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妾室还自带人手和嫁妆,那么她倒不好安cha自己的人到妾室身边进行监视了。虽然她没有与姨娘争斗的经验,但也知道对付妾室,首先是在她周围团转安cha自己的人手,让她翻不出风làng来,这是上策。其次就是拿捏着用度花用,这只是中策,下策就是多找美人来分宠,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让她们与两位姨娘住到一起如何?”徐璐建意。凌峰的两个姨娘,在凌府简直就是影子般的存在,她们安份到让徐璐总不止一次感觉,这两个女人压根就不是凌峰的姨娘,反而更像属下。
凌峰说:“这两个姨娘是文妈妈安排给我,都是安份守已的。倒也不能这般亏待她们了。这样吧,明日我秘密放她们出去,再从暗卫里挑选两个替了她们的身份。”
徐璐很快就猜出了凌峰的动作,心头感动,搂着他的脖子眉开眼笑道:“还是爷想得最周到了。”
凌峰拉下她的手,细细亲吻了下,“不过你也别灰心,朝阳公主这一招不可谓不yīn损,不过你男人我也不是吃素的呢。”
“啊,爷还要与公主斗法?”
“与她斗法?她还不够格。一听朝阳公在圣上跟前出yīn招,我母亲立及就进了宫去,求了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也赐了你一把戒尺。有皇后娘娘的戒尺在手,看她们敢不听你的话。”
徐璐不知该说什么了,只能用实际行动来表示对他的感激。
“母亲可是特别看好你这个儿媳妇的,我姐姐以前在叶家,可没少受那群姨娘的气,甚至有几回还差点被暗算,所以母亲格外痛恨这些上头赐来的侍妾之类的。一听朝阳公主的作动,就立即行动了。”
“还有,原本今年就准备回京一趟的,方阁老已私下与我通过气,你男人我在福建屡建奇功,圣上准备再给我加担子。原本我也同意半年后进京述职,看来还得放一放了。”
还有这等事?凌峰的督抚身份,已是二品大员了,再加担子,不就是还要再进一步么?那至少就是从一品了,从一品会是什么官儿呢?
徐璐正在心里努力想着,凌峰又道:“不过也亏得皇后娘娘肯替我撑腰,不但赏了戒尺下来,还特地赏了两本《嫡庶规矩》的书,说帮着你服侍两位贵人。这样你就不必再cao心了。”
虽然恨这人说一句漏半句的,但徐璐这会子也没心思去计较了,因为她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抱着他哭得稀里哗啦的。
凌峰说:“你哭什么呀?有哭的时间,还不如替我想个法子,要怎样才能把那些商人的钱弄到手才是。”
这男人……
徐璐哭不下去了,胡乱拭了泪水,说:“爷也太抬举人家了,我一介妇道人家,你们一群大男人都想不出好法子,我能想什么好办法来?”
“其实我们也想好了一个对策,只是还需要夫人来施行。”
“我?”
“今年天气不错,这才三月,天气就开始回暖。夫人瞧天气好,一时起了兴致,就乘船去海上观光。准备去琉球岛上看岛上的人如何制作琉璃。耐何遇上海盗,死伤甚大,督抚夫人惊吓而归,一病不起。其他官眷肯定会赶来看望夫人,到时候夫人可得把这海盗们的凶狠给好好诉说一下才好的。”
徐璐沉默了阵子,问:“去琉球也不是不可以,但这途中遇海盗,是真海盗,还是假海盗?”
