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噬对这具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以至于,封印也有些松动。月和的元神也越来越频繁的发难。而没有祭坛的血气润养,神器也日渐萎缩,无法为他疗伤。故而,每一次,他都不得不炼化心头血来压制月和。
心头血的数量越少,他的身体状况便越糟糕。这是一个恶xing循环。现在,月和的每一次发难,他得炼化两滴心头血才能将其压制住。
经过这么多天消耗,他的心头血已经损失了将近三成。用不了几天,两滴心头血也将压制不住,每次又要加量……
宁扬深吸一口气,胡乱的用手背揩去嘴角的黑色血渍,低头从怀里掏出一只半个拳头大小的黑色圆肚儿小瓶。
瓶里装的是一团凤鸣山的神火。是他还是天帝时,凤族进贡的。据说,凤鸣山的神火可以炼化元神。
但是,此火六亲不认。在炼化月和的元神时,也势必会对他的元神造成一定的损伤。元神一旦受伤,是件很麻烦的事。
这也是他一直没有使用神火的主要原因。
然而,再不想办法炼化月和的元神,等到他的心头血再耗掉一半,封印就维持不住了。魔族本来就比仙族要qiáng悍一些。更何况,这具身体本来就是月和的。他的元神与身体的契合度要比他高得多。故而,真到了那个时候,他的元神未必是月和的元神的对手。
思来想去,他仰头长叹:“罢了!不如一搏!”
当即,敛心静神,他小心翼翼的拧开了瓶盖儿。
“啵”,一个火红的气泡自瓶里窜了出来,在离开瓶口的那一刹那,气泡爆开,化成一道比头发丝还要细的淡红色烟气。
说时迟,那时快,宁扬复又盖上瓶盖儿,将这道烟气一口吞下。
“啊——”他疼得浑身直打哆嗦。
这道烟气好烫!
他感觉自己整个儿如坠火海,天在转,地也在转。周边的一切都在旋转。
一双眸子再次充血。原本黑漆漆的正殿,化作血红一片。
他有些迷糊了。
这道火气在他的体内有如游龙,迅速的穿过经络,最后钻进了玉府里。
“啊啊啊……”月和的元神散出数道黑气,疼得抱着头,在地上胡乱的打滚,“痛煞我也!啊啊啊……”
相反,宁扬却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他很快回过神来。
果然有效!
他按住心头的喜悦,细细的检查自己的元神。
哈哈!毫发无损!
也就是说,每次只吸入一个火气泡儿,不会损伤自己的元神!
宁扬内视玉府,看到月和的元神散发出来了数道黑气,赶紧的炼化之。
有了新的炼化法门,宁扬再也顾不上那些倒塌的传送阵——本来,修建那些传送阵,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搞到足够的仙人之心头血,用来实验,能否替代他的心头血。现而今,他已经得了法门,何需再去找什么仙人的心头血?
就这样,他不休不眠,夜以继日的炼化月和的元神。
神火的威力甚大。十日之后,月和的元神被炼化了半魄。魂魄不全,他被封印牢牢的束缚着,已无力折腾。
只可惜,圆肚小瓶儿里的神火也有限……又过了两天,最后一个火气泡儿也用光了。
宁扬看着空空如也的黑瓶儿,咬了咬牙。
第1047章 妖皇特使
四大营用最快的速度将仙、妖边界翻了个遍。在这边没有找到传送阵。
南帝暗中松了一口气。事实证明,沐晚的判断是正确的。修建超远距离的传送阵耗费巨大,宁扬修不起更多的。
现在是非常时期。故而,小朝会改成一旬一次。每次,东帝他们三位仙帝,再加上风顺,都一道参加了。
“不知道宁扬、月和又在憋什么坏水。”最后一个议题也讨论完了后,东帝再也按捺不住了。
从一重天到九重天,两条主战线拉起来,光是每天的例行巡逻就是一笔不菲的开支。每天,元石跟水一样的花掉,再大的家底也消耗不起。好吧,要是抓到了宁扬或者月和,这些元石也花得值。可是,到现在为止,四大营连个够份量的魔头都没有抓到一个。再这样拖一两个月,天庭的那点子家底肯定会被耗光。届时,一直对新政不满,暂且隐忍不发的大小世家们不知道会兴什么妖蛾子。
他真的是着急啊。
南帝和西帝皆沉默不语。月和本来就是个不好惹的。现在,又有宁扬与之勾结。后者,他们更是忌惮。因为当了十几万年的兄弟,从来就只有他们听宁扬的。更何况现在的形势是,他们在明,宁扬在暗。
沐晚也没有做声:一来,紫徽阁会成长很快,决策力越来越qiáng。这是她所喜闻乐见的;二来,事到如今,她也看不懂宁扬、月和出的这些招。
既然看不懂,那么,唯有以静制动。就象狩猎一样。现在,双方比的就是耐心。
司命星君和度厄星君则是yù言又止。他们知道东帝顾忌的是什么。可是,关于粮饷,现在是天庭最大的机密。紫徽阁会上,大家关起门来,议一议,没有问题。在小朝会上……呵呵,抱歉,真不能说啊。
就在这时,大殿门口的金甲士突然通传:“报!九重天妖皇特使求见。”
这是原天帝给诸位妖皇特使的一项特权:每年的年初,天庭都会发一定数额的特别通行令给各重天的妖皇。妖皇特使凭借此令符,可以直接求见仙帝,无须事先去朝天阁递jiāo使者公函。
先前,原天帝闭关。东帝他们三位仙帝轮流理政,并没有大范围的改动原天帝定下的章程。年初,吴真君向东帝请示,是否还向妖界发放特别通行令时。东帝的回复是:依旧例,不变。
这些令符都有期限,仅限于当年使用。现在是年底,令符尚未过期。妖皇特使直接拿着令符找了过来。
听到通传,大殿之内,各位主官纷纷jiāo头接耳。
“他们不是攀上了虬龙一族吗?”
