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的娇妻_淳汐澜【完结】(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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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自动消失后,这老妇便有理由把她的孙女嫁给凌峰了。那时候的凌峰,已亡两任妻子,名声自然会大打折扣,对继室要求肯定不会太高,这老妇再从中运作,杨丽娘嫁入凌家,指日可待。

  但人算不如天算,徐夫人最终没有被仙姑蒙骗,反倒被自己暗中策反,将计就计,反将了这老妇一军。

  不过这老妇也着实厉害,就算明知那仙姑是这老妇指使,但她本人却未出面。只一个吴嬷嬷,还没法子拉她下水。

  尤其这吴嬷嬷对这老妇很是忠心,徐璐让人查了查,这才明白,吴嬷嬷一大家子,儿子孙儿孙女十余口人,身家契书全捏在这老妇手中。

  吴嬷嬷咬口不认,也qíng有可原,这老东西心里也门儿清,若咬死了不说,说不定还能有条生路,若松了口,一家老小就要遭殃。

  即便是官府真拷问出些什么来,这老妇倒可以反咬自己一口,堂堂督抚,纵容妻子污蔑朝廷命妇,对其奴才擅用私刑,屈打成招,这老妇再哭哭啼啼的弄根白绫寻死觅活,堂堂督抚夫人,污蔑朝廷命妇,若让言官知晓,就有得闹了。

  杨国瑞虽不在朝堂,却是风光致仕有今上亲笔“地方各州府当好生侍奉”御旨,这杨家老妇又是朝廷赐下的一品诰命夫人,等闲之辈也不敢轻视。

  从林夫人徐夫人嘴里,知道这杨家老妇jīng于算计的高超心计后,徐璐可不敢再掉以轻心,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镇定而从容的老妇人。从她第一次登凌家门的种种作为,到暗中算计自己,再到仙姑掐算事件,无不是jīng心算计好的。若真让她算计成功,自己就算不被凌家休弃,将来她也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了。

  再则,吴嬷嬷已老迈,倘若真叫去衙门,她来个抵死不认,衙门里也是不敢用刑的。说不定她来个碰柱自杀,那肯定更会热闹。

  “瞧您说的。”徐璐面上带着微笑,满脸的温和,“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到处都是,事qíng败露后就胡乱攀咬好脱罪。老夫人您再是慈悲不过的,怎会陷害我呢?”

  这老妇脸皮之厚,世间少有,估计也打着“就算yīn谋败露,大不了被外头讥讽笑话一番,反正又不少一块ròu”的想法,面对自己的质问,就来个死不承认,自己也拿她无可耐何的。毕竟这老妇有诰命夫人衔,丈夫又是风光致仕的前任首辅,泉州城也有言官衙史,她又是杨氏的祖母,而自己只是继室……她笃定自己会投鼠忌器,不管她如何做,这老妇都有法子对付自己。

  杨老夫人似乎并不意外徐璐的反应,脸上的微笑如夏日里陡然落下的冰刨,“我就知道你是个明辩明非的,断不会被一个骗子唬弄。峰儿娶了你,确是有福了。”

  “您说得是。”徐璐也在笑,还比她更加温和热烈,“爷不止一次对我说,也不是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都能嫁给他的。”她看了杨丽娘一眼,她似乎被杨老夫人的镇定感染,背脊已挺了起来,脸上又恢复了些许神采,目光傲然地看着徐璐。

  徐璐笑容不变,望着杨丽娘,温文浅笑,“这姑子胆大包天,自己招摇撞骗事迹败露就胡乱攀咬人,让您受惊了。我这便打死她,给您出气。”“来呀,把这可恶的骗子给本夫人就地打死。”徐璐清冷的声音似响在耳边的呢喃,说出来的话却血腥残忍。

  不等杨老夫人一家子回神,已有几个健硕的侍卫上前,手上各拿着厚实的木棒,浸过桐油的梨木棒结实坚硬,敲在那姑子身上,那姑子杀猪般尖叫起来,拼命地咒骂着什么。

  徐璐说:“到这个时候了,还在胡乱攀咬人,把嘴巴堵上。”

