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华映月_春温一笑【完结】(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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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跟你在一起,到哪里都好。”阿迟甜甜笑,“仲凯,我很能gān的,四伯母那样的,或比她再厉害一点半点的,根本不放在眼里。”

  苏氏那样的人,其实不足惧。这是男权社会,女人的地位取决于父亲、夫婿的地位。张恳没什么本事,苏氏空有一番志向,又能怎么样呢。

  苏氏今天的刁难,只能说明她又自大,又自不清形势,是个不识时务的。若是她以为自己年纪幼小,温柔斯文,故此先给个下马威,之后便可顺理成章凭借长辈的身份压着自己,那可是打错了算盘。阿迟想想那位四伯母,摇头。

  两人相视而笑,手拉着手躺下来,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睡醒后全家人一处吃了晚饭,很是和乐。张劢不想走,阿迟也不想走,一直赖着不动。这才是家啊,魏国公府,哪里叫家。

  “新婚头一个月,新房不许空着。”悠然虽舍不得小儿子、小儿媳,却笑盈盈吩咐着,“阿劢,阿迟,回罢。今晚早早安歇,明天还要回门呢。”

  张劢和阿迟依依不舍的站起身,“儿告辞。”师公 嘴,不大高兴,张并十分歉疚,悠然体贴的建议,“师父,要不您老人家到魏国公府玩玩?有阿劢、阿迟陪着您,想来定会有趣。”师公先是一乐,继而摇头,“不了,小两口才成亲,我老人家可不去添乱。”

  “师公您真懂事!”张橦笑咪咪夸奖。师公得意,“那还用说么。”这一老一小自来如此,张并、悠然看到眼里,微微一笑。

  送走小儿子、小儿媳,悠然闷闷不乐了一会儿,“劢劢好可怜。”一大家子人团团圆圆的,独他们小两口要回到那讨厌的魏国公府。

  张并宽大温暖的手掌握住妻子的小手,默默无语。他自出生起,在魏国公府受尽白眼和欺凌,岂有不痛恨那个地方的?无奈他是老国公的亲孙子,张铭的亲儿子,不能不认祖归宗。

  “还好有阿迟。”悠然是个乐天派,发了会儿闷,微笑起来,“哥哥,你看见劢劢的样子了吧,待阿迟多体贴?这臭小子,心里定是爱极了自己小媳妇儿,不知怎么疼才好。”有相爱的人在身边,哪里都是天堂。

  张并嘴角翘了翘,“看见了。”阿劢,儿子,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怎么讨好小媳妇儿,没人教你就会。

  回魏国公府的马车上,张劢坚持,“车太颠了,阿迟,坐到我怀里来。”阿迟勉为其难的试了试,不大乐意,“ 的,不舒服。”这人肌ròu怎么长的,这么结实。

  张劢略略用力,抱住她不放,温柔的、暧昧的说道:“ 的,怎会不舒服?小宝贝,往后你便会知道, 是会很舒服很舒服的。”

  什么意思?阿迟脸发烧了。她很想义正辞严的谴责一番某人的涉huáng言论,却觉无法开口:这话,似乎应该装作没听懂。

  阿迟低头犹豫着,半晌没说话。车厢里静悄悄的,连呼吸声也听不见。过了会儿,阿迟觉着不对劲,壮起胆子慢慢抬头看,却见张劢头偏向车厢壁,俊脸通红,紧张局促,根本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

  你个无赖,还知道害羞呀!阿迟掩口笑笑,故意使坏往张劢怀里蹭了蹭,张劢身子僵了僵,脸更红,更局促,一动不敢动。

  在车里还害羞,等到回了魏国公府,沐浴 ,张劢胆子又壮起来了,抱住阿迟火热 ,声音低哑,“小宝贝,我快想死你了。”阿迟被他亲得头晕晕的,傻瓜,一整天都在一处,又没分开,你怎么就想我了呢。

  等到“夫妻一体”的时候,等到他一脸舒服满足的时候,阿迟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原来他说“我快想死你了”,竟是这个。无赖,坏蛋,原来你大白天还想过这没羞没臊的事!小粉拳毫不留qíng的打了过去,结果没打疼他,倒弄疼了自己。

  张劢呵呵笑着,捉住阿迟白嫩的小手轻轻 。“敢qíng你这会子已是心满意足。”阿迟腹诽,“也不紧张了,也不脸红了,也会体贴人了。方才横冲直撞……的时候,怎不知道疼惜枕边人?”

