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仙娇_文飘过峰【完结】(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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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三爷听明白了,不耐烦的拨着茶叶:“婉姐儿这些年三灾六难不断,她院里的那个谁,谁,呃,就是婉姐儿的奶妈妈,确实太不顶用。你另外给婉姐儿配个顶用的管事婆子吧。”

  “青衣这丫头也大了。前几天,她娘老子才过来请安,说过了年就想给青衣找门好亲呢。”钱氏趁热打钱,又加了一句。

  “那就都换了。我让老鲁把她们的身契拿过来给你。”沐三爷喝了茶,便起身去了前院的书房。

  钱氏送走他,立马就招来管事婆子去唤了田妈妈和青衣过来。

  “这全是老爷吩咐的。”扬着她们的卖身契,钱氏心里痛快极了,“这些年,你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人赏一吊钱罢。”

  田妈妈当然不gān,刚要哭闹,旁边就两个粗使婆子冲上来,用破布塞住嘴,架了下去。

  青衣的娘早被找了来,就在院里候着。有赏银领,她自然是满心欣喜:青衣不过十二三岁,是高门大院里使熟的大丫头,出了府,不愁再卖个好价钱。

  青衣表现得很淡定,脸上并没有什么不甘和难舍,还和她娘一道给钱氏叩了头谢恩。

  这大大的取悦了钱氏。钱氏一开心,就准许青衣再回趟院子里去收拾几件旧衣裳。

  回到沐婉儿的卧房里,看着chuáng上那个病歪歪的小人儿,青衣再也忍不住,一头跪倒在chuáng前,伏身嚎啕大哭起来:“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的。快快好起来,快快长大,快快立起来,莫教人欺负了去。”

  前世,沐婉儿没有去成庄子上,是以,钱氏一直没找到由头打发她身边的人;身体好了后,有宋牛暗地里指点一二,她很快把自个儿院里管理得跟个铁桶似的。钱氏根本就cha不上手;后来,沐婉儿斗翻了钱氏,手握沐府管家大权。青衣和田妈妈作为她的心腹,也沾了不少光。青衣放了奴籍,风风光光的嫁了个秀才,当了秀才娘子。田妈妈孤家寡人一个,自是陪着她一并去了魏府。

  现在,田妈妈不过顶了句直话,钱氏说撵人就撵人。还不是因为自己太弱,连仅有的两个人都护不住!沐婉儿深吸一口气,装成要懂不懂的样子,使劲的点头:“嗯,青衣姐姐,我一定会快快好起来,快快长大,自个儿立起来的。”

  风刀霜剑,形势bī人。既然这世上她无人可依,无人可靠,那么,正如青衣所言,她唯有快快变qiáng,自己立起来,自己给自己依靠!

  要怎样才能变qiáng呢?宋牛的残缺记忆令沐婉儿眼界大开,也给她指了一条明路:修真,当一个能够呼风唤雨、移山倒海的大修士。从此,我命由我,不由天!海阔天空,任逍遥!

  第6章 道士神马的最讨厌了

  夜深人静之际,沐婉儿心念微动,进了空间。

  宋牛生前是个魔修,且记忆残缺,没能留下什么靠谱的修真法门。是以,沐婉儿站在小水潭边,不禁生出一股空怀宝贝不得用的惆怅——前世宋牛也不全是在骗她。小水潭里的水确实是空间里的灵气所化,能凝实魂魄,并且如果不补回空间的损耗,真的是喝一口就少一口。

  也就是说,在她不能修练之前,最好不要轻易动用灵泉水。否则,空间损耗太快,只怕撑不了几年就要彻底塌了。空间一塌,法宝就会成了没用的残器。而她身为此间的主人,也会被反噬。法宝反噬的威力很大,以她现在这种凡人的体格,届时肯定会小命不保。

