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善虽心疼妻子,可也不敢拿jī蛋去碰石头。
正当庄善尴尬之际,徐璐又冷冷地问道:“王家表小姐的事儿,庄太太是如何想的?”
庄良赶紧表态说:“咱们只有一个姓王的表小姐,她也只能是咱们家的表小姐。”
庄母生怕徐璐生气似的,赶紧说:“这贱人,害咱们好苦,好好的一个家几乎被她给拆散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岂能饶她?我现在就去把她们母女赶出去。”庄母说着就要冲出去。
徐璐说:“表小姐来者是客,亲家太太若把表小姐赶出去,未免有失待客之道。要是传扬开去,外人又会怎么想呢?”
庄母赶紧停下脚步,讪讪地道:“那,那依姨奶奶之见呢?”
徐璐淡淡地道:“这是你们庄家的事儿,我一个外人如何好置喙?”
庄母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庄良已表态:“娘,亲家姨奶奶说得有道理,表妹来者是客,咱们就该尽地主之谊才是。表妹长久住咱们家也确实不妥当,大不了,咱们再给表妹找个可靠老实的庄户人家就是。这样也成全了亲戚之qíng。”
庄母一向听儿子的话,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时候,赵嬷嬷接下一个小丫鬟递过来的纸条,递给徐璐:“少夫人,世子爷的飞鸽传书。”
庄氏兄弟很是羡慕,想不到凌家居然也养有信鸽。
徐璐接过,忽然就笑了起来,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赵嬷嬷还来不及回答,庄母就赶紧道:“现在已是酉时末了。姨奶奶大老远赶来,又替咱们家收拾烂瘫子,这会子还没吃晚饭吧?就请亲家姨奶奶纡尊在寒舍用膳可好?”
徐璐笑着说:“不用麻烦亲家太太,赵嬷嬷已在城里的聚宾楼订了席,我就去城里用膳吧。亲家太太和亲家大伯还有妹夫一道去吧。”
客人登门哪有去酒楼吃饭的,但庄母也知道自己家中没什么好吃的,怕招待不周,人家堂堂侯夫人,怕也吃不惯乡下的粗茶淡饭,也就讪讪的应了。
倒是庄善兄弟很有自知之明,庄善说:“寒舍简陋,怕亲家姨奶奶不习惯,如此,咱们也就恭敬不如从命。”
庄家住在乡下,离县城还有一段距离,去了县城里的聚宾楼吃了饭,外头又来了一批人,为首两名神色坚毅,一个青衣劲装一个穿黑衣甲胄的男子进来,朝徐璐抱拳,口称:“卑下杨云海,奉世子爷之命前来接应少夫人。”
徐璐笑道:“这么晚了,还让你跑一趟,真过意不去。”
青衣劲装男子杨云海是凌家的外院侍卫长。
黑衣甲胄王周是神机营的一名千户,是朝廷派到凌峰身边进行出行保护的。
朝堂实权三品以上大员,皆由神机营专司保护。
像方阁老沈任行那样身份的高官,出行皆有上百名神机营士兵开道。
凌峰把外院的侍卫长和保护自己的神机营千户都派来接应自己,也算是给徐璐极大的脸面了,让她在庄家人面前,大大长了一回脸。
徐璐面上带笑,心里却是甜甜的,不过还是有些羞恼,不难猜出凌峰这么做的用意,或许也有担心自己的成份,不过更多的应该是想讨她好吧。
前天晚上的事,她至今想来都恨不得捶他。
庄家人全都在聚宾楼大门口相送,一直到凌家最后一骑马尾消失在眼角,庄母这才收回视线,和大儿子一样,对林氏越发不满了。
人家凌徐氏,不过是匆忙出门,也是婆子八人,丫鬟六人,二等丫鬟四人近身服侍,茶盏勺碗之类的也是随身携带,扈卫整整三十六名,每名扈卫皆佩长刀弓弩,其中还有六名侍卫腰间还佩有火统,个个飙悍,实权勋贵妇人的气势表露无疑。而凌家怕徐氏夜路不安全,特派了两百名扈卫前来接应,震摄于安国侯府的财富权力惊人,也震惊于徐氏在凌家的地位之高。
人家这般排场,哪有林氏所谓的“并不受宠,依然要受婆母搓磨”的可怜妇?人家分明就是在夫家拥有极大话语权的世家夫人。
------题外话------
别以为我更得少就不理我,人家更得少,你们就更要好好激励我才是。
☆、第172章 调皮的小混蛋
徐璐回到凌家,已经是半夜三更。得知凌峰早已在外书房歇下,团哥儿也被抱了过去,也就不怕一番洗舆会吵到凌峰了。不过徐璐还是吩咐值夜的沁香在卯时二刻就叫她起chuáng。
既然凌峰这般为她着想,在人前替她做脸,她就更要回报才是。
卯时二刻,沁香准时把徐璐叫了起来,徐璐尽管仍想睡觉,仍然qiáng迫自己起chuáng,领着丫鬟赶到外书房去。
外书房已经有灯火亮起,凌峰应该已起了chuáng。
果然,徐璐进去的时候,凌峰正在小厮隆冬和腊月的服侍下更衣,看到徐璐,怔了怔,不过还是很高兴:“你怎么过来了?”
徐璐擒着浅笑走了过去,从隆冬手上接过缂丝皮带,“让我来服侍爷吧。”
两名小厮就退了下去。
凌蜂说:“你妹姝的事,解决了?”
“嗯,托爷的福,解决了。”
“昨晚回来得那么晚,怎么不多睡会儿?”
