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丽人坊时,凌峰就吩咐身边的秦守正。
隔得较近,徐璐听到凌峰吩咐的话,原来让秦守正事先去丽人坊,让丽人坊清场等着他们。
徐璐不yù弄得太高调,就说:“还是算了吧,也就选几件首饰而已,何必弄得兴师动众。”
凌峰就说:“不是说要好生享受挥金如土的贵妇人生活么?”
徐璐白他一眼,嚷道:“得多大好处就要付出多大代价,当我是傻子呀?”
一想到昨晚他那放làng形骸到不忍回想的画面,徐璐只觉全身都热了起来。这个大色胚,大yín棍,难怪那么好说话,原来是有预谋的。
丽人坊是一间拥有七开阔店面的豪华大铺面,铺子里的柜台,清一色绣明琉璃打造,所有首饰全摆在琉璃柜台里,即能遮灰,又能让顾客看得仔细,非常方便,但如此大手笔,腰杆子不硬的人还真不敢踏进来。
丽人坊的人伙计们习惯了大场面,见凌峰一行人武士开道,还有十来名穿青色程子衣腰配武器的护卫,就知道客人身份不一般。凌峰那雍容高高在上的气度,徐璐的娇媚贵气,都述说了客人的非比寻常。
店内也还有好些带着丫鬟前来选购的夫人或小姐也瞧了过来,也有人认出了徐璐,尽管没有上前,却也拿眼角偷偷瞟着。
一些自认有身份的客人也上前笑道:“凌少夫人,好巧,您也来买头面么?”
在这种地方遇上熟识的人,也不算太奇怪,徐璐扬起笑容:“是呀,呆在家中无事,加上孩子也想出来玩玩,于是就出来逛逛。忽然瞧到丽人坊的铺面,就进来看看有什么新款式。”
倒是不曾说特地前来挑选首饰。
一来怕被人说成轻狂,买个首饰也要男人陪同。
二来也不预让人轻瞧了凌峰。堂堂侯府世子,带着孩子陪自己出来买首饰头面,总有那么点夫纲不振的意味。
她可不想自己的丈夫受人非议。
尽管说出去自己会倍有面子。
有面子是一回事,招来的妒忌与面子却是成正比的。
外头那些总爱针对自己的无聊人氏,大概也就是出于妒忌的心思吧。
那妇人就信了徐璐的话,认为是想陪孩子出来闲逛,碰巧进来看首饰的,但看着凌峰抱着孩子的画面,仍是让不少人妒嫉羡慕着。
丈夫是礼部右侍郎的李夫人笑道:“像少夫人这样的身份,自该让人把首饰送到贵府请少夫人轻自挑选才是。不过亲自到店面自个挑选也是道乐趣呢。那少夫人就慢慢挑选,我就不打扰了。”
有凌峰在,那些妇人也只是远远地与徐璐颔首,并未上前来。
徐璐还发现小二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一脸的恭敬,她并不是那种拖沓又爱摆架子的人,对小二说:“我先看看,有中意的自会与你说。”
伙计就知道,这是个有购买yù望,却有比较qiáng的自我意识的客人,也不哆嗦,就说了句:“那行,夫人您慢慢看,有什么需要的再叫小的。”
这时候,女掌柜出来了。她自是认得徐璐的,大老远就“啊呀呀”地叫了起来,“原来是凌少夫人,大冷天的,什么风把您给chuī来了?您怕是还从未在踏足过小店吧?真真是稀客。”
又看到凌峰,顿时双眼一亮,“让我猜猜,这位英俊潇洒,气度不凡,气宇轩昂的美男子,肯定就是世子爷吧?”
凌峰微微颔首:“正是在下。”
女掌柜顿时就激动起来:“小妇人何德何能,居然能够如此近距离与世子爷说话。难怪今儿一大早就听到院子里的喜鹊吱吱叫,原来是凌大人贤伉俪登门。”
女掌柜长年做意,练就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明知她只是为了生意而奉承,但徐璐仍是很受用,就笑着道:“忽然心血来cháo,也想来逛逛你的铺子,免得掌柜的有好货都不给我。”
女掌柜顿时叫起撞天屈来,“少夫人可真是冤枉死我了。每回咱们铺里新出了款式,哪回不是第一个就给您送来?”
凌峰就说:“拙荆想挑些别致些的钗环珠饰,把你店里最好的珠饰拿出来瞧瞧吧。那些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就省了吧。”
凌峰长期生在上位,习惯了发号施令现时生就的威严,令女掌柜不敢再造次,咽下一肚子的奉承话,屁颠颠地领着夫妇俩上了二楼。
二楼有雅间,还有茶室,女掌柜一边给他们冲茶,一边让人去把首饰全端了过来。
“这些全是今年新推出的头面,少夫人是要大挂珠钗,还是凤钗?”尽管凌峰膝上还坐着团哥儿,也只是淡淡地坐在那,什么话都不讲,女掌柜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只恭敬地立在一旁,请示徐璐。
徐璐说:“我很少戴大挂珠钗,太沉了,压着脖子酸,就一般的凤钗吧,巴掌大的就成了。”
乱世huáng金,盛世古董,太平盛世里的饰品不但花样百出,式样别致,最大的特点就是越来越大。
如今宗室里都流行戴尺多高、尺多宽的大凤钗,大到梳再结实的头发都压不住,不得已还得配上义髻。义髻有时候也不牢固,就得用上额箍,而额箍的式样也多变,以往也只是用于头部保暖,或是起到固定发髻钗饰的作用,如今反倒成了一道不可缺少的饰物,也越发往豪华方面发展。
而有些妇人为了显摆,脑前脑后都cha满珠翠,又怕头发或珠饰掉落。
京城地界还少有这类人,但据说江南地方早已流行起来,天子脚下的人,总算还知道收敛二字。但各家珠饰店,也开始上架这类头面。假以时日,京城估计也要被这种风气给攻陷。
二十多款凤钗被放在白玉制的盘子里,有的用黑绒布衬着,有的用红绒布相衬,看起来光彩夺日,晶莹透砌。加上二楼还点了灯,又用晕huáng的灯罩罩着,衬得盘子里的珠钗美不胜收。
徐璐看得眼都花了,觉得全都很漂亮,几乎挑瞎了眼,都不知该选哪些了。
当她拿起一件孔雀蓝点翠珠钗时,凌峰就忍不住糗她:“看仔细了再买,我记得你衣柜里可没有这类颜色的衣服。”
徐璐吐吐舌,果然就放下这玫珠钗,又拿起另一款赤金衔大红宝石的来,凌峰又道:“这么重,你不怕把你纤细的脖子压弯?”
