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光明点点头,“就按二妹说的做吧!”家里的钱还是留着以防万一的好!
这样打好商量过后,田光明才又带着几个孩子出去拜年了。
可能是今年挣了钱的缘故,三叔给她们三姐妹过年钱时竟多给了几文!
不过旋即,田光友就道:“这年一过,初三我们就走。”
田光明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张氏却已经抢话道:“这么快?都不多呆几天?三媳妇这还有身孕,去了镇上,你忙碌着养家挣钱,她身旁又没人照顾,怎么能行?”
“再说,现在进镇,家家户户都还没过完年,你能找着什么事gān?”
田光明也劝道:“娘说的对,多呆些日子了再走。”他当然知道老三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去镇上,只是…
坐在一旁整理衣袖的章氏抬起头来,缓缓道:“我现在身孕不过三个月,离产期还有七个月呢!三郎总不可能因为这就不出去gān事吧!那到时候还怎样养活我们母子几人?”
田光友也道:“镇上那么大,趁着这会儿人们都回家过年,我去,指定能找着事qínggān。”顿了顿,他伸手握着张氏的手道:“娘,您也听见了,这些日子村里的闲话…我听了难入耳,您听了心里也不舒服,这我们走了,大家也就没那么多闲话了。”
听着这为自个儿着想的话语,张氏gān瘪的嘴蠕动了一下,眉头皱纹满布,眼里仍旧是不舍。她双目紧盯着田光友,怯怯道:“要不,就呆到初六?”
看着这样小心翼翼的张氏,田光友心里自不是滋味,他看了身旁的章氏一眼,然后才收回目光噙着笑道:“行,就呆到初六吧!”
张氏立马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看着这样喜流露于表的张氏,招弟暗忖,三叔虽说奶奶最疼二叔,但他仍旧同意了***请求;而奶奶了,看着三叔离开,也是担心不已…
母子间的关系原来这么微妙!
忽地,田得寿从大门走了进来。
他浑浊的目光扫视了一眼,然后迈开步子就往卧房去了。
倏然,田光友道:“爹,我们初六才去镇上。”
田得寿步子顿了顿,转过来看着大伙儿,等了半响,淡淡的“哦”了一声,才转身进屋去了。
怕田光友再多心,张氏忙笑着道:“老三,你爹就那样…”
话没有完,田光友握紧张氏的手,笑道:“娘,爹那样xing子我还不知道?”笑出声来,看着旁边的田光明与田光学道:“我们哥几个,谁不是袭了爹的那xing子?”
这话一出,倒是逗得大家乐了乐,恍惚间,才有了几丝过年的热闹劲儿。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才又去招弟的姥爷家拜年。虽说舅母代氏仍旧是一张冰冷的脸,但大家好像已经习惯了,闲聊了一会儿才回家。
晚些时候,午饭桌上,一家人商量着事qíng。
刘氏思索着道:“这两日我就打听打听,看谁家要野兔,便把那两只兔子卖了,至于布,我也顺道打听一下吧!”
田光明颔首同意道:“暂时xing也只有这样办了。”
兔子的事qíng很快就解决了。是搬到流làng坝的况老大家里要了。最终总共换了一百多文。
至于那两匹布,倒是一时没有听谁家要。而且这卖的是别人送的礼物,刘氏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出去问…
晚上,吃了夜饭,大家洗漱的时候,刘氏则坐在chuáng沿上清点着银子,好一会儿,她抬起头与田光明打商量,“孩她爹,你说我们都还什么礼物才合适啊!”
她的头微微作痛,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懂得,这送礼也是一门学问。
田光明一大男人,xing格粗犷,哪里会在意这些,所以刘氏这样忽地一问,倒是把他问住了,竟gān脆道:“不如就照着礼物回吧!送布的还布,送酒的还酒。”
刘氏白了他一眼,碎道:“你这说了等于没说。”
田光明挠挠脑袋,gān笑道:“我哪里懂得这些,你看着办就行了。”
听着两人的谈话,招弟倒是忽地道:“娘,我觉得爹这办法倒还可以哦!”见几人目露不解,她缓缓一笑,道:“只是我们把这送礼物的秩序大乱一下,送酒的还布,送布的还酒…怎么样?”
这办法虽然没有具体说还什么礼,但大抵方向还是有了。
刘氏眼前一亮,瞪了田光明一眼,“还没二妹聪明!”
田光明笑道:“二妹定是像了你,不然像我就困难了。”目光瞥到一边恹恹的来弟,道:“三妹还在为小兔子的事qíng伤心?”
闻言,来弟扒了一下碗里的菜,才抬起头,“我才没有。”来弟还有几月就六岁了,到底是到了懂事的年纪,也知道家里为什么会卖掉兔子,所以她才不想大家以为她是伤心…
瞧着来弟那故作坚qiáng的小脸,招弟揉了揉来弟的头发,笑道:“三妹懂事了哦!”