“夫人认为呢?”凌峰促狭地挤了挤眼。
徐璐明白了,与凌峰做了半年多的夫妻,他肚子里的蛔虫没有十根,也知道了五根了,当下就点头应允,“这事儿可得从长计议,千万别露了马脚才好。”然后夫妇二人又窝在chuáng上,商议着要带多少护卫,带多少武器过去,回来的时候,要怎样表现才能突出从海盗手中逃脱后的劫后余生的喜悦,而徐璐则要如何才能淋漓地表现也受惊过度以及对已牺牲的士兵们的愧疚表qíng来。偶尔说到点子处,还大笑出声。最后又商议到回府后的各种表现,各种坑人整人的把戏,说到激动处,夫妇二人同时发出yīnyīn的jian笑声,使得屋外头的豆绿jī皮疙瘩起了整身。
督抚夫人要出海,可不是说动身就能动身的。从各个同舶衙里jīng了六十名水手,再从凌峰的护卫队里jīng挑了身qiáng体健的护卫八十名,为了安全起见,又从各水师里挑选了两百名水军护卫。而徐璐近身服侍的丫头们也被拉出去进行船上测试,是否晕船。
如此有条不紊地忙碌着,皇上的封诰圣旨以及两名赐下的美人儿已抵达泉州。
为表示尊重,凌峰亲自领人,去泉州两百里远的驿站迎接,而徐璐则让人开门扫尘,沐浴焚香,中门外,铺上的大红地毯一直沿伸至里头的正厅。
快中午的时候,钦差才抵达凌府,徐璐领着人在中门外迎接,一名年约三旬大太监,笑得和和气气,对徐璐也客气,一名年约四旬的儒雅官员,却有着些微的傲气,甚至还无礼地打量了徐璐好几眼。
今日的徐璐穿得很是隆重,大红真丝广袖褙子,头戴尺高的赤金六尾展翅大挂珠叉,面容端庄秀雅。恭敬迎了两位钦差入正厅,杨德宁这才打开用玉轴做的明huáng圣旨,宣读内容,圣旨内容还不算短,累篇数百个字,却也通俗能够听懂,直至最后徐璐才听白了皇帝还不算亏她,先是给了凌峰元配嫡妻杨氏华国夫人的缢诰,给了徐璐这个继妻一品诰命夫人衔,赐文书,玉牌,诰命服饰。以及宫中所赏的一对玲珑玉杯,六匣子内务府赦造的诰命头饰,布料,一整套御赐碗具。
徐璐高举双手接过圣旨,这才起身,接过圣旨,杨德定这才笑眯眯地说了声:“恭敬凌大人,贺喜凌夫人。”一品诰命,才能名正言顺地称为夫人。以前徐璐在外头,虽然也顶着凌夫人头衔,但只要进了京城,就绝对不能这样称呼的,至多就是世子夫人的称谓。
礼部侍郎王易,也说了声恭喜。
这时候,杨德宁又打开另一道圣旨,“世子爷,凌夫人,这儿还有一道圣旨。请二位接旨。”
与凌峰互望一眼,大概是赐妾的圣旨了,二人俱是很无耐窝火。
“圣上说了,世子爷和夫人免跪。两位站着接旨便好。”
看来这皇帝大概也知道,人家夫妻恩爱,还qiáng行塞妾是不大地道。但徐璐哪里真敢不跪,夫妇二人仍然跪了下来听旨。
这道赐妾的内容很短,“……兹徐氏贤惠温良,恭谨谦让,侍候夫婿有功,乃贤惠典犯矣。凌爱卿肩挑福建全省军政,肩负重任,任道而远。得徐氏贤妻,定当好生珍惜,不可懈慢。朕特赐美人两名,洪氏,戚氏与汝夫妇,侍奉跟前,替徐氏分忧除劳。若此二人仗朕所赐不服管教,尽管责罚。故谕。”
徐氏一听,心头略为舒坦了,显然皇帝还是颇为照顾自己的,虽说正式下了圣旨,却也明文规定,这二人是专门服侍她和凌峰,而不是只服侍凌峰一人。这两者差别可就大着呢。再则,还授了她一个尽管责罚的权利,也是廖胜于无了。
二人谢恩起身,凌峰示意徐璐接旨,并笑着说:“内宅的事儿我可从来不管的,圣上赐下的美人,日后就jiāo由你了。”