徐璐垫了垫重量,说:“不会,也不算多重。”实际上,是有些重。只是因为太好看了,这等重量,还是可以忍受的。
凌峰就摇了摇头说:“你们女人呀,为了美,简直是在所不惜了。”
徐璐就反唇相讥:“呸,我都不嫌重,你聒噪什么呀?”
女掌柜脸色微变,不是妇为夫纲么?这年轻夫人怎能对丈夫如此说话呢?下意识地看着凌峰,真怕他就此发火。
凌峰倒是没有发火,只笑吟吟地道:“我可是为了你好,免得又向我抱怨说,唉呀,脖子被压得酸死了。”
“我乐意,我喜欢,怎么着?”徐璐横他一眼,对女掌柜道:“有没有比这个小一些的?”
女掌柜反应过来,讷讷道:“有有有……这个是九尾的,这个镶了一百零八颗宝石,红猫眼石,红宝石,绿宝石,青睛石,还有琉璃石,以及南珠,金钢石等,确实比较重。另外有一寺镶了二十八颗宝石,比这个略小些的,是用镂空型的设计,比这个轻省近乎一半。少夫人既然怕重,戴这款正好适合。”
徐璐看了小一款的凤钗,垫了垫重量,仍是有些重,不过这款钗子钗身比较庞大,覆盖面积广,正中的凤尾吐出一抹流苏,垂下一枚红艳艳的珊瑚石,省去了额贴。凤钗两端各支出一枚钗脚,垂下的流苏也省了步摇和发箍,拿着凤钗往头上比划了下,问凌峰:“再戴上额箍,是不是就可以省诸多首饰了?”
女掌柜就夸起了徐璐的好眼光来,又把这首饰说得天花乱坠。
凌峰毫不理会女掌柜的夸赞,仔细看了下,点头说:“还成。”
这时候,团哥儿扭了扭身子,要尿尿。
女掌柜赶紧让人拿了个尿壶出来,这回跟出来的只是徐璐带出来的四个大丫鬟,沁香正要上前去抱团哥儿,服侍他尿尿。哪知团哥儿却不依地拄凌峰怀里钻,“爹爹尿尿,爹爹,给我,尿尿!”
小孩子就是这样,他喜欢上某个人,就非要让某个人给他做事。团哥儿喜欢上了父亲,连尿尿都要让凌峰做。
当父亲的哪能做这种腌赞活儿,徐璐瞪他一眼,上前去拉他:“来,娘亲带你尿尿好不好?”
团哥儿不gān,死劲往凌峰怀里钻。
徐璐气得恨不得打他一顿,凌峰则手脚俐落地给团哥儿褪了裤子,只是团哥儿显然是生来就爱折磨他老爹的,拉了尿后,又说要拉耙耙。
徐璐恨不得抽他一顿,命令说:“让沁香姨抱你拉耙耙好不好?”
“不,我就要爹爹。”这话倒是说得顺溜,也斩钉截铁。
女掌柜赶紧赔笑说:“这些腌赞活儿,还是让我来服侍小公子吧。”
徐璐抓狂了,私底下让当老子的服侍儿子也还没什么,她还乐得轻松,只是在人前,还是要维护凌峰身为朝廷官员的威严,正要板脸喝斥他,凌峰就说:“得,你这臭小子,特地让你老子我侍候你是吧?”他抱着团哥儿坐到另一边去,沁香几人接过女掌柜亲自递过来的盆子,放到团哥儿的肥屁屁下。
凌峰动作麻利地给团哥儿脱了裤子,抱着他拉起了便便,对一脸难安的徐璐说:“时辰也不早了,赶紧去挑吧。”
徐璐哪还有功夫挑,走马观花地看了遍,柔嫩的食指就点出了八款头面来。
女掌柜一边给徐璐介绍,一边偷瞄着正拿糙纸给抱着自己膝上的擦屁股的凌峰,那娴熟毫无阻滞的动作,那毫无芥蒂的神色,以及给孩子穿裤子,都是那么的自然随意,仿佛以前就做过似的。
女掌柜惊骇得合不拢嘴,尽管以她的阅历,是不该把惊讶的表qíng放在脸上,总是忍不住。
------题外话------
我恨你们,都不上来理我,恨死你们。
☆、第19章又是 酒楼
凌峰给团哥儿擦了屁股,在沁香依香的服侍下,抹了肥皂净了手,这才踱了过来,“选好没?”双手背在身后,声音低沉庸懒。
团哥儿则拉着他冰蓝色绘金斓边的袍子,亦步亦倾,凌峰被他扯得不自在,索xing把他抱在怀中。
徐璐指着放在花梨木长条桌上的首饰,“选了这些,爷替我掌掌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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