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眉宇一皱,明白太后过来是为了什么事qíng。
太后虽然像他亲母,但是却多疼胤亲王一些,自从胤亲王出事后,太后就没少和他闹,至于言语间还多有指责他的意思。
皇上这会儿不耐烦见到太后,直接说:“让她回去,就说本官在忙。”
“皇上真是好大的架子,连本宫都不乐意见了啊?”皇上话音落下,太后身边的人已经推开了门口的公公,让了条路让太后进来。
皇上一见太后,立即起身,恭敬的叫了一声:“母后!”
太后看向这个大儿子,心里有些痛心。
若不是他执意与肃亲王府为难,根本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qíng,胤亲王也不会白白牺牲。
想到胤亲王还这么年轻,甚至连一个后人也没有,太后不免落泪。
但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再加上太后虽然不管事多年,但不至于连刚才发生在城门的那点事qíng都打听不出来。
她一个人女人,将儿子推上帝位宝座,登上太后的位置,显然不是一个心思简单的人。
所以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些事qíng,这也是为什么硬闯大殿的理由。
太后压下心中的伤痛,说:“皇上,胤儿的棺木如今已经被运了回来,其他的事qíng先放一放,先将他风光大葬吧!毕竟死者为大,也好让他入土为安。”
皇上眉眼沉了沉,为难的说:“目前还不行!”
说罢,怕太后不悦,立即又说:“不过母后,儿臣答应你,等这事qíng处理完了,该给皇弟的荣耀,儿臣一点都不会少给,只是再给儿臣几天的时间。”
太后就是怕皇上如此,才是急急忙忙的赶来。
她现在连伤心都顾不上了,只希望皇上能给胤亲王一个安定,不要让他死了都这样折腾。
“胤儿如今已经不在了,就连尸身都已经开始腐烂了,你还留着他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人入土。”太后口吻急切的说着这些话,只觉得心像是被刀割了似的。
皇上凝眉看向太后。
“母后,你是真的不懂吗?”
皇上和肃亲王府的仗还没有打完,而现在风声一面倒向肃亲王府,若是最后他被迫输了的话。
胤亲王自然就会被判上谋反的罪名,这样的他,是没有资格风光大葬的,更别提死后进皇陵。
太后痛心疾首的说:“这又如何?难道胤儿的为人你不清楚吗?他对你这个皇兄向来都是言听计从的,就算你们兄弟不说,本宫也知道,胤儿所做之事皆是你指使,他如今已经死了,给他一个荣耀又如何?”
“母后!”皇上脸色一变,厉声说:“请谨言慎行!”
太后瞪着眼,看着眼前的皇上就像看陌生人一样,但又有几分了然,毕竟儿子是自己的,她哪有不清楚的。
“来人!送太后回宫休息,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她离开宫门一步!”皇上瞥开眼下达命令,故意不去看太后的眼神。
太后满脸的不敢置信,皇上这是要软禁她,而且选在这种事qíng,明显是怕她这个做太后的误了他的事qíng。
直到公公来请她离开的事qíng响起,太后这才回神。
她没有和皇上多辩,就失魂落魂的回了自己的宫殿。
沿路,她一直想着,若是当年,登基的人是君紫胤,那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可是,当年的胤儿还那么小,根本不足以胜命。
回到宫里的太后,当晚就大病了一场,太医说是怒急攻心,焦虑过胜。
这次,倒不用皇上说话了,以太后的身体,她断也不可能在这几天下chuáng阻挠他行事。
顾大人将天一等人押到了牢房里,倒也没有什么要问的,打算将人直接弄死。
可就在这时候,君翊帆突然来了。
“顾大人!”
顾大人看到君翊帆,眉宇微皱了下,马上笑问:“您怎么来了?”
君翊帆面无表qíng的说:“祖父有话要问这几位侍卫,等顾大人问完了,我要带他们回府向祖父回话了,顾大人你先关,不用管我。”
顾大人嘴角一抽,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虽然没有明禀皇上,但是这几个侍卫,在街上敢这样跟皇上说话,就是杀他们千百回都是应该的。
可是说来,也只是协助问事,而且一路护送胤亲王回来也算是功劳一件。
此时又有肃亲王府做保,顾大人自然不能轻易动他们了。
几个思量间,顾大人说:“这事本官怕是做不了主,还得去请示皇上才行。”
君翊帆的随从搬了把椅子过来,他就直接往那儿一坐,便说:“嗯!你先把该问的都问清楚了,然后再去请示皇上,想来皇上应该不会有意见的,说不定还得赏赐他们几人。”
顾大人嘴角抽了抽,皇上恨不得抽他们的筋,拔他们的骨才好,哪里还会赏赐。
“赶紧啊!”君翊帆一声催促。
同一时间,他的另一名随从还泡了一杯茶过来。
顾大人压下眼里的yīn沉,回身朝着天一等人询问当时的qíng况。
形势比人qiáng,他也不得不如此。
事qíng的经过皇上早已经清楚,而顾大人少数清楚真相的人,所以也没问得多细致,就直接去朝皇上回话了。
皇上正为太皇的事qíng发愁,听到顾大人上奏的话,当场又摔了一个杯子,破口大骂:“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顾大人垂着脸,不敢多说一句。
只是闷在心里想着,他们不就是大胆吗?
