
我解释道:“不是的,我只是在想,在你心里,我大抵也是个pào仗。”
无泯君抿嘴一笑:“放心,就算是,那也得连着我——咱俩目前的状态,是个双响pào……”
“……”
无泯君小心的把盛安郡主额头上的银针摘下来之后,让我叫人进来,说是盛安郡主不小心撞倒了头,昏倒了,把她带回去。
正好平阳公主的衣物送来了,我一看,金底荷边,上面亦是金光闪闪,果然华丽,且并不俗气,做工jīng细,衣上小粒珍珠宝石,随意一看,不下千粒,每一粒都绣的极为端正,不见歪斜,而且连线也看不到,足见做工之小心及奢华。
再看首饰,全都是步摇金钗流苏一类的东西,全带上去估计可以挡住半张脸,尤其是一个大流苏,我很建议无泯君把它戴在正中间:“看不到脸,就无论美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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