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场合,或者给长者和尊者见礼,行的是道礼:右手展开成掌,平伸于胸前,左手直竖于右掌之上,微微向前欠身。
沐婉儿又不是真正的六岁稚儿,所以,只消张师叔示范一遍,便学得有模有样。
张逸尘面上不显,心里不由暗赞了一句:“好悟xing!”同时,又颇为可惜:可惜呀,只是个四灵根,注定仙道艰难。
接着,他细细的介绍起修真界来:“上古留下的修真界号称有三千之多,分为上界、下界和冥界。我们这一界叫做炎华界,属于下界。在下界之上,是上界。相传,上界居住的都是仙人。所以,上界又被称为仙界。下界的修士都是从上界迁入下界的仙人之后。所以,飞升上界,无不是我等毕生的梦想与追求。而我等要想能飞升,唯有不断的提高修为。”
在炎华界,修士的修为可以分为先天、炼气、筑基、金丹、成婴、化虚和飞升等七重境界。
先天之境:即引气入体阶段。此阶段,修士能引灵气入体,但只能凝少数灵气于经脉之内。
炼气之境:修士能纳气于丹田内。至此,仙道方初起。又因为这阶段修士以炼气为主,所以,被称之为“炼气士”。
筑基之境:到了这个境界,才能称得上修行入门。这个境界的修士也因此而被尊称为“道人”。
金丹之境:修士于丹田内凝结金丹,仙道初成。故而,这个境界的修士被尊称为“真人”。
成婴之境:金丹破碎,化为元婴。这个境界又俗称为“元婴之境”。至此,修行算是小成。人们以“上人”尊称此境界的大能们。
化虚之境:此境界的大能脱胎换骨,化虚为实,修得元神,被人们尊称为“真君”。
飞升之境:此境界的大能若是功成,天道会降下九重雷劫。渡劫成功,便霞举飞升;不成功,则前功尽弃,神魂不保,灰飞烟灭。修士到了这一境界,通常已窥得天道,故而,被人们尊称为“道君”。
除了先天之境只分为引气期、凝气期和运气期三个小境界,其余的都被划分为十个小境界。另外,当修士从低阶十层进阶高阶一层失败,修为也会小进一步,这种境界被称作大圆满。
修为每上一个境界,修士的能力和天寿便成倍的增长。正所谓,修为高一阶,压死人。修真界向来以qiáng者为尊。修真界等级森严,鲜有人敢以下犯上。
原来我现在处于先天引气期。听到最后,沐婉儿暗中一双小手紧握成拳:qiáng者为尊吗?姐才不要当一个被碾压者。姐做自己的主宰!仙道漫漫,姐将上下而求索,成大能,修得大道,霞举飞升!
第16章 淬体
“一天之中,日出之时,天地灵气最盛。此时修行,往往能事半功倍。”张师叔吩咐道,“修行之道,唯勤奋尔。凡人界虽然灵气稀薄,对修行不利。但也不能因此而荒废了修行。从明天开始,你与我一样,日出即起,打坐一个时辰之后,再赶路。每隔三天的晚上,我会和今天一样,给你讲道一次,每次半个时辰。你若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向我询问。不过,修行在于悟,所以,我一次只回答你一个问题。”
“是。”沐婉儿现学现用,恭敬的行了一个道礼。
孺子可教也。张逸尘满意的点点头:“把衣服收了。出发。”
“是。弟子谢师叔赐教。”沐婉儿又行了一个道礼。无亲无故的,张师叔能如此提点她,是她天大的福分。她是从心底里感激张师叔。
山里的风大。一个晚上的工夫,铺在大石头上的衣服全被chuī得gāngān慡慡的。让沐婉儿沮丧的是:好好的衣服全被洗花了。并且还皱巴巴的。
这样的衣服穿出去,丢死人啦!可是,空间不能用,扔了这些“花衣服”,她就没得换洗的了。
也不知道张师叔是怎么做到的!赶了一天的路,又在山里chuī了一晚上的风,身上的道袍依旧gāngān净净的,连道褶儿都木有。沐婉儿用两眼的余光飞快的瞄了一眼张师叔。
张师叔已经起身,背对着她,负手静立在潭边。显然是在等她。
有第六条规矩在那儿摆着,沐婉儿只能硬着头皮,快手快脚的将衣服全捡起来,学着先前洪娘子的样儿,仍然用先前的青绸布包了,扎成包袱,斜背在背后。
她正在走过去禀告。和昨天一样,张师叔象是后背上也长了眼睛,一甩袍袖,施施然的走了。
和昨天晚上相比,他的步幅和步速又加快了些许。
还好,饱睡了一晚,又刚刚吞服了辟谷丹,沐婉儿现在神清气慡,jīng气神十足。紧了一把背上的包袱,她赶紧一溜小跑的追了上去。
接着,她惊喜的发现,自己的体能明显比昨天好太多——虽然张师叔的速度明显高于昨晚,可是她只要咬牙加把劲,完全可以追上去。不过,经过昨天,她大致摸出张师叔的一些xingqíng。比如说,可能是有些洁癖,他不喜欢与人发生肢体接触。所以,见她身上脏兮兮的,张师叔根本就不让她近身——昨天,当她努力把两人间的距离拉近的时候,张师叔便会加快速度,又把距离拉回大约半丈远。
有了昨天的经验,沐婉儿乖乖的落在后面半丈远。
早上的山林里还有些冷。有浓密的树冠遮着,太阳光也照不进来,只能从树叶fèng里投下一些星星点点的光斑。
沐婉儿小跑着,身上的寒意渐渐褪去。大约过了一刻钟,她的额头上才沁出一层细碎的汗水。
她擦了一把汗,暗道:这样的话,倒也还轻松。终于不要靠养灵丹吊着了。
手里的养灵丹不多,就这么吃了,太可惜。她想多留一些用来练功。
不想,又过了大约半刻钟,张师叔身形一晃,竟然呼的一下子飘了数丈远。
眼见着,他袍袖飘飘,要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树木丛中。我的天!沐婉儿按下涌到嘴边的尖叫,慌忙拔腿追了上去。
还好,张师叔“飘”过之后,速度又恢复如初。
别看只有几有丈远的距离,沐婉儿费了老鼻子劲,才堪堪追上。
哪知,张师叔又呼的“飘”了,又把她落下数丈。
这……沐婉儿张了张嘴,唯有咬牙,再追上去,心里却是泪流成河——师叔,咱们能好好赶个路,不这样折腾么?