不然的话,哪里敢这样公然和皇上做对,如今皇上连想动一个侍卫,都得看王府愿不愿意。
“皇上?”
顾大人等皇上怒火发泄了一通,这才敢低低出声询问。
皇上咬牙切齿的说:“让他们带走!不过协助问几件事qíng而已,问完自然就要放人。”
“是,微臣先行告退!”
顾大人得了准信也不敢多留下来,免得到时候成了皇上的出气向筒。
一出皇宫,顾大人重重的吐了口气,脚步不停的去了牢房里。
牢房里,君翊帆的茶不知道换了第几杯,还一副颇悠闲的样子和天一聊了起来。
说来,君翊帆虽然是主子,但由于庶出的身份,像天一这样杰出的暗卫并不会直接保护他。
天一以前直属老王爷,如今直属清澜。
君翊帆拉低身份和他在这里闲聊,倒不是为了拉拢这些,毕竟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qíng。
他只是觉得天一比较有见识,能够聊到一起,不免多说了几句。
而且两人的谈话也是围绕着武功,以及这次上慕容山庄的所见所闻。
君翊帆也习武,自然对这些感兴趣。
顾大人来的时候,看他们聊得这么高兴,脸色不免沉了沉,倒没表现太过,只说:“皇上说了,这几个人你能暂时先带走,但先别让他们出行任务,怕到时候会有事qíng再需要他们回来协助调查。”
“行!”君翊帆起身,拍拍身上的褶皱说:“那我就先把人带走了,皇上若是有什么再要问的,到时候派人直接来王府就是了。”
顾大人嘴角接抖了抖,皮笑ròu不笑的将人放了,将跟着他们一起走到了大牢的门口。
君翊帆道一声道别,便带着人直接回了王府,一路到了松柏园,立即收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园里的下人看到君翊帆,立即去内室通报了,年老瞬间也走了出来,笑着将人请到了屋里。
君翊帆站在书桌前,说:“祖父,人都带了回来。”
老王爷满意的点点头。
君翊帆又说:“孙儿已经安排他们都下去休息了,祖父可有事qíng要问,孙儿派人叫他们过来?”
“不用了,也没有什么要说的!”老王爷开口拒绝。
君翊帆也是知道会有这样的答应,所以都没有把人带过来打扰。
老王爷说:“过几天,澜儿就要出来了,你去准备准备!”
君翊帆眼中不见一丝波澜,一如往昔的说:“是!孙儿马上去办。”
在这个家里,一向如此,他也习惯了。
只要他不要削尖了脑袋去想属于清澜的一切,他的日子也是过得不错的。
再者,如今的形势。
肃亲王府称帝已经是早晚了的事qíng,清澜一脉登基了,肃亲王府早晚都会由他接手,他又何必去争去抢。
应了那句话,该是他的就是他的。
二十年来,清澜都没有回府,就算母妃拖着他,不让他成家有后,他也不是没动过心思,毕竟王府除了他,就没有其他的继承人。
但是当初不过是动了那么一点小心思,瞒着众人少说了心中的一点怀疑,便被老王爷冷藏了这么久,这个教训也该够了。
至少他懂了,不该他的,不要想。
如今,老王爷心中定下的惩罚期限可能已经过了,渐渐会再jiāo些不重要的任务给他,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个好的开始。
说到底他也是老王爷的子孙,若他真的狠得下心不理的话,当初就不会给他请夫子请武师了。
没过几天,皇上顶不住文武百官及百姓的压力,召见清澜和浅浅,打算将人放了。
清澜和浅浅坐牢多日,走出来仍然是一身清慡,脸色红润的样子,比起天天睡龙chuáng住皇宫的皇上而言,气色更好几分。
“参见皇上。”
清澜和浅浅见了皇上,仍然礼xing十足的见了礼。
倒是皇上,想拿架子,故意让两人多弯腰,可却忘了两人都不是常人,行了礼见皇上没有说话,便自己站了起来,将皇上恼得上火。
清澜和浅浅也不管,清澜更是直接问:“皇上这次叫臣过来,是知道自己做错了吗?”
皇上眉眼一沉,脸上有种风雨yù来的yīn戾模样。
他这样子对别的大臣,或许还有些用,但是对清澜和浅浅而言,完全没什么意义。
浅浅笑眯眯的接话说:“这还用问吗?皇上若不是知道自己错了,又怎么会把我们放了呢!”
清澜说:“即是这样的话,皇上找我们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走了!毕竟大牢里也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我们回府还要用柚子水去去身上的霉运。”
“嗯啊!而且我觉得母妃肯定弄了一大桌子的菜在等着我们了,想到这里,我就口齿生津呢!”浅浅侧目,端着一张笑颜附和着清澜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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