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闭着眼,眼睫微微颤着,身体也渐渐绷紧。
楚淮的笑意深了些,咬一下她的耳垂,又咬她的唇,两排牙齿一路向下,咬得人又麻又痒,最后转到她的肩头留疤的地方,轻轻地啄吻。空出来的手在她身体的绵软处一字一划,极为缓慢地写:疼不疼?
余欢的眼睛闭得更紧,他笑出声来:还要?
余欢哆嗦一下,满面纠结,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睁眼。
楚淮只是想逗她,不想短短几句话的功夫自己也动了qíng,心疼她初次承受,只以唇舌放肆了一番,便起身将被子给她掖好,让她再歇一会,自己穿好衣裳去了厨房。
关北的冬天昼短夜长,现下时辰不算早,可外头也是刚刚见了亮,楚淮出门便被寒风扑了一脸,整个人都jīng神起来,又连忙把门关好,以防寒风chuī到屋里去。他朝厨房走,一路上想着自己会做的菜式,等到了厨房早餐已决定了,梗米粥、煎蛋饼、手撕熏山jīròu,再配一道酸辣白菜心,开胃可口,都是余欢喜欢吃的。
第五十九章宝藏和局势
不得不说楚淮于餐饮一道上还是很有天赋的,自从找到师傅后,进度一日千里,他那谋划天下大事的脑袋对记菜谱也很在行,厨娘说一回他就不会再忘,初时还是失败得多,什么是片、什么是丁、什么是丝都分不清楚,后来学会了煎炒烹炸的各式基础,竟然还能举一反三,一只野jī能做出好几种吃法,头腿脚熬汤、脯ròu爆炒,jī翅腌好炸了,剩下的骨架煮熟掰碎,用辣油香料一拌,又是一道凉菜。厨娘常常感叹,好在他只给余欢做饭,否则自己早没了活路。
考虑到余欢现在的qíng况,楚淮最终在粥里加了红豆,做了一道红豆粥,等粥好的时候他利落地把jī蛋打了,兑上面粉,切了细细的葱丝进去又和盐搅匀,烧旺的大灶下撤了几根柴火出来,倒油、煎饼一气呵成,煎好了饼,用盐渍着的白菜心也差不多了,攥出水份,gān辣椒切开用煎饼剩的热油过了一下,加上白醋一拌,红红白白、酸辣扑鼻。熏野jī是现成的,这是墨离的手艺,虽然楚淮不愿意承认,但的确挺好吃的,余欢也喜欢。
楚淮忙活了一气,做的样数不小,时间却分配得合理,不慌不忙,一切做得井井有条,也就是红豆不容易煮开花,用了些时间,其他都做得很利落,最后还把做菜剩下的垃圾收拾了一下,厨房又重复整洁。
楚淮把几个碟子装进食盒里,最上一层搁了两碗粥,也不扣盖子,这天气直接拎出去,走到余欢房里刚好入口。
他拎起食盒往外走,就看见余老大人站在外头,楚淮也不问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诚心诚意地喊了句:“岳父。”
余潭其实来了很久了,昨天他虽然提前撤退了,但是一直猫在外头躲着。看楚淮什么时候出来,结果这小子还真就没出来!气得他整个晚上都没睡好觉,这会听他这句“岳父”叫得也格外刺耳。不过么……总算这小子还有点长进,知道心疼人了,这顿早餐看起来简单,却也是用了心思的,于是他又不那么气了,心平气和地递给楚淮一张纸。
余潭慢慢地将纸展开,露出一纸墨迹,“我就这一个闺女。她对你死心踏地。可我不能不为她寻一条后路。你看看吧。”
楚淮放下食盒,接过那纸,将内容由头至尾地看了一遍。
“你若同意,我便将那份宝藏双手奉上。”余潭倒背着手。一副巴不得你不同意的样子。
楚淮看罢内容后将纸折好,对余潭道:“岳丈稍候。”他把食盒又拎回厨房去盖上盖子,又拿着那纸回了自己的房间,没一会回来,将手里的东西jiāo给余潭。
余潭看了又看,确认无误后点点头,“此物老夫会托给心腹之人,将来若有万一,自有人将此物公开于世。”
楚淮眉眼坦dàng。不见丝毫担心,“不会有那么一天。”
余潭又点点头,“老夫也希望如此。”说罢他长叹一口气,转身走了。
楚淮回厨房去拎起食盒又出来,像什么事qíng也没发生一样去了余欢的房间。
余欢已经起来了。脏了的铺盖也全都换过,见他进来脸上一红低了头。
楚淮的唇不由自主地扬起来,他想,将来权掌天下时的愉悦也不过如此吧?那满心流淌着的甜蜜暖意、从发稍到脚趾都叫嚣着的畅快知足,他从未体验过。
楚淮把饭菜摆上,余欢见是红豆粥又有点不好意思,倒是楚淮吃得痛快,连连说他也亏了身体,要补一补。
吃完了饭,两个人就对坐着看,你看我一眼、我扫你一眼,看对方不自在地转头或是厚脸皮地凑过来说话,世上简直没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事qíng。
两人腻歪了一阵,余欢算计着巧九快要过来了,便回身捡起那脏了的被单,被单紧紧地卷成一团,生怕别人看出丁点暧昧的痕迹。
楚淮接过来,“你歇着,我去洗。”
余欢小声说:“那你得自己洗。”
楚淮知道她担心别人看见尴尬,笑着应下,又过去抱她。才抱至一处,房门骤然被人推开,巧九打着哈欠进来,余欢连忙躲开楚淮的拥抱,巧九却早看见了,笑着说:“合好了就好,以后可不许折腾了。”这话是对楚淮说的。
楚淮笑了笑,拿着那被单住外走,巧九狐疑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这些天相处下来,她已从余欢那里知道他们虽有婚约却并没有正式成婚,那眼下的被单是怎么回事?再回头看看余欢,脸都红得能冒烟了。
巧九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追着楚淮出去恼道:“你们还没办婚事,若有什么意外她怎么办?”
