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顿了下,粉面含威:“把这刁奴给我绑了,拉下去掌嘴。”
宋婆子跪下来,对田氏哭道:“太太救命,这打狗也要看主人呀,奴婢可是您的奴才呀。”
田氏慌了神,面色不满:“璐姐儿,打狗也要看主人呢,宋嬷嬷是我的奴才。你连长辈身边的奴才说打就打,可经过我的同意?眼里可还有我这个母亲?”
☆、第148章 高门女婿
徐璐挑眉:“母亲身边的奴才都欺到我脸上了,母亲还要维护她,母亲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女儿?我在母亲眼里还不如一个奴才。难不成我和母亲的母女之qíng就到此为此了么?”
屋子里的丫鬟赶紧跪了下来口称:“少夫人莫要伤心,您可还奶着小公子呢,若因伤心回了奶,小公子怎么办?侯爷夫人那儿要如何jiāo代?”
赵嬷嬷更是大惊失色:“奴婢才得了世子爷的赏赐,少夫人若再这么伤心下去,世子爷岂不要生吃了奴婢?还请少夫人疼疼老奴吧。”
田氏大惊失色,这才想起女儿今非昔比了,就算给凌家生了个这怪婴,在凌家的地位依然毫不动摇,若因为此事就与徐璐生份了,以后她如何还能占凌家的便宜。这么一想,脸上就更是后悔了。
屋外头已进来两个婆子,甩手就给了宋婆子一记耳光。宋婆子见田氏不中用,只好哭嚎道:“本朝以孝治国,老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威风的女儿……”很快她就嚎不出来了,因为接二连三的竹片打在脸上,鲜血和着牙齿一起飞落,田氏一直想在奴才跟前呈官夫人威风,但见宋婆子被打得这样惨,也有些瑟缩。
宋婆子被打得满脸血迹斑斑,但徐璐没喊停,底下人也只能一直打下去,渐渐地,宋婆子被打得淹淹一息,徐璐这才喊停。
“拿盆水泼醒她。”
一盆冰冷的水泼在宋婆子脸上,宋婆子一个机灵,悠悠醒转,但见徐璐粉眼含威的俏脸,无疑是带着杀气的修罗,眼里闪过兢惧和后悔。
早晓得田氏这么不中用,她就不应该巴接田氏了。
只是,看着徐璐带着杀气的眸子,也知道大户人家打死个把奴才实在是轻松平常的事,心下胆寒,而目前田氏是她唯一的救命稻糙了,宋婆子顾不得被打得头晕脑袋双颊麻痛,爬到田氏面前,声音艰难地说着:“……太太……顾惜……少夫人名声,可少夫人却……未曾顾惜太太脸面……若是传扬开去,少夫人定会被婆家嫌弃的……太太可得替少夫人着想……”
宋婆子的话倒也提醒了田氏,田氏又想起隔壁季太太就是这般拿捏季大小姐的,季太太还曾得意地与田氏说过,不管她如何拿捏继女,继女都要对她恭敬,否则就是不孝。一个未出阁女子若是传出不孝或是与继母打擂台的名声,她的婚事也就完了。季太太可以,为什么自己不可以?
于是田氏就寄出她的老本行,撒起泼来。
“……别人家都是长辈们孝敬长辈,长辈说往东,小辈们不敢往西。我倒是养了个好女儿,非但不孝顺我,还处处与我打擂台。好心赏个奴才也要把人打回来,让我脸上无光,我还处处替你遮着掩着。我养的孝顺女儿非但不感恩,反而变本加厉。我不活啦,养了这么个忤孽女,这般不贤不孝,难不成要我去官府告上一状,才肯用正眼瞧我?”一边哭嚎还一边偷瞄徐璐。本朝以孝治国,她就不信,徐璐还无动于衷,舍当真传出她不孝顺继母的话来,看她还有何名声可言。
只是,田氏再一次打错如意算盘了。她不拿捏还好,徐璐还可以让她两分。徐璐冷冷一笑,质问道:“我不孝?那母亲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是打哪来的?天上掉下来的?母亲如今呼奴唤婢,穿金戴银,又是谁给你的?当初母亲带着弟妹们来京城,住在凌家,吃穿住行用,又是谁给的?妹妹的及笄礼以及办婚礼的钱还有嫁妆是谁给办的?弟弟们的学业又是谁cao心的?还有父亲的事儿,也是谁在管?”徐璐越说越气,声音也变得咄咄bī人,“太太要告就去告,不过在告之前,把我先前替太太花的银子给我吐出来。反正我已经是顶着不孝的名声,又何至于出钱出力还落了个忤孽的名声?”
徐璐一发威,又击中田氏软肋,田氏也不嚎了,只呆呆地说:“璐姐儿别生气,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徐璐却是不理她,扭头让人拿算盘来,她亲自拨着算盘,一笔一笔地算着:“母亲和弟妹们住在凌家,前后置办衣物珠饰,花去了一千八百两,弟弟们去沈家族学,凌家走了两百两银子的礼,弟弟们每天乘车去沈家,车夫和养马的钱一个月九两银子。置办采买笔墨纸砚买书走礼八百六十两,妹妹办及笄礼三千两,办婚事一千五百两,置办嫁妆三千两。太太置办家具买奴婢四百两,太太前阵子看病请太医,又花去一百六十两,这回在大兴县,苑平县各置办了几百亩的田庄,也是我亲自买的,还有丰台地区几间铺子,虽说我未花钱,却也从中使了不少力,不然哪能以低于市价七成的价格买到……自从太太进京以来,前后林林种种花去我一万四千两银子,这其中有一部份走我的私账,一部份是凌家公中的钱。太太先把这银子补上来,再去官府告我吧。”把帐单怒掷到田氏身上。
田氏吓得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接过账单,也不去看,结结巴巴地道:“璐姐儿,我就是个嘴上没把门的,胡言乱语而已,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我平日里不是这样的,我……”理智回到田氏脑海里,这才想到老徐家现在都还靠徐璐呢,她怎么就猪油糊了心,把这个财神爷给得罪了呢?
