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男妻_莫邪【完结+番外】(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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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或许真的没有这个‘如果’,那我或许在族老或大伯的安排下跟女子成亲,”冬阳话还没说完,易云卿眯了眼接过话头。

  “生两个儿女然后儿孙满堂?”

  与易云卿在一起的这么些年的经历告诉冬阳,剩下的话尾还是打住的好。“…只是打个比方。”

  “这个比方我不爱听。也不爱想。”只要想想那画面他心里就突突的一阵阵痛。易云卿自认不是个小气或善妒的人,也曾大方的包容过曾经的敌人对手,更曾包容过朝中大臣偶尔的过错,也曾忘记过那些对他下过黑手陷害过他的政敌,他的小心眼跟妒忌都留给了眼前这人。问起原因,说是没有原因不如说是原因太多了。于外人来说吧,冬阳跟他按理也应该是冬阳不放心他,进而酸醋吃的多才对,可天地良心,往往吃醋的是他易云卿而非冬阳。

  瞧了易云卿神色不善,冬阳悻悻陪笑头皮发麻。好在管事在车外说到了地方,不用面对生气的易云卿。

  苍翠的树林中一条用青石板铺成的婉涎小道消失在山林中尽头。冬阳看易云卿:“接下来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走吧。”易云卿说着,已经先一步抬腿往青石板道而去。

  冬阳跟上。青石板路上去,是数片坟场。埋的全是这县城中的大姓族人,而卫家的坟场在青石板路的尽头。那是一片山坡,树枝林木被修理gān净,石碑林立不下五六十座。

  冬阳带着易云卿来到这些石碑中的两个。坟头有经过修整缀放了汉白玉所雕瑞shòu,旁边四周也缀了石板看起来极是富贵,石碑前也有大肆祭拜的过的痕迹,冬阳以为是族中人做的,可事实却不是。

  易云卿看冬阳神色,道:“今年清明,谦儿来祭拜过。”

  “谦儿?”

  “不只今年,自谦儿游学那年开始就每年都会抽空过来祭拜,主持修理坟头石碑。在之前是钱管家帮着主持祭拜等事项。”丫环婆子打开提盒拿出祭品学兼优,易云卿一件一件接过摆在石碑前。“知道你不爱提起这边的事,所以这些年我们一直瞒着你。”丫环摆上蒲团,易云卿跟冬阳曲膝跪下,另有婆子点燃香双手递了来。“先祭拜地,等下再告诉你。”

  冬阳回神,恭恭敬敬的磕三个响头,尔后祭酒烧纸钱。丫环婆子管事识时务的离了开,易云卿陪着冬阳跪在石碑前说了好些话,以前的,现在的,以后的,愧疚的,愤怒的,喜悦的等等,话多的全不见平日的寡言。

  “爹,娘,是孩儿不孝,”冬阳眼内闪过黯然和悲伤,他何曾不想来拜见,可这个地方这些族人当初给他的伤害太大,让他连提前的勇气都没有。

  “冬阳,”易云卿握了他手让其起来。“岳父岳母一定知道你心意不会怪你的。往后每年我都陪你来祭拜,可好?”

  冬阳张了张嘴,半晌:“…好。”

  易云卿笑下,跟石碑叨唠两句牵了冬阳手往回走。丫环婆子很有眼力的上前把蒲团收了,管事正待开道,不想跟守坟场的寡老头撞个正着。

  寡老头扶了下帽子,通红的酒漕鼻瞧着像昨晚喝完酒宿醉,头疼yù裂心qíng不好当下骂骂咧咧嚣张至极道:“你们gān什么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什么地方都敢闯你们脑袋有几个?!”

  三十来岁的管事到也沉得住气,拱了道:“我家主子过来祭拜,”

  不等管事话说话,寡老头眯了眼看管事:“你们是卫家人?”

