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眉开眼笑,“好,以后你的衣服,我全都亲手做。”
望着她温柔喜悦的脸,凌峰的心qíng也愉悦,“嗯”了声,任由她给自己擦头发。
徐璐又问他在泉州是否还顺利,他淡淡地道:“还行。”
然后徐璐又问了林骏的事儿,“……王氏以前与我有些不对付,不过事qíng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这些日子看她láng狈不堪的模样,什么气都消了。那林骏,横竖还是有本事的,爷是不是该给些甜枣了?”
“你觉得我对林骏太过分了?”
徐璐没有回答,而是说“爷自有爷的考量,爷做过的事儿,我不好置评什么,不过,有句话叫过犹不及。”
显然,小璐也在指责他做得太过份了。
凌峰淡淡一笑,“你说得对,过犹不及,反而不美。”
徐璐又赶紧说,“那爷是不是准备收手了?”
“嗯,差不多了。”
徐璐松了口气,凌峰又说,“我打算明日就恢复林骏的总兵官之位。相信经历这了么多墙倒众人推的事儿,应该知道该如何决择了。”
徐璐正要表态,忽然觉得不对劲了,迟疑地道:“爷的意思,那林骏以前可是对爷不怎么恭敬?”
凌峰笑了笑,“林骏出自泽云侯府。泽云侯府四代相传,根深叶茂。而我凌家,几年前,也不过是区区伯府,在京城也只是个三流贵族。因为有从龙之功,这才升为侯爵。饶是如此,在林家人眼里,我这个新晋的侯府世子,仍然比之不上的。林骏年纪比我长,出身又比我高贵,却一直屈居我之下,自然不会服的。”
徐璐想了想说,“林骏不会还对爷做过什么吧?”
凌峰目光冷峻,望着镜子,但思绪却已在远方,“两年前,我奉圣命前往福建,抵御倭寇。而那时候,林骏早已在福建。但福建土豪劣绅多如牛毛,官官相护,甚至还出现了有官员私通海盗的罪恶行为。我来福建不到两个月,深感福建官兵战力低下,畏首畏尾,当官的更是毫无尊严,瞧到倭冠就望风而逃,还主动拿物财贿赂这些横行的倭冠,以求得短暂的安宁。更可恶的是,还无耻镇压奋勇杀敌的将士。我大怒之下,一口气斩杀了数千余名作战不力的将官和士兵,其中,便有好几个是林骏的心腹。从那时起,他便对我怀恨于心。有一回,我在海上视察将士们训练qíng况,险遇倭冠,对方战力qiáng悍,我方伤亡惨重,眼看就要覆亡。求援的人早已通风报信,但援兵却迟迟未到。”
徐璐接过他的话,“是林骏故意派兵支援吧”
“这家伙很狡猾,他借口福州也有倭冠踪迹,领走一半兵力。而被留下来的将士,却又心怀异心,虽然后来我斩杀了那几个援助不力的huáng力武,却也上了林骏的贼当。”
“啊,这是为什么?”
凌峰淡淡一笑,“那留下来的将官,原本就与林骏不对付。林骏知道我在海上遇险,早就领兵而去。并在半路里,偷偷斩杀了请援的将士,并嫁祸给huáng力武。那时我不察,摆脱了海盗后,回去后就立即斩杀了huáng力武。后来才知道,huáng力武与林骏本就是死对头。”
徐璐气得水面,溅起高高的水花,“这个林骏实在太坏了。”她收回先前对他还有同qíng的心,气鼓鼓地握着小拳头,“这人太可恶了!爷怎么整他都不为过。”
看着徐璐替自己抱不平,她那一心要维护自己的样子,凌峰心里暖暖的,把她搂在怀里,劝劝亲吻……她的小璐,实在可爱。
“后来我在得知林骏对我的yīn逢阳违后,我也没少给他小鞋穿。”凌峰笑容邪邪的同,“这两年来,他这个总兵之位也坐得不安生。那梁晋光,便是我一手扶起来的。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徐璐张大了嘴,过了半晌,才道:“爷你好坏,好卑鄙哦。”驱láng逐虎,借刀杀人,也只有他才gān得出来,并且玩得风chuī斗转。
凌峰哈哈一笑,紧紧揽着她ròu乎乎的腰身,“这回的借刀杀人,夫人也有参加哦。”
徐璐整理他的衣襟,“唉,没办法呀,嫁jī随jī吧。”
凌峰放声大笑,揉了她的小脑袋,“先休息吧,明日让你看一场好戏。”
凌峰的好戏,指的是林骏夫妇对他们的感恩戴德,以及一大群官夫人们炉火纯青的变脸功夫。
在一片惊愕声中,凌峰莅临军营,痛斥林骏卸下不严之过,念在林骏对朝廷有不小的贡献,暂且饶他一回。恢复林骏总兵官之职,并在军中亲自送还虎符,戴罪立功。
最后,凌峰雷厉风行罚了先前参与陷害嫁嫁林骏的将官,其中涉案人员还包括参将、游击将军,守备等,凌峰毫不手软,一律降职,并每人打五十军棍。
其余官卑位轻者,全一撸到底,打四十军棍,除为士卒,林骏跪地恳求,表示人非圣贤,岂能无错,请再给他们一个机会。军中功名来之不易,不能太寒了将士们的心。
凌峰略一考虑,便给了林骏一个面子,林骏也非善类,一举拔掉梁晋光的人马,杀气腾腾地斩杀了两名出头鸟,至此,林骏总兵官的威信这才重新树立起来。
林骏在凌峰的授意撑腰下,再一次撑控大局,恢复为赫赫威名的一省总兵官。那些故意为难林骏,甚至想一举踩死林骏的武将们,可就坐不住了。纷纷让自己的夫人去总督府,找徐璐求qíng诉苦。
