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身子一僵,不解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浅浅指了指身后似隐形人的清澜说道:“他得了消息,早在谷将军回朝时,那道圣旨就拟好了,一直没有下旨,是因为谷将军和刘阁老没有谈好,谷将军身边有一个女子,你即是他的亲信,你应该就听说过,而刘阁老自然不可能让她嫡亲的孙女与这样的女子共侍一夫的。”
“你是指微凉姑娘?”大郎愣了下,目光有些呆的望着浅浅。
浅浅想了下,抬眼问清澜,“徐薇现在的名字叫微凉?”
清澜随口应声:“她到青楼后就舍了徐薇这名字,微凉是她自己取的名字。”
浅浅轻蹙眉眼,虽然她没有见过微凉,但是却大致能明白她换一个名字的意思,毕竟徐薇是爹娘给取的,在那种肮脏的地方用她的本名,不过是对家族的一种玷污。
大郎犹豫了下说:“七哥是对微凉姑娘比较特殊。”
浅浅微微一笑,一脸古怪的问:“只是一点点特殊吗?”
大郎偏开视线,不自然的说:“微凉姑娘xing子很倔qiáng,一直跟七哥作对,但是七哥对她却特别好,我们也一直拿她当嫂子看。”
浅浅眯了眯眼,更加明白刘羽琪打死不愿意嫁的原因,不单谷敏看重这个女人,就连谷敏身边的所有亲信都把她当了未来的将军夫人。
有这样一个女人在谷敏身边,谁嫁给谷敏都不会幸福的。
“所以咯,你根本不用觉得对不起谁,因为刘阁老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微凉姑娘离开,而谷将军的要求就是让微凉姑娘脱离贱籍入将军府。”
浅浅翻了翻白眼,这赐婚也是儿戏。
也幸好两府不能成事,若真成了,不单怨偶,更是笑话,以后指不定闹得多么难看。
刘羽琪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她是绝对不会认命的,如果真嫁给了谷敏,到时候发生什么事qíng,局势怎么变化,谁也说不定。
“那现在怎么办?”大郎有些茫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浅浅想了想说:“你现在和娘请上媒婆,然后再去刘府提亲,这事越快越好,免得到时候会流出许多不利羽琪的话。”
大郎不过犹豫了一下,便立马做出了决定,对姜氏说道:“娘,就麻烦你去请媒婆,然后带上礼,我们到刘府门口汇合,我要先去一趟将军府,这事我一定要事先给七哥一个jiāo待。”
浅浅皱紧了眉,不认同的说:“大哥,你不用去的,毕竟这赐婚的事qíng,又还没有定下来,而且我不告诉你,你也是不知道的,不是吗?”
大郎不赞同的说:“不知道是回事,知道了又是回事,现在我即是知道了,自然就该去说清楚,给七哥一个jiāo待。”
浅浅翻了翻白眼,嘟哝说:“行,不过你知道这赐婚之事,你告诉谷将军一人就够了,别嚷得四下都知道这事,不然的话,皇上追究起来,我们就麻烦了。”
这话浅浅不用点明,大郎也是清楚意思的。
毕竟御书房里的话,而肃亲王府却是一清二楚的,皇上若是晓得了,不恼羞成怒动些人才怪。
大郎前脚出门,浅浅后脚就陪着姜氏上街采办提亲物品,并派人请了媒婆,花了些时间准备,这才到刘府门前。
刘府门前,大郎早已先到,晚霞照在他的身上,染着金色的光彩,拖出长长的坚毅的影子。
刘府早得了消息,只是大郎一直不入府,他们也只能在府里gān着急,不过片刻的时间,就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似的,好不容易等到下人来报了,也得来了好消息,言府带了人直接上门提亲。
这事,刘老夫人亲自出面,坐在大厅里接待浅浅一家四口,她和清澜属于陪衬,这事他们本来不用来的,但是浅浅怕姜氏一人怯场,故而陪着来撑场面的。
再者,有她在,刘家也不至于在面上刁难什么,毕竟她是清楚事qíng始末的。
“晚辈十分仰慕贵府大小姐的才qíng,虽明白我们之间有着云泥之别,但是我保证,在我有生之年,我都不会负她,这一生一世,我定然疼惜她,不会有二心,若是有违此誓,我将来不得好死。今日厚着脸皮上门求娶,还请老夫人看在晚辈一片诚心的份上,能够同意贵府大小姐下嫁。”
大郎忠厚得让人不耐心刁难,入府见到刘老夫人和大夫人就直接往中间一跪,提都没提之前的事qíng。
刘老夫人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没有见过大郎这样的人,明显愣了下,才问:“你这说不会有二心是什么意思?”
她倒是听刘羽琪说过言家的家规,不过现在大郎已是三品官员,而且她们私下做的事qíng,瞒得了别人,也瞒不过浅浅,这事言府肯定也是清楚的,她们想过言府上门的qíng况,可能是带着点高高在上的味道,但是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
刘大郎有些尴尬腼腆的说:“我知道我是一个粗人,哪儿都不好,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但是我向您保证,我若是娶了刘小姐,我一定会让她幸福的。只要她要的,我有的,我都会给她!而且我们言府有家训,一生只能娶一妻,所以我以后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的,老夫人我求求你把她嫁给我吧!”
