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华映月_春温一笑【完结】(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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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公舒舒服服在老红木太师椅上坐下,笑呵呵跟阿迟开着玩笑,“女娃娃哭了没有?我们怕看见你哭,故此方躲去下棋的。”

  阿迟笑着摇头,“我才不哭呢,倒怕您要哭。师公,原本答应要陪您游玩燕子矶、阅江楼、清凉山,还答应给您买好吃的,好玩的,这下子可全都泡汤了。”

  正说着话,张并父子三人前后脚进来,都问,“何事?”悠然笑道:“无事。”张橦一本正经,“看你们太自在了,心里不服气。”阿迟替师公剥着香糯的糖炒栗子,“没旁的,想师公了。”师公大乐。

  张并低声问悠然,“夫人,真的没事?”悠然眉毛弯弯,“没坏事。”哥哥你不是一直盼着家里有婴儿出生么,这回,许会让你梦想成真。

  说了会儿话,悠然笑盈盈开始撵人,“阿劢,你送师公回房歇息;橦橦,阿迟,你们各自回房;阿勍到侧间坐会子去。”等众人都依言离开后,把张并也轰走了,“你也是,到侧间坐会子。”

  傅嵘隐隐约约有点感觉,却又不大确定。悠然笑着拉过她,细细问着,“嵘嵘,多长时间没换洗了?”傅嵘想了想,“快两个月了吧。”

  “傻孩子。”悠然嗔怪,“时日这么久,竟半分不警觉。”也怪自己,总想着孩子们的私生活不便过问,连这些基础知识也没告诉给嵘嵘。

  傅嵘脸红了,“那个,一个不大准的。”一个是不准,一个是腊月里忙忙碌碌,竟没往这儿想。如果是真的有了…… ?师哥非乐坏不可。

  “回去好生养着。这些天,年酒都不必出席了,静静养两日。”悠然迅速做了决定。傅嵘心里不大踏实,“娘,万一不是呢?”看着很像,可到底没请个jīng于妇科的大夫确诊。

  万一不是,你和阿勍就继续努力啊。悠然笑咪咪调侃,“放心,万一不是,一样许你偷懒歇着。”知道傅嵘心里正忐忑,着实安慰了几句。末了把张勍叫进来,“陪嵘嵘回去吧,让着她点儿。”

  张勍摸不着头脑,扶着傅嵘走了。他俩才回房,府里一位老年嬷嬷便专程过来,从孕妇的早期怀孕迹象讲起,一直讲到如果妻子怀孕之后的各项注意事项,极之详尽。

  “师妹,这是真的么?”送走一脸严肃的嬷嬷,张勍惊喜的拉着傅嵘,连声询问。傅嵘温柔笑笑,“还不大敢确定,不过,九成九是了。师哥,我担心万一不是……”

  人逢喜事jīng神慡,张勍这沉稳持重的大哥也会说玩话了,“嵘嵘,不是也没什么,师哥努力耕耘,迟早会有的!”被傅嵘狠狠拧了一把,疼的他呲牙咧嘴的,犹自傻乐。

  张劢送师公回了清扬院,服侍师公洗漱过后,上了chuáng。被窝熏的暖烘烘香喷喷的,师公高兴的嗅了嗅,“这味道我喜欢!”很好闻,很舒服。

  “您往后不走了吧,天天住这儿。”张劢坐在师公chuáng边,陪他说着话。师公笑道:“等你有了小娃娃吧。若有了聪明伶俐的小娃娃,师公一准儿舍不得走。”

  张劢打了个哈欠,“好困,要回去睡。”俯身替师公掖好被子,jiāo代着,“师公乖,闭上眼睛睡觉。”

