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琳似懂非懂的,不过也明白了,姐夫那样大的官儿,也需得讨好下属,这真令她难以置信。她还一直以为,做官做到姐夫那种程度,完全就可以横着走呢。原本并非如此呀。
田氏却是听明白了,脸上闪过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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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以后更新时间改到晚上八点左右。
☆、第145章 一手诰命一手赐妾
当晚,宋夫人和宋月娘也并未在外头罚站太久,宋湛父子来了后,母女二人便被迎了进去。徐璐让人熬了姜汤,送上汤婆子,再抬来火炉子,用自己温热的手握着宋夫人冰凉的手,“委屈宋夫人了。”
宋夫人刚才从丈夫儿子脸上的兴奋就猜到事qíng圆满成功了,凌峰不但没有计恨他们,反而宋家还与凌峰关系更进了一步,这简直就是因祸得福了。哪里还有怨言,少不得还说了一堆自责话。
田氏在一旁端花递水,一脸的热qíng,看徐璐的脸色神qíng也变了。
凌峰没有在外宿夜的习惯,但当晚前来徐家拜访凌峰的漳州官员实在太多,少不得又要一一接待,徐家地方狭小,不一会儿便挤得满满的,宋湛见状,gān脆请凌峰去不远的衙门里。凌峰也只是单纯地来拜访岳父的,谁会想有现在这局面呀,但现在走也是不成了,这些官员大老远跑来看望你拜访你,适当拿架子可以,但也不能太过了。少不得还要表现出上位者对下属官员的热qíng与厚爱。于是也就同意了宋湛的意见,大家一道去了衙门里。
徐成荣也一道去了,屋子里就留下各自的女眷,徐璐看着宋夫人母女对着一gān官夫人们解释着今天白日的事,众人恍然大悟的神qíng,使得徐璐大大松了口气。徐琳的名声是描补回来了,就算以后再有人拿这事儿来攻击她,也就是凌峰嘴里的,“心胸狭窄,墨守陈规”之流。
就算真正因循守旧之人,也绝不愿被人议论为墨守陈规的。
似想,当今皇上都可以容忍皇后闺阁时爱慕别的男子,底下人就更要以圣上为榜样才是。
见描补得差不多后,徐璐适时打了个chuī欠,露出倦容,宋夫人非常有眼色地起笛告辞,其他妇人见状,也赶紧告辞,不一会儿,家中便走了gāngān净净。田氏亲自送客,很是热qíng周到。
徐琳站在厢房门口看着母亲,心里奇怪,以前母亲可是极不qíng愿的
送完客人后,田氏回了屋子,与徐璐道:“家中地方窄,你和姑爷可还没地儿住,咱们这种地方,也怕你们住不习惯。我已经让人去本地最大的客栈订了几个房间,你和姑爷去那边住,可好?”
徐璐正有此意,只是还没说出口罢了,听田氏这么一说,也就顺水推舟,领着人去住客栈了。
田氏跟着一道去了客栈,盯着五六个丫头手脚麻利地更换chuáng单,点燃香炉,放上被子,有的从马车上拿下毛巾杯子马桶啐壶等物,有的甚至还提着个小香炉在屋子里四周薰上香。而服侍徐璐梳头的就有四个,两个专司头发,一个洁面,一个洗手,另外一人互责打开圆白瓷的盖子,从里头勾出一抹油亮之物均匀涂到徐璐面上,紧接着,又打开另一个huáng花效瓷的盖子,勾出晶莹之物,抹在手上,甚至连洗脚都有人侍候……田氏在一旁看得几乎直了眼,据说大富之家的奢华令人难以想像,可继女在凌家光是享受的服侍,也是超乎她的想像了。
徐璐睡到半梦半醒间,感觉身边chuáng位稍沉,一阵凉意袭来,手儿下意识地摸了过去,果不其然,摸到了一具带着凉意的温热躯体,“爷回来了?”
“嗯,吵醒你了?”嘶哑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懊恼。
徐璐轻笑出声,身子偎了过去,手脚并用地趴在他身上,“回来也不叫醒人家,我好服侍你嘛。”
“有丫头服侍呢,你抢什么功。”他翻了个身,轻轻地挨着她的脸,拍了她的背,“睡吧,我也困了。”
“爷怎的不变回去?”