徐璐演技高超地痛斥那些无中生有的人,并表示出对林骏被陷害而自己却偏听偏信的愧疚,这些官夫人们一个个面红耳赤,也纷纷自我批评,说她们实在不该人云亦云,现在也后悔死了。谁会想到,那些流言居然是有人故意散发的,那些所谓的状告林骏的苦主们,却是受人指使。
徐璐见火候差不多后,又恶狠狠地拍了桌子,俏脸含霜地道:“都是霍梁氏,王金氏,梁秦氏,若非这三人时常在我耳边说林总兵的坏话,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如何会误会林总兵?三人成虎,众口烁金的威力,我算是领教过了。以后可得吸取教训吧。”
一群人赶紧点头,纷纷表示她们也是受了这三人的挑唆,这才故意与林骏作对的。
一位先前也曾狠踩过林王氏的妇人迟疑地道:“其实,咱们原本就与林大人并无多大仇恨的。我们也全都是被人蹿掇的,这才做了糊涂事,现在想来,早已后悔死了。从昨日知道真机后,便想亲自向林夫人道歉的,却无颜面对林夫人,唉。”
有人起了头,其余夫人就没有任何顾忌,把霍王梁三个夫人出卖了个底朝天,嫁祸,陷害,恶整林骏的事儿,全是这三人gān的,她们都是受了蒙蔽。
徐璐沉着脸,气道:“这三人也没少在我面前说林总兵的坏话,唉,三人成虎的威力,我总算是见识到了。”
众人又一致声讨这三人的恶劣行径,纷纷表示,要与这三人断绝往来。
徐璐看着义愤填膺的几位夫人,又一脸的苦闷:“爷对这回的流言事件,也是非常震怒的,还斥责我,这样拙劣的谎言也能相信。我一个妇道人家,被爷斥责两句也没什么的,大不了呆在屋子里闭门思过几日便罢了。可想着其他受人蒙蔽的官员,若因为这事儿就让爷打上不堪重用的标签,多年付出付诸乌有,岂不遗憾终生?”
众人一听,打了个激灵,她们包括自己的男人,对林骏不止是袖手旁观,还落井下石,甚至还合着梁夫人踩了几脚的。梁晋光已被拿下,包括他的亲信也全被林骏收拾了。梁晋光是何等的份量,督抚大人轻轻一个手指头就给按倒在地上,就让林骏收拾得惨兮兮,他们这些小胳膊小腿的,就更不是对手了。
她们的男人已经得罪了林骏,如果再让总督大人嫌弃,这前途就真是无亮了。于是一gān妇人又赶紧请徐璐帮忙在督抚大人面前说说好话,她们确实是受有蒙蔽的。
徐璐一脸的苦恼,说:“就因为我轻信了外头的流言,爷已狠狠斥责了我。”看着一群人巨变的脸色,徐璐又笑着对大家说,“所以我当下就jiāo代了门房,以后不许让霍王梁三位夫人登门,爷听说后,脸色这才好转。”
众人双眼一视,心里立马有主意了,看来,回去后,就让赶紧让自家男人离霍王两家有多远得多远,必要时,踩上几脚也是成的。
晚上,徐璐向凌峰邀功,“我已经对这些人暗示过了,相信大家都是聪明人,自会乖乖照着爷的吩咐,替爷做事。”梁晋光已经被收拾了,接下来,就是霍王两家。
凌峰笑道:“小璐辛苦了。”
徐璐笑着说:“我是爷的妻子,替爷分忧是我的份内事。”
凌峰:“虽然这些事儿,jiāo给沈剑鸣等人一样也会办成,但却没有这等奇异的效果。”他笑望着她,伸手揽了她的肩,一道往里走去,现在凌峰总算明白,为什么父亲会那么器重尊重母亲,原来,有些事儿,jiāo给夫人去办,确实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夫人之间的能量,也是非同小可,以往他单打独斗惯了,现在才知道,有时候,男人不便出面的事儿,利用夫人,确实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在外头,男人之间,多有利害纷争。会唔之中,更多的左冲右突,唇枪舌战,纵横捭阖,利益jiāo换。夫人之间却不一样了,话唠家常间,不动声色间就能打探自己所不知道的消息,能办自己所无法办成的事儿。
就拿今日的事来,他讨厌霍王两家,但因这二人身份地位非同一般,他也只能把这份讨厌埋藏在心底。但自己的夫人就不一样了,她只需在闲话家常间,稍微透露一丁点风向出去,上有所恶,下必慎焉。他相信,当整个福建官场都知道霍王二人没前程时,不必他出手,自有人会帮他一道踩这二人。
……
林骏虽然能重新掌兵,却也是背了军令状的,若是再gān得不好,那总兵之位只有让给别人坐了。所以为了坐稳总兵位置,肯定得使出十二分的力气,并且,他会非常感激凌峰。
凌峰轻而易举地得到林骏的忠心,自然是好事一件。
而林骏坐稳位置后,肯定要收拾先前踩他的人,其中,霍王两家首当其冲。
虽然大庆朝武将地位不若文官,但真正一方统兵大吏,要兵有兵,要权有权,想要给当官的整些事儿来,那也是轻而易举的。
霍家的盟友以及姻亲梁晋光,已经彻底垮台了,霍文泰虽算不得丧家之犬,但日子绝对不好过就是了。霍文泰失去梁晋光这个有力盟友,有军中就没任何话语权了,不管是林骏,还是凌峰,想对付他,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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