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也因为心里有事急着要处理,便也就没有和侯爷夫人多聊,两人闲话了几句,侯爷夫人得了大婚的准确信,也不多坐,喝了杯茶就借口有事先回府了。侯爷夫人一走,世子妃就把兮晴叫来了。
浅浅正好在兮晴的院子里,听到世子妃有请,便跟着一起过来了。
“你也来了?”世子妃看到浅浅,随口嘘寒了一句。
浅浅笑容满面的说道:“是啊!闲在屋里无事,画了几张喜服的样式拿去给兮晴看看,正好你就派人来传话了,我就拿过来也让你看看,帮着兮晴一起挑一张,务必让兮晴那天美美的出嫁。”
浅浅说话间,朝着身后侍候的思行使了一个眼色,思行便立即恭敬的上前,将图纸摊在了世子妃的眼前。
世子妃拿起看了看,赞赏说:“看不出来,我还有这个才能,画得十分的jīng致好看。”
浅浅好笑的说:“随手画画,清哥哥喜欢穿夫妻装,所以平时我会多下笔,画一些样式再做出来,日子久了,就熟能生巧了。”
浅浅和清澜穿夫妻装的事qíng,世子妃一直都知道,也觉得衣服新颖有趣,一看就知道两人是一对。
“嗯!这事兮晴自己决定就好,看她喜欢什么样的,这次叫你们过来,我是有件事qíng想和兮晴说说。”
兮晴呆愣的看了眼浅浅,反手指了下自个儿的鼻子问道:“和我说?”
“嗯!”世子妃略显沉重的应了一声,琢磨了会儿这才开口说道:“兮晴,你娘当初的那些铺子庄子和田地都还在你手里吗?”
兮晴神色一怔,满是落寞的开口。
“义母问这些做什么?”
世子妃见兮晴一副不愿意谈起的样子,便清楚这些东西肯定都已经不在她的手里了,当下脸色尤为难看。
兮晴看世子妃的样子,便知道她有想法,也不多cha话,只是静静的等着下文。
“当初你娘的嫁妆清单,你还有吗?”世子妃目光灼灼的看着兮晴,带了几分不悦的加了一句。
“别告诉我这些也不在了,当初你娘留给你的那些人难道也是一个不剩了吗?”
兮晴眼眶一红,略显委屈的说道:“这些年,母亲早就借由着各种事qíng将他们打发出去了,就连奶嬷也被打发走了,只剩下胭脂一人。”
世子妃嗔怪的骂道:“这么多年了,怎么你提也没有提过!”
兮晴微垂眼帘,落寞的说道:“义母这些年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又因为思念义兄而时常病倒,我不想因为我的事qíng再让义母的病qíng加重,所以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这些事qíng。”
兮晴一句话,世子妃压在心间的不悦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浓浓的不舍,心疼的说道:“你这个傻孩子。”
兮晴抿了抿唇,勉qiáng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世子妃想了下问道:“你那奶嬷还在吗?”
兮晴瘪着唇,一脸愧疚的说道:“听胭脂说,如今身体大不如前了,山庄的生活艰苦,奶嬷本来就上了年纪,我托胭脂送了几回银子过去让奶嬷看病,也不知道奶嬷如今病可好?”
世子妃心疼得一下搂过眼眶通红的兮晴,怜惜的拍了拍她的肩说道:“不哭啊!义母这就帮你把奶嬷接回来。”
兮晴一下坐直了,惊喜的问道:“真的吗?”
世子妃破涕而笑的嗔道:“义母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你告诉义母,你奶嬷被发配到了哪个庄子里?”
“在陕北,离这里有十日远的路程。”兮晴激动得小脸通红,一副马上就能见到奶嬷了的样子。
世子妃莞尔一笑,对楼嬷嬷吩咐说:“你亲自走一趟,去和大总管把这事qíng说清楚,务必在最快的时间内将兮晴的奶嬷接回来。”
楼嬷嬷也是看着兮晴长大了,见她生活得这么不如意,心里也是十分的疼惜的,当下不二话就立即出屋办事了。
楼嬷嬷出去了,世子妃叹息一声说道:“本来这事,我还打算慢慢来的,但是永乐侯夫人刚才过来了,意思是要将婚期提前,商量定在六月十九日这天,也就是说只一个月,你们就要大婚了,虽然你的嫁妆,我们王府不会让你失了面子,但是长孙府里,该是你的那一份,就得拿到手里,特别是你娘留给你的东西,没得平白便宜了其他人的道理。”
兮晴脸色一红又紧接着一白,还来不及害羞,就被现实打败了,失落的说道:“我不图长孙府什么东西。”
兮晴说得极为隐晦,但是世子妃和浅浅哪里听不出来意思,世子妃当下就变了脸说:“他们敢不给你准备嫁妆,他们若真是不要脸了去做,我们也没有道理替他们隐瞒。”
兮晴是长孙府的嫡长女,若是她出嫁,连一份像样的嫁妆,长孙府也不准备的话,这话说了出去,别人只会说长孙府的不是。
兮晴不单占了长字还占了嫡字,在这个嫡庶有别的社会里,兮晴的身份可以说是长孙府这一辈里最高的,但是她的不平待遇,别人只会觉得长孙府是没有规矩的,下面的弟弟妹妹,也会因为这件事qíng而不好说亲。
也正是因为这事,世子妃根本就不怕长孙府敢对兮晴不好,只是没想到,长孙夫人会借着各种借口掏空了兮晴的身家。
浅浅左右看了两眼,直率的提出,“世子妃你忘了一点,我们虽然能帮兮晴讨好她应有的,但是她自己是否愿意,因为这样做的话,无疑就是与长孙府断了亲缘。”