“不碍事。”
徐璐也没有再问,窝在他怀中,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日凌峰拒绝了所有人的邀约,只携徐璐去了徐家中午饭。因客栈离徐家不大远,前后也就二里的路程,徐璐捏着自已ròu乎乎的胳膊,抓着凌峰的手臂道:“咱们走路好不好?顺道看看漳州街道的风景。”
凌峰低头看了她,点头,“好。”
夫妇二人顺着街头,边走边掀赏,倒也其乐融融。凌峰今日依然穿着昨日那身玄黑色大毛披氅,只是内头换了件深红色的长袍,腰系黑带,垂着块红玉。显得英武不凡,卓尔不群。徐璐则穿着蜀地桔huáng底遍绣富贵红牡丹束腰长褙子,下身一条拽地玫瑰红长裙,外罩大红色狐狸毛披氅,夫妇并肩走在路上,男的俊美高大,女的娇俏迷人,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纷纷猜想,这是哪家的少爷奶奶,如此俊俏出色。
徐璐边走边看,并一心二用地对凌峰道:“昨儿爷好厉害的,罚了宋家人,还让人家感恩戴德,这世上,怕也只有爷能够这般本事了。”
凌峰淡淡地笑着,“宋湛好歹也是堂堂知府,地方上也算是一方封疆大吏了。可由不着我任着xing子来。”他看了她一眼,“只是委屈二妹妹了,只让宋家小姐罚站了一小会儿。”
徐璐笑着说:“二妹也找回了面子,有何好委屈的。”她笑望着他,“其实爷夸奖宋夫人时,我就知道爷的打算了,我觉得爷这样做再好不过了。换作是任何人,也想不出这种法一石三鸟的好法子来。”即能给徐琳找回面子,还能让宋家人心服口服,又能作描补,还收获了宋家的感恩戴德。这男人呀,确实有化敌为友的本领,更懂得恩威并施的jīng髓。连惩戒都能做得滴水不漏,被罚之人还心甘qíng愿接受惩罚。
先前林骏,刘向东,以及现在的宋湛,无不是凌峰恩威并施的结果。
“哪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厉害,不过是随机应变罢了。”凌峰也很是开心,昨晚那样处理,他还怕岳父一家子以及徐璐不谅解呢,现在看来是他多心了。
“你要记住了,不管何时何地,一定要戒骄戒傲,谦虚为本。上位者自有上位者的骄傲,人前适时抬起下巴也是必要的。但随之而来的也要把风度,气度,器量,以及眼界放开阔。宋月娘之流,还不在我的目光之中,但她身后代表的势力,就由不得咱们轻慢了。”
徐璐听得认真,凌峰这是在向她讲官场上或社jiāo场合的规矩呢。
虽说宋家确实算不得什么,但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本事。好些时候,小人物也能掰倒大人物,影响朝局,甚至改变历史的车轮。
“当然,身在官场,不可能没有敌人,所以多栽花少种刺是非常有必要的。但也要因人而宜。”凌峰觉得徐璐是个可造之材,也就耐心教她官场上的规则与游戏。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敌人也可以成为朋友,单要看你是如何去做。朋友也可以因为利益或是一些细节而变为敌人,所以对于朋友,就更得去花心思去维护。
“刚才我已吩咐了凌非,准备在这儿买些特产带回去,回到泉州后,你再分发给各家。亲近的那几家,尤其要优待,明白吗?不可漏下一人。更不可怠慢了任何一家。”凌峰如是jiāo代。
徐璐点头,俏皮地道,“放心好了爷,中山君因一碗羊汤丢了王位的事儿,我可没忘的。”所以她坚决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
凌峰震惊,“这个你也知道?”
徐璐得意地皱了皱着鼻子,“我平常没事时,也是爱看《史记》,以及一些《民间杂记》,增长见识嘛,免得成了井底之蛙。”所以她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多读些书,明白事理不好么?
凌峰哈哈一笑,“咱们倒是有相同的喜好,我也挺爱看民间野史,吏记也算倒背如流了。”
徐璐双眼晶亮,“你不读四书五经么?”
“略有涉及,最喜欢《周易》可惜领悟力太差,到如今也只是略涉皮毛而已。”
徐璐掩唇笑道:“我最讨厌看那些之乎者矣,倒是爱看那些杂谈趣闻,以及名人典故之类的。”
“我书房里有好些这类的书籍,到时候回了京,就让你看过够。”
徐璐说:“以后回到京城,我就要侍奉公婆,哪有功夫看书呀。”
凌峰笑了笑,“我娘做事一向风风火火的,才不喜欢有人在跟前围着她转呢,你只管放心。娘一生的愿望就是,等我妻子能独挡一面后,她就放下一切去云游四海。所以你只需现在用心学习管家理事,将来娘放下大权,外出云游,你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
徐璐掩唇,“你把我比喻成猴子就是了,gān嘛还要把婆婆比作老虎?当心婆婆听到了仔细你的皮。”
就这样说话,也就抵达徐家。
徐家的午饭非常丰盛,徐璐无耐地看着满面堆笑的田氏,说:“又不是外人,何必弄如此丰盛?娘真当女儿是饭桶不成?”
田氏搓着双手,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闺女好不容易回娘家来,自然要好生招待的。娘也知道你在凌家,自然是山珍海味。可回娘家吃的又不一样了,这吃的是做父母的一片心意。来来来,尝尝这个清蒸鸽子,这可是特地替你炖的。”
吃惯了凌府大厨jīng心烹饪的美食,再尝田氏的手艺,简直就是寡淡无味,但徐璐仍是勉qiáng吃了几口,“娘辛苦了。以后可不要再这么捕张了,我就这么大的肚子,哪吃得下这么多。”
然后一大家子按辈份大小依次坐了下来,徐璐带来的下人则在厨房吃了。吃过午饭,凌峰就起身告辞。
出嫁女一般是不在娘家过夜的,但徐璐这回却是例外了,一来公婆不在身边,二来被事qíng耽搁了。
回到泉州,徐璐就让人把从漳州带回来的特产分成几大份,分别派发给凌峰的铁杆支持者。紧接着又把漳州那些当官的送来的礼物也分门别类,吃的用的全都分发给了凌峰的下属幕僚,徐璐还特地对跑腿的小厮专门jiāo代,“记得要先替我问候大家。这礼物的来源要说出来,争取送到人家心坎里去。”
徐璐这么jiāo代全然是未雨绸缪,因一碗羊ròu汤,中山君就丢了江山,这就证明了窜均不窜寡的典型道理。但这回从漳州带回来的礼物,五花八门,每个下属幕僚也不可能全是一模一样的,这家送米,那边送油,看上去是公平了,但人家心里却有别的想法:“为什么别家的是送油,我家就只送米?油比米可是要贵些的。难不成某某家还要得主人家重视?”而被送油的那家也会这么想:“为什么不送米给我反而只送我油?米可是生活必须的呀。是不是在主人家心目中,我还比不上某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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