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便懊悔地住了嘴,重新继续解释地说道:“三姐,从咱们这边儿数,第三个院门就是。”
单雅急忙看去,在心里默默地数了两个院门后,眼睛便落在了第三个院门那儿。
很快地,她和小石头就要奔到那几个院门前了,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单雅和小石头便忙忙地刹住了跑得飞快的步子。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儿后,小石头急忙低声说道:“三姐,咱们去狗蛋家,他们家跟二叔家是隔壁。”
单雅闻言,瞅着小石头点了点头。
小石头放轻了脚步,朝着狗蛋家慢慢地走去。
单雅见了,知道他是怕被二叔家的人瞧见,便也跟着他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当小石头敲狗蛋家的院门的时候,狗蛋正踩着凳子趴在墙头上朝着隔壁的院子里瞅着的。
他听到敲门声的时候,院子里的牛也跟着“哞~”地叫了一声,本不想理会的,又怕被屋子里正忙活地老杨头听到吵他,遂敢忙跳下凳子,快步跑到院门旁儿忙忙地问道:“谁啊?”
小石头听了,压低声音说道:“狗蛋,是我,小石头。”
狗蛋听了,急忙打开院门低低地说道:“我正准备听完了去找你说的,喏,隔壁院子里正在吵的。”
他说着便一侧身,以便让小石头进来,这才看到跟在小石头后边儿的单雅。
他虽然有点儿惊讶,反应却很快,忙忙地笑着说道:“三姐,你也来了,快进来。”
小石头进了院门后,根本不用狗蛋说,便直奔那条凳子而去。
单雅见了,略微迟疑了一下,便也随着小石头来到了那条凳子旁儿,她的心里虽然犹豫着要不要跟老杨头打个招呼,可隔壁院子里传来的声音很快便吸引住了她。
小石头此时已经趴在院墙上朝着隔壁看了起来,狗蛋关好院门也过来了,他对着单雅示意了一下,便也站在了长条凳子上,朝着隔壁的院子看了过去。
单雅虽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吵闹声,却根本听不清楚,遂也紧忙挨着狗蛋跨上了长条凳子,趴着院墙,朝着隔壁看了过去。
院子里影影绰绰地站了两个人,一个是女子的装束,一个是男子的装束。
单雅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从身形上,她根本就认不出他们到底是谁。
院子里的两个人此时正紧张地瞅着屋子里,一动也不动,屋子里不时地传来一阵争吵声。
单雅仔细一听,终于听清楚了,是单娟和单成的声音,遂忙屏住呼吸认真地侧耳听了起来。
屋子里,单娟正不甘地瞪着单成,辩解地大声说道:“单成,你哪只眼睛瞅见你二姐给二丫家东西了,那本来就是二丫家的背篓,我不过是帮着他们背了一会儿,什么时候就成咱家的了,啊~,你别再这里胡说八道了。”
她说着,便看向端坐在炕上的成年男子说道:“爹,你别听单成瞎说,那背篓本来就是二丫家的,我出去的时候,就带了几个铜板。”
炕上坐着的成年男子约三十多岁,gān瘦脸,此时正低着头“吧嗒吧嗒”地不知吸着什么,他就是单雅这具身体的二叔单吝。
在单吝的对面,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正满是担忧地瞅着屋子里的三个人。
这位女子,就是单雅见过的单娟的娘,村里人都称呼她单李氏。
单成听了单娟的话,当即就不gān了,伸手指着他愤怒地大声说道:“爹,二姐她说谎,我当时还听到她跟小石头和三丫说,让他们在前面走,她远远的跟着,一起去小石头家的,也不知道她给他们买了什么好东西。”
单娟听了,气恼地瞪着单成郁闷地说道:“单成,谁说我要跟着小石头他们去他家了,我当时不过是怕被人瞧见我跟三丫和小石头在一起,才跟他们分开的,根本就不是去他家,而是回咱家,你别在血口喷人了,没有的事儿都能被你搅出事儿来,整一个搅屎棍子。”
单成被单娟说得一口气堵在心里,伸手指着他怒气冲冲地说道:“你才瞎说的,爹,你看,二姐欺负我,竟然骂我是搅屎棍子,到底小石头是她弟弟,还是我是她弟弟啊,我明明听到她这般跟三丫和小石头说的,还说要去他家拿东西的,不是咱的又会是谁的。”
单娟听了,登时被气得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单成怒不可揭地说道:“你别混赖好人,咱娘今儿就给我几个铜板,是让我买线用的,这几个铜板能买什么主贵东西,哼~,就你嘴馋,见了什么都想吃,我不过就是忘了给你买吃的,你看你的样子,不依不饶的,还赖上二丫家了,少吃一口身上能少一块ròu啊?”
单成此时被单娟气得脸红脖子粗,见辩不过她,突然委屈地瞅着单吝哭着说道:“爹,你看二姐,根本就不讲理么。”
☆、37.第37章 同姓人罢了
单雅趴在院墙上,侧耳认真地听着,一边儿听,一边儿儿在心里啡腹着,这个单成,还真不是好东西,多大点儿事儿啊,竟然攀扯出背篓里的东西来,奇了怪了,单娟出门的时候,他不是都看到了么?怎的倒纠缠起自家的背篓了呢?算了,还是先听听他们到底怎么说吧?
