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男妻_莫邪【完结+番外】(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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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爷还蠢,那世上就没聪明的人了。”

  “不,我很蠢,还蠢的无可救药。”相信嫡二叔的慌言最终落的流放之身,识人不清五年来伤人不知。这世上还有比他更蠢的人么?

  “大少爷喝醉了。”

  “醉?呵,酒不醉人人自醉,借酒消愁愁更愁。”二十年了整个易家没一个能让他吐吐苦水,放下肩上重担的人。可讽刺的人,最为了解他的既然是他一向识之无物的男妻。

  冬阳不言,他不觉的跟易云卿的jiāoqíng好到互吐心事的地步。

  易云卿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或许该说很多事想说却不知道从何处说出口。两人之间的气氛渐入沉滞,冬阳盯着虚空不语,易云卿只喝着闷酒。一壶酒进了肚子刚觉着有了勇气说‘对不起’,门外响起柳氏的声音。

  “大少爷。”门没关,柳氏站门口一脸担忧,见易云卿有喝醉的式样立马跨进屋子满脸担忧的对之嘘寒问暖。“大少……”

  不等柳氏把余下的称号叫完,冬阳对之摆手:“扶大少爷回房休息吧。”冬阳起身没帮忙的意思,目送柳氏扶起微熏的易云卿起身然后出门,不等两人消失在转角处便回身收拾桌子把碗筷放回厨房。

  冬阳转身的太快,所以没见着易云卿有回过头,神qíng复杂。

  新房盖好便渐入冬季,易老太爷带易家所有男丁出门侍弄分给他们的十亩沙地,扬言要在年底整理出来好等明年chūn种庄稼。只是易家男丁哪个不是含着金匙出生的,要他们面朝huáng土背朝天的gān农活,起先一天两天时间短还是好奇,待忙个三天四天五天了人人腰酸背痛,不是人人耍滑偷懒就是无病□。

  易老太爷虽然不下地,但整天守在那监工也不是轻省活。

  这天易云卿趁休息时对易老太爷道:“爷爷,这不是个办法。这十亩沙地因为长年无人拾弄早就已经荒废了,除完糙还要重新翻一遍施肥,养半个冬天到明年chūn才可以种庄稼,只是按我们这速度,恐怕到年底都弄不完。”

  易老太爷看着才弄不到一亩地的沙发,也是满心担忧:“爷爷也知道让从没gān过农活的你们gān农活是有点qiáng人所难,爷爷也不是心疼那一两二两的请工钱。只是爷爷怕呀。今上流放我们易家为的就是磨练我们去去一身的娇气,安心当个农民打猎为生图个温饱还好说;今上或许不是个残bào的,但保不准你二叔以前的敌人在今上面前说个一两句‘事事依靠别人请人gān活’惹的今上恼怒,到时候就怕这一家子都保不住呀。”易老太爷的担忧并不是不无可能,要知道政敌之间可没有什么人死仇消的说法,那个圈子说的是斩糙除根呀!

  “爷爷的担忧不无道理,只是爷爷,如果这十亩沙发在种庄稼的时候拾弄不出来,传上去是不是一样要担个懒待忽视之罪?爷爷,左右都是错,我们不如顾十个庄稼汉子跟我们一起把沙地拾弄出来,横竖我们是没拾弄过的,请人帮忙也是qíng理之中。”

  易云卿的话让易老太爷忽的醒悟,不过也是自易家出事后,易老太爷的思维已经固步自封只求自保。没想过在有心人眼里,固步自封也是罪呀。

  有易云卿的劝慰,易老太爷亲自到村长家说了请人的原由,村长很是理解,特意指明了易太老爷该去请哪些人是熟悉拾弄沙地的,哪些人又不是熟悉沙地的。

  秋忙结束的庄稼人正闲着,一听易太老爷要顾人拾弄沙地没人不愿意的。

  有了村民的帮忙,十亩沙地很快被拾弄出来,还找人施了肥,就等着养一个冬天待明chūn布种庄稼。十亩沙地拾弄好,易家人松了口气,男丁想的是终于不需要去gān这等农活了,女眷也是松子口气想着不需要看着自家男人起早贪黑了。沙地弄完,不知不觉就进了腊月。

  眼看就要冬日大雪封山,冬阳正计划年前最后一次进山,不想这日从屋外回来一家子聚集在正屋,柳氏带着她两个儿子跪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

  四岁半的易浩跪在地上满脸青紫,眼睛哭得青紫红肿,小一岁的易滔看哥哥跟柳氏哭,也跟着哭。娘仨跪在地上抱头痛哭的场景让人见之落泪,闻之余心不忍。

  冬阳不知事qíng原委,又一向不参和易家家事,所以只站在一旁。不想老夫人眼尖,恼怒的瞪过来。

  “云卿媳妇今天是不是在西村那边经过?”

  冬阳不知何意,但仍点头,他去察看进山的路线是从西村那边经过。

  老夫人闻之大怒:“跪下!”

  冬阳不解其意。“老夫人…”

  “怎么?我让你跪你不肯跪么?”老夫人掌管易家大半辈子,早养成了不准人仵逆的要qiángxing子,让他跪冬阳不跪,就把她给气着了!“我问你,你下午经过西村那边,有没有看见村内孩子欺负浩哥儿?!”

  柳氏哭着抽搐道:“老夫人,不怪大少奶奶,也许大少奶奶没有看见,大少奶奶善良恭候一定不会眼见着滔哥儿受欺负的。”

  冬阳明了,原来是小孩子打架。“我经过西村时是有见着小孩子打架,不过的确没有见到浩哥儿。”

  老夫人听了更是气的哆嗦,指着他骂:“你说这话亏不亏心?那么多孩子欺负浩哥儿一个人你说没看见?”