显然,凌峰是特意当着钦差的面,给自己的脸面呢,徐璐也不推辞,笑着接过,并笑着说:“圣上赐下的两位贵人,定是千里挑一的。有她们帮着服侍爷,我也可以松口气了。”
她可没那个胆子与圣上叫板,但凌峰却笑道:“圣上那是特地体恤你的,你确实该谢圣上宏恩。要知道,放眼所有文武百官,特地赐妾服侍主母的,可就你一个。”
徐璐暗自瞪他,这家伙,现在还玩起文字游戏来了,但他对自己的维护,也让她窝心不已,于是笑着说:“圣上宏恩,徐氏不敢相忘。爷体贴妾身,更是妾身的福气。”
杨德定仍是笑眯眯的模样,王易则大为惊讶,忍不住多看了徐璐一眼。
“世子爷,凌夫人,先别忙着高兴,咱家这儿还有皇后娘娘的赏赐呢。”
凌峰吃了一惊,然后又笑了起来,“娘娘赏的东西,定然是宝贝了。”
果然,确实如凌峰所言,皇后也有赏赐,不过却是一把三尺长的戒尺,这戒尺也看不出什么不同来,竹条所制,三尺宽,通身呈藏青颜色,只在上头刻了“银作局宣德一年造,某月某日”之类的小字。表示这是内务府造,宫中御用之物。如今由皇后娘娘赏了来,显然是为了怕徐璐被两个有皇命在身的贵人压制,特地送了这把戒尺来。
谢了恩后,凌峰也大方地送了好礼给两位钦差,并领着二人去喝酒去了。徐璐则留下来,让人把圣上赐下的东西以及两位贵人的陪嫁也一道搬到朝阳轩去。两位圣上赐的贵人,洪氏戚氏,也跟着来到衡芜院。
这两位美人儿确实生得花容月貌,一个身穿银红色的苏绣织金锦缎撒花袄儿,粉色的长裙,头戴赤金点翠偏凤钗,耳饰赤金镶蓝宝石的耳坠,杏眼桃腮,标准的瓜子脸儿,尖尖的下巴,一颦一笑,皆有无穷的娇艳,显然是媚骨天成。一个头饰青金镶玉的凤钗,两枚赤金的攒珠含珊瑚石的簪子,着粉桃红色的刺绣粉莲对襟褙子,这人脸儿要圆些,不若洪氏的入骨的柔媚,却自有一种娇艳yù滴的清新之感。
徐璐高坐在太师椅上,洪氏给她敬茶,她也没有刻意刁难来下马威什么的,直接喝了茶,赏了一对红色的玛瑙手镯。
洪氏敬了茶后,又与凌峰的两位姨娘见礼,凌峰先前的姨娘,早已被打发了出去,这两位是凌峰暗卫里挑选出来的,模样儿实在不敢恭维,一个苗条,一个粗壮,实在违和。洪氏看了这二人后,也是愣了下,飞快地瞥了徐璐一眼,脸上带着某些意味。徐璐当然明白洪氏的想法,颇是无耐,她哪会想到,凌峰会安排这两个人来充当姨娘呢,可怜自己还要背上“善妒”的黑锅。
暗卫里的两位姨娘一个姓贾,一个姓吴,贾姨娘生得娇小苗条,脸儿很瘦,高鼻子,却生了双鲍牙。吴姨娘生得五大三粗,脸上还可清晰瞧到豆印子和一些黑huáng的斑点。这哪是做姨娘,分明就是来占位置的。当时看到这二位尊容后,徐璐当时也是哭笑不得,但凌峰却是振振有辞,“就将就些吧,反正只是占着姨娘的份位罢了。我爹房里也是如此。习惯了就好。”
好吧,既然他都不介意了,她就更没意见了。至于外头的声音,反正她听不到,也就不当回事了。
两位贵人敬茶的时候,倒还满守规矩的,没有其他官夫人嘴里的“这些狐狸jīng就是爱使妖蛾子,敬个茶都要整出点花样才肯甘心”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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