世子妃直截了当的说道:“这有什么不愿意的?反正长孙府对兮晴也不好,以后我们肃亲王府就是兮晴的娘家,难道还抵不上一个长孙府吗?”浅浅哭笑不得的说:“我们肃亲王府自然是比长孙府qiáng了十百倍的,但亲qíng这种东西,总归是隔不断的。”
浅浅说罢,朝着世子妃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看一下兮晴。
就见兮晴一脸愁苦的yīn沉着小脸,郁郁寡欢的样子,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世子妃一时无语,默默的看着兮晴,长叹一声,跟着皱起了眉。
肃亲王府一句话,相信长孙府也不敢有什么意见,再说了,肃亲王府做事,也是占着理字的,就算事qíng传出去了,别人也不会说肃亲王府如何。
但是,如今看兮晴的表qíng,对长孙府不单单是留恋这么简单,或许在她的想法里,她始终是长孙府的姑娘。
若是兮晴抱着这样的想法的话,她就不会让长孙府难堪,更不会让她爹为难,到时候事qíng就不好办了。
当事人都不打算追究的事qíng,肃亲王府再去qiáng出头,就容易落下口舌,多心的人,还会以为肃亲王府打算占一个姑娘的家产。
肃亲王府可丢不起这个人。
浅浅见世子妃和兮晴都没有说话了,便轻咳了一声引起两人的注意,这才从容的开口劝说。
“兮晴,在这个社会里,女人生存是很不容易的,你知道吗?”
兮晴眼眶一涩,低吟道:“我知道。”
她一直都清楚,若她是一个男儿身,爹不会因为母亲的话而漠视她,若她是一个男儿身,娘亲留给她的一切,不会被母亲有借口弄走,若她是一个男儿身,长孙府的一切就都是她的,她不用像一个外人似的住在长孙府,若她是一个男儿身,跟着她的人也不用死的死,散的散,她一定能好好护住她们,若她是一个男儿身……
“所以,作为女人,你一定得自qiáng。我明白你留恋长孙府,这是你的优点,证明你是一个重qíng的人,但同时也是你的缺点。长孙府养了你十八年不假,但是你往后的八十年都是住在永乐侯府的。你一个女人,手里若是没有银子,没有一点身家的话,你不会过得好的!你在长孙府的经历,你应该很清楚,没有银子的话,日子有多么的难过,更何况你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你确定你希望你经历过的一切,还想让你的孩子来承受吗?”
浅浅的话有些歪曲的意思,但是兮晴却上了当,当即脸色骤变的说道:“不,我不想这样!”
浅浅莞尔笑说:“既然不想,你怎么还能这么被动,谁也没办法保证你将来一定会生一个儿子,不是吗?若是你生的是女儿,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她因为xing别的问题而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吗?你娘还给你留了她的嫁妆,你都过成这样,而你将来的女儿呢?你还什么都不能留给她。”
兮晴瞳孔陡然扩大,像是想到了未来似的,小脸白得像纸的猛摇着脑袋,突然一把抓住了浅浅的手,紧张的问道:“我应该怎么办?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浅浅耸耸肩,反问说:“你觉得我过得怎么样?”
兮晴目光微凝的看着浅浅,略有佩服的说:“我觉得你过得很好,非常好!”
兮晴没有说,她是羡慕浅浅的,甚至在她的认知里,浅浅能牢牢的抓住突然大富大贵的清澜已经很不简单了,还能够让清澜bào富后不抛弃糟糠妻,一如既往的对她好,更是不容易。
浅浅微微一笑,坦率的说:“那是因为我做人做事有一个标准,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说白了,就是谁对我好,我就会对谁好!你若是能做好这一点,相信你未来的生活也不会太差。”
兮晴嘴唇微微挪动了下,抿了抿,低声说道:“你的意思也是希望我拿回属于我的那一份吗?”
浅浅失笑的说道:“我和你的xing格不一样,所以我并不太明白你在纠结什么,一边是对你不好的家人,一边是你自己美好的未来。我只知道长孙府给了属于你的那一份嫁妆,长孙府还是长孙府,但是长孙府若不给你这一份属于你的嫁妆,你就不可能再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毕竟永乐侯府再是大方,再是对你好,也不能抹去这些事实,不是吗?”
哪有夫家不看新媳妇的嫁妆的,虽然夫家不会贪墨这些,但是嫁妆这种事qíng,丰富一点,不说新娘子有面子,就是夫家也是体面的。兮晴低落的说:“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我总想着我爹能多照看我一眼,我总顾虑着我爹。”
浅浅摇了摇首,好笑的问道:“这么多年了,你爹要是顾念你,早就顾念了,不用等到今日。”
兮晴脸上浮现如受伤的表qíng,失魂落魄的说道:“我明白,我只是觉得有些话,我不说出来,我爹不表示,我就还能有一个幻想的空间,能够自我欺骗的说服自己,我爹只是太忙了,而且他一个男人也不cha手后院里的事qíng,所以他才会顾不到我,他并不是真的不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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