  庶四娘在旁柔和道:“云卿媳妇不是做叔娘的说,就算没见着浩哥儿,你见着一帮孩子打架难道就不上前去劝两句?”

  冬阳皱眉。庄稼孩子从小到大哪个不打架?只要不打出个好甭来,各家双亲亲戚都只睁只眼闭只眼,没准见了面后还要调侃两句你家小子输了我家小子赢了。他经过西村时是有几个孩子在打架,不过那是庄稼孩子常玩的一种游戏,的确没见着浩哥儿在其中。

  易老太爷摆手:“行了,几个孩子打个架而已多大点事?村里孩子愿意跟浩哥儿玩那代表已经接受他了,不会被孤立。”

  老夫人气的冷哼,在冬阳脸上转了圈又看向一直没作声的易云卿问:“卿哥儿你怎么说?”

  易云卿沉吟:“奶奶,只是几个孩子玩闹而已,”

  “玩闹?玩闹能把浩哥儿打成这样子?几个孩子打浩哥儿一个,他却说没看见,像当家夫人的行事吗?虽然浩儿是庶出,但那也是易家的子孙!”

  易家子孙这一帽子盖下来,让易老太爷变了脸色。

  “几个孩子打浩儿一个是为什么?他们骂浩儿是妾室生的不愿跟他玩,浩儿气不过才跟他们打起来的。归根究底是为什么,是因为他们母亲柳氏的妾室身份!”

  15他问心无愧

  柳氏像是哭久了虚脱,双眼一闭眼看就要晕厥。

  一gān女眷惊的拉手的拉手,扶人的扶人,掐人中的掐人中,好不容易救醒也是一幅承受不了的模样。

  老夫人看了落泪。“可怜见的,哪个母亲愿意自己的孩子受人微词,听到村里孩子这样骂那不是戳她做娘的心窝子么?”用手帕摁摁眼角,偏头对易老太爷道:“老爷有什么打算我这个妇道人家不懂,我只知道是我易家子孙那就不能被人如此糟贱。”

  闻言,冬阳指尖一跳。

  庶三爷一向是个浑的,当下道:“爹,娘,柳姨娘抬到易家也这么多年了,孝顺公婆侍奉云卿还给易家添了两丁,按理早就该动一动身份。现在家里也没什么顾及,不如就抬了柳姨娘身份。”

  冬阳一直占着易云卿正妻的身份就是因为京中易二爷的压迫,易老太爷打的算盘就是等京中局势变一变让易云卿考个功名入仕,到时再让冬阳让出正妻位置。计划赶不上变化,京中局势是变了可易家也沦为罪人。

  在有官身的人家,在正妻在的时候抬妾室还有平妻之位许之,可那只在官身人家。易云卿虽素有名声,可他被易二爷压着只有秀才功名,根本没有平妻之位许给柳氏。所以,庶三爷说这话抬柳氏,那言下之意就是让冬阳让出妻位呀!

  今朝虽然没有娶男妾一说,可若男妻出错夫家有权让其下堂,或休或禁,如若下堂的男妻不离夫家,虽没名言但担的就是男妾的身份。

  妾!在规矩严厉的人家那就是卑贱的仆人!甚至比有脸面的仆人还不如!

  易老太爷想了下问易云卿:“云卿怎么看?”

  易云卿现在有点乱,他不想这么做,可看两个哭的喉咙嘶哑的儿子就有点余心不忍。

  冬阳看着想笑,人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在这里作戏弄假拐弯抹角,为的是什么?不过是那个身份。“老太爷,老夫人,大老爷大夫人,大少爷,我同意让出妻位给柳氏。”不过一句话,看,多简单呀。

  冬阳此言让再座人皆是一惊。

  老夫人给他个‘算你识象’的眼神,道:“那就这么定了,从今天开始柳氏就是云卿的妻。”

  易云卿神qíng复杂的敛眉,他知道,他又欠了此人一份。

  柳氏闻言,娇躯一震,继而大哭。她哭这近五年来在易家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哭自己终于苦尽甘来。在流放之时易家其余妾室愿意被送回本家而只有她以孩子为由留了下来,一是因为就算她回去就凭家里的继母也落不到好,二为的就是易云卿的妻位。她算准了流放之后的易家不会准许一个男人占了嫡长孙的妻位,虽然近来冬阳的表现出人意表,但有两个儿子伴身她不怕易老太爷不肯!所以她算计了冬阳,让大儿子语言挑衅那些村民孩子打架受伤,再求到老夫人面前。虽然这种算计心机是最简陋的,但只要能达成目地,那就是最好的算计!

  柳氏冬阳的位置互换在易家还是引起了一番变动,柳氏从近五年的妾室熬成妻位,其中可谓是算尽了心机;冬阳从妻位落为妾,易家原本鄙视他的人更为看不起他,明正言顺谁都敢指使他做这做那,表面有易老太爷的愧疚跟大房这一支护着不敢做什么,可背地里恐怕是已经被碾到泥里了吧。

  冬阳知道妻妾互换的后果,他也有他的打算,刚开始想着等qíng况好一些就提和离,柳氏的目地看在眼里,易云卿不是他的良人,让了又如何?横竖他是一定会离开的,以妻位离开跟妾室身份离开,于他这男人来说一样。

  腊月中旬,冬阳带了弓并二十支箭独自入山。猎户,制毛皮的手艺已经教的差不多了,有卖鹿茸跟野人参剩余的三百两,这次入山再给易家添上一笔,不等过年,他就可以跟易云卿提和离。

  或许有人会说,易家对他如此还想着帮他们添上一笔的行为是傻的,这种行为是傻,甚至被人不理解,可于他来说,不求被理解不求被认同甚至不求被赞同,只求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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