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不得不承认,自己小看了金甲卫们的眼力劲儿。她一下朝就急吼吼的赶过来,目的之一就是想替阿哥解封印。
风顺忍不住赞道:“好快的手法!”说着,将手里的酒坛子递给她,“这是从阿冷那里搞到的金桂酒。”
沐晚笑了笑,单手提起酒坛子,仰脖,咕唧喝了一大口,然后,将又还给风顺,说道:“香香仿制了一批,说是过些时候就能喝了。”
风顺咧嘴乐了:“太好了。记得到时分我几坛。”
“那是肯定的。”沐晚咬了一口ròu串,换了个话题,“阿哥,你怎么看雪影求救这件事?”
黑暗中,风顺的一双眸子,寒光闪闪:“我怀疑这是一个圈套。凤族早就投靠了宁扬。而虬龙一族十之八九也和宁扬是一伙的。是问,还没到分赃的时候,他们怎么可能自个儿打起来呢?”
英雄所见略同。沐晚笑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阿哥一请罪,她顺势就将人给禁闭了起来。他们兄妹之间,素来默契得很。象这样的小合作,无需任何暗示。
风顺喝了一口酒,吐出一口浊气:“我很好奇,宁扬要把我们兄妹俩骗到凤族去做什么?”
沐晚看向他,问道:“莫非他们知道了父君的秘密?”
风顺知道她说的是真龙身份。闻言,很肯定的摇了摇头:“不可能。突围之前,父君再三叮嘱过我,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尽量争取自爆。父君自己肯定也是这么打算的。”
因为只有自爆,才不会bào露真龙血脉。
第1049章 宁扬的动机
兄妹两个琢磨了许久,一坛子金桂酒见了底,也没有想明白宁扬的动机。
末了,风顺说道:“阿妹,你还推演不出宁扬的近况吗?”
沐晚摇头:“我怀疑他身上有很厉害的神器护体。”
风顺闻言,翻眼望着黑dòngdòng的天花板,冥思苦想。过了一会儿,他叹道:“以前,听父君提起过,真龙一族有几样镇族的神兵,自天劫之后,下落不明。父君曾怀疑,要么是毁于天劫,要么是被虬龙一族给带走了。不过,这几样神兵,都没有遮掩之效。再者,如果是落到了虬龙一族的手里,以他们那贪天的禀xing,也不可能将神兵送给宁扬。”
沐晚也道:“不是虬龙一族。因为我能推演出来他们的巢xué大致方位。”
“真的?”风顺立马来了jīng神,“在哪里?我去灭了他们!”
沐晚愕然:“阿哥,他们到底也是真龙之后。父君他……”
风顺哼哼:“他们算哪门子的真龙之后?还有,如果不是他们,父君何至于提早破壳,费尽心思,才得以化龙?哼,还自称是三界守护者!我呸!他们什么时候挑起过三界的大义!当年,魔月天君在三界掀起腥风血雨时,他们在哪里?父君一直都在寻找他们的巢xué,可不是为了认亲戚,而是想清理门户,亲手斩了这帮邪shòu!”
沐晚抚额:“对不起,阿哥,是我想差了。”她对虬龙一族也没什么好感。只是现在真龙一族人丁凋零,她念在虬龙一族的那点稀薄的真龙血脉上,才捏着鼻子忍了。不过,阿哥的一番话,有如当头棒喝。她认识到了自己的狭隘。
没错!父君和阿哥说的对!饕餮作恶多端,现在又与宁扬、月和之流勾结起来了。就算他们身上有点真龙血脉,也是敌非友,留不得!况且,她拿他们当亲戚,而饕餮们可是从他们的始祖开始,就将真龙一族视为仇敌。真龙一族应劫前,留下了一批龙蛋。饕餮们谋得虬龙族后,知道了这个秘密,就举族全力捕杀这些龙蛋……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阿哥,在神威殿东院,上生星君献祭的那条大青龙肯定就是那批龙蛋里的一员。你说,虬龙一族的老巢里,会不会也囚禁有青龙或者龙蛋?”
风顺噌的站了起来。搁在膝头的大海碗嗖的飞了出去。
沐晚眼明手快,长臂一揽,将之接住——这碗虽然就是个寻常的细瓷双耳大海碗,却是父君生前用过之物,也是父君留下来的唯一之物,极具纪念意义。要是磕破了,阿哥肯定会心疼死。
果不其然,风顺回过神来,脸色都变了。
沐晚将碗还给他:“阿哥,这事莫急。我得好好想一想。”
风顺接过碗,细细的检查了,见无伤无损,连道:“好险。”顿了顿,他挑眉问道,“有问题吗?”
沐晚说道:“宁扬擅长谋略,又是南征北战,从血海尸山里杀出来的人物。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风顺重新盘腿坐下来:“我就说呢。宁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将虬龙一族和凤族推出来。哼,这里面,肯定有yīn谋!”