徐璐原本要说“白日里可以补觉。”但很快又说:“还不是为了过来服侍爷。”
凌峰大笑,显然很是高兴,他低头亲了她一口,说:“其实也不用那么劳累的,有下人服侍我就足够了。”
“下人服侍得有我好么?”徐璐垫起脚,在他唇边亲了记。
凌峰捧着她的脸,狠狠地吻了她,又在她身上摸了几把,邪邪一笑:“不错,服侍爷很尽心,爷晚上回来赏你。”
徐璐推他一把,嗔道:“没个正经。时辰不早了,用早膳吧。”
早膳是加了薏仁和花生红枣的小米粥,四笼晶莹剔透的小笼包子,有牛ròu炒香菇馅,素菜馅,也有牛ròu芹菜做的辣ròu馅,还有芥菜素馅,但凌峰吃得最多的还是牛ròu香菇馅。一口气gān完了一笼包子,徐璐怕他肚子饿得快,又把自己的那一份牛ròu馅的给他。
凌峰也不客气,抓起来两口一个就gān完了。上朝可是个体力活,上午在要朝堂上站上两个时辰,有时候遇上较为纠结的事儿,还得无限延后。也因安国侯府就在皇城,离朝堂不远,才得以在卯时二刻起chuáng。好些低品秩官员,四更天就得起chuáng,有条件的官员,坐着轿子去外头买早餐吃,没条件的就只能在家等妻子做了。
京城米珠薪桂,当官的奉禄不高,朝堂也有相当一部份人正处于温饱之间,也因家中无亘产,养不起奴仆下人,做妻子的三更天就要起chuáng做早饭,然后服侍男人上朝,累得跟狗似的。
徐璐还是很庆幸自己没有嫁给那种一穷二白的寒门子弟。就算考中进士授了官,没背景的也只能安排去冷门衙门,半分油水都没有。只能靠奉禄过日子,可怜巴巴地过着jīng打细算的日子,有些官夫人听起来威风,但内里也就那么一回事。
听了徐璐的理论,凌峰嗤笑一声:“俗,真俗。翰林院清苦,奉禄普遍不高,也是圣上仁慈,宣德三年就给翰林院拔了炭敬和冰敬,但仍是杯水车薪。可你见过哪位翰林夫人就自觉低人一等了?”
脑海中回想着见过几回的某位翰林夫人,徐璐垮下脸。
翰林虽清贫,却也贵,这也是好些人,守着清贫的日子,依然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瞧不起那些靠经商补贴家用的行为。
忽然想到挣钱补贴家用的梁秋韵,今年梁氏来向自己拜年了,送了好些年礼,又向徐璐说了不少严家对她不公的话来。先前徐璐还以为梁氏是空有挣钱本事,却无处理人际关系的“偏才”。现在想来,才惊觉,严家人应该也是普遍当官的心理,自己再穷再苦也都是高高在上的上九流,而你再能挣钱,也做的是下九流的勾当,花你的银子天经地义。说不定严家人还会觉得,梁氏是靠着严家的资原经商才能赚钱的,花起梁氏的辛苦钱就是问心无愧了。
想通了这里头的症结后,徐璐一时间不知该为严家人的行为感到无耻,还是替梁氏不值。
凌峰上朝去了,徐璐略作休息一会,就带了团哥儿去晚香堂向武夫人请安。
武夫人也是才刚起chuáng不久,刚刚梳妆妥当,抱着团哥儿用膳,徐璐在一旁服侍。
武夫人说:“不必侍候我,你照顾团哥儿用饭就是了。”
团哥儿六个月大后,就不再吃奶,徐璐正愁半岁的孩子断了奶不知该吃什么,谁知这小子味口倒是好,大人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倒是好养的很。并且食量也大,相当于正常大人的胃口了。有时候徐璐都怕他吃撑了不消化,限制他不许吃太多食物。谁知武夫人却说:“让他吃吧,每天只要一睁眼就没个消停的时候,活动量也大,能不饿么?”
徐璐仍是担忧,“他已经吃了两碗稀粥,一笼包子了。”完全赶上她的食量了。
武夫人说:“他爹这般大的时候,也是如此。我先前也与你一个样,生怕他吃多了不消化,限制他吃食。谁知这小子一个人偷偷爬去厨房偷吃的。找到他的时候,这小子正趴在灶台上,抱着一块卤猪蹄啃得欢,一块两斤多重的猪蹄几乎被他啃了大半。现在想来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只是也没见他积食,也就任由他了。”
徐璐将信将疑,又应了团哥儿的要求,又移了一屉包子到他面前,小家伙一手一个,三两下就吃完。徐璐震惊不已,“这也太能吃了吧?”
武夫人笑呵呵拿着湿帕子给团哥儿拭手上的油渍,怜爱地看着团哥儿,道:“他每天从睁眼就一直爬呀动的,能不饿么?没事,只要不积食,就任由他吧。以前峰儿也是如此的。”
团哥儿吃完早饭,果然就又滑下桌,到处爬了,一会儿滚到桌子底下打着滚,一会儿又爬到茶几上翻杯子,丫鬟们赶紧收拾了几子上的东西,生怕他打碎了伤害到自己。
一个眨眼的功夫,团哥儿又爬到窗台上,要翻窗子,丫鬟们赶紧上前去抱他下来,放在炕上。团哥儿又在炕上翻着,抱着炕上的木车玩具,翻跟斗。几个丫鬟又赶紧围着炕,生怕团哥儿翻下炕去摔着了。
“这小子。”徐璐无耐地摇了摇头,既气这小子调皮过余的行为,又怜他无论做什么动作都可爱透顶,让她都无法狠下心收拾他。
武夫人吃完饭,也来到炕上,怜爱地看着团哥儿,不时摸着他四处抖动的尾巴,就算被尾巴抽中,也是毫不在意,摸了团哥儿的尾巴,又去拍他的肥手,揉着他圆滚滚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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