“……璐姐儿你别生气,你刚才说得对,就是这刁奴挑唆我……”田氏总算找到了理由,又踢了宋婆子两脚,骂了起来。
宋婆子被踢得惨叫一声,脸上心头闪过绝望,失算,再一次失算。早晓得田氏如此不中用,她就不该再抱田氏的大腿呀。
只是她后悔得也迟了,田氏为了让徐璐消气,可是往死里收拾宋婆子的,宋婆子被连踢几脚,就被踢得出气多进气少。
田氏发泄够后,又讨好地对徐璐说了不少好话。徐璐不可置否,态度冷冷的。正巧团哥儿醒了,要吃奶。徐璐就去奶团哥儿去了。只是她的奶水已不多了,整整半天,奶水也就那么一点点。团哥儿很是不满,眼看就要闹将出来,豆绿却是第一个叫了起来:“唉呀,少夫人奶水怎么说没就没了?今早都还充足的呀。”
伴随着豆绿的惊叫,团哥儿的哭声也响了起来。
屋子里立时就乱了起来。
屋子里的丫鬟都是人jīng,纷纷大惊失色,哭天抢地,一副天榻下来的模样,“这可如何是好?少夫人好好的奶水怎的就没了呢?小公子可要怎么办?世子爷那奴婢们要如何jiāo差?”
赵嬷嬷也是大惊失色:“少夫人,您怎的这么想不开?这喂奶的人是不能气的,这一气,奶水就会气没的。唉,果真没奶水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伴随着团哥儿越发凄厉的哭声,田氏傻了眼,不由慌了起来。
她生了三个儿女,也是亲自奶大的,自然明白母亲过度伤心或生气都会影响奶水,丫鬟们一句高过一句的惊慌,加上团哥儿凄厉的哭声也传染了她,田氏也急得额头冒汗。
徐璐冷眼看着赵嬷嬷等唱作俱佳的表演,心头暗笑,不愧是她重用的人,果然机灵。
团哥儿依然哭得厉害,幸好赵嬷嬷早已备下温热的羊奶,拿了勺子喂团哥儿,这小子立马就不哭了,大口大口地吃着。徐璐面上却是一副要哭又qiáng忍哭泣的模样,田氏越发六神无主了,只是她嘴巴又笨,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我不是存心的……我真没有想过事qíng会这样,我我……”
没有人理会她,徐璐只顾着伤心,丫鬟们也都哭丧着脸,似乎徐璐没了奶水是件非常严重的事。
正在上不沾天下不沾地时,凌峰回来了。
田氏对这个女婿天生就有股畏惧之qíng,此刻qíng形,更是恨不得躲起来才好。
凌峰回来瞧着一屋子人,又瞧到田氏,略有些意外:“岳母也来了?”
田氏勉qiáng笑了笑,越发胆战心惊了。
豆绿朝凌峰跪了下来:“世子爷,少夫人奶水没了。”
凌峰并不意外,徐璐自出了月子,奶水就比较稀少了,不过豆绿下一句话又让他转变了语气。
“……少夫人今早上奶水都还充足的,可自从太太一来,说了好些少夫人不爱听的话,少夫人的奶水就被气没了。团哥儿没奶吃了,这可怎么办?”
凌峰目光一瞟,田氏的不安,徐璐的沉默,丫鬟们仇恨的眼神,便明白了什么。他自然也知道田氏的xing子,肯定是田氏又向徐璐提出不合理的要求没得到同意就说了难听话,或是拿孝道来压徐璐了。脸上立马浮现戾气,“太太说话难听,你们做奴才就不晓得制止?任由太太使泼让少夫人难过?你们这群不中用的奴才,要你们何用?给我到外头去罚跪。一会儿再处置你们。”然后来到徐璐跟前,问是怎么回事。
徐璐捂脸,“是我不好。太太嫌弃凌家的奴才服侍不好我,想把身边的婆子给我,却又不肯给卖身契。我不同意,太太就说我不孝,要去官府告我忤逆。”
这话可真够诛心了,田氏几乎要跳起来,赶紧辩驳说:“姑爷你可别听璐姐儿胡说,没有这回事,我哪里会嫌凌家奴才不好呢?不过是说说而已,既然璐姐儿不同意,那就算了。”
徐璐哭着说:“若真只是说说而已,太太何至于要去官府告我?”田氏这样的人,没什么本事,却总爱胡搅蛮缠,得寸进尺,耳根子又软,没主见,这样的人,若让有心人挑唆两句,其杀伤力绝对够大。若不狠狠收拾一回,以后三五不时上门来恶心一下,也够难受了。这回要收拾就要往死里收拾她,让她长长记xing。
凌峰脸色yīn了下来,尽管坐在炕上,但依然有居高临下之感:“太太可是嫌凌家的奴才不够好?”
田氏说不出话来,凌峰完全没有收敛身上的杀气,这种从尸山血海里洗礼过的人,身上自有股令人胆寒的嗜血杀气。田氏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如何受得了?没有腿软已算是她胆大。
凌峰又问:“太太要赏什么样的奴才给咱们?”目光看向宋婆子,脸色忽然就变了,厉声道:“这死婆子害我洗澡差点就着了凉,这才让徐氏把这婆子赶出去。太太居然还把这婆子送回来?真当我凌家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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