可是张师叔却显然是“折腾”得起兴了。从此,只要她一追上去,他便立马又重新把距离拉开。
他这样一味的折腾,沐婉儿也拿他完全没办法,只能闷头跟上——首先,早上的时候,张师叔就说了,宗门最讲究的是上尊下卑。他是师叔,长为尊,是以,她身为晚辈,有意见也不能提,否则就叫做以下犯上。以下犯上,是宗门仅次于叛门之罪的第二桩大罪;其次,她的入门试是跟张师叔去宗门。而张师叔早有言在先,她若是跟丢了,就算入门试失败;再说,荒郊野外的,除了他俩,这一片连个人影都木有,她也不敢不跟呀。
只是这样一来,她又感觉和昨天一般吃力了。
如此反复,几次三番之后,沐婉儿终于再也扛不住,不得不掏出白玉瓶儿来,吞服一粒养灵丹。
一天下来,瓶里的养灵丹又少了两粒。张师叔比清玉师叔祖出手大方些,送给她们这一瓶里共有二十粒养灵丹,却也架不住这样的消耗呀。
沐婉儿甭提有多ròu疼了。
月上中天的时候,他们才在一条小溪边停下来歇息。
虽然没有能再和昨天下午那样洗髓伐经,但是,沐婉儿同样几乎又成了一个泥猴。躲在水糙丛中,她搓掉身上的污垢,看到又似乎变得更细腻了些的皮肤,终于领悟到张师叔的良苦用心:张师叔这样做,是在助她淬体,排出体内的杂质。
于是,她心里的那点不满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感激之qíng。
晚上,等收拾妥当,她已累成狗样,照样是两眼一合,便睡得香甜。
第二天,沐婉儿是被张师叔用一颗小石子“敲”醒的。
睁开眼睛一看,天边刚现出一道亮色。太阳要升起来了!她赶紧一骨碌爬起来,跑到张师叔面前行礼:“师叔,早。”
张师叔在打坐,只是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看上去是嫌我睡得太死了……沐婉儿尴尬的挠了挠头,跑到张师叔的后面,在他身后另外选了一块较为平整的小石头,盘腿起来,五心向上,祭起引气诀。
日出之时的灵气果然浓密得多。沐婉儿一连五次引气入体,每次都是吸纳了十多个灵气光点。其中,以蓝色的水灵气光点和绿色的木灵气居多,也不乏金色的金灵气光点。这些灵气光点同样每次都是在眉心前凝成小光团,钻进她的眉心,立马不见了。
当第六次引气入体时,头开始细细的疼了起来。沐婉儿不得不作罢。不能进入空间养神,她只能闭着眼睛调息,心里暗自揣摩开来:也就是说,我真的是五行俱全的五灵根。灵根,灵根,顾名思义,应该长得跟树根差不多。而我的金灵根只剩下四分之一,变得又细又小,清玉师叔祖没有发觉到?
一个时辰后,张逸尘睁开眼睛,招呼道:“沐师侄,过来。”
没有空间的帮助,沐婉儿的神识还没完全恢复。好在,头早就不疼了。听到声音,她赶紧爬起来,快步跑到他前面去,行过礼后,恭声问道:“师叔,弟子在。”
高门大院里出来的,礼仪还算不错。张逸尘满意的瞅了她一眼,右手展开,手中便赫然变出一个和水桶差不多大小的三足双耳青铜圆鼎:“你没有带水囊,甚是不便。这个药鼎暂且借给你。你拿它打满水,带到路上喝。”
沐婉儿抬头瞪着那个比自己的腰身粗几号的厚实铜鼎,骇得心中“戈登”作响——师叔呀师叔,大清早的,您又要闹哪样?您确定就姐这细柴似的小胳膊,不会被它压断!
使劲咽下一口唾沫,她双手作蒲扇摆:“师叔,弟子很好,并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师叔大人,这个家伙厚实得很,没有两百斤,也有一百八十。是姐这个六岁的女孩子能提得动的么?
“聒噪!长者赐,不能辞。还不快接过去!”张师叔挑眉,微垂的眼帘下面尽是戏谑,“师侄小心点儿,这是你师叔用来炼丹的宝贝。要是不小心给砸坏了,师侄得照样赔个新的。”
这算哪门子的“长者赐”!沐婉儿哭笑不得,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去拿“宝贝”:“弟子谢师叔赏赐。”
52书库推荐浏览: 文飘过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