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的娇妻_淳汐澜【完结】(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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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闭嘴!”章员外怒喝一声,文氏也赶紧去捂婆母的嘴。

  徐璐则淡淡地笑着说:“仗势欺人?说得好。我表姐的嫁妆连十之其一都凑不齐,若是要不回来,本夫人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何为仗势欺人。”她起身,留下一部份人继续清点嫁妆,自己则领着人扬长而去。

  章员外还要求qíng,可惜被人拦了下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生活了三年的家,自己的财产,全被人一抬一抬地往外抬去。

  出了章家宅子,龙香凝扶着妹子上了徐璐的马车,龙香凝一脸担忧地问徐璐,“好妹妹,这样真的妥当么?”

  徐璐冷冷一哼,“那样的人家,大表姐觉得还有必要再呆下去吗?”

  龙香凝沉默了下,又说:“可这样一来,二妹妹岂不更可怜?”

  徐璐不说话了,女人没了丈夫日子何等艰辛,可带着孩子从夫家出来,更是可怜,“刚才我也是气得狠了。不过章家那样子,实在没必要再呆下去了。二表姐,你现在有何打算?”

  龙香盈抱着小女儿,抹着泪道:“还能怎的?都得罪成这样了,再勉qiáng在一起,受罪的还不是圆圆怜怜?”她抬起头来,再抹了把泪,“表妹,我想通了,只要拿回我的嫁妆,我一个人带着女儿,也可以过下去的。只是日后还得请表妹多加照顾些了。”龙香盈虽然柔弱了些,并非没有脑子,刚才章家老太婆一口一个地抹黑她,黑白颠倒定她的罪,她再这样死皮赖脸住下来,也只能再一次被人瞧不起罢了。刚才她也瞧到了,这个表妹,似乎很有本事,又是督抚夫人,有表妹帮衬做靠山,想来没有人敢欺负自己的。与其在章家被人作践,还不如离了章家,一个人靠着嫁妆过日子,也总比在章家做牛做马还天天受人践踏qiáng。

  龙香凝也跟着抹泪,“离开章家也是好的,可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带着两个孩子过活,别人会怎么想?依我看,只要给章家一点颜色瞧瞧,我看章家应该不至于真要休掉你,以后有璐表妹撑着,相信他们也不敢再作践你了。”

  徐璐皱眉,她很不认同龙香凝的话,但劝合不劝离的习俗规矩,又让她闭上了嘴巴。

  龙香盈却说:“我朝律令,妻亡没,所有资财及奴婢,妻家不得追回。前阵子他们是真有心要治死的,若非得知表妹是督抚夫人,又亲自替我娘撑腰作主,他们这才有所顾忌,说不定我早就没了。大姐,这样láng心狗肺的人家,还要他来做什么?就依刚才表妹所言,章家宠妾灭妻,追回我的嫁妆也就罢了。”三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只要省着用,她们母女这辈子也衣食无忧了。龙香盈是真的怕了在章家的那见不见天日的日子了。

  见妹妹神色坚决,龙香凝便不再规劝,却仍然忧心忡忡,“离了章家,那妹妹以后可要怎么办?回娘家居住么?”

  龙香盈说:“章家现在那幢房子,也是我花了一万两银子买来的,章家也就只出了两千两不到。如今章家宠妾灭妻,若是告官,我完全可以把章家赶出那幢房子。”

  龙香凝倒吸口气,良久才道:“章家人如何会肯?我听殷桃说,房契写的并非你的名字。”

  龙香盈这便看着徐璐。

  徐璐说:“表姐放心,咱们只按着嫁妆单子追回嫁妆,章家拿不出银子,少不得也要把房子让出来。所以倒不必你去做那个恶人。”

  “章家人会同意吗?”龙香凝皱眉问。

  “他们敢不同意吗?”龙香盈冷笑着说,憔悴瘦削枯huáng的脸上尽是骇人的厉色,“刚才表妹不是已把章朝阳和郝氏捆到衙门去了吗?就光一个宠妾灭妻,按我朝律令规定,章朝阳只能挨板子发配的份。”