沐晚伸出右手,飞快的掐算起来。
风顺收了大海碗,心思也转得飞快。
良久,沐晚收了手:“好奇怪!算不出来。”
“要不,两边都派一队护龙军过去刺探一番?”风顺提议。
“算不出来,肯定是有问题。派人去查探,是必须的。不过,在派人之前,我们还是要搞清楚宁扬的动机。”沐晚冷笑,“宁扬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在他的眼里,只有棋子,从来没有盟友。所以,我在想,凤族和虬龙一族都有什么可以让他图谋的。”
风顺想了想,说道:“凤族也是上古大族,传承至今,肯定是存了些好东西的。不过,宁扬意在三界,不至于眼皮子这么薄。而且,他要是冲着这些东西去的,也不会放出虬龙一族。所以,他肯定是另有所图。”
沐晚挑眉:“除了这些,凤族还能有什么?难不成,宁扬是冲着凤鸣山的所谓神火去的?要是这样的话,凤族上下都巴不得呢。”
“阿妹,凤鸣山之火真的是神火。”风顺正色道,“我听父君说过,凤鸣山的火可以炼化异魂。”
“炼化异魂?”沐晚惊讶极了。她在凤族住了百把年,也曾向外祖父问起过凤鸣山之火。可是,外祖父却道,那些火是凤族的象征而已,说穿了,也就是品质好一点的地火。所以,她才熄了去禁地里见识一下神火的心思。
父君生前每百年都要去一趟凤鸣山,对禁区里的神火肯定也是知之不少。
两相比较,沐晚自然是更相信父君的话。
心头一亮,她忍不住甩了一记响指,兴奋的说道:“阿哥,我想我猜到宁扬的动机了。”
“是什么?”风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阿哥,你说,宁扬罪孽深重,不思悔过,一心只想走捷径,选择了堕魔。从此,仙道的修为化为流水。等于一切都要重新来过。他会心甘qíng愿吗?”沐晚点拨道。
风顺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当即坏笑起来:“他哪里能心甘qíng愿!从头修魔,要修到魔尊境,不知道修到何年何月。这也在其次。最要命的是,魔功都是血脉相传的。堕魔者可没有什么血脉传承。所以,宁扬只能走夺舍一道了。反正,夺魔的舍,又不会招来天谴,不夺白不夺。夺谁的舍好呢?以宁扬的野心,肯定是要乘着修为还在,当然夺大魔头的喽。月和圣尊虽有心机,不过,比起宁扬来,可差得远了。宁扬可是斗倒过魔月天君的人!”
说到这里,他亢奋的拍手,“阿妹,宁扬夺了月和圣尊的舍后,本来是想借着血祭之法,炼化后者的元神。结果,血祭池被黑夜他们破坏掉了。这时,他肯定是从凤族那里知道了神火的奇效,所以,打起了神火的主意。以凤族那些老东西的尿xing,肯定不会告诉他取火的法门。他们只会说,只有父君才知道怎么从凤鸣山取火,而且,父君将取火的法门传给了我们兄妹两个。于是,宁扬就想骗我们兄妹俩过去,想捉住我们,为他取神火。”
“没错!肯定是这样的!如此一来,所有的事qíng都能解释得通了!”他摩拳擦掌,眉飞色舞,“阿妹,你认为呢?”
“阿哥高见。”沐晚呵呵,“我附议。”想说的,阿哥都说完了。她只有附议喽。
“那,这禁闭,我还坐吗?”风顺问道。
沐晚笑道:“当然要坐。调兵是要时间的。”
风顺嘿嘿。
从禁闭室出来,沐晚传密讯,请了东帝他们三位到玉清殿开会。
而东帝他们三个也是越想越觉得虬龙一族围困凤族,与宁扬有莫大的关系。是以,收到传讯,三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玉清殿。
沐晚将风顺的分析告诉了他们。
听完,东帝使劲的点头:“对,以他的xing子,会走夺舍的路子。”
“嗯,没错。他就是这种人!”南帝磨牙。
西帝愁死了:“他既然是打了这主意,我们不出兵,他肯定还会有后招的。”
这里的“他”,不用说,自然是指宁扬。现在,他们都认为,月和圣尊已经被夺了舍,元神被封印,使不了坏。
沐晚说道:“虽说魔族历来只认利益,不讲忠义,但是,得知月和的下场,其他两位魔圣尊对宁扬生出防备之心,是肯定的。还有,宁扬企图用凤族的神火炼化月和圣尊的元神,这个消息传出去后,另外两位魔圣尊知道了,又当如何应对呢?”
南帝笑道:“还能如何应对?当然是,乘你病,要你命喽。之前,三个人一起分魔界,是不得已。现在,有一个人撑不住了,不赶紧联合起来,一起动手,把他瓜分掉,难道还要放着,等到他恢复了,变得qiáng大了以后,再去收拾吗?唔,我们得帮帮他们。”
“对,就是这样。”大家都笑了。
四人愉快的达成了共识。接下来,就是讨论如何“帮”。
东帝、南帝和西帝相互jiāo换了个眼神。三人做了十几万年的兄弟,也是默契得很。东帝说道:“小晚,你的主意正。该怎么做,你只管说。我们三个老兄弟,都听你的。”
这是将指挥权jiāo给了她。
几个月以来,小丫头已经完全赢得了他们的信任;还有就是,十几万年的经验摆在那里,他们三个就是捆成团,也斗不过宁扬。但是,小丫头有本事让宁扬吃不了,兜着走。
看着三人信任的眼神,沐晚心里暖洋洋的,浑身充满了力量。没有推辞,她说道:“四大营是一体,该怎么做,我把我阿哥也叫来。我们一起商量。”
“那是自然。”三位仙帝纷纷点头。风顺坐禁闭,并不是他真的做借了什么,而是策略。没人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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