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哀吗?伤心吗?
不过都是自己选的路,这世上本就没有与利益全然无关的盲目爱qíng,更何况是在帝王家。我若动了心,就如素娥姑姑说的,多少的苦都要自己咽下去。
只要利益关系不破裂,谁都离不了谁。
先认真的先输,无法双赢的话,我也不会让独自一人满盘皆输。
后几日,皇上一直没有去延翎宫,下了朝就回赏心阁。不召见近臣的时候,连折子都到楼上来批,时不时地跟我说些什么。
天气也是反常,没预兆的突然又热了许多,我窝在屋里不愿出去。方和珞来请脉时说长时间躺着整个人会更没有力气,不利于生产,必须多走走。这些话正巧被皇上听见,让素娥姑姑押着我每天日落后到园子里走到一会,也就是这些时间,能让我和素娥姑姑说些悄悄话。
太阳虽然下了山,但气温丝毫不减,没走上一会就热出了一身汗。
“按照惯例,这个月下旬就该启程去行宫避暑,今年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素娥姑姑拿着扇子替我扇风,也热得满头大汗。
“避暑?”我疑惑道。
“是呀。皇上、太后、皇后以及几位嫔妃一块,一直要住到九月才回来。”
越说避暑越觉得热,我也不愿再多走,准备回赏心阁。
一进赏心阁,偏巧遇见两个人从皇上楼下的书房里出来。他们见我具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行礼道“臣成柏舟、臣王君实见过武嫔。”
王君实我听素娥姑姑提过,是当朝太师,也是皇上登基之时的辅政大臣,与单家关系一般,自成一党,在朝中势力远远不如单家。
成柏舟这个名字我没有听过,看外貌,他和王君实一样,都是六十左右的模样。王君实生得老实相,成柏舟给人的感觉却是仙风道骨,脱俗得很。
我点点头上了楼,在廊上听见楼下的对话声。
“恕臣直言,臣听闻尚清宫已经收拾妥当,皇上应当尽早移驾尚清宫才是。”是王君实的声音。
“臣赞同太师的意思。皇上继续在赏心阁议事也是多有不便。”成柏舟附和道。
我立在走廊上没有动,半响才听皇上回了句“自有分寸”。
等关上房门,素娥姑姑才小声告诉我,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成柏舟就是太子太傅,现在则是太傅。作为皇上的老师他尽心尽责,很是为皇上着想。
晚膳时我问起皇上关于避暑的事。
皇上笑了笑,道:“今年不去了。”
“为什么?”
“你大着肚子,不方便坐这么久的马车。”皇上解释道,“我之前也询问了太后的意思,原本是打算让她们都去避暑,我和你留在宫里。太后说gān脆大家都不去了,否则等她从行宫回来,你孩子都生下来了。”
从行宫回来要九月,算算时间,确实是那段时候。太后又怎么会不让我在她眼皮底下生产呢。避暑,终究比不上亲眼看着我生下皇子。
也许是因为成柏舟和王君实的话,皇上在三天后搬去了尚清宫。赏心阁成了我一个人的地方,留在延清宫的东西也被陆陆续续搬了过来,包括柳硕彦留给我的那盆花。
皇上让一个叫景明的太监留下来做了这儿的总管太监。景明今年三十出头,看起来却像是二十左右的,听说从小就跟着德顺公公学做事,很能gān可靠。
新的宫女和小太监需上报内务府,再等他们带人过来给我挑选过目才行。在这几天里,我需要再去一趟曹宝珍那里,把罗暖衾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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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样还是这么晚了,对不起等文的人。
这章有些短,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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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七章 火气
随着皇上搬去了尚清宫,赏心阁又热闹了一阵子。
皇上下了诏书,改赏心阁为影灼阁,字还是他亲自提的。我站在门匾下,对着“影灼阁”三字看了许久,都不晓得究竟是什么意思。
为了庆我的搬宫之喜,云臻来过,姜岚来过,曹宝珍来过,连前段时间事故频频后又突然安分下去的温依雪也陪着皇后来“安慰”了我一次。
皇后送来了一块玉枕头,说是孕妇本就不容易入睡,天气又热,玉质枕头凉些,躺着舒服点。
皇后拉着我的手,笑着道:“看着武嫔,本宫就想起了一首诗。李太白的《咏槿》,武嫔可晓得?”
