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的娇妻_淳汐澜【完结】(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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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上乔致东告假回家侍疾,两个孙子在国子监也让人请回来了,美其名曰回家尽孝,但傻子都瞧得出来,凌家的报复来了。

  乔老太太绝不会料到,她不过说了徐氏两句不好听的话,就引来凌家人的报复,悲忿之余,不得不认清现实。他们虽是凌家的亲戚,也只能靠上去,却不能有半分拿捏的心思了。

  看着侄儿冷淡的脸,乔老太太又恨又悔,还有不知名的苦涩,她老泪纵横地道:“宽哥儿,先前是我一时猪油糊了心,说了些不好的话。我现在也后悔了,只请宽哥儿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再给你表弟一个机会吧。”

  凌宽捋着胡子,冷眼瞧着眼前神色憔悴的乔家人,心头唏吁不已,看来不管再亲的亲戚,都不能纵。

  沉凝半晌,在乔家人快要绝望之际,凌宽这才缓缓道:“姑母,有句话叫救急不救贫,想必您也是明白的。这些年来,我们对姑母一家子从未有过任何失礼的地方。姑母举家进京,我们又给表弟谋路子,又走关系让侄儿进了国子监,又是出钱出力给侄女办及笄礼,又送银子帮你们置办宅子。按理,侄儿也算是仁致义尽了。可到底还是应验了老话一句:渴时点滴如甘露,醉后添杯不如无。我们也一直奉行授人鱼不如授人渔的原则。可是姑母,鱼,咱们给了,渔,咱们也给了。临到头来,却弄了个无底dòng出来。姑母,您这样的做派,侄儿也是寒心呀。”

  乔家人羞愧地低下头来,乔致东更是脸皮胀得通红,艰难地说:“宽表兄教训得是,是愚弟贪心不足了。”

  乔老太太也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说得言辞恳切。

  凌宽不可置否:“我是武将,文武殊途,致东表弟的差事,我恐怕也是无能为力的。”

  乔老太太急了,“可可……可峰儿他却是吏部侍郎,位高权重,想来峰儿是可以的……”

  “娘!”乔致东打断了老母亲的话,赶紧说:“宽表兄说得极是,我们又让你为难了。我的差事也多亏了峰侄儿帮忙,可我却是辜负了峰侄儿的一片苦心,现在想来真是惭愧。只是如今,我们真是走投无路了,也只能厚颜恳求峰侄儿,再给我一个机会。”

  凌宽摇了摇头:“徐氏这阵子心qíng不好,峰儿怕她郁结于心,每下朝回来都寸步不离左右。想来也没功夫管表弟的事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乔老太太一眼,“就算能管,也不愿管了。峰儿那脾气,可孤拐得很,更是个护短的。徐氏就是他的眼珠子心头ròu,谁要是给徐氏受了委屈,必会数倍还回去。若非我警告过他,你们也不会安然无漾站在这了。”

  乔致东倒吸口气,凌宽这话岂不是表明:得罪了徐氏,也就得罪了凌峰,乃整个凌家人?

  这,这怎么可能?那徐氏究竟有何德何能,居然让凌家上下一致护着,连怀着怪胎都不计较了。

  可惜他们明白得太晚了。

  ……

  最终,凌家对乔家人也不曾赶尽杀绝,不过是让乔家人举家离开京城,回了大兴县的老家。

  凌峰给乔致东在大兴县谋了个县丞的位置,凌宽给了两百两银子的仪程,乔家人灰溜溜地离开京城,从堂堂四品实权京官,再到小小的八品县丞,乔致东的仕途之路几乎被腰斩。男人可以终身无权,却无法忍受有了权力后又丢权。女人可以不当官太太,却受不了威风之后又被冷落。

  乔家人就是这样的心境,但他们却是半分怨言都不敢再有。

  乔家人的离开,徐璐却也高兴不起来,目前,她又遇上一则令她怒火中烧的事来。

  徐璐恨恨地瞪着鼻青脸肿的徐珏徐珏,气不打一处来,手上的戒尺,高高举起,又重重放下,看着兄弟二人脸上的紫污,高高举起的戒尺实在无法落下,最后只得恨恨地敲在一旁的花梨木茶几上。

  “你们倒是能耐了,啊?居然学起那些纨绔子弟打起架来。还两个打一个,你以为你们是谁?那些不事生产的米虫?仗着父亲为官就可以为所yù为的二世祖?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这儿可是京城,到处都是比们你厉害一百倍的世家公子哥。你们倒是厉害呀,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打架。还两个打一个?丢不丢人?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而与徐珏兄弟打架的人,身份也不低,父亲是太常寺卿,母亲是苑平顾家之女,还真是冤家路窄。

  徐璐看着哭得伤心的陈家母女,陈慧心她是见过的,但没有半分好感。再瞧了陈太太怀中的陈慧明,这人是陈慧心的弟弟。只因今日学堂放假,徐珏兄弟就去书斋里买书,碰到同样去买书的陈慧心姐弟。

  陈太太抱着被打得脸已肿成猪头的儿子,垂泪道:“少夫人,咱们陈家虽算不得什么,可也是任人欺负的。我儿子岂能白白挨这顿打?还两个打一个。我相信少夫人的为人,绝不会护短,一定会给我一个妥善的jiāo代的。”

  陈太太比女儿圆滑多了,虽说这阵子徐璐因怀着怪胎被置于风口làng尖上,但凌家的底蕴可不浅,加上帝后也都支持凌家,他们陈家还真不敢拿徐珏兄弟怎样,也只能按着丈夫陈川的吩咐,从凌家这儿得些好处便是了。

  陈川不愧是官油子,就算得知儿子被打,却因对方势大,与其给儿子讨公道,还不如借着此事,从凌家身上讨些好处。

  陈慧心垂泪说:“可怜弟弟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爹娘连头发丝儿都舍不得碰一下。想不到却让外人打成这样,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岂要把爹娘的心给生生揉碎?”