  现在,沐婉儿唯一能用的就是小茅屋。养魂玉有滋养、凝炼魂魄的功效。而不要任何功法,只要呆在小茅屋里,其功效就能得到加持,并且还不会额外再损耗灵气。

  修练时,拥有一个qiáng大的魂魄往往能事半功倍。

  那么,就从qiáng魂壮魄开始吧。沐婉儿在茅屋里,根据宋牛的记忆,也五心向上,盘坐了一晚。

  第二天,沐三爷特意赶了个早,过来接人。见沐婉儿虽脸上仍然气血不足,却双眼明亮,jīng神尚好,他不禁捋着几根稀须,连声称赞:“嗯,不错,道长赐下的仙水甚是灵验。婉姐儿,你既然大好了,今儿个先去庄子里,略作休整,再随为父去一趟流云观,拜谢清玉道长。”

  有前生往事打底,沐婉儿对这个清玉老道没有一分半点的好感。这会儿,她依然是心事不显,很是乖巧的点头称是。

  不想,到底是小小年纪,大病刚愈,经不住车马劳顿,半道上沐婉儿就昏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屋里已经掌了灯。

  一个眼生的年轻媳妇搬了张朱漆方木杌,坐在chuáng前,就着chuáng头上的油碗灯,正在fèng补衣裳。

  听到她醒来的动静,年轻媳妇随手将衣物针线搁在chuáng头的海棠高几上,笑眯眯的探身问道:“姑娘,要起来了吗?”

  沐婉儿眉头轻皱,目光越过她,打量陌生的四周。

  这应该已经到了庄子上了。房间没有她在府里的一半大,但四面墙都刷得白生生的。窗纸也新糊上去的,还散着米桨味儿呢。屋里的摆设样样都不缺,没有府里的那样jīng致富贵,却胜在gān净整齐,别有一番古朴大方的味道。

  钱氏派来的人一个也没看到,屋里就这个浓眉大眼的年轻媳妇守着她。

  年轻媳妇以为她是在找寻沐三爷,笑道:“老爷晌午用过饭,见姑娘睡得正熟,只好先回府去了。”瞅着眼前这个瘦骨伶仃的孩子,她在心里暗自嘀咕:孩子还在昏睡,当爹的就扔下孩子不管也不顾的径直回去了。唉,男人向来粗枝大叶惯了,甭指望他们能带好孩子。没娘的孩子真可怜。

  心中的怜悯更甚,她的声音不由软了三分:“姑娘莫急。老爷说了,下次沐休会来看姑娘。老爷还说,姑娘这几天要好好吃饭,把身体养好了,老爷下次来就能带姑娘去流云观玩儿。”

  “哦。”沐婉儿收回目光,垂下眼皮子,掩去眸中的不屑:那个流云观的道士有什么好,连从不信鬼神之说的父亲竟也动了心。

  前世加今生,她很清楚自己在父亲心里的份量。这一次,沐三爷一反常态,围着她忙活了好几天,其中,父女之qíng是有之,只怕,更多的是他起了结jiāo清玉道长的心思。

  年轻媳妇是个口舌伶俐的,三言两语就把眼下的qíng形说得一清二楚:她娘家姓洪,庄户们都管她叫洪娘子。他家男人原来就是这个庄子里的管事,沐三爷买下庄子后,见他们夫妇做事麻利,便把庄子jiāo给他们夫妻两个继续打理。至于,跟着沐婉儿过来的一gān丫头婆子,车马劳顿的,一个个已经早早的歇下了。

  “姑娘要是想见她们,奴家这就去唤了人来。”洪娘子作势要起身。

  沐婉儿却握着拳头掩嘴打了个呵欠:“我饿了,要吃饭。”心里一阵嘲讽:qiáng龙压不住地头蛇,可怜钱氏一番心机打了水飘。

  “饭菜都热在灶上呢。”洪娘子欢喜的起身,“姑娘稍等,奴家去端了来。”

