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丹佐叉了一片肉放在我嘴旁:“来张嘴,啊——”
“大男人这样做,恶不恶心。”我皱着眉推开他的手,却在说话的时候被他喂了一口。
梅丹佐撑在枕头上,一手撑着后脑勺,冲我抬抬下巴:“我跟你讲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到我家里来住——放心,我只想看你像小白猪一样吃得胖胖的,至于要不要给我吃,这完全由你来决定,啊哈。”
本来想一口拒绝,但实在不想再看见路西斐尔为我担心。我默了片刻:“好吧,少爷我考虑考虑。”
梅丹佐像快乐的鸽子一样飞了。
看着那本被自己划满口子的历史书,我觉得自己不能做这种失败者的举动,又在纸上写满了这个名字,像贴创可贴一样重新把写有“路西法”的纸条剪切贴回去。
路西斐尔拉住我的手,不让我再写下去。
“让我贴好吧。我不想恨他,只想以平常心对待。”我继续写着。
然而,每次用纸条盖住那些小dòng,都会有一种伤口变得更深的错觉。每写一次“路西法”,心中的痛苦却只增不减。没能贴满几处,我已疲惫地撑着额头,呼吸困难地看着这个名字。
路西斐尔抢过我手中的纸条,有些恼怒:“说了叫你不要再写。”
“好吧好吧,都听你的。”我捏捏他的脸,开始看书。
按目录翻到“天神右翼”一页,立刻就看到泛huáng的画像中的六翼天使。
我看着上面的人发呆。路西斐尔又把书抢走:“不要看了。”
双手穿过额前的卷发,我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我很想把他打一顿,告诉他我伊撒尔没你照样开心活。可是我没理由打他,他从来就没对我说过爱我,是我玩不起。”
路西斐尔皱着眉,牙关咬得死死的。
眼睛实在疼,眨了数次都还在烧。我按了按太阳xué:“不过我以前喜欢过很多人,失恋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最后一个好了一年多都能在几天之内恢复。这次感情来得快,肯定也去得快,要不了多久就会好的。”我回头揉了揉路西斐尔的脑袋:“小屁头,我向你保证,我会振作的。”
路西斐尔迟疑着把书还给我。
我看了一眼书里的画像,很想伸手摸摸画像里的人,但最后还是把书合上了放在一旁:“你看,我说到做到。以后都不看了,好不好?”
路西斐尔点点头,眼睛有些红。
虽然年龄很大了,但路西斐尔到底只是个孩子。他不会理解,不去看一个人,并不代表他从此就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相反,不想看见一个人,很多时候只是害怕他留下更多的记忆。
……
……
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境中自己变小了,却长了六支翅膀和番红色的及肩发。
绵绵细雨中,我蹲在草坪上,拿着一根棍子,在湿润的泥土中挖了一个小坑。翅膀就像海绵一样吸收了大量雨水,重重地压在背上。坑越挖越大,我的手臂越来越酸,最后挖成洗脸盆般大小。我抱着小腿,看着雨水滴入泥坑,一颗一颗数着。
身后有人问我:“小朋友,你在做什么呢?”
“我在等爸爸。”
“你爸爸去哪里了?”
“他去杀坏蛋了。长着漂亮翅膀、漂亮眼睛的哥哥叫我在这里等他。”
“那你挖这个是?”
“哥哥说,等泥坑被水填满,爸爸就会回来。”
“傻孩子……那个漂亮的哥哥骗你呢。水会漏下去的啊……”
“他才不会骗我!你走开,不要吵我!”
“小朋友,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米迦勒。”我想了想,抖抖背上的小翅膀,“米迦勒?亚特拉。”
……
……
我一下坐起来,周围一片灰暗,yīn森森的,令人毛骨悚然。往窗外一看,外面的大雨重重砸落,就像无数细小石粒落入水中。我低声唤道:“小屁头?”
没有人回答。
我摸了摸自己身旁,chuáng铺是空的。
我又唤一声:“小屁头,你在吗?”
风雨声霖霖潺潺,夹着闪电惊雷,刺得人眼睛发疼,响得人耳膜麻木。我下chuáng在家里找了一圈,没发现路西斐尔的踪迹,但在火炉旁找到了一碗热汤和一些食物。一想到这种天气路西斐尔还要提着菜篮子上街,我就觉得一股气血直往喉间涌,冲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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