“就是。他们眼里又没有我们天庭,跑来做什么?”
“嘿嘿,估计是被虬龙一族给吃穷了。”
“哎呀呀,那可不是三只饕餮,是一大群!”
“对不起,我们天庭也是缩衣节食的,没有余粮。”
主位台上,东帝他们三个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沐晚。
后者挑了挑眉,朗声说道:“宣。”不用掐算,直觉告诉她,下面的主官们猜得八九不离十。
于是,主位下的当值官扯起嗓子唱礼:“宣——妖皇特使!”
仙官们齐齐转身,看向大门。
不一会儿,从门外“噌噌”的跑进来一道身影。
大家险些惊落下巴。
天尊哎,这位是谁啊?
来人裹着一身的血气,形容láng狈,象是刚刚跟人恶斗了一场似的。
“诸位仙帝大人,救命啊!救命!”来人身形未定,便“扑通”一声,伏在地上,向主位台上疾声呼救。
东帝他们三个定睛一看,认出来了,这是一名凤仙。不过,他们哥仨与凤族jiāo往甚少,看着面生。
而沐晚和风顺早在特使进门的时候,就认出了他。这位是凤族的一名长老,出自白凤一族,名唤雪影。
难道是凤族出事了?沐晚看了一眼站在武将队列里的风顺。
后者眉头紧锁,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雪影长老。
沐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道:如果真是凤族出事了,宁扬绝对脱不了gān系。
“特使莫慌。”她温声说道,“妖皇派特使前来,所为何事?特使不妨慢慢道来。”
雪影长老伏在地上,悲恸的哭诉道:“青帝大人,凤族,完了。虬龙一族突然包围了凤族,说凤族窝藏了危害三界的至邪之物。限凤族三天之内jiāo出来。不然,就要铲平凤族。臣在百名凤族勇士的护送下,才突出重围。一路上,臣又被魔物追杀,百名勇士全部折殒……青帝大人明鉴啊,凤族真的没有什么至邪之物。请青帝大人发发慈悲,救凤族于水火。”
闻言,大殿里炸开了锅。十二阁老还算淡定。后面的主官们义愤填膺:“啊,虬龙一族和魔界勾搭上了?”
“虬龙一族想做什么?”
主位上,沐晚听明白了:貌似雪影长老是凤君派来搬救的,而非妖皇的特使。
所以,她直接了断的问道:“原来,你并非妖皇特使。那么,你手里的特别通行令又是从何得来?”当年,她客居凤族。这位雪影长老基本上每到chūn天就要嚷上几回,让她在凤族挑个夫婿改嫁。平时,也是一有机会,就给她介绍白凤那一支的年轻后辈。所以,那时,她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位。扶摇说这位跟丽丘山的老鸨子简直是一模无二样,所以,给他取了一个外号——白凤老鸨。
雪影长老不由愣住——凤族的生死存亡之际,青帝居然关心的是他手头的特别通行令之真伪!
虽说转世仙人,皆前尘不计。但是,青帝真的就忍心看到北帝妃落入虬龙一族的手里,xing命堪忧吗?再说,青帝转世之前,在凤族白吃白住了百多年。凤族上下待她与其他的凤族公主是一样的,从来就没有亏待过她。她凭什么恨凤族?
可是,现在,这话,他真不能说。只能按下心中的不满,接着哭诉:“回禀青帝大人,臣的特别通行令是妖皇亲赐。每年的年初,妖皇都会赐予凤族一枚特别通行令。”
哦,原来,妖皇特使是这么一回事。沐晚看了东帝他们三个一眼。
东帝他们眼里全是怒意——很好!妖皇们就是这样看待仙、妖同盟的!
“你是何人?”南帝突然问道。
雪影长老如实以对:“臣名唤雪影,是白凤一支的族老。”
南帝冷哼:“我们天庭治下,可没有什么白凤、黑凤,彩毛凤。”
对面,西帝跟着唱和:“三哥,凤族是妖界的大族。”
“妖界不是有妖皇吗?出了事,不去找妖皇讨要救兵,来找我们天庭做什么?好象我们天庭年年收了你们的税似的。”南帝鼻孔冲天。
下面的主官们都乐了,纷纷点头。
“就是。”
“咱们君上正位,凤族连个贺表都没一份。现在,碰上麻烦了,头一个就想到了咱们君上。还要脸不要脸啊。”
“切,他们要什么脸?远的不说,就说近来的一桩事。堂堂的长老,为了一顿饭钱,不惜当街luǒ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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