  她望着龙香凝,话却是说给徐璐听的,“再来章家nüè待我,欺霸我的嫁妆,官府也完全可以判他们qiáng占他人财产之罪。”

  徐璐心中感叹,谁说这个二表姐柔弱又心软的,再是善良柔软的女人,一旦被伤透了心,真正狠下心肠来,果真比huáng蜂还毒呢。

  ------题外话------

  大家的评论让我即愧疚,又为难。我也想多更呀,耐何冬天事儿繁多,一天到晚忙来忙去,都没忙出个名堂来。每天码字完全是挤出来的时间。真的真的尽力了,唉……

  ☆、第140章 锦上添花易

  “章朝阳宠妾灭妻罪证确凿,按我大庆律,章朝阳杖责三十,勒功名,徒三千里,贬为庶人,终身不得录用。郝氏杖三十,卖为贱奴。”徐璐从莆阳回来,把这事儿与凌峰一说,凌峰叫来沈剑鸣,沈剑鸣面无表qíng地道出了章家人面临的极有可能的悲崔下场。

  徐璐也恨透了章家人的无耻狠毒,又问:“那我表姐的嫁妆呢?”

  沈剑鸣早已把大庆律法背得滚瓜烂熟,张嘴即来,“章家宠妾灭妻,妻无过,自然是全额退还嫁妆。”

  “章家已把我表姐的嫁妆花得差不多了,这可要如何追回来?”

  “那就以qiáng夺他人财物之罪,主谋者徒三千里,终身不得还。随从者,杖三十,发卖为奴。”

  徐璐心里一喜,生平第一次,她对那个制订大庆律法的太祖皇帝抱以感激之心。

  接下来,在凌峰的gān涉下,莆阳县令以最快的速度,找足人证物证后,果断把章朝阳打入大牢,郝氏直接打了板子卖入教坊司。郝氏的兄长郝晓东赶紧找自己的岳父武大海想办法。

  武大海身为参将官,从底层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位置,自然是珍惜万分的。一听女婿的来意,立马披头盖脸地骂了起来,“蠢货,当初我就与你说过,你就算拿妹子铺垫前程,至少得是与你有助益的人物,章家又算什么?要前程没无前程,要财力无财力,也不知是你是抽了什么疯,眼皮子浅成这样。现在报应来了吧?你那妹子也不是东西,好好当她的妾就是了,还赖蛤蟆吃天鹅ròu,贪没正室的嫁妆也就罢了,还要人家的xing命,心黑手辣成这样,难怪要被人家往死里整。”

  郝晓东被骂得头都不敢抬,连连作揖,低声下气恳求岳父施以援手。但武大海却不善罢甘休,他对这个女婿早就有怨言了,又继续痛骂道,“章家那媳妇若是普通人家也就罢了,偏偏人家还是凌督抚的亲戚,整个福建官场,多的是削尖脑袋要去攀关系的,你那便宜妹夫倒是好,那么近的关系摆在那,不去抓牢,还得罪成那样。蠢成这样的人,你还要拿妹子去巴结?有眼无珠的东西。你别来求我,huáng启山早已发下话了,章朝阳宠妾灭妻,证据确凿,就算没有凌督抚发话,他也要从重罚判的。宠妾灭妻成这样,还当真是少见。huáng启山那样妻妾成群的人都怒成这样,你还去求qíng?你嫌你那千总的位置太牢了是不?”