  管事摇头:“不是。”

  “不是卫家人你们过来祭拜什么?”因为管事挡住,所以寡老头没见着石碑前已经祭拜过的痕迹,晕沉的脑袋指着管事直接开骂:“祭拜?你有祭拜的资格吗?不是我老头吓唬你,你知道这里埋的都是什么人吗?京城易大人知道吗?皇上宠臣,连易大人到了这地儿都要恭恭敬敬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皇上亲封的安乐侯,太后义子的亲生爹娘就葬在这里!冒犯了贵人,我看你们头都不够砍!”

  冬阳听了这些话手指冰凉,易云卿心疼的握了,可冬阳冷的是心。“当年在祠堂,族老跟大伯以除爹娘名号为由bī我上花轿,我同意了。只提了两件要求,一,我爹娘的祭拜族中要一直负责;二,自我上花轿我便与卫家一族毫无关系,不管贫穷或富贵,生老或病死。”盖上盖头的那一刻他便当作没有这门亲戚,也算自我放逐。“……可我,想的太简单了。”

  83善恶有报(下)

  “不怪你。”他的冬阳想事qíng太简单,没想过人为了利益什么都做的出来,所以在卫家一族bī他迫为男妻时才会那么的惊讶那么难以罢信,也伤的那么深。“冬阳。以后有我,没人能再bī你,你的亲人也不行。”

  “…在上花轿的那刻开始,我已经当作从此没这门亲戚了。”冬阳并不傻,从守坟的寡老头那他已经看出了卫家并没有守当初约定。易云卿的事迹传遍大江南北,他被太后收为义子进而封侯的事迹更是被示为传奇,有这样一门显赫亲戚,那贪慕富贵荣华的亲戚怎么会放过?

  冬阳所想不差,卫家因冬阳的原因已经荣为整个县城最大的富贵人家,这次封侯事迹更是让卫家名号直bī府城那些大家族。不说无恶不作,但欺男霸女以势压人的事qíng却没少gān。

  “冬阳,等下不管我做什么事你要相信我。”卫家人的事迹易云卿一直都让人关注着,只是一直没动手。

  冬阳怔下,依言点头。

  易云卿带着冬阳来到卫家祠堂,经过三次翻修的卫家祠堂看起来比正经人住的宅子都要来得阔气,冬阳瞧了心里更是堵的慌。

  往日人影稀少的祠堂今日却是人影涌动,门前三三两两的聚集着男子女妇。仔细瞧去女子个个头戴珠花身穿绫罗,男子更是个个腰缠美玉一身富贵。眉眼放开的闲聊嘻笑间瞧不出的繁华。

  冬阳瞧了,很多人他都认识,那是曾经的亲戚。

  易云卿握了冬阳手,安抚道:“放心,有我在。”

  冬阳呼口气,镇静的看向那些族亲。

  易云卿那通身气派和一众仆佣早就引起了卫家人的注意,待到走近,冬阳眉眼一扫,立有些人睁直了眼,颤抖着手指着冬阳:“…你…你是冬阳?!”

  易云卿皱眉,冬阳身为侯爷身边另配有丫环护卫,而且因为冬阳太后义子身为半个国戚的身份,这些丫环护卫都不是随便配而是jīng挑细选。其中贴身侍卫不说,四个贴身大丫环却是太后与皇后赏赐的,接受的是宫中规矩,最是看中等级森严。平日在易府跟侯府因为环境使然也没太显摆这些,可到了这里,又从易云卿跟冬阳只字片语中了解两人的意思,从宫中出身的宫婢哪个不是鬼灵jīng?当下就有一人箭步冲上去就是一巴掌打的那喊人的女妇捂着红肿的腮帮子哭都哭不出来。

  宫婢冰冷的视线盯在那女妇身上,冷声:“放肆!侯爷名讳可是尔等民妇可喊的?”

  这一巴掌那清脆的声音打的一众人心里犯怯,再瞧冬阳那冷着的脸,没一个敢上前相认的。

  两个护卫往前大刀金刀一站,厉声:“见了侯爷跟易大人还不行礼?好大的胆!”

