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又亲啄了她早已红肿的双唇,把她带到了岸边。
豆绿早已拿了大毛贴裹住徐璐湿淋淋的身子,去了屋子,拭gān身上水渍,服侍徐璐穿上衣服,但凌峰随后进来却说:“穿什么衣服,反正一会儿又要脱,未免麻烦。裹着毛巾便是了。把头发绞gān罢。”
徐璐红着脸,不过却未吭声,算是默认了凌峰的话。
豆绿拿了毛巾给徐璐绞gān头发,一直用去了八九条毛巾,头发总算绞得半gān。凌峰便让她下去了,豆绿依言下去后,不过却机伶地事先打了盆水进来,还倒了几滴玫瑰香汁在盆子里,默默地退下,并关好门窗。
徐璐身上裹着大毛巾,毛巾底下未着寸缕,露出香嫩嫩的香肩和修长的玉腿,凌峰看着她半截雪白小腿,吞了吞口水,他的小璐腿儿并不细,肥肥的,不过却肥得可爱,肥得匀称,每每想到她这双腿儿放在他腰间的画面,全身就火热起来。也顾不得还湿淋淋的头发了,把她抱在怀中,开始上下其手了。
只是七个多月的身孕,却是无法再环着他的腰身了,凌峰很是不满,瞪着隆起的肚子,生平第一次对这个未出世的儿子不满起来。
有这个拖油瓶,连房事都没法子尽兴了。
九月二十七,阁老方家老太君六十五大寿。
凌家与方家jiāoqíng非同一般,徐璐顶着快八个月的身孕也去了。
这也是徐璐怀孕后,第一次出现在人前。当然,尽管有议论,但也只是私底下说说罢了,没有敢当着徐璐的面说半句不好听的话。
徐璐现方老太君行礼问安,方老太君李氏虽然见天地与方大夫人打擂台,但对于方家的客人,还是颇尊重的,笑得外格慈爱,故作不满地说:“你这孩子,这么大的肚子了,还要出来走动,万一惊扰了孩子怎么办?你们小两口的心意我领了就是。何苦顶着大肚子跑来跑去的?赶紧歇着去。”
方大夫人拉着徐璐坐到自己身边,握着她的手,打量了徐璐的气色,点了点头,“比以前的气色好多了。峰儿说得对,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qiáng求,甭管这孩子是何模样,总归是你们的至亲骨ròu。”
徐璐点头,“大伯母说得对,我现在也想开了,不管这孩子生下来是何模样,我仍是会尽到做母亲的职责的。”
“这才对嘛。不愧是峰儿选的媳妇,就是大气,放得下。”方大夫人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关切地问:“现在天气还有些热,你受得了不?要不要去后边屋子里歇着?”
徐璐说:“无事,心静自然凉。就在这儿陪大家说说话就成。”她礼貌而诚热地对周围贵妇含笑示意。
众人也回给她一个善意的笑容。
不一会儿,又有客人来了,方大夫人前去接待了,徐璐就与连氏,杨二奶奶,路玲玲等人坐到一起,连氏握着徐璐的手说:“气色倒是不错,看来妹妹是真的想开了。这样我回去后也好向你哥哥jiāo差了。”
徐璐说:“有劳兄嫂挂念,是我的不是。”
连氏摸着她的肚子,说:“快八个月了吧,却像六个月大似的,你也该多吃些才是。”
徐璐苦笑:“我吃得够多了,相信没有人比我吃得多吧。”
“能吃就好。不过孩子小也有小的好处,到时候容易生。”
与徐璐jiāo好的都尽量往好的说去,徐璐很是感动,对路玲玲说:“到时候我生产的时候,还要多麻烦姐姐。”
路玲玲一口应了下来,“没问题。”
安国侯的地位在那摆着,加上凌峰简在帝心,也还无人敢在徐璐面前说不好听的话。大多数人还是礼貌全善意地问侯了几句。
徐璐早已做好被讥笑的准备,不料还会有这翻场景,很替孩子感到高兴,等他生下来后,也就不必再遮遮掩掩了。
众人对于徐璐的态度也颇为震惊佩服,觉得这人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心宽又会想,倒是难见。若换作别的女子,提前得知怀上这么个怪胎,哭都哭死了。哪还能像徐璐这般,还能够谈笑风生的。
一时间,众人对徐璐又钦佩起来。
一些多事之人又问徐璐,等生下孩子后,会作何打算。
徐璐摸着肚子,脸上闪现慈母的光辉,“自然是好生抚养的。反正爷也与我商议过了,若这孩子当真……我们仍然会尽够父母职责。路姐姐说我身子健康,我年纪又轻,大不了以后再生就是了。若老天真要我命中无子,我也认了。反正天无绝人之路嘛,”
众人再一次佩服起来,能这样放得开又想得开的,这世上又能有几人?不过也怜惜起徐璐来,小小年纪,却又承受这样的痛楚,人前还要装出一副笑脸,也着实艰难了。
沈老太君一向慈爱,又信佛,再是慈爱不过了,忍不住摸着佛珠连连称是,“小璐这话说得好,到底是自己的骨ròu,不管他是何模样,只要尽足父母责任,倒也不辜负他来人间一躺。佛祖有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说不定这孩子将来还有大造化呢。”
众人也赶紧附和称是。
徐璐感激地对沈老太君道:“承您老人家吉言。”
吃午饭的时候,众人也非常照顾徐璐,给她留了最好的位置,吃完饭后,又去后花园里闲逛消食。
花园里宾客如炽,并不止徐璐这一行人,方家花园阔大,布置jīng巧,自然吸引了众多眼珠。加上天气又凉快了下来,方家花园依然一副生机勃勃的景像,一些善拍马屁的就逢人就说:“这早就入了秋,但方家的后花园依然绿意盎然,勃勃生机,连片枯叶都没有。以木喻气,以气望形,植物气旺,足可预见方家人丁兴旺,仕途也兴旺。”