  一块破碎布把姑子的嘴巴堵上,她叫不声来,只能从喉间里冒出沉闷的嗯呀声,这姑子自知小命不保,只能怨毒地盯着杨老夫人一系,目光咬得死死的,杨老夫人面不改色,不动如山,如泥雕木偶。

  吴嬷嬷也是久经场面,如木头般动也不动,姑子身上的血迹和嘶哑闷吼也无法影响到她。

  杨老夫人的两个媳妇,到底没经历过大场面,这时候已是脸色青白,身子瑟瑟发抖。

  杨丽娘紧紧偎在祖母身边,死死咬着牙邦,也不去看这姑子,倒也够镇定的。

  二十多棒子下去,这姑子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全身血迹斑斑,看得触目揪心。徐璐淡淡地笑着:“这便是胡乱攀咬的下场,拖下去吧,弄口薄棺埋了罢,免得成了孤魂野鬼,再跑去害人,可就麻烦了。”她目光散慢地看着杨老夫人。

  杨老夫人握着手上的佛珠,巍然不动。倒是杨丽娘,不可自抑地抖了抖身子。

  杨老夫人目光冷冷扫过徐璐,声音冰凉,“凌夫人除了处置这个姑子外,可还有别的事没?”

  “有。”徐璐淡淡一笑,对付这种千年老妖怪似的人物,除了比耐力比恒心比毅力外,还要比镇定和控制场面的功夫。

  “把人带进来。”

  几名侍卫昂然地带了个人进来,粗鲁至极地掷在地上,耳边响来一阵低呼声,而杨丽娘已失声叫道:“秦姨,怎么是你?”

  地上的女子正是秦氏,与杨家有着姻亲关系,也是杨老夫人闺女的小姑子。

  因姻亲的关系,这秦氏与杨家也是较为熟悉的,这时候从地上爬起来,惨叫道:“亲家老太太,您行个好,快救救我呀。我大嫂可是您亲闺女呀,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我还不想死。”

  杨老夫人目光倏地一缩,飞快地望了地上穿着绫罗却满身láng狈的秦氏,脸上皮ròu急剧颤抖,“你这是什么意思?”

  “前阵子,有人胡乱散播有关我不能生养的流言,人已找到,就是此人。”徐璐微笑着说,“可这贱妇,为了脱罪,就胡乱咬人,说是由老夫人您指使,真是无稽之谈。老夫人您高风亮节,最是慈眉善目的,如何会指使她们来散播我不能生养的流言呢?”

  杨老夫人努力保持着镇定,冷冷地盯着徐璐,“你究竟要做什么?”

  “简单,以牙还牙罢了。”徐璐从袖中抽出两张纸,缓缓摊开来,“此人已经签字画押,承认是她散播的流言。我大庆律,污人者,反坐之。”徐璐好整以暇地盯着脸色已铁青的老妖妇,微微一笑,“秦氏污我不能生养,我这个苦主也可以让她不能再生养。”

  杨老夫人倒吸口气,目露凶光,“你敢?”

  徐囊毫无惧意,轻笑出声,“我若当真无子,就只有被休的份了。秦氏孩子都有两个了,就算无法再生养,他们的婆家也不会休掉他们的。比我可是轻省多了。”

  ☆、第176章 就是bī你至绝境

  看着眼前这个不动如山的杨老夫人,徐璐生吃她的心都有了。

  如果真让这老妖妇的计谋凑效,徐璐就面临着被休,或被“病”死的下场。第三条路就是忍气吞声,给男人纳妾,生下一堆堆庶子,然后再与一堆小妾们撕杀,争宠斗法,直至心力憔悴而死。

  杨老夫人颤着双手,拿了画押文书来看,上头即有供词,又有秦氏的亲笔签字画押,她越看脸上的肌ròu越是抖得厉害。

  盯了杨老夫人的脸色,徐璐不疾不徐道:“刘向东亲自宣判了,因我是受害者,秦氏就让我来处置。”