  这两个下马威下来让一众人弯着腰没个敢吱声,易云卿眼神一瞟瞧见有敢怒不敢言的,心里冷笑不已。

  祠堂内祭拜的卫族人闻言赶了来,其中赫然有冬阳无比熟悉的亲大伯大婶,还有当初主持bī他为男妻的族老。想起当初,身体下意识一僵。

  易云卿扶了扶冬阳腰,示意一切有他。

  跟随卫族人出来的还有平阳知府和本县知县跟县城几个大户掌家老爷。

  四十来岁的平阳知府忙快步走来,身后跟着留小胡子的知县,两人纷纷行礼:“下官见过易大人,见过侯爷。”冬阳虽是侯爷可并没有正经官职,而易云卿是朝庭重臣,这不是藐视冬阳太后义子的身份,而是按理就该如何。毕竟他俩是朝庭官员,没道理不先拜见上峰而是拜见太后义子的道理,传出去于两人不好于冬阳也不好。

  易云卿抬手让两人起来,问:“梁知府跟罗知县怎么在这里?”

  梁知府是个油滑的,拱手道:“说来话长,等事后下官再跟大人解释。”

  两位大人见完礼,各大户掌家老爷也恬着脸上前见礼,尔后是卫家大伯跟一众卫家长者。不说其余人,就单说卫大伯,他以为只要曲下腰去冬阳就该来扶他,毕竟他可是亲大伯,哪有亲大伯跪侄子的理?要说这么想的不只他一人,很多卫家族老都是这么想的。

  可惜冬阳今日不同往日,若没有当初,今日就算他再怎么富贵显赫都会去扶一把,可错就错在有了当初。冷眼瞧着一众跪下行礼,冷眼瞧着那一众的gān笑僵硬。

  易云卿说:“起来吧。”心下暗笑着跟冬阳进到祠堂,扫眼打扫的gāngān净净的若大祠堂,有人麻利的放上蒲团,卫家一族也喜笑颜开的以为易云卿跟冬阳会跪上一跪行个礼。可惜两人没有,易云卿直接拉了冬阳坐到大厅中的红木椅上。

  族老如此的族长脸上笑意一僵,又不死心的亲手递了三根香来对冬阳笑道:“冬阳,来,给祖宗们上根香。”

  冬阳瞥眼,不言不语。

  易云卿到是接了话头:“卫族长客气,我跟冬阳已经去坟头祭拜过了。”有年轻女妇恭敬上来茶,本来想亲自递给易云卿跟冬阳手上的,可两人并没接又只得gān笑着放茶几上。

  两人神态让卫家一族有点不敢开口,卫族长跟卫大伯对视眼,纷纷恬着脸对两人好大一番讨好,其余族亲也是好话说尽,什么祖宗保佑、什么祖上冒青烟、什么冬阳今日什么冬阳他日,什么两人荣耀等等,冬阳是听着直皱眉头,易云卿也是不喜。

  卫族长虽然七老八十了,可不是个糊涂的,瞧了两个神色当下打住话头,拉了族中一gān嫡系认亲。这是谁,那是谁,当初怎么怎么的,笑着问冬阳还记不记得,卫大伯更是拉着自己的三个儿子上前认亲。

  “冬阳,你还记不记得你大哥,当初小时候你可没少让他帮你买糖,这是你大哥的四个儿子;这是你二哥,这是他的两个儿子;这是你三弟,今年还才十七八,正要说亲呢。你四弟五弟六弟是庶出,还小,就没带过来了。你还有四个妹妹,两个大的都嫁人了,刚才在祠堂外你应该见过,两个小的还待字闺中。”卫大伯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身福态富贵瞧着就是个没吃过苦的,脸笼跟冬阳一点都不像,眉目间也没有冬阳的清朗而是满满算计,虽然这种算计不明显,可在易云卿这等混迹朝堂的狐狸眼中,那种明显就只差在脑门上雕上‘算计’两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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