  徐璐温和着语气,“陈小姐休要伤心,我这不正要给令弟作主么?”

  陈慧心抹着眼泪冷笑:“怕就怕有人护短,我弟弟平白挨打受侮也说不定。”然后又悲悲切切地道:“只恨我没本事,不然弟弟也就可以像少夫人两个兄弟这般在京城横着走了。”

  徐璐有些动怒,这陈慧心岂不在指她兄弟靠着裙带关系耀武扬威么?

  徐璐深吸口气,压下胸口的闷燥,挑眉道:“陈太太,令郎一事,我究竟要与陈太太jiāo代呢,还是给令千金jiāo代?”

  陈太太之所以要把女儿也带来,就是借由女儿的好嘴才,来箍制徐璐,显然,女儿也没让她失望,三言两语就占了上风。但也不能太过了,于是就说:“少夫人莫要生气,慧心一向疼她弟弟,qíng急之下,难免失了分寸。还望少夫人海涵。”

  徐璐说:“那想必陈小姐是知道他们打架的原因了?”

  陈太太滞了滞,“这个……”

  “陈小姐可是知道他们打架的原因?”徐璐又问陈慧心。

  陈慧心眼睛闪烁。

  徐璐就知道她肯定是知道原因的,只因她理亏,所以不敢说出来罢了。她冷冷一笑,又看向陈慧明,“陈公子,我兄弟动手打你,是他们的不是。我在此替他们向你陪不是。只是不知我兄弟究竟为何打你。还请陈公子道来,若是我兄弟无理取闹,我必会狠狠收拾他们给陈公子出气。”

  陈慧安是陈家独子,自来受宠惯了,也横惯了。家里人无人敢惹,就养成了小霸王的xing子,不过眼力还是有的,知道安国侯府不好惹,也不敢说什么“你兄弟打了我,我要他们抵命”的霸气之语,只气哼哼地说:“小生不知,只不过他们先动手打我的。”原因却是不肯说。

  徐璐又问了陈慧明的小厮,那小厮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也是吱唔着,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只结结巴巴地说:“……当时,小的在书肆外头,对里头的qíng形并不是很清楚……”

  而徐家兄弟却是怒瞪着陈慧明,其中徐环怨毒地道:“胡说八道,当时你就在姓陈的旁边。不敢说是吧?你当然不敢说了,要是让人知道你主子说了什么混话,哼哼,我看就是你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了。”

  陈太太心中一凛,捏了捏怀中的儿子,用眼神示意儿子。

  陈慧明不敢与母亲对视,心虚地撇开了。

  陈慧心却qiáng硬地说:“不管我弟弟再如何混账,也就是遵循君子动口不动手。可少夫人的兄弟却直接就动起手来,难道还有理了?”

  徐环怒道:“胡说八道,对付你们这种人,就要以恶制恶。”

  陈慧心转向徐璐,“少夫人,您瞧瞧,当着您的面都这么的嚣张。”

  徐璐皱眉,这陈慧心胡搅蛮缠的功夫还真不懒,弟弟没见过世面,也未受过挫折,在言语上估计讨不得便宜。也不与陈慧心搭腔,只是望着徐珏兄弟的小厮,七棱和八角。

  二人磕在地上,哭着道:“少夫人,小的不敢说。”

  徐璐淡淡地说:“我让你说,你便说。”

  “可是,可是……”

  徐璐温和地道:“如实照说便是,我不会治你的罪。陈太太和陈小姐也都是出身大家,想来不会污你黑白颠倒才是。”

  陈太太嘴巴动了动,正要说才能,七棱和八角已委婉地把事qíng经过说了遍。

  原来,陈慧心姐弟去书肆买书,碰巧遇到徐珏兄弟。姐弟二人并不识得他们,所以并未放心上。只是那掌柜也是认得这对兄弟的,就攀谈了起来。陈慧心才知道他们是徐璐的弟弟。陈慧心对徐璐可是没半分好感的,上回去苑平的途中,让沈三爷救下,徐璐对陈慧心就是爱理不理的,加上张小姐一事,让她目的没得到,反而丢了张家这一门大好亲事,让二房拾了便宜。对徐璐可是恨透了。今见徐璐的兄弟,恶向胆边生,就想惹些事来。

  于是就大声与弟弟议论起了徐璐的事。

  陈慧明没有成算,他本人对徐璐怀有怪胎一事很感兴趣,口无遮拦地说了不少坏话。陈慧心又倒了不少徐璐的坏话,清高,目下无尘,攀龙附凤,连带整个徐家也跟着jī犬升天,杂旮里出来的人也敢堂而皇之地被称为公子爷,还被弄进了沈家族学。又还说徐家人恬不知耻,凌家人也着实宽厚,娶了媳妇进门,连带的还跟着养媳妇一大家子,又还说徐璐非没有好好感恩凌家,居然不检点地怀上一个怪胎,肯定是这辈子做了缺德事,老天都在惩罚她了。还说了更多的诛心之话,徐珏兄弟哪气得过,就上前与之理论起来。陈慧心惯能说会道,又爱捉人痛处,往歪里带,偏又句句戳中他们的痛处。

  徐珏兄弟一心只读圣贤书,遇上陈慧心这种刁钻yīn险的对手,只有被捏得团团转的份。他们被堵得无言以对,又恨又急。陈慧心更是越发变本加厉地挑衅着,兄弟二人气得跳脚,却又无可耐何。陈慧明却在一旁煸风点火,说了句:“原来是吃软饭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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