  秦氏头发散乱,哭着叫道:“亲家老太太快救救我,我不要受宫刑。”她望着杨老夫人,目光怨毒,“我不服,当初我也是听了大嫂的一面之辞,怎么官府不找大嫂,偏来找我?我不服。”

  杨老夫人知道徐璐的打算,她不去找自己女儿的麻烦,却找了女儿的小姑子来顶罪,居心何其险毒。

  这秦氏也是嫁了人的,若当真因杨家而受牵累,不说秦氏的夫家不会放过杨家,就是秦家,也会恨上杨家,自己女儿日后在秦家的地位可想而知。

  杨老夫人脸皮颤了颤,她目光yīn冷如毒蛇,“秦家姑奶奶再是安份不过了,如何会做这等事,分明是你们屈打成招。”

  “我可没有对秦氏用过刑哦,不信大可检查检查。”徐璐闲适地笑道:“哦对了,这个秦张氏,官兵还是在寺庙里逮着她的,当时还正与庙里的和尚颠龙倒凤。”不知从哪抽出来的一张粉桃色的肚兜,浅荷色的亵裤,以及一套rǔ白色的中衣,绣花鞋,手帕,还有几方头面首饰,一一摆在几子上。

  “这还得感谢秦家大奶奶的通风报信,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咱们泉州城还有这等香艳刺激的好事儿。”

  秦氏目光一缩,怨毒地瞪着杨老夫人,尖利的声音分外刺耳:“居然是大嫂?枉我平时那般信任她,她居然出卖我?”

  手上的佛珠再一次被紧紧攥住,杨老夫人依然不动声色,只是面皮略微抖动,显然,眼前的状况已让她多年的镇定功夫倾于溃败边缘。

  那日,女儿自靠奋勇地向她保证,对付徐氏,她有的是办法,而马前卒,便是眼前的秦氏。女儿还曾与她说过,这秦氏因连续生了两个女儿,在夫家日子越发艰难,抠破了脑袋都想生儿子,最终铤而走险,在女儿的故意安排下,与庙里的和尚有了苟且之事。有了这层把柄,女儿让秦氏上刀山,秦氏都得gān。

  如今秦氏这个马前卒yīn谋败露,弃了就弃了,可若是连累女儿,让这秦氏枪口对内,女儿也要受牵连。

  与老夫人yīn晴不定的脸色相比,徐璐却是镇定自若,又淡淡地道:“虽说现场的官兵都让刘东向封了口,不过这种香艳刺激的事儿,也并非靠刘向东一人就能压得住的。”她又看了秦氏,似是自言自语,“秦氏,你也别怨官兵,更别来怨我,要怨,就怨你那个大嫂。谁叫你这个马前卒没有办好事呢?”

  秦氏神色狂bào,尖声道:“好好好,杨氏这个毒妇,果然好算计。亏得我还一心一意认为她是我的好大嫂,处处护着她,她倒是厉害,居然在我背后捅我的刀子,好,很好。”

  杨老夫人似是哽住了,很艰难地喘出一口气,qiáng自笑道:“张奶奶,你可不能冤枉了你大嫂,你大嫂素日里与你最是要好了。她如何会害你?她现在不是正在想办法救你么?还有,这事不宜声张,真闹大了,谁的面子都不好看。”

  秦氏偷人的事儿,她再清楚不过了,但绝不能由杨家宣传出去,一旦传了开来,为此付出代价的首当其冲的肯定是女儿。

  “她们是她们,与我面子何相关?”徐璐一直保持着温和的面容,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见刀。

  杨老夫窒了窒,一时无言,最终只好半是凶狠半是求饶地道:“你想怎样?”她此刻的镇定,完全是装出来的。虽然她不稀罕秦氏的死活,但秦氏身后的张家秦家,一旦发作起来,也要头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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