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应该明白,但凡向人赔罪的,都是登门向主人亲自赔罪。而不是就这么大赤赤跪在别人家大门口的道理。二公子,您这般,就不是赔罪了,而是故意添添堵的。二公子,您究竟是来赔罪的,还是来添堵的?”
人群里发出迷惑的质疑之声。
琦哥儿睁着大眼,一脸的迷茫。
叶家的下人又赶紧大声说:“姑娘,我们是真心来向您赔罪的。”
墨香也不理会众人,只是盯着琦哥儿:“回去吧,若是你嫡母因你没按她吩咐做就迫害你,就赶紧逃出来,找我们家少夫人。我家少夫人会替你作主的。”
琦哥儿今年七岁了,也还勉qiáng懂些事儿的,听墨香这么一说,就默默地站起了身来。
叶家的奴才大惊,他们本来就是得了主子的吩咐的,若是没有完成任务,回去岂不要吃受挂落?于是又把琦哥儿按在地上跪着,嘴里说:“二公子,凌少夫人原谅您是一回事,但您特地赔罪又是另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的。还是好生跪着,不然夫人得知你没好生向凌少夫人赔罪,会生气的。”
琦哥儿果然又安份地跪了下来。
墨香看在眼里,怒斥:“我们少夫人就知道,你们叶家没安好心,果然如此。”她盯着为首那奴才,冷声质问:“叶家也是传承数代的世家大族,难道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么?赔礼道歉就如你们这般,跪在别人家大门口的么?我看赔礼是假,给咱们家添填才是真的吧。你们也甭说什么赔礼不赔礼的,就这么一条敢作主子的主,就该打板子。既然叶夫人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懂,那咱们家少不得要替叶夫人教训你这刁奴才成。”然后让人把这群奴才全绑了,墨香亲自领着琦哥儿一起送回叶家。
当着徐梦雅的面,墨香微笑着说:“我们少夫人说了,就算叶夫人不是琦哥儿的亲生母亲,可到底是孩子的嫡母,哪能让孩子受这种罪?叶夫人未免太心狠了。虽说叶世子不在京城,可叶夫人还是悠着点儿。就算您不心疼琦哥儿,也要替大公子和三公子的名声着想,有一个恶毒刻薄的母亲,您要两位公子如何抬得起头?”
毫不理会徐梦雅气得铁青的脸色,墨香又说起叶家那几个奴才来:“这等奴才,胆大包天,居然敢作起主子的主了。这还了得?我怕叶世子不在京城,叶夫人没法子驾驭他们,所以私自作主,把他们扭头到了顺天府,请严大人治他们的罪。”
至于琦哥儿,墨香笑得很是文雅:“叶世子已过而立之年,膝下也才得三子,子嗣未免凄凉。可自古以来,做嫡母的都不好管教庶子,为了琦哥儿的教养也为了让叶夫人轻省些,我们少夫人就私自作主,凛了皇上和皇后娘娘,我们少夫人特地把琦哥儿送到了贵州,到时候由叶世子亲自教养。这样一来,琦哥儿既得到了好的教养,叶夫人也能轻省不少,倒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只是未曾先凛告叶夫人,还望叶夫人不要怪我们少夫人多管闲事就好。”
也不管徐梦雅会作如何反应,墨香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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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挺肥的哦。
☆、第156章 风雨yù来
徐梦雅给徐璐添堵不成功,反被将了一军,一时成为帝都笑谈。
徐璐可没功夫去理会她,再一次把她伸出来的爪子给剁了,想来可以安份一段时日了。
紧接着,何北保定府官场发生哗变,似乎是某大富jian杀民女,一尸两命,被苦主未婚夫击鼓告发。而保定知府收受那大富的好处,反而诬苦主贼喊捉贼,敲诈勒索,对苦主屈打成招,致苦主撞壁而亡。苦主的小厮是个忠心护主的,并有武艺在身,一气之下,冲入知府衙门,yù击杀保定知府杨康。杨康有官差护卫,那小厮只杀了个同知仓惶朝京城方向逃去。
杨康生怕这小厮进京告御状,正要派人截杀,耐何那苦主家人纠集了上千老百姓,大闹官府。杨康被吓得不敢出门,后来河北省巡抚及何北总督派兵镇压,虽暂时压下此事,但那苦主虽非当地大族,却有大善人之称,乐善好施,造桥铺路,很受百姓爱戴。出了此事,当地百姓群起激昂,眼看一发不可收拾。河北布政使是个胆小怕事的,河北总督也怕一个处理不好,引起哗变,到时候第一个吃挂落,二人一合计,生怕处理不好官帽子弄丢,只好上达天听,请求上头定夺,把这烫手山宇丢出去。
圣上震怒,申斥了何北官员无能,特地指派官员前去保定府彻底此事。只是要派何人前去,则一时犯了难。
左佥都御史段琦文则第一个进言,举荐了凌峰。
紧接着,方阁老,沈阁老也同时举荐了凌峰。
内阁七位阁老也无异义。
凌峰也愿前往保定,替朝廷分忧。
圣上准许,特命凌峰为钦差,赐天子剑,领二百神机营,四百铁骑营部队前去镇压,并有斩杀三品以下官员的豁免权。
因事qíng紧急,凌峰连家都未回就直接开拔去了保定府。
而徐璐知道消息后,凌峰已离了京城百十里地了。遂担心不已,官场上,帮人擦屁股可不是那么好擦的呢。
于是徐璐又让人多方打听杨康的底细,以及那个贿赂杨康的大富的身份,以及河北布政使和总督的身份来历。
“……杨康出身寒族,倒是没多少背景,不过是运气好,抱了杨士清的大腿罢了。”
杨康是杨阁老的人,所以杨阁老在这事上,保持了沉默。
但是,就因杨康是杨士清的人,凌峰处理杨康轻了,不足以平民愤,重了,未免有公报私仇之嫌。
徐璐忧心忡忡,生怕这是个故意针对凌峰的陷阱。
她想到了头一个举荐凌峰的那个左佥都御史段琦文。
段家与凌家毫无jiāo集,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举荐凌峰呢?