刘老夫人愣了下,下意识的望向浅浅,浅浅莞尔一笑,说道:“其实我们也清楚,我们言府是配不上你们刘府的,但不过今儿我大哥见了羽琪一面,就鬼迷了心窍,还说今生非她不娶,我们这不就厚着脸皮上门提亲了吗?还望老夫人看在我的薄面上,能成全我大哥一片痴qíng。”
刘老夫人觉得她活了几十年,都没像现在过,或者该说,她习惯了国都的那套虚伪,突然有人这样真诚,她一时倒是反应不过来了。
“你刚刚说的你都能做到吗?以后一心一意对待羽琪,若是能做到的话,我们也希望羽琪能嫁一个满意的夫婿。”刘夫人见老夫人半晌没说话,这才耐不住的cha话。
事qíng都走到这步了,自然不能拖了,肯定是要早点定下婚期的,不然的话,市井的风言风语会越传越多。
“这是肯定的,我以xing命起誓!”大郎举起三根手指,置于额边。
刘夫人看了眼老夫人,见她同意了,也没有刁难,这婚事当场就说定了,双方直接jiāo了庚帖。
婚礼定得很仓促,就在八月底,刘府还好,这样的权贵人家,女儿家自小就开始备嫁妆了,但是却为难了言府。
这急忙间要备出不失礼数的聘礼还真有些为难,最终没有办法,浅浅也只好又请了楼嬷嬷去帮忙。
毕竟这次娶刘羽琪可是马虎不得,而言府还没办过这么大的事qíng,根本就没人撑得起场面来。
婚事订下的隔日,刘羽琪就派人来请了浅浅过府一聚,浅浅如今和刘家可是亲家了,刘府人看到浅浅是恭恭敬敬的。
一路浅浅被请到了刘羽琪的闺房里,她也正在为婚宴而准备着,屋里架着大大的绣嫁,正绣着东西。
“你来啦!”
刘羽琪放下针起身相迎,屋里的丫鬟上前帮忙把绣架收到一边。
浅浅剜了眼刘羽琪轻笑说:“能不来吗?未来大嫂相请,我哪里敢不来啊!”
刘羽琪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红晕,不自然的说:“你就少调侃我了,是怎么回事,我就不信你这么聪明想不到,不过我听我娘她们说,你大哥好像对这件事qíng不知qíng?”
浅浅嗯哼了一声,带了几分高傲的样子,抬起下巴说:“羽琪,我和你是朋友,我也知道你的难处,所以这次你算计我哥的事qíng,我也不和你计较,甚至你们背后做的事qíng,我都看着的!但是也只有这么一次,你以后嫁给我哥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对他,我哥是一个忠厚的人,你若是拿出真心对他,我哥会连命都给你。”
刘羽琪微垂小脸,羞涩的表明立场说:“我明白的,你放心,我以后嫁给你哥了,自然就好好过日子,这次的事qíng,谢谢你。”
浅浅翻了翻白眼说:“谢我就不用了,至于这件事qíng,我个人觉得你最好还是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我哥说清楚,因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以后若是自旁人口里听到这事的话,定然不会原谅你的。”
刘羽琪抿了抿唇说:“我明白,我从来没想过瞒他这件事qíng,我会跟他说清楚,并求得他的原谅。”
浅浅莞尔一笑说:“嗯!你是一个聪明的姑娘,我相信你清楚要怎么做,你们以后才会好!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一定得让我哥幸福啊!我可是为了你,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家算计我哥啊!”
刘羽琪被浅浅说得又羞又窘,再三表示一定会好好对待言大郎。
刚开始的时候,听到大郎不识文墨,她心里的确有犹豫,但是在家人这番试探下来,她已经对言大郎悄悄动了心,因为她觉得,在国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言大郎这样正直的男人了。
而且俩人有了亲密接触,她觉得要喜欢上言大郎并不难,他身上有一种国都男人都没有的特殊气质,十分的gān净纯粹,而这些比起能舞文弄墨来说,更加难能可贵,更何况大郎模样还十分出众,让人有一种能够全心依赖的感觉。
话也只是点到即止,浅浅看刘羽琪的样子,也没再多说了,两人说了会儿闲话,浅浅就开始报怨起婚宴定得太仓促了,还跟她说了言家的qíng况。
“所以你也要做好,嫁过府就当家的准备。”
刘羽琪脸色羞红,一阵尴尬的说:“多少姑娘想着出嫁就能当家,我能这样好运,才不会觉得苦。”
浅浅不是国都长大的姑娘,她没有在复杂的后宅里生存过,所以她不明白当家的重要xing。
浅浅挑了挑眉,说道:“你即是这样觉得的话,不如就能者多劳啊,现在就把家里的事qíng接过去啊!”
“现在?”刘羽琪脸色白了白,有些不敢置信的微张着小嘴。
浅浅苦恼的说:“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娘家没人能管事,你都不知道,我天天找世子妃借了人回府帮忙,反正那家以后就要靠你了,你不如早就上手,你觉得怎么样?”
刘羽琪嘴角抽了抽说:“这旁人会说闲话的吧?”
她还没见过哪家姑娘,还没出嫁就管到夫家的事qíng去了,这要是传出去了,不是笑掉人家的大牙吗?
浅浅不解的眨了眨眼问:“谁说闲话?再说了,我们自己过日子,管人家说什么闲话啊?”
“可是……”刘羽琪犹豫着,觉得这于礼不合,但是浅浅提出来了,她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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