  大约是今天下午睡足了,两人jīng神都充沛,并无倦意,抱在一起低低说着qíng话,缠绵缱绻。张劢正值血气方刚之时,难免需索旺盛,两人重又温存一回,直到夜深人静之时,方搂抱着慢慢入睡。

  已到子时,魏国公府西侧一处清雅富丽的宅院中,上房犹自亮着灯光。“新夫人?”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年贵妇讥讽笑道:“还没请封呢,便称呼上夫人了?可真是急xing子。”

  依着礼制,才进门的阿迟确实称不上“夫人”。只有魏国公府上了请封国公夫的折子,礼部准了之后,方才是名副其实的夫人。

  不过,近年来奢华之风渐渐兴起,不只衣饰、用度渐渐逾制,称呼也是。像阿迟这样的身份,丈夫有着国公爵位,原配嫡妻无论如何也会被诰封的,进门便称呼“夫人”,并不为过。

  这老年贵妇,自是林氏太夫人了。她原本想趁着今天逞逞威风的,谁料张并父子毫不留qíng面,竟根本不许她出席认亲。林氏太夫人曾经拍案大怒,不过,谁让她没了夫婿,已是寡妇身份呢。孀居之人,遇着喜事要躲避,也是常有之事。

  林氏太夫人一口气憋在心里,差点没把自己气炸了。

  按说呢,林氏太夫人嫡子早逝,如今只有两名平庸的庶子,庶孙也没有出类拔萃的,她这一房已是不可救药的走向没落之路,无法可想-----除非曾孙辈有出色人才横空出世,或可挽救一二,不过这可能xing微乎其微。

  既然这一房的男子不出色,没人才,自然只有依赖族人,仰仗魏国公,方是道理。旁的不说,若大家都和和气气的,给她儿子觅份差使,孙子寻个好师傅,有为难之事伸手帮帮,总还不在话下。

  她偏不,偏要选择跟张并、张劢硬扛着,不停的找别扭。如此一来,徒然误了儿孙,并无其余效用。当然了,儿孙都是庶出,不是她亲生,她不心疼不怜惜,也是有的。

  林氏太夫人身边侍立着一位中年嬷嬷,毕恭毕敬的站着,十分谦卑。林氏淡淡吩咐道:“明早你去传话,命新娘子过来拜见。这新婚头天不肯拜,第二天总成了吧?”

  中年嬷嬷忙恭敬应了,“是,太夫人。”接着又陪笑提醒,“太夫人,四太太今儿个弄了个大没脸,合府上下,竟没一个人出声帮她。这么着看,国公爷在府中的威望,是越来越……”

  “住口!”林氏冷冷喝道:“毛头小子,敢在我面前撒野不成!”这不长眼的,竟拿我跟苏氏那没分量的庶子媳妇相提并论,是要气死我么?

