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圣殿外面一定很壮观。”
“是啊,可怜的是六翼天使们明天清晨就要当清洁工,处理那些独角shòu留下的如山粪便了。”
“不是吧,每年都会这样吗?”
“也不是,只要是下级天使不参加的创世日就没这种状况。”梅丹佐悠哉悠哉地靠在椅背上,“基本上高级一点的天使都知道要带坐骑去特定位置方便,也会自己处理掉坐骑的粪便。可是下级天使,怎么说呢,大概是在第三天那种田园山庄狂奔惯了,处处留粪也成了他们的习俗吧。何况百年难得看见一次圣殿,他们才管不得你gān不gān净呢。”
梅丹佐习以为常地耸了耸肩,吩咐车夫驾驶马车。
一声嘶鸣,身下一阵颠簸,八匹天马奔跑一段后腾空而起,将马车轻而易举地带起,穿梭在云层中。
其实,梅丹佐心里应该很清楚,造成天使间差异的原因正好就是天界的阶级制度,但这不妨碍他内心深处歧视低级天使。平等这种东西,永远只有低位者才想和上位者分享。愿意放低身段去与平民享受平等待遇的贵族几乎不存在。很多时候他们有着仁慈宽厚的一面,但永远都是以施舍的态度居高临下地对待对方,以展现自己的道德修养。
但这并不能怪他,任何人出生在这样优渥的环境里都不愿意看见改变,习惯起来后也害怕改变,更很难再为别人考虑。所以我始终不明白,路西法想要叛变的动机究竟是什么,是因为看不惯天界的制度,还是单纯为了自己的野心?
马车进入圣浮里亚。
豪雄的城门拔地倚天,被几根巨大的罗马柱隔开,顶端是一头翘首向天的狮鹫shòu。地面上投来无数条金光,在黑漫漫的天际中四处散播。马车疾驰穿过大门,在空中残留下一道明媚的星痕。
七天竟然天黑了。
我错愕地伸出脑袋,看着幽蓝幕布下的万家灯火。
梅丹佐也靠过来,随我一起看向窗外,在我耳边低声说:“漆黑中的庆典会比较热闹,所以神熄灭了恒星的光芒。”
帝都里熙熙攘攘全是天使的脑袋,金色的建筑因此显得更加富丽堂皇。远处的撒拉弗宫殿更像摩乾轧坤的三个巨人,远远矗立在圣浮里亚的最高点。
这时,有个小女孩猛地抬头,指着我们的马车说:“妈妈妈妈,快看,天上有风筝哩!”
我探出脑袋:“混帐!你见过这么抽象的风筝吗?”
“这么大还和小朋友吵架,害不害臊?”梅丹佐指了指一辆水蓝色的独角shòu车,“加百列来了。”
我点点头,指着后面一辆淡金色的车:“那辆慢一点的,应该是拉斐尔殿下的车吧?”
梅丹佐应一声,指向骑狮鹫shòu的金瞳男子:“沙利叶。”又指向骑天马的蛇纹男子:“萨麦尔。”
“是不是说所有战天使都骑宠,所有法天使都坐车?”
“基本上是。”
萨麦尔从怀中掏出一个闪光的小球,抛到空中。沙利叶从小腿上的箭囊中抽出箭,拉弓she出。箭在黑暗中划出微光,刺中小球。小球爆炸,绽放出柳条般细碎的星光,缓缓落下。
沙利叶兴奋地舞着弓,拉拉狮鹫shòu的缰绳飞奔而去。
“那是什么?”
“庆祝节日用
的魔法球。记住,不要在手中捏哦,不然你会变成烤使的。”
我使劲大笑几声,又指了指一个顶着大红花圈的黑马车:“那是?”
“说话结巴的那个。”
果然物似主人型,尚达奉连马车都跟自己长一样。
这时梅丹佐忽然按住脑袋,悲壮地垂下头:“不,我看错了,前面蓝色的只是加百列的车……她本人在后面……”
我往外看去……
惊!
加百列穿着薄纱制的晚礼服,长发用丝绸高高束起,金色的大波làng落于腰间,粘了许多百合花瓣。她赤着脚,露出姣美修长的小腿,长裙摆在狂风中如海làng一般颤抖。
看得出来她特地打扮过,所以惊人的美丽。
可是,她骑的东西……
她……她骑着狮鹫shòu,还把冰晶高跟鞋放在狮鹫shòu的脑袋上……整个天界,只有她一个法天使骑狮鹫shòu,只有她一个女天使骑狮鹫shòu,只有她一个天使……会把鞋放骑宠脑袋上……梅丹佐把我往里面拽,头埋得老低:“米迦勒,今天有很多新天使要来,如果他们问你我认不认识加百列,你记得一定要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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