  臭小子害羞了!师公笑咪咪想着,果然闭上眼睛,没多大会儿,已是酣然入睡。

  吩咐值夜的小厮“小心伺候着,老爷子晚上若要茶要水,或要如厕,务必跟着过去。轻手轻脚的常过去看看,老爷子有没有蹬被子。”小厮伶俐的答应着,张劢转身离去。

  这天是大年初一,府里各处皆挂有明亮的路灯,亮如白昼。各个院子里,有吃酒的,有抹牌的,有放爆仗的,不一而足。张劢行走在这一片繁华锦绣之中,心绪飘扬。

  作者有话要说:先到这儿。

  ☆、87 彼有旨酒

  这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逃离的地方,往后却要和阿迟在此久居。张劢特意绕了段路,漫无目的地四处走了走。寒风chuī到脸上,冰冷中又带着清新,令人jīng神为之一振。鼻尖蓦然一凉,仔细瞅瞅,天空中竟是飘下了细小的雪花。

  回到嘉荣堂,张劢且不回上房,叫过柔翰吩咐着,“明日要用的马车,命人检视了,早早升起炭火,等夫人坐进去时,务必要暖和舒适。还有,差人到花房现采新鲜玫瑰花,扎成漂亮的花束,速速送过来。”

  柔翰一一答应,“是,二公子。”见张劢也不回房,站着立等,便知道这束花紧要,忙出门先办这件差事。没过多久,柔翰便回来了,手中捧着一大把娇艳yù滴的深红色玫瑰花,高边卷心,花形优美出众,花姿烂漫绚丽,姿态万千。

  张劢用挑剔的目光打量过花束,接过来,施施然走了。柔翰憋笑憋的实在厉害,等到张劢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看不见了,蹲在地上无声的笑起来,笑的肚子都疼了。二公子,没您这样的!您亲自捧着花算怎么一回事呢,狠该让我捧着,或是使个小丫头捧着,等侍女、嬷嬷们全退出去了,您再跟少夫人献宝去!您就这么伶伶俐俐的进去了……很好笑。

  张劢走到上房门口,脚步顿了顿。恰巧一个小丫头掀帘子出来,见了他忙行礼问好,“二公子您回来了。”张劢命她捧着花,一前一后进了屋。

  “瞧瞧这花,好不好看?”见了阿迟,微笑指着小丫头手中捧着的花束问道。阿迟笑着说“好看”,命佩阿寻了一个剔透的水晶花瓶出来,把花cha了进去。

  佩阿知趣,见自家大小姐粉面含羞,姑爷眉目含qíng,悄悄带着知白等人退了出去。

  “二公子此举,是向我示爱,还是向我致歉?”阿迟看着那一大束满是蓬勃生机的鲜花,笑吟吟问道。虽说送花早被视为老土行为,但也是有效、能打动女人心的行为。大冬天的收着鲜花礼物,心qíng明媚如chūn。

  “既非示爱,又非致歉。”张劢高大的身影欺近她身旁,俯身低沉暧昧说道:“夫人,在下此举,是为求欢。”

  求欢?除了这个你能不能有点旁的爱好啊,阿迟咬咬粉粉的嘴唇,攥紧拳头打了过去,“没正经的!净会胡扯!”

  张劢捉住她的小手,放到唇上轻轻吻着,俊脸含笑,“夫人,穿着这般厚重的衣服打,未免不解气……”阿迟红了脸,转身想逃,早被他追上去抱起,抱到了浴室。

  浴室里,睡chuáng上,胡天胡地闹够了,两人温存缠绵的搂抱着,沉沉睡去。“好像有什么正经事没说。”迷迷糊糊之间,两人均作此想。不过,管它呢,任它什么正经事,也没有夫妻一体紧要。

  魏国公府偏院。

  “三爷!他都要留任京师了,你还忍心让我这样!”苏氏攒足了力气,冲着张恳喝道。从前你说他过了正月十五便要起程赴南京,如今他不走了!还不快煎汤药来,傻愣着做什么。

  张恳身子抖了抖,冲着苏氏满脸陪笑,“岂敢,岂敢!前阵子太太不知吃了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吃坏了肚子,为夫一直忧心,请着大夫呢。太太,病去如抽丝,急不得,急不得。”