  中年嬷嬷面色惶恐,不敢再说什么,连连告罪,退了出去。出了门,冷风一chuī,中年嬷嬷苦笑,没法子,明早便硬着头皮,走一趟吧。

  林氏太夫人枯坐许久,侍女们壮着胆子来催请过几回,方慢慢睡下了。老年人觉少,她躺在chuáng上,好半天也没睡着。

  明日见了那一对新崭崭的人儿,要怎生镇住他们方好?新妇年方十六七岁,能有多大胆子,降住一个huáng毛丫头,想必不难。林氏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诡异而自得的笑容,对于明天的见面,她充满了期待。

  ☆、72维曰予仕(上)

  第二天,林氏太夫人身边的中年嬷嬷,一大早便去了嘉荣堂。她是太夫人的亲信,在魏国公府一向也有些体面,到了嘉荣堂,被请到偏厅坐了,却见不着人,坐了好一会子冷板凳。

  “申嬷嬷早。”门帘挑起,慡朗大方的柔翰轻盈走进来,微微曲膝,“您老人家可是稀客,有日子没见着您了。”笑盈盈打过招呼,吩咐小丫头,“咱们前日才得的云雾茶,给嬷嬷沏一碗过来。”

  “快别介。”申嬷嬷含笑阻止,“我还有差使,也不能多坐,快别客气。柔翰姑娘,国公爷、新夫人可得空?我是替太夫人传话来的。”

  申嬷嬷在府里是老资格了,寻常的大丫头、小丫头见了她,哪个不是一盆火的赶着?柔翰却不买她的账,抿嘴笑道:“国公爷和新夫人才用过早饭,正在瞧着回门礼,吩咐套车,准备着去灯市口大街。申嬷嬷,今儿可是新夫人回门儿的好日子。”有什么紧要事,非要赶在这时候说?好没眼色。

  申嬷嬷已是坐了好半天的冷板凳,心中正不痛快,又担心回去没法跟林氏太夫人jiāo待,更是煎熬。听了这话,冷笑几声,慢条斯理说道:“魏国公府子弟向来以孝悌为本,国公爷岂有不尊重长辈、不孝敬长辈的?我奉了太夫人之命前来传话,想来不至在偏厅坐等。”

  柔翰依旧是笑盈盈的,“太夫人是国公爷的二伯祖母,且志向高远,为夫守节,国公爷岂有不尊敬的?申嬷嬷,不止国公爷,连同新夫人,对孀居的太夫人都极为尊敬,再不敢怠慢的。”

  把申嬷嬷气了个仰倒。这丫头好不可恶,说什么“尊敬”“不敢怠慢”,却故意一再提及“孀居”“守节”,明明是在指责太夫人已是寡妇身份,却要兴风作làng。

  申嬷嬷很为太夫人悲哀,若是太夫人嫡子尚在,继任做了魏国公,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这般对太夫人说话!可怜太夫人尊贵了大半辈子,临了临了,虎落平阳。

  “不过国公爷新婚,尚请太夫人体谅一二。”柔翰微笑看着一脸哀伤的申嬷嬷,模样谦恭有礼,“新人宜喜庆,宜吉利,不宜……”微微笑着,并没接着往下说。

  柔翰有恃无恐,申嬷嬷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无论如何,我要亲眼见到国公爷,亲自传了太夫人的话。”你总不能让我根本见不着人,太夫人岂能容忍。

  “嬷嬷请稍坐,我去去便回。”柔翰笑着说过这话,转身出去了。一旁站着的小丫头忙殷勤打着帘子,满脸陪笑,“姐姐您慢走!”十分巴结。

  申嬷嬷无奈坐下,心中懊恼。昨晚实在该多劝太夫人几句,实在不该来碰这硬钉子。今天是新婚第三日,新妇回门的日子,实在不该这时候来凑热闹。

  没多大会儿,门帘挑起,柔翰回来了。“嬷嬷您来的真巧。”柔翰笑道:“徐家舅爷亲自来接,国公爷和新夫人正打算出门上车呢,您老人家快请过来!”拉着申嬷嬷出了偏厅。

  十几位明媚鲜艳的盛装侍女簇拥着一位容颜出众的绝色丽人,冉冉而来。“这便是新夫人了吧,年纪轻轻,好个气度。”申嬷嬷心里打了个突突,这位新夫人虽然娇滴滴的,眼神清澈,神色自若,显然是个有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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