还有,方阁老沈阁老怎么也同意了呢?
带着这个疑惑和忧心,徐璐分别振访了方大夫人和新任的沈二夫人。
方大夫人一如以往慈爱端庄,拉着徐璐的手说:“伯母知道你的担忧,不过你放心,齐缘行事果决,有勇有谋。应对忽发状况很有经验,无论身份还是地位,他都是不二人选。你方伯父这才推荐齐缘的。”
齐大夫人又说起当年四皇子宫变一事来,“……当时谁也不会料到老实懦弱的四皇子居然会判变,与之响应的有除了三大世家外,居然还有厂卫在里头。所有人都被弄得人心惶惶。连我和你方伯父也忧心忡忡。乐毅临危授命,毫不慌张,指挥若定,在面对包围皇宫的厂卫和铁骑营,乐毅毫不慌张,拉弓搭箭,隔着三百步的距离,咻咻五下,连环箭居然she杀了九个人,全一箭穿喉。甚至有三箭不但穿喉而过,还把身后的人也she了个窟窿。四皇子主力就在乐毅那一she之下,全军覆没,这也奠定了太子殿下完胜的基屈。当时我们家老大也在场,亲眼见识到乐毅的百步穿杨的勇谋,都差点弃文习武了。”
“乐毅一口气she杀了四皇子的心腹主力,敌军立时骚乱。乐毅又举箭扬言:可还有人想见识凌某人的箭术?不怕死的尽管吱一声。叛军中果然就有人大喝‘放箭’,只是那人还未喊完,乐毅的箭就she了过去,仍然是连环五箭,she杀了六人。叛军阵形大乱。”
“叛军中也有人开始she箭,但隔得较远,并未she到乐毅身上。虽也有人拉得起五石弓,却让乐毅举刀避开。”方大夫人握着徐璐的手,激动道:“当时乐毅也才十八岁吧,居然就有一夫挡关万夫莫敌的气势,对方主将在乐毅百步穿杨的威力下,眨眼间就死去七八,乐毅又大喝一声‘放下武器,降者不杀。否则必被诛连九族。’这才竭制了千钧一发的叛变。”
徐璐也听得热血沸腾,难怪凌峰总会以“想当年”开头,徐璐一直不怎么相信,以为他chuī牛了。就算后来听说了凌峰在当年四皇子叛变一事上立了首功,她也只认为凌峰只是运气好罢了。谁会想到他还有如此神勇的一面。
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家男人的昔日英勇事迹,自然是高兴且自豪的事。
加上从方大夫人嘴里,也得知了方阁老只是单纯地信任凌峰会把事qíng处理妥当,这才举荐的。徐璐稍稍放下了心思,但一想着杨康是杨士清的人,又怕这里头有yīn谋。
方大夫人笑了笑说:“什么yīn谋阳谋的,在绝对权势面前,也只有被碾压的份。就算有yīn谋又怎样?河北布政使是个两不相沾的老油条,总督huáng扬艺也是个滑不溜秋的。他们应该也知道杨康是杨士清的人,这才赶紧避开的。这种老jian巨滑的人,最是识时务的,哪儿有好处就往哪儿钻。给凌峰下绊子?哼,给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的。”
“至于杨康,那就更好办了。杨士清与乐毅有仇又如何?只要乐毅公平处决,谁会说三道四?”
方大夫人说得很有道理,可徐璐心头依然不安。总觉得这里头不简单。
在见了沈任行的新夫人顾芸儿后,顾芸儿睁着一双清灵的大眼说:“朝堂上的事,我不大明白的。只是姐姐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一会儿等老爷回来了,我问问老爷去。再派人给姐姐递消息,可好?”
顾芸儿穿着新婚妇人惯穿的大红色洒金刻丝鹿角海棠花长褙子,头戴赤金嵌绿石宝的点翠偏凤簪,数根攒珠梅花双脚钗挑出梳得齐整的桃心髻,额上垂着枚由多枚米粒大小的五彩宝石众星捧月地烘衬出正中那枚滴珠形的红宝石,光洁明亮。
与上次见面大为不同的是,顾芸儿神色端丽,脸上带着桃红颜色的自然红晕,眉宇间一派舒适温和,只是眼底下有些青影。徐璐邪恶地想:大概是沈阁老美人在怀,加上又是多年暗恋的心肝宝贝,老房子着火得厉害,必是夜夜笙歌不停。
徐璐也知道从顾芸儿这儿问不出什么来,只好压下心头的忧心,问顾芸儿:“妹妹在沈家应该是不错的。”
顾芸儿脸上飞过一抹红晕,越发娇艳动人,饶是见惯了美人的徐璐也不由痴目相望。直把顾芸儿盯得好生不自在。不由嗔道:“姐姐这么看我做什么呢?我脸上又没脏东西。”
徐璐收回目光,呵呵一笑:“看妹妹过得好,我就放心了。”也不枉她和凌峰苦心设计了。
顾芸儿不怎么爱说话,也许与徐璐不怎么熟悉,所以徐璐只好自找话题了。目光微瞟,就瞧到放在罗汉chuáng上用银灰色填漆盘装着的请贴,看了个熟悉的名字,笑道:“朝阳公主邀请妹妹去公主府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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