她想到这里,又侧耳专注地倾听起来。
院子里的一男一女彼此相互愁闷地瞅了一眼儿,随后便无奈地低了头,手却紧紧地攥了起来。
屋子里,分外的安静,单娟的心却惴惴着,不安地偷瞟着炕上坐着的单吝。
她太了解这个爹了,只怕……
炕上坐着的单李氏此刻已然下了地,她抬起眼来瞅了瞅单吝,大着胆子劝说道:“她爹,今儿我确实给了娟丫头五个铜板,做得绣活少了一种线,绣不下去了,这才让娟丫头去镇上买的,你看这……”
她说着,便又瞟了单成一眼儿,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在心里烦闷的思索着,这孩子都被他爹给惯坏了,唉~
单成一听,顿时就不依起来,生气地瞪着单李氏,郁闷地委屈说道:“娘,你怎的帮着二姐呀?我不依。”
单李氏见了,瞥了炕上坐着的单吝一眼儿,随后便瞅着单成劝说道:“成儿,娘没有帮着你二姐的,只不过是就事儿说事儿罢了,你二姐找娘要铜板的时候,你也都看到了,是吧?当时娘是不是给了她三个铜板?后来你吵着要你二姐带糖果回来,最后娘又给了她两个,对吧?”
她说着,目光严厉地看着单成。
单成见了,默默地点了点头,嘴里却不服气地辩解说道:“可二姐回来却什么也没有带,这不就说明她都给小石头家买了东西么?哼~”
他说着,便生气地扭过了头。
单娟听了,终是忍不住了,恼怒地抬起头来瞪着单成正想说话,猛然听到单吝咳嗽了一声,遂便qiáng压了心里的怒气,瞟了他一眼,瞅着单成不甘地辩解说道:“单成,二姐今儿就把这话放在这里,若是二姐今儿真给小石头买什么东西了,就让二姐的舌头烂掉、嘴巴生疮,此后再不能说话。”
她说着便忿忿地站直了身体,看着单吝解释说道:“爹,娟子今儿去镇上,没有找到要买的线,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三丫和小石头,便说起话来,得知二丫手里有这种颜色的线,这才有了回到村东头说得去他们家拿的话,事qíng根本就不是单成说得那样,喏,这是娘今天给的五个铜板,全在这里了,你看。”
单娟说完,便拿出五个铜板放在了炕旁儿的桌子上,回头愤怒地瞪着单成,痛恨地大声说道:“天天就知道玩了吃、吃了睡,什么活也不gān,只会给人找茬儿,你算啥?”
单成见自己被单娟训斥,登时便气得大哭起来,伸手指着单娟大声说道:“谁让你跟三丫和小石头在一处的,咱爹不是早说过了,不要跟他们来往,你是怎么做的?我爱吃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偏要吃,气死你。”
单娟被他气得如火上了房,什么也不顾了,瞪着他恼羞成怒地说道:“没事儿你攀扯人家的背篓gān嘛?啊~,那是人家的、人家的,跟咱们无关,你明不明白?”
单成被单娟说得有些儿有点儿词穷,不服气地怒瞪着单娟,随后便求救地看向单吝说道:“爹~,你看二姐,明明是她错了,还在这里qiáng辩。”
单吝的眼睛此时才抬起来,瞅了瞅单成,伸手把他拉到身边儿坐了,又伸手捏了桌子上碗里的一点儿叶子,放到一种特质的小碗里点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示意单成闻闻。
单成立马破涕为笑,他可是知道,这是爹用几种叶子特地制成的,点燃之后,人闻着特别有jīng神。
他见单吝仍是向着自己,便得意地瞥了单娟一眼儿,凑到小碗旁儿深深地吸了一口,结果却被呛得咳嗽起来。
单吝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爹只是让你闻一闻,预防风寒的,你倒好,竟然把自个给呛着了,好了,到旁边儿坐着吧。”
他说着,便把那个特质的小碗拉到了自己的身旁儿,又撮起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瞥了单娟一眼儿,幽幽地说道:“娟丫头啊,爹说过得话,你难道都忘了?”
单娟听着单吝这不急不缓的话语,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紧紧地抿着嘴唇儿不说话。
单吝见她不说话,便径自说道:“把爹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吧?”
单李氏见了,敢忙怯怯地cha话说道:“她爹,你的话娟丫头都记……”
单吝立马抬起头剜了单李氏一眼儿,单李氏说了一半的话便哑住了。
单吝的眼睛冷冷地扫过单娟的小脸儿,又深深地吸了一口小碗里燃烧的叶子,yīn沉地大声慢慢说道:“娟丫头,爹问你话呢?你不回答是吧?”
单雅在墙外听着,小心肝都跟着一颤一颤地,登时便感到单娟的处境不妙,心里焦灼不已,竖着耳朵更仔细地听着,生怕错过了一句话。
屋子里的单娟打了一个哆嗦,立马胆怯地说道:“爹,娟子记得爹说得话。”
单吝听了,眯fèng着眼儿扫过单娟的脸儿,语气慢慢幽幽地说道:“既然记得爹的话,怎么还非要去招惹呢?”
最后一句,单吝说得冰寒异常,院子外听着的单雅都身不由己地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更别说屋子里的单娟了,被唬得倒是大气不敢出了。
单李氏见了,也被吓得不轻,她qiáng自镇定地瞅着单吝恳求地说道:“她爹,娟丫头也是为了那团线才跟他们说话的,这粉色的线本来就不好买,如今她绣得花又离不了,若是因为这个耽搁了,不就耽误jiāo绣活的时间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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