我先是一呆,随后醒悟过来,点头应道:“晓得。”
园花笑芳年,池糙艳chūn色。犹不如槿花,婵娟玉阶侧。
芬荣何夭促,零落在瞬息。岂若琼树枝,终岁长翕赩。
满园艳丽鲜花都在争chūn,槿花却只是婵娟玉阶侧。皇后是想借此告诉我,我最应该做的就是乖乖站在单家一旁,否则,如今争来的宠爱也不过是一场云烟,chūn雨一阵零落一地。
皇后拍拍我的手背:“武嫔责任重大啊,别说后宫之中太后和本宫日日祈福,满朝的文武百官也是眼巴巴的,就等着皇上能有一位皇子。武嫔可要争气些,别让我们白等了。”
我浅浅笑了:“槿媛遵皇后娘娘教诲。”
到了今时今刻,我也明白了演戏是件多么痛苦的事qíng。对着不同的人,我要有不同的表qíng,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绝对不能出错。
只一个字,累。
素娥姑姑曾经对我说过,走上这条路,我是再也不能回头了。
我面前的是通天峭壁,背后是万丈悬崖。我若不能勇敢抓紧手中唯一的绳子爬上峰顶,就只能是死路一条,甚至还要赔上很多人的xing命。所有服侍我的人,还有武家上上下下二十余口,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蚱蜢。
这几日皇上一直歇在尚清宫,德和公公来过一次,说是南方犯了水患,皇上最近很忙。
我的心思全在收拢罗暖衾上,皇上没有空过来,对我而言有利无害。
那日下午,素娥姑姑跟我说,刚才在月畅园遇见素芳姑姑,有提到太后叫了曹宝珍明天一早就去咏凤宫陪他念经。
我应了一声,晓得机会来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早,简单梳妆后与素娥姑姑说了几句,带着碧儿去了延翎宫。
“武姐姐你来了。”云臻看上去还没有睡醒,揉着眼睛看我,虽然是倦意十足仍是笑得开心。
姜岚只微笑着看我,看得出这笑纯粹是对着站在她旁边黑着脸的萧吟的。
我是故意来早了的,延翎宫的这三位,除了姜岚,其他两位都是晚起之人。我刚才进延翎宫的时候故意不说我是找谁,只往大厅里一坐,那几个小太监也只能挨个儿去通知每一个人了。
“今天刮得好大一阵风,武嫔竟然会来延翎宫。”萧吟面带轻笑,道。
我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坐姿,道:“天气热了,大着肚子更是睡不久,闲着也是闲着,便过来看看你们。”
“难为武嫔了。”萧吟并不买我的面子,这一点倒是顺了我的意,“这么热的天还大老远的走过来,过去住在延清宫的时候也不见武嫔这么好jīng神,如今搬去了影灼阁倒是更乐意来走动走动了?”
“萧贵人似乎并不愿意看见我。”我故意冷笑道。
云臻还一副茫然样子,并不清楚我和萧吟怎么忽然就针锋相对起来了;姜岚是最乐得看我们俩斗起来的人,所以现在她很开心地看着我们波涛来汹涌去。
“我只是不明白武嫔大清早来延翎宫能gān什么。”萧吟不冷不热地回应道,“皇上昨晚没在我这里过夜,武嫔怕是找错地方了。”
我笑了笑,对萧吟道:“我当然知道皇上不在你那里,皇上每晚去哪里,我可是清清楚楚的,还用你说?好像皇上已经连着几天没来这里了吧。”
一句话就让萧吟的面色一变。片刻后,她又笑了:“敢qíng武嫔一早就是冲着我来的?”
萧吟真是不得不令人刮目,她虽然不晓得我想做什么,但大抵也明白我就是想没事找事故意攒点火气回去,所以句句都带刺。连吵架都能这么顺我的拍子。
我从延翎宫出来时装着非常火大的样子,一路走到了毓衾宫。宫门口的小太监见了我就低着头不敢吭气,我也知道曹宝珍去了太后那里陪伴没在宫里,沈若婉过来的时候看上去很紧张。
“武嫔,曹芳仪早上就被叫去咏凤宫了。”沈若婉一看就柔柔若若,说话也轻得像蚊子叫,“估计要到傍晚才会回来。”
我点了点头,故意绷紧了一张脸,这让沈若婉更加紧张了。
“算了算了,本想让曹芳仪陪我逛逛毓衾宫解解闷的。”我对沈若婉说,“你走吧,对着你这张脸我也闷的,咱们也就不要互相折磨对方了。”
“这……”沈若婉似乎觉得这有些于理不合。
“我都叫你走了你还不走?”我故意又瞪了她一眼,“我一个人要逛逛毓衾宫,顺道等曹芳仪回来,”我又扭头对毓衾宫的一个小太监说道,“你去门口看着,曹芳仪一回来就来告诉我,我就在毓衾宫的花园里转转。”
“是。”那小太监应了就去了毓衾宫门口。
沈若婉见我一副火气冲冲的样子,也没胆子再说什么,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我领着碧儿开始在毓衾宫里转悠。
约摸走了一刻钟,我们在毓衾宫的角落处发现了罗暖衾。
她蹲在几盆花前正在修剪枝丫。我示意碧儿不要发出声音,我们就不远不近地观察着她。
罗暖衾动作很轻巧很温柔,眼睛了似乎有了一些光。我怀疑,她看这些植物的目光要比看人的温柔。装的,罗暖衾的死人样子肯定是装的!她的身上一定有什么大故事,于是才让她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不管是她这个人,还是后面隐藏着的故事,都吸引住了我。
若是这个故事与方和珞、叶清有关,我就更加要去弄明白了。我隐约觉得,这些人的背后,都和太后有着某种联系。
“哎呀!”
我慢慢走了过去,故意被花盆绊倒了,碧儿吓得赶紧扶住了我,发现我是故意的之后很不解地看了看我,我对她微微摇了摇头,她也就没再多问。
“怎么了?怎么了!”恰时,曹宝珍的声音出现了。
我心里暗暗窃喜,曹宝珍在吃午饭前就回来了,我今天若带不走罗暖衾,也就太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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