  凌督抚都发下话要从重处章家,武大海就算眼红女婿给的甜头,也是不敢去涉险的。这会子反而劝起这个不成器的女婿,也该壮士断腕了,否则迟早要受牵连。毕竟章阳朝虽可恨,但郝氏也不无辜呀,听章家下人讲,郝氏可是一天三顿变着法子nüè待龙氏及两个闺女,这心肠狠毒成这样的妇人,着实少见。万一凌峰一怒之下,来个连座,女婿一家子也讨不得好。

  郝晓东喏喏不成言,岳父都把凌督抚搬出来了,妹子这辈子毁了,若再连累他,可就得不偿失了。千总虽然官小,却也是个实缺呢,万一弄丢了这辈子也完了。

  郝家偃旗息鼓得如此之快,出乎章家的意料,这会子,章家也无别的办法,只能去恳求徐璐。但徐璐已经离开莆阳,就只好去恳求龙香盈。但龙香盈也早带着女儿回了娘家,章家找不到人,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而徐璐安排在章家负责清点龙香盈嫁妆的人却还没走,依然热火朝天地把章家翻了个底朝天,也总共只凑了一半,这剩下的一半不是被章家典当送人,就是早已损坏,龙香盈陪嫁的两万两现银子,几乎只剩下零头。

  但章家却说全是龙氏自己花用了,他们可管不着。

  文妈妈被徐璐留了下来,她可是抄嫁妆的好手,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曾亲自替姑奶奶凌芸去叶家搬过嫁妆,也曾帮着凌家亲戚办过这类事儿,早已轻车驾熟,闻言不慌不慌地道,“证据呢?总要拿出证据来吧?”

  章家当然拿不出证据来,就是不愿补嫁妆,反正老二章朝阳已被判了重罪,章家也抱着鱼死网破的架式。老二已折戟,若再把嫁妆还回去,章家那才是真正的jī飞蛋打。

  文妈妈丝毫不慌,凑不齐嫁妆,好办的很,官府见呗。

  一听还要见官,章家人腿又软了起来,章员外qiáng撑着镇定,怒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凌督抚再是qiáng横,也不至于如此赶尽杀绝吧?”

  “就是,凌督抚虽尊贵,也还没到以手遮天的地步。我就不信,这世上就没有王法了。”

  知县方清河亲自领着差兵捉拿章家人,闻言冷笑道:“凌督抚从来都是公私分明,福建上下,谁人不知?又有谁瞧过凌大人以权谋私?尔等qiáng占媳妇嫁妆,纵容儿子宠妾灭妻,还有理了?来人呀,把章家上下,全给本官带回公堂,本官要亲自审判。”

  衙役们如láng似虎地把章家人全抓了起来,包括章家的两个孙子孙女,文氏吓破了脸,连连告饶,“大人恕罪,民妇冤枉呀。”

  朱清河道:“是不是冤枉,先去衙门里,本官审过便知。”章家人吓破了胆,再也硬挺不起来。他们也知道,章家如今已然失势,再与凌峰抗上,简直是死字都不知如何写的。再则衙门八字开,有钱没钱莫进来,一旦进入衙门,还不是被捏圆捏扁的份。再则章家也经不起折腾了。见方清河要动真格,哪还敢硬挺,赶紧承认了他们霸占儿媳妇嫁妆的事来。

  章家承认了这事,自然要jiāo还嫁妆的,无法凑齐,那就只能以物相抵,有文妈妈压阵,章家在乡下的千亩良田地契,甚至连唯一的这个四合院,包括章员外夫妇的棺材本全都拿了出来,甚至连章夕阳也咬牙向同僚借了几百两银子,也才勉qiáng凑了八成。

  “还剩下两千两银子的缺口……”文妈妈故意拉长声音,盯着被搬到大街上章夕阳妻子文氏的嫁妆,文氏双眼发黑,咚的一声跪了下来,文妈妈这才松口道:“罢了,我们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可做不到治死媳妇霸占嫁妆的事来。”

  然后,文妈妈领着章家房子地契,去官府过了户后,又带着龙香盈的嫁妆,亲自送到福州去。

  等文妈妈赶回凌家,正月已过去了大半,徐璐听了文妈妈的回话,叹口气,“也只能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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