“哼!我可不是小孩。”来弟仰起头,露出妍丽的小脸,神气的道。
…
布匹也卖出去了,价格肯定市场价要低了许多。
刘氏为此还ròu疼了一番,咬着牙道:“那布那么好看,要不是想换钱,我才不便宜了她。”
刘氏口中的她指的是代氏。
代氏知道招弟家有两匹布要卖,又看上了布的色彩与质量…竟让刘明来问多少钱才卖。
清溪村大多数人家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因此也就没人舍得花那钱买那么好看的布。她们又急着出手了换钱买礼物…
这卖价肯定比市场上的要低才会有人要,所以刘氏说代氏捡了便宜!
招弟安稳道:“反正我们卖给别人也是这个价,没什么的。”
刘氏轻哼一声,“可是便宜了她我心里就是不痛快。”
看着刘氏满脸不乐意的样子,招弟微笑着摇了摇头,却忽地道:“娘,我听说有人给表哥说亲了,有没有这回事啊?”
一听这话,刘氏倒是登时就忘了刚才那茬事,点点头道:“这回那婚事我看着顶好的…你表哥也老大不小了,只希望你那舅母眼睛别再长在头顶上…”语气里隐隐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招弟也知道这门亲事,刘氏口中的顶好,只是说女方的人顶好,至于家里的那状况…便不说也罢!
布匹一卖,就去集市买了礼物回来,然后才家家回了礼。
傍晚时,田光明带着招弟从蔡忠生家里回来,得弟已经着急的把招弟拉到一旁轻声细问:“二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瞧着得弟那着急的模样,招弟故意笑道。
“就他…爹娘的反应…”说着,似天边的彩霞飞上了双颊,她满脸通红,带着羞涩低下了头。
瞧此,招弟笑出了声,出声道:“大姐,你顶聪明的一个人…他们要真不同意,怎么会来拜年,而且是初一一大早就来了。”
得弟只觉得心扑通扑通就快跳出来了,袖中的双手又摩挲了银簪一遍。
仔细了得弟的动作,招弟猛地低头一看,笑道:“大姐,听过铁杵磨成针没?”
得弟抬头,双眸不解。
招弟笑道:“那银簪你这样拿在手里摩挲,指不定哪天就成针了,说不定哪天就没了…啊哟,别打啊…到那会儿,可换不到金簪了哦!”
“你就是讨打!”得弟咯咯地笑着。
“好了,两姐妹都别打了,来张罗吃饭了。”刘氏一边摆碗筷,一边对着两姐妹说。
两姐妹整理了一番衣服,才动手帮忙起来。
吃夜饭,又说起一件事qíng来。
“谁去给仁和堂苏家回礼?”刘氏问道。这次回礼,肯定是去苏家宅子的,想起上次那落魄的摸样,她是怎么也不想去了,“孩她爹,要不你去吧!”
田光明连忙摇手,“你知晓我嘴笨不会说话的,还要我去。”
“可是…”刘氏蹙着眉头,见招弟道:“要不,还是我们娘俩去吧!”
招弟看了一眼得弟,见她连忙低头吃饭…倒是一旁的来弟叫道:“是不是要去大哥哥那里去,我要去我要去。”
“不行。”想着上次去的那宅子,一看就知晓是富贵人家,来弟要是跟着一起去不懂事说了不好听的话终究不好。
就这样,翌日大早,母女二人就换了一身去年才添置的衣裳。
也不知道是不是隔了一年个子又长高的原因,招弟穿着去年的衣服竟有些紧绷的感觉,袖子不够长,竟露出了白皙的手腕。
刘氏看着直摇头,“看来还是得添置一点衣裳才行。”
招弟笑笑,“大姐的衣服改改我就能穿了…”
紧赶慢赶,也是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了集市。两人没往集市过去,就直接沿着大路走了小会儿,才到了苏家的大门。
虽是来过一次,但是害怕失礼的刘氏还是有些紧张,站定扯了扯衣角,“二妹,娘衣服还好吧?”
“好着呢!”
“你都没仔细瞧,哪里知道好好不好。”
招弟这才认真的瞧了两眼,郑重的点点头,“真的很好。”
刘氏这才勉qiáng的松了一口气。
偏头看着这样刘氏,招弟暗暗发誓,赶明儿也置办这么大一栋房子给爹娘。
叩响房门,开门的是小厮。
小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寒酸的两人,面上划过一丝不屑,不耐烦的道:“你们找谁?”往日里还好,这过年过节的,每天来拜访的不知道是多少人…还真是什么人都攀上主子这棵大树,可惜的是,又不照照镜子,自个儿…
那一晃而过的不屑,恍惚是灼眼的光芒,让招弟忍不住的就想闭上双眼。
袖口里,小小的拳头狠狠的握着,她正想掉头就走,却看见刘氏盈盈笑道:“这位小哥儿,我想问问,你家少爷在…”
还没等话完,小厮已经挥挥手,“我家少爷每天要见的人多了去了。”言外之意就是很忙,不见她们。
招弟心中抓疼,她整天嚷嚷着说靠自个儿顶天立地的活着…可笑的是,现在竟连一个小厮都可以不屑的看着她们!
说到底,一切的一切,都是自个儿的身份不够!要不然,这小厮怕早就转身去通知了。
刘氏又笑着道:“小哥儿,真的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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