众人连忙附和着,那说话的妇人,徐璐也认识,正是吏部右侍郎斐浩然的妻子,袁氏。
袁氏又大声指点了方家的风水,徐璐并不懂风水,但见她说得挺有道理的,尽是风水方面的专业术语,也忍不住听了个耳朵,比方说架子上的葡萄结得密实,代表方家团结,亲密。海棠树开得也艳,代表宝贵满堂。桂树也挂满细细花苞,代表主人品xing高洁……连徐璐这样的风水白痴,也听入了谜。
袁氏卖弄了自己的风水本事后,身边果然就围绕了许多妇人,“……原来斐太太还懂风水,那敢qíng好,改日可要去我家中坐坐。”
世人皆信风水,一些讲究的人家,都会供上一两个风水大师,或是有专门的风水师为其服务。据徐璐所知,凌家也是有专门的风水大师的,一直享受凌家的贡奉。整座凌府,都是按着那位风水大师要求设计整改。连凌峰本人对风水也是有涉及的,只是不是很jīng通罢了。
风水之玄妙,着实非同一般,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请得起风水师的。风水师一般只替富贵人家服务,一些普通的官员,想请风水师,也得有钱请才成。否则,风水师想布一个风水局,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坎呢。
所以一听袁氏也懂风水,一些普通官眷就迫不及待地围了上去,请教风水知识了。
路玲玲捏了捏徐璐的手,小声道:“不过是皮毛罢了,也敢拿出来卖弄,也只能骗些不懂的人罢了。”
徐璐就问:“你们家也有风水师?”
路玲玲抿唇一笑:“一运二命三风水,风水的玄妙,一时也说不清,我二伯也略些皮毛。”
袁氏被人围在中间,又说了好些风水方面的小窍门,比如说,屋前有竹,不能太茂盛,太过茂盛会遮去主人家的阳气。或院子里不能正中栽树,会形成一个困字,也说枣树不能向着窗子,那样会影响子嗣。一些人妇人七嘴八舌地恍然道:“原来枣树还有这些忌讳。我原以为栽种在窗下就可以多子多福了,想不到还有这么多讲究。”然后又拉着袁氏,让她有空可要去她家作客,顺便替她瞧瞧屋中布局。
袁氏满口答应。
钟氏冷笑一声:“真是满壶水不响,半壶水叮当响了。”她对徐璐道,“这袁氏也就是靠着给人看所谓的风水,倒还拉拢了一批人为斐浩然所用。你回去后可得要凌大人小心些。我听说斐浩然已与你们家那位撕破脸皮了。”
望着众星捧月的袁氏,徐璐点了点头。尽管围在袁氏身边的全是些低级官眷,但这些人若是全扭成一股绳,也是道不小的力量呢。
袁氏让人捧得飘飘然起来,又高声说:“唉呀,站得久了,腿也站累了。”
立即有人建议找个地方歇息。
众人四处张望,徐璐一行勋贵高官夫人正坐在一葡萄架下歇息,这些人自知身份不够瞧,也不敢凑到跟前去,便指着远处的槐树底下,那儿还有几个空位置。
袁氏却高声说:“那儿结了好多葡萄,走,咱们去摘些来尝尝。”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与徐璐坐到一起的有路玲玲,连氏,钟氏,杨氏,杨二奶奶,李氏等人,大都与袁氏差不多的品秩,便站了起来,相互施礼。
袁氏个头不高,身子圆润,细眼阔鼻,极有气势。
尽管凌峰与斐浩然撕破了脸,但徐璐却不愿授人把柄,站起了身,朝袁氏微微颔笑,算是打了招呼。
袁氏佯装没有瞧到,只与连氏等人说话,眼尾都不扫徐璐一眼。只对众人卖弄自己的风水本事。
连氏等人不屑理会,但自有人捧着袁氏,气氛又渐渐热了起来。
“……这一运二命三风水,有些人命好,也是上辈子积了福,运气自然就好。这类人自然就不必再借助风水了。像方阁老这样的人家,那就是几辈子积了福的缘故。我瞧了方家的屋舍格局,也并无出奇之处,浑然找不着风水布局的影儿,偏偏方家却是如日中天,定然是积攒了几辈子的福。而有些人,上辈子不积福,这辈子自然没个好下场。所以就要借助风水命理了。然,命好,运不好,也是枉然。而命不好,运好,就能弥补不足之处。若再借助风水,自然是顺水顺水了。而有些人,命好,运也好,风水也好,却仍然有不如意之事,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最后一句话,袁氏是盯着徐璐说的。
众人连忙问:“是什么缘故呢?斐太太赶紧与我们说罢。”
徐璐神色淡淡,并不言语,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袁氏。
袁氏越发不喜了,她丈夫对凌峰恨之入骨,主要是凌峰占了命好运好的缘故。可斐家却是两样皆不占,如何不妒恨,斐浩然与凌峰比较,袁氏就与徐璐作比较,她自认出身并不比徐璐差,如今见徐璐,颜若朝霞,双目犹如两汪清泉,清身锦绣辉煌,左右婢女环绕,众人拥簇巴结逢迎。就算怀了个怪胎,也依然享受着众星捧月,越发忿懑不平。又见徐璐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更是激发了一股子邪火,暗道,“待她生了个怪胎,也够她哭的时候,哼,活该姓凌的成天爬到我男人头上。这也算是老天给她的报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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