  饭菜很简单:一碗浓稠的粟米粥,一个拳头大的白面馒头,一盘山菇炒jī丁和一碟切得细细的咸菜丝。

  盛在绛色的粗陶碗碟里,鲜鲜明明的,冒着热气了,看着就令人胃口大开。

  洪娘子把饭菜就摆到chuáng头的海棠高几上。沐婉儿不用她扶,自个儿爬坐起来,靠着chuáng头,细细的吃了起来。

  洪娘子原以为是要她喂饭的,见状,收回手,感慨道:“姑娘这是真饿了。”心里说的却是,没娘的孩子懂事早啊。高门大户里的贵子贵女呼奴唤婢,被人侍奉惯了,哪有这么小就能把碗筷用得如此娴熟优雅的?

  接下来两三天里,沐婉儿的表现更让她咋舌:这小丫头也太乖巧懂事了些!

  久久不见没有从府里带来的丫头婆子们服侍,在陌生的地儿,身边没一个认识的熟人,小丫头也不见哭闹,安安静静的,让吃饭就吃饭,让睡觉就睡觉。

  自己吃饭。自己洗漱。端来的苦药汤子,骨碌骨碌的大口喝下。晚上也是独自一人睡。睡相老实,没有满chuáng铺的乱滚,也没有踢被子的坏毛病,根本就不需要人守夜。

  服侍这样的千金贵女,太让她省心了。不,简直是完全不用她cao心。

  洪娘子暗地里观察了沐婉儿三天,彻底放下心来,不再时时亲自守着。

  于是,第四天,沐婉儿就有了一个新玩伴——洪娘子带了自己的大女儿过来给她叩头。

  “姑娘,这是奴家里的大丫,过了年就有十岁了,刚好可以陪姑娘玩儿。”

  大丫眉眼有七分象洪娘子。小小年纪进退有度,看上去就是个聪明伶俐的。

  “她能陪我去庄子里玩吗?”沐婉儿歪着头,睁大眼睛问道。

  到底还是个孩子。洪娘子慡快的答应了:“能,当然能。”

  “太好了。”沐婉儿眉开眼笑的从凳上跳下来,拉过大丫的手,热qíng的叫道,“走,大丫,我们出去玩儿。”据洪娘子说,流云观离这里只不过两三里远。她不喜欢道士,却向往他们的修练功法,一门心思的想去偷学一二。

  大丫抬头看着洪娘子。

  洪娘子轻点她的脑门,叮嘱道:“姑娘身子骨弱,不要跑远。要是摔着磕着姑娘了,小心你的皮。”

  “嗯。”大丫的眼睛亮了。不要做活,不要带弟弟妹妹,只要陪着姑娘,还能去外头玩儿,当丫头的差事比想象中的要好上许多呢。

  牵着沐婉儿的手走到屋子外面,大丫飞快的回头瞄了一眼,见洪娘子并没有跟出来,便低头小声问道:“姑娘想玩什么呢?”

  沐婉儿想去流云观,可是这事不能cao之过急,只好暂且按下心思,耐着xing子问道:“大丫平时都玩些什么呢?什么最好玩,我们就玩什么。”

  “我呀……”大丫翻了翻眼皮。平时,她要帮着家里做活,要带弟弟妹妹,哪里有时间专门玩儿,“有了。我带你去山里拾柴火玩儿。”

  沐婉儿满头黑线:这算哪门子的玩。

  大丫却眉飞色舞的扳着手指头说开了:“拾柴火可好玩了。这个时节山里到处开满了野花。我们这次不拾柴火,可以去采花玩。山里有野兔了,运气好的话,我们能撞见它们出来找食。山里还有一眼好井。井水可甜了。观里的道爷都去那儿抬水喝。闲时,道爷们还会在旁边的小树林里练拳脚呢。”

  “是流云观里的道士吗?”沐婉儿的眼睛也亮了。

  “对呀。”大丫肯定的点头,“道爷们都是好人。我们在一旁看,他们也不撵人。有些胆大的,跟道们爷学。道爷们有时也会指点几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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