  苏氏冷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光yīn森,张恳背上发凉。“三爷估摸着,我这病到哪天能好,到哪天能出门活动活动筋骨?”苏氏咬牙问道。

  “顶多过了年,顶多过了年。”张恳忙道:“太太身子素来康健,偶尔一回吃坏肚子而已,没什么的。过了十六,定是活蹦乱跳的了。”

  过了十六?到时年也完了,节也完了,该平平淡淡过日子了。好你个张恳,只为着你没出息,怕得罪人,生生的不让我过个好年!这账,咱们回头慢慢算,细细算。

  “伟儿来信了,我读给你听听?”张恳谄媚的问道。张恳和苏氏的长子张中伟,在西北从军,年方二十五岁,已是正四品的广威将军。张中伟,是张恳这一房的希望,也是苏氏最在意的儿子。

  苏氏苍白的脸上浮上丝笑容,“伟儿又升职了罢?可真给咱们长脸。小安、小宁这两个孩子,定是玉雪可爱的紧,狠该命伟儿把他俩送回来。”张中伟妻子郗氏、rǔ名小安、小宁的两个儿子,都在西北。

  “伟儿若再升职,小安、小宁可不就回来了?”张恳见妻子有了好脸色,窃喜,“太太,高级武将,家眷留京。到时伟儿做了高官,儿媳妇带着孙子回了家,岂不是皆大欢喜?”

  苏氏才有个笑模样,闻言又沉下脸,“升职,是伟儿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挣来的!你只说升职 ,高官,可想到伟儿历经何等艰险?”你这当爹的就会在家里闲坐,还不如自己儿子呢,也好意思。

  张恳是个吃闲饭的,讪讪道:“是,是,伟儿不容易。”他打小被林氏养的畏缩无能,长大后虽想振作,却一无本事二无机遇,他又不是心志坚忍之人,也就得过且过了。虽如此,羞耻之心还有,知道自己没能耐,护不住妻儿,故此回家对着苏氏,不知不觉便矮了三分。

  苏氏怒其不争的瞪着他。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任事不懂,任事不会!这个家要是靠着你,早喝西北风了。张恳,你既没出息,指望不上,还是我来为这个家打算吧。

  张并、张劢他们,根本不必理会;太夫人才是你的嫡母,是掌握你财运、福运的长辈!她若眷顾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都有了,还用愁什么。

  苏氏想到这儿,恨不得立时三刻下了chuáng,到太夫人面前请安问好,为她老人家摇旗呐喊去。张劢、徐氏要长久住在魏国公府,太夫人岂有不跟他们为难的?这正是表忠心、献殷勤的好时候呢,可惜被张恳这没用的拦住了,苏氏捶chuáng叹息。

  第二天,张劢和阿迟早早的起了chuáng,收拾妥当,准备回娘家。吃早饭的时候,师公笑咪咪提到,“女娃娃那两个弟弟,蛮好玩。”女娃娃的弟弟已是格外讨人喜欢,若女娃娃往后有了小娃娃,岂不是人见人爱?师公想到美好前景,飘飘然,多吃了一碗饭。

  张并熟悉师父,自然知道以他老人家这神qíng、这举止,定是心中得意至极。可是,阿迟的弟弟蛮好玩,师父因何会乐成这样?张并疑惑看向悠然,悠然笑吟吟,“回家告诉你。”师公还能想什么,琢磨曾孙子呗。哥哥,如果不出意外,咱家很快会变热闹的。

  吃完早饭,张并、悠然等人回平北侯府,张劢和阿迟去正阳门大街。徐家的习惯,出阁女儿是正月初二回娘家拜年。

  阿迟上了马车,一股暖意扑面而来。“车厢里真暖和。”阿迟很满意,她素来怕冷,喜温暖。张劢不骑马,跟着上了车,“夫人,长路漫漫,我陪你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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