楚淮回头问:“会有什么意外?”
“那你们何时成亲?”巧九早将余欢视为女儿,对这事丝毫不敢马虎。
“现在不行。”
巧九顿时极怒,扬手便朝楚淮打去,“我打你个楚世美!吃完不认帐!”
楚淮没想到巧九说打就打,措不及防地退开两步,巧九乘胜追击竟也被她屡屡得手。
余潭揣着宝藏指示图晃悠过来的时候瞧见的正是这场景,他也不过去拉架,更不躲开,蹲在旁边看热闹。
巧九见他这悠哉悠哉的样子更是气极,“还不过来帮忙!你闺女让他给欺负了!他还不想负责!”
余潭一听立刻变了脸,这还了得!撸胳膊挽袖子一溜小跑地杀入战局。
楚淮忍无可忍,这俩人都疯了,只听见开始那句“不行”,后来他的解释一个字都没听下去,只管追着他打,看余潭那打了jī血的样子,九成九是故意的!
楚淮也不和他们拉扯了,仗着自己身高腿长,几下就把老弱妇孺抛到了身后。
现在不行,自是有行的时候!最理想的自然是以皇后鸾驾将小鱼接到自己身边来,不过这个更急不得,恐怕他儿子都出生了这事还没落实,所以他就想着,怎么着也得以王妃之礼迎娶,才算对得起小鱼对自己的痴心和谅解。
只是这王妃之礼也有讲究,他现在名义上虽然还是成王,可实际上他没比花花寨的山贼qiáng多少,最直观的一件事就是北狄来袭,元宵镇的镇民都跑得差不多了,也不见薛贵来迎他回城,薛贵是个聪明人,就算他如今落魄了,薛贵也绝不敢擅自决定他的生死安危,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授意他这样做,至于那人是谁,用脚趾头也能猜得出来。
或许是在那人身上吃了太大的亏,楚淮都懒得去恨他了,之前那点账,以后见了面,慢慢算。
余欢的眼睛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视力,又能和雷一雷二他们研究改造,这比什么都让她快乐,更何况她和楚淮的关系一日千里,楚淮夜夜宿在她这边,对外俨然是一对蜜里调油的恩爱小夫妻。
她过得舒坦,有人受不了,姬敏这段时间被冷落得够呛,七寨主自与楚淮达成协议后虽有心助她bī宫上位,但楚淮看都不看姬敏一眼,为这事增加了天大的难度,为了让姬敏和楚淮发生点关系,山贼众们损招儿乱飞,下药都是小儿科,还有说直接把楚淮绑来圆房的,姬敏意动得很,巴不能马上生米煮成熟饭,不过最后都被七寨主否决了。
七寨主还是有些见识的,他知道像楚淮这样的人,别说枕边人,就算自己的兄弟老子jiāo恶起来照样说杀说杀毫不手软,利益至上,谁跟你谈什么感qíng?七寨主也是个有大志的山贼,也做过封侯封相的美梦,既然都跟着楚淮gān这掉脑袋的事了,怎么还能这么天真,以为送个女人就能笼络住人心?
这些山贼众说明以姬敏为首,实际上都听七寨主的,七寨主不同意,姬敏有再多心思也使不出来。
余潭上山后的第四天,在外轮哨的山贼们抓到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格外嚣张,上来就是:“你们知道我是谁么!”
山贼众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问一句:“是谁的小姨子?”全都摇头不知后,依足了规矩把她绑成个大粽子送上山去。
余欢是跟着雷一雷二去看热闹的,远远一瞧马上就跑过去,“红绡?”
红绡被堵着嘴,气得满脸涨红,再看旁边一样绑着的男的,竟然也是熟人,正是薛贵派来保护楚淮的四衙役之一,名叫李畅。
楚淮闻讯而来的时候红绡和李畅已被松了绑,闻十在余欢的授意下在旁边陪着和李畅拉家常,一方面摸摸他的底,看看是不是卧底什么的,另一方面也宣扬一下墨家jīng神,为壮大墨家队伍添砖加瓦!
红绡看见楚淮就红了眼,李畅则起身下跪,“糙民李畅,给王爷请安!”
楚淮自然也认得他,问起他为何在此,红绡开口道:“那墨离忒不是东西,悄悄带走了余大人,把我和福总管丢在家里!现在元宵镇已经空了,我无处可去,记起王爷之前似乎与花花寨的人往来过,只能上山来碰运气,好在李大哥曾查过花花寨抢劫一事,知道寨子大概的方位,便带我来了。”
第六十章攻占
听了红绡的话,楚淮问道:“你有官职在身,为何自称糙民?”
李畅忙道:“糙民自决定上山追随王爷起,便弃了衙门里的差事,自然不能再算公门中人。”
楚淮闻言倒也先不问他投诚一事,说道:“我神志已复之事瞒得了旁人却不好瞒你们,你们该是早知道了?”
李畅道:“小的几人也仅仅是猜测,后来王爷失踪了,猜测才座实了,不过小的几人发了誓,断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就当不知qíng。”
他们此举不为别的,只为明哲保身。楚淮是什么人整个天下都知道,这天下本该是他的,可他突然傻了,天下被弟弟得了,现在他神志恢复又行踪成谜,说他没有别的心思连福总管都不信!李畅几人虽为衙役,却都明白这件事不是自己掺与得了的,于是私下达成协议,就算有人想举报